“我推荐的演员——沈湛乔。”
孔柏川扬着眉，向剧组的导演曾宁介绍起沈湛乔。
曾宁不看犹可，这细瞧了之后，不自觉地又看了两眼。
只见那瓷白的面孔，微微放出红色，配着好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一望而知，他是个很有姿色的青年。
“……叫沈湛乔？这名字很耳熟”，曾宁竭力回忆。
沈湛乔上前了一步，落落大方地说：“曾导，我在网上拍过一些段子。”
曾宁“喔”了一声，抬起手将眼睛擦了一擦。
原来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网红。
孔柏川的脸上微露一点笑容，说道：“曾宁，我把他交给你，多照顾下。”
沈湛乔往他的背脊上轻捶一拳头，羞赧上脸。
他连忙说：“曾导，什么角色我都可以演的。您不用特别关照我。”
曾宁知道孔柏川的背景，也看得出他和乔湛的关系不是很寻常。
虽然他对这种小白脸似的网红没什么好感，也只能是含糊一笑，不加推脱。
和孔柏川寒暄二句之后，曾宁借口要去开会，便匆匆地告辞。
“我给你选了个助理，以后让他给你搭一把手。”
孔柏川穿一件大衣，六个纽扣，只扣上了两个，敞着一片衣襟，风吹得飘飘然。
他一把抱住了沈湛乔的瘦腰，耳鬓厮磨。
“哥，这在外边……”
沈湛乔臊得脸通红，他垂下头似乎不愿被别人看到他的脸。
“好了，我要回公司去一趟。”
孔柏川往脖子上绕了法国细绒的浅灰围巾。
“你在组里好好待着，有事儿就及时地给我拨电话。”
沈湛乔点头略笑了一笑，说：“谢谢哥，放心吧。”
孔柏川见着他一笑，不由心里扑通一跳。
他在沈湛乔的额前烙下了一个吻，然后摆手而走。
正在这时，一个妙龄女子双手抱胸地倚在墙壁边——
“你和他发展多久了？”
她和沈湛乔的目光相对，她冷漠地审视着眼前的男子。
本来是过来找一下导演的她，没曾想会看到她闺蜜的对象。
但更令她意外的是他竟然和一名男子在这儿你侬我侬的。
沈湛乔听了这句话，为之一怔。
他望着面前这位人气女演员，许久不知该作何声。
“你和柏川哥发展多久了”，秦嫣不敢怒形于色，怕狗仔抓拍到。
她只微微地瞪了沈湛乔一眼，说：“你敢做不敢承认吗？”
沈湛乔皱起眉，反驳道：“我为什么得要回答你的问题？”
秦嫣本来不屑于和这个不上台面的男人生气的，但是看他一派傲气样子，料他是“狗仗人势”。
她便冷笑，说道：“孔柏川他可是有妇之夫！”
沈湛乔吃了一大惊，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充满了惶惑的神色。
他找回了理智，说：“他并没有成家，他不会骗我的。”
秦嫣咬牙切齿地哼哼道：“他们只是还没结婚，但都已经见家长了。”
沈湛乔就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他沉默了起来。
秦嫣将脚连跺了好几下，她震惊于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话竟然如此无动于衷。
“长着一张好脸，尽做这种苟且之事。”
这个时候，曾宁从里边的房间走了出来。
他贸然看见了这一场景，浑身一阵冷汗向外一冒，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一边是孔柏川交代照顾的沈湛乔，一边是萧晗——孔柏川女朋友的好闺蜜秦嫣。
他刚要提腿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愕然地被秦嫣拦了下来。
“导演，我刚过来，剧本上有一点问题想和你协商下。”
她是这部新剧的女主演，这部剧是萧晗为她争取来的。
曾宁下死劲镇定了，他笑笑说：“小嫣，晗姐刚给我打过招呼了。”
他心里可纳闷，因为萧晗对秦嫣的关心程度其实不亚于孔柏川对沈湛乔。
要不是孔柏川出席公开活动总是带着萧晗，他都感觉不出原来他两才是情侣关系。
他两就像是各有各的喜欢的人。
“小湛，你也来参与一下我们的剧本座谈会吧。”
曾宁的目光又向沈湛乔那方射去，只见沈湛乔打起了精神，立马跑了过来。
第一场戏是在花园里拍——
沈湛乔饰演的是一位在戏班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小生“八蕉”。
剧本里写，八蕉自幼孤儿，让人卖到戏班学戏，大伙儿都叫他小八，都捉弄他。
而当家花旦“十榴”——秦嫣饰演的女主角成熟还美丽，对他甚是温柔。
常说，江湖大戏台，戏台小江湖。
八蕉打小在戏班混，懂事得早，他无可救药的，痴迷上了十榴。
在戏班主的鼓励下，八蕉不畏被拒，执着追爱，最后长他五岁的十榴爱上了他。
“Action！”
这天，十榴在台子上唱戏，而八蕉坐戏台子下面傻乎地盯住台上的人儿看。
他一丝不动、二目不眨的。台下其他观众都看起热闹来，说八蕉是好一位痴情郎。
人心就是如此千奇百怪，十榴原先对他没有那种感觉，众人起哄反倒让她内心骚动。
刚走下戏台子，十榴就看到八蕉不管不顾地拼命奔向她。
后面还有许多人往前拥挤个不停，闹得乌烟瘴气，就像打架一般互相乱扯一气。
八蕉挤扯得只剩下一条半截腰裤。
他被挤到外边去了，一双瘦脚白白粉粉。
戏班里的小伙就喊：“八蕉光光小脚丫，就像剥壳小菱角。”
还有人接着喊：“粉嘟嘟的，像个小媳妇儿！”
八蕉想着怎样都要把衣裳找出来，不然就得光着身子。
结果，他后面的后生一阵鼓噪，恶作剧似地用力把他猛一推——
席棚子挤塌了。他们把八蕉“噼里扑通”地推挤到了戏台子上。
八蕉扑爬翻了几个跟头，然后坐到戏台中央。
台上正在唱着东海龙王要拆散龙女的人间姻缘，小龙女只好被迫从龙宫出走。
一群虾兵蟹将冲上了戏台子，打得不亦热乎，而八蕉被裹在其中。
“你们看他那狼狈样，傻不愣登地净光着上半身。”
看戏的原以为那也是戏里的角色，细看却是“痴情郎”生出的洋相。
下面乌压压的人群看着八蕉都轰然大笑，笑声如雷直冲云霄。
土戏台子的两边杆上都挑着马灯，八蕉坐在戏台上边犯傻发愣。
他感到很不堪，刚要爬起身来下台，结果一个不小心的，就连腰裤都不小心地被蹬了下来。
这下，八蕉浑身上下除了条小底裤，几近没有一丝遮拦。
看戏的观之都大笑不止，戏台子都快要掀起来了，台上的戏也唱不下去了。
……
孔柏川从外边走进到剧组拍摄的现场，他顿时皱起了眉头——
沈湛乔正赤着白嫩嫩的肚腹，狼狈地趴伏在戏台子上。
一看见孔柏川进来，沈湛乔下意识的一个翻身趴过去。
孔柏川又看见了他玉脂一般的瘦脊背，和露着半边圆滚滚的屁股蛋子。
他把光身子的沈湛乔看了个够够。
孔柏川一瞬间脸都黑了，他走上前，脱下了外套，披到他的身上。
沈湛乔羞得想钻地缝里边去。
其他人本来只当这是在拍戏，现在真会让人当成了个笑话。
他裹了身子就赶紧跑出场子。
路上沈湛乔听见有人笑得欢，他一抬头，秦嫣正抿着小嘴看着他。
她一瞥个眼神，就把他看了个昏三黑四，气直往外咕嘟冒出。
“你们拍的什么东西？”孔柏川问责道。
他冷着一张脸，拎起了曾宁的衣领，然后握紧了拳头就要揍下去。
这时，换好戏服的沈湛乔，一把拦腰抱住了他，说：“哥，哥，你冷静点。”
周边其他工作人员都看向他们了，而秦嫣前边的话也浮上了心头。
“这只是在演戏”，他咬着嘴唇，涨红了脸。
安抚好孔柏川，沈湛乔立即投入到第二场戏的筹备中。
戏台子下边是有一条小溪从前面蜿蜒流过，他耳听滔滔的水声，沉住了气。
……
“Action！”
八蕉想跟十榴搭挂，又怕她不搭理，他有点儿自卑，想来想去就想了个办法。
每天早上，戏班的花旦们都会到溪边去洗脸，她们还会坐在溪边石头上扯闲话。
溪边有几块大石头专门让人踩脚，光溜溜的。
八蕉转动着小脑筋，把凡能坐的石头都吭哧吭哧地全搬走，只剩下一块大的了。
这个时候，戏班其他花旦来了，然后他躲到一边静等着。
天色越来越暗，气温也越来越低了。八蕉被冻得有点儿瑟缩。
但是人存心思，老天怎么不会给一点机会呢？他总算把十榴等了过来。
一见她端着脸盆独自走过来，八蕉赶紧上前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大石头上。
正如他所设想那样，十榴近了两步，她搭话道：“小八，可不可以让我坐一下？”
八蕉一边答应，另一边激动地站起了身。
没曾想他脚下一滑，没有按脑海里幻想的那样子耍一个帅，而是直愣愣地一个跟头栽进了小溪里。
……
哎呀，这下糟了！沈湛乔死活没想到这溪水会是这么冰，冻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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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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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光着身子，趴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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