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恢复正常的囚室门缓缓打开,D3监区警司师奉生指挥身后俩个狱警,“去把床上躺着的那个给我绑起来。”
狄曦挣扎反抗,“喂!你们想干什么!虐囚是犯法的!”
居然会有人在这座监狱里谈论帝国法律,师奉生笑了,“把他带到一边,好好教教他什么是监狱的法律。”
狄曦和囚犯之间能打那是因为所有人都被限制住异能,比拼纯粹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技巧。
现在按住他的人变成了两个A级的狱警,他的动作在异能面前皆是徒劳无功。
莱维拉冲上去想要阻止狄曦被带走,还没靠近师奉生伸手拦住她。
在D3监区只手遮天的警司颇有兴致地欣赏着跟前那张美丽的小脸上动人的表情。
他馋了好几天了,现在总算被他逮住了机会。
有会来事的下属就这点好,知道其他人他玩腻了,立马送上新货过来。
他难耐地舔了舔嘴角,“只要你乖乖听话,这小子不会有什么是,但是如果你不听话……”
莱维拉看着那张表情猥琐的脸,嫌恶地撇开眼。
用脚指头都知道这人脑子里面打着什么主意。
大小姐的字典里,不好意思,根本就没有乖乖听话这样的词汇。
“啪——!”
谁都没想到一个阶下囚会有这样的胆子敢对警司动手。
这一巴掌打呆了囚室里所有人。
钳制住狄曦的两个狱警小心翼翼地观察上司的脸色,发现不对劲后立即按着人离开这片即将变得不太平的空间。
师奉生摸着自己被扇红的连,权威遭到挑战,他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给脸不要脸的贱人!”
男人一把揪起莱维拉精心呵护过的头发,把她往床上拽。
体型,力量,异能各方面的差距在此刻无比直白地袒露。
少女单薄的脊背重重地砸在硬邦邦的床板之上,现在情况没人在意她到底疼不疼。
莱维拉用手奋力扯打着压制住自己的手,甚至不顾形象地上嘴,用身体最坚硬的部分捍卫仅剩的那点尊严。
她分明红着鼻子,眼眶蓄润着湿意,可那滴代表妥协的眼泪始终没有落下。
曾经还是高高在上的默克霍斯大小姐时,美貌为莱维拉赢得无数赞誉,可现如今身份地位皆离她而去,沦为普通人的她这张母亲给予的脸成为了带来麻烦的根源。
可尽管如此她依旧喜欢自己的这张与母亲眉眼相似的脸。
莱维拉死死咬住扣住她脖子的那只手。
咬合力爆发的瞬间,鲜血的咸腥在口腔中蔓延。
“啊……!”
师奉生吃痛地抽开手,紧接着反手给了拼死不从的女人一巴掌。
他用警司的制服蹭掉血液,暴怒之下双眼赤红发动异能。
无形的压力自上而下将莱维拉的四肢牢牢地压制在狭窄的单人床之上。
无论她如何动作,手腕脚腕任旧纹丝不动。
肿着脸的莱维拉吐掉最里残留的血。
暴徒制服上那颗在灯光照射下正熠熠生辉的深蓝色的六芒星此时在她看来刺眼讽刺无比。
当那双邪恶肮脏的妄图玷污人灵魂的手再次落在莱维拉脆弱的颈间。
愤怒,委屈,悲伤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迅速汇集在胸腔内冲向她的大脑。
她的那颗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突破阈值猛烈跳动着。
时刻监控囚犯身体状况的颈环开始闪烁警报红光,提醒着她身体的异常。
人在濒临绝境之时激动的情绪往往会刺激大脑神经激发出无法想象的潜力,从而创造被众人称为不可能的奇迹。
面对威胁莱维拉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忘记了过去的种种,忘记了堆积在她身上还未洗去的污名,忘记了那些令她无法忍受的鄙夷眼神,甚至忘记了那针令她痛不欲生的基因封锁剂。
此时此刻莱维拉唯一想实现的愿望,或者说无限大的**就只有杀掉眼前这头畜生。
某些时候,奇迹的发生,偶然巧合显得格外重要。
譬如现在,当初设计困住罪犯颈环的人没有想到会有一个被早已经被废除异能的六大家族成员之一的人会成为丘墓星囚犯。
各种因素堆叠在一起,原本的作用是限制异能的颈环意外地成为了突破基因封锁剂的关键道具。
领口被扯开的那刻,久违又熟悉的异能量再次激荡在莱维拉的身体各处。
从头到脚每处被加上镣铐的细胞挣脱束缚争先恐后地展现来自本源的力量。
朵朵蓝色霜花在少女的手心中凝结绽开。
被誉为“冰封霜狼”的默克霍斯家族,能轻而易举地释放出冻结封存一切的极寒之冰。
寒气在空间内炸开,白色的冰霜覆盖上床板地面,无害的霜花几乎是瞬间变为尖锐地冰锥。
“怎么可能!”
来不及反应便被冻住双手的师奉生惊惶地发现他的脚被坚冰锁在地板上无法移动。
他瞪大眼,呆怔地望着朝他直奔而来的冰锥。
面对危险第一时间做出防御准备的他撤掉了施加在莱维拉身上的重力禁锢,全神贯注抵御破空而来的冰锥。
师奉生能成为丘墓星的警司,爬到这个位置和他SS级异能者的身份密不可分。
可现在却发生了他难以理解的情况。
他的重力防御更本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冰锥!
眼看那冰锥即将刺入男人的眼球穿脑而过,刹那间周围白色寒气流速降低,囚室金属大门由外至内卷曲被人强硬破开。
一团迅速飞来灼热的蓝色火焰吞噬包裹住冰锥。
“滋滋——滋滋——”
冰与火碰撞间蒸汽奔腾而出。
见自己的招数被打断,莱维拉愤然回望,看到了站在门口挥手甩去火焰的安禾。
她用鼻音厚重的哭腔质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要阻拦她杀了这个畜生!
安禾沉默着走进囚室,冰霜皆融,房间里变得湿哒哒的。
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溅起细微的水花。
依然被困在原地的师奉生见来人阻止了莱维拉的攻击,他眼中迸发出生存的希望。
见对方穿着橙色的囚服,他开口利诱,“你是哪个监区的人,编号多少?只要你现在把我救出去,帮我收拾这个贱人,我一定会上报监狱长,让你戴罪立功减刑!”
安禾在他面前停下,冷冷地看着他沾血的制服和腰间松夸夸的皮带以及牙印未消的大拇指。
见人不为所动,师奉生继续加大筹码,“我说错了不是减刑,是假释!假释!”
安禾缓缓抬手。
师奉生见她终于行动,心里暗喜的同时也不禁鄙夷着,囚犯就是囚犯,还痴心妄想着能出去,真是天真。
安禾那双冰冷苍白的手落到他的脖子上。
“咔擦……”
上一秒还在胡思乱想的男人脖子软塌塌地歪在一边。
师奉生变成了师奉死。
安禾指尖燃起一束火焰,蓝色的火焰落下霎时将失去气息的尸体包裹住。
几秒后地上只剩下了混着水的一堆黑色的泥水。
做完这一切的安禾走到床边拉好莱维拉的领口,动作轻柔拍着少女瘦弱的脊背,安抚着还深陷与惊恐中的雇主,“对不起,没事了。”
莱维拉咬住下唇。
“剩下的交给我吧,我好歹还是你发工资雇佣的保镖。”
听见这句话,一直没落下的眼泪顷刻决堤,打湿红肿的脸颊。
她缩在安禾的怀里攥紧衣服崩溃大哭着。
哭声清晰地传到门口。
狄曦收回目光靠着墙蹲下,他环视一圈监狱随后安静敛眸转身又给了倒在地上报废的机器人狱警几脚。
安禾将哭累沉沉睡去的人放在被烘干的床铺上。
她替雇主盖上被子,对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的人道:“过来照顾好她。”
盯着狄曦那张难掩愧意的脸看了会儿,安禾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你心里这时的感觉。”
说完,安禾看了眼时间转身离开。
囚室大门恢复正常。
她需要善后,时间不够去D4监区看往伊昂和沙兰。
*
一位SS级警司在监狱内无缘无故失踪,就和人间蒸发一样,这样的事故前所未闻。
除此之外报废了两个负责巡逻的机器人狱警。
无论询问多少遍当时跟着师奉生的两个狱警多少遍,两人都表示警司匆匆离开后就消失了。
法索当然不相信他们的话,可无论是测谎仪还是各种审讯手段齐上,都显示两人没有说谎。
在活人身上找不到线索,他将目光转移到报废的机器上。
但机器人狱警的记录仪上显示十分正常。
从那几个偷懒的狱警是如何将负责修理的控温器的囚犯交到它们手上的,到系统故障,如何领错路将囚犯送到D3监区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偷懒的狱警没有逃过处罚,戴乐却毫发无伤。
法索皱着眉看着即将被送去的囚犯名单,思索片刻后还是将安禾几人的名字划掉。
这几人在这位监狱长面前已经留了名,从落难老友点名需要“照顾”的囚犯变成了需要重点关注的囚犯。
现在没找到任何线索不代表以后就没有机会。
只要是有问题的人迟早会露出马脚,如果把这几人送过去,那线索就彻底断了。
尽管在记录仪里,安禾的身影始终没有离开,但她还是受到了被关进紧闭室七天的处罚。
七天内,送到她面前的只有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没有任何窗户的紧闭室内漆黑一片。
丘墓星监狱内有许许多多间特别的紧闭室,都是为了针对那些犯错的囚犯设立的。
而安禾现在待的这一间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一间。
这间紧闭室最为古老,空间更是大到没边,待在里面的囚犯说话都能听到回音,对囚犯来说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
监狱星球史里并没有关于这间紧闭室合适设立的记载,
众人唯一知道的是,自丘墓星作为帝国监狱存在起,它就矗立在那。
还有就是,在这间紧闭室里待过出来的囚犯,之后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那些疯着活下来的囚犯张口闭口就是有鬼或者受到极大惊吓从此失语。
法索将安禾关进去,目的就是为此。
也许一个疯了的人,嘴里更容易出现真话。
安禾躺在冰冷梆硬的地板上开始思考如何找到些柔软的东西来提升她的睡眠质量。
在三六囚室内睡了几天床板没事,可动用异能过后,她还是希望能睡个好觉的。
安禾找了个勉强算是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努力入睡。
眼皮阖上时,黑暗中传来阵阵低声絮语。
意识模糊间,安禾脑子混混沌沌的,尽可能地辨认奇怪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一开始她还无法理解仿佛从脑海里传来又像是从虚空中发出的声音的意思。
等在禁闭室内待了三天后,那些声音出现越来越频繁,也不在是絮语,而是断断续续的句子。
稀奇古怪的音调逐渐变成能让人听得懂的星际通用语,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用词简单,发音十分不标准。
“你是谁?”
“你好香,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和那些会动的不一样。”
“你为什么不说话?说话,说话,说话,说话!”
……
安禾烦躁地翻了个身。
她又不是学舌的鹦鹉,说什么话。
如果不是因为抓不住,看不见,她一定要把发声的东西揪住揍一顿。
扰人清梦的东西。
【小剧场】
某东西:说话!说话!说话!和我说话!
安禾:一边去,别烦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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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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