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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手机铃声响了,是闵江的一个客户打来的,找他要一个材料。闵江只好取出电脑加了会班。房间里灯光调了暖色,看久了屏幕上下眼皮直打架,他硬撑着给客户搞完,发送邮件成功。

闵江看了眼时间,估摸着最多半个小时翟子闻就要打来电话,即便困意席卷,他强撑着离开床。

二楼的客厅放了架钢琴,用平板搜出《Waterfall》钢琴谱,哼着调子深情演奏。

“Let go to the other side of the waterfall.”

“Of the waterfall.”

“Of the waterfall.”

这首歌,闵江曾在校园音乐节独唱过,为什么要选这首歌呢?很多年前的某个晚上,闵江和翟子闻在楚秀书院上自习,那是快要考英语六级的日子,闵江用平板背英语单词。

闵江正歪着身子背单词,翟子闻突然凑近,屏幕上正巧显示“waterfall”这个词,闵江盖住了中文解释,问他:“什么意思?”

“暴风雨。”

闵江:“?”

翟子闻解释:“像水一样倾盆落下,暴雨啊。”

闵江差点在书院笑出声:“你六级怎么过的?这么简单的单词都能错,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它的意思是瀑布!”

翟子闻不可置信,不愿相信他的记忆出现偏差。

“有首歌的名字叫Waterfall,听过吗?”

“没有。”

幽静的校园林荫小道上,闵江抬手将无线耳机塞进翟子闻的右耳,耳机里播放着Christopher的那首《Waterfall》。后来,闵江一整个夏天都在循环播放这首歌,所以那年初秋的音乐节,闵江选了这首歌。

闵江的钢琴弹奏水平不高,小时候总是坐不住,爸妈也没有硬逼他弹练,长大后弹的次数更少了,钢琴也被当成了摆设。

可惜少年时学艺不精,许久搁置后手指越发不灵活,他总是弹错音,索性就不干了,瞄了眼墙上的钟表,又趴回到床上。

滴答滴答……已经接近午夜了,闵江内心开始躁动,如急火攻心一般:他为什么还不回电话?他是不是路上发生了意外?是不是手机没电了?他会不会又想抽筋挖骨般脱离自己的生活。

这太糟糕了。

闵江每隔半小时给他打一个电话,无一例外,全未接通,铃声却响到了最后,不是关机,而是无人接听。凌晨四点多钟,闵江又一次打过去,耳机里传来播报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试图跟张晴取得联系,但对方说每逢假期,餐厅的经理和店长都会休息,翟子闻应该也不例外。

他想问问翟子青,但他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

闵江一夜无眠,第二日清晨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卧室里的窗户一直敞开着,混杂着杨絮的微凉的风吹得白色纱窗来回摆动,闵江看着头疼,起身关了窗。

为了不让盛澜察觉他的异样,他去厨房偷偷拿了些冰块,敷在红肿的眼眶周围,按摩后又热敷两分钟,涂了点眼霜才敢出现在餐厅里吃早餐。

盛澜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她似乎没从昨晚的那场坦白大会中缓过神,情绪有些低落,她淡淡看了眼闵江,说:“你看起来很憔悴。”

“认床,没睡好。”

盛澜迟疑了片刻后,她嘴唇微动,似乎要有话说,却在顷刻间化成了无奈的点点头。

半晌午,太阳竟露出了头,闵志东提出要送闵江去医院,路上,他突然叫了声“小江”,闵江没有回应,他整个人像笼罩了一层阴霾,被困在无休无止的自我折磨中无法醒悟。

“小江。”闵志东抬高音量。

“啊?”

“你妈说,盛世嘉园的那套房子她已经让人打扫好了,添了点生活用品,你们要是回来,直接就可以住。”

闵江沉默地点头,他知道盛澜算是消气了,但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医院附近的车流量大,闵江提前下了车,一个人走了去医院的这段路。

周衡并非一开始就住在这家医院,他们出了事故后,救护车就近派车,是城东的那家医院,后来才转院到这里,因为盛澜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也多了个照应。

这里也有太多他和翟子闻的回忆。医院附近车流不息,但也并非水泄不通,一直有警察维持着秩序。只不过闵江想走这段路,可以途径医学院,是翟子闻的母校,这里有他的五年。

校门不大,朴素无华,从它面前经过时他还是酸了眼眶。如果翟子闻没有不接他电话,没有不理他,他今天一定会高高兴兴拍照片给他看,但今天他只感到心酸。

走到门诊楼下时,张永已经在这等了很久,两个人都是空手而来,闵江说:“东边有家水果店和超市,买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吧。”

“嗯,可以。”

来回两次,经过医学院时,张永都下意识去看闵江的反应,但看他阴着脸,他也搞不清楚,这人和翟子闻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他和闵江上次见面的时候,他们还在微信上聊得很欢。

两人提着果篮和牛奶一路走到住院部,周叔的病房在七楼,周衡在三楼,他们先去了三楼。

白色调的病房内,周衡静静地躺着,截断的双腿被被子遮盖着,他们透过玻璃望去,里面的人一动也不动,甚至没有任何意识,脸上不见血色,是虚弱的白。周衡这个样子早就刻在他们心里面了,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一丁点的转机都没有,丝毫看不出他曾经也是篮球校队队长。

护工进去给他翻身,他们又站了会儿,并没有进房门,大概是不想一遍遍提醒自己,他已经醒不过来了,余生都只能躺在病床上。

两人沉重地走向七楼,病房是个单人间,看起来整洁安静,活动空间也富裕,是盛澜安排的。他们到时周叔正醒着,见两人来,连忙起了身招待他们。

两人放了东西,周叔说平日里已经够照顾他们父子俩了,还拿东西,真是太客气了,他有点心里过不去,两人只是说:“都是应该的。”

期间主治医生来查房,他说周叔的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出院,闵江发自内心地笑了笑,这是一个好消息。

临近中午,他们起身道别,到走的时间了,张永还要赶飞机回北京,闵江要跟他一起去机场。

厦门正在经历暴雨的侵袭,去那的飞机延误,闵江送走张永后,在候机厅等待,外面明明是艳阳天,也没有开空调,他却感觉手脚冰凉,浑身没有热气。

他给翟子闻打了个电话,对方一直是保持关机的状态,会不会是手机丢了,随即这个念头被他无情抹杀,那样翟子闻一定会想办法给他联系的。他越想内心越忐忑,只想快点到厦门,只想尽快找到他。

在度过两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后,他终于登机了,飞行模式前,他给盛澜发了个消息,说他要跟张永叙个旧,晚上不回家了。

在家休息的盛澜很快回了消息:知道了,注意安全。

下飞机后,闵江从机场打车直接到翟子闻家。他用力拍了很久的门,没有任何回应,他没有钥匙,也进不了房门。

正当他想打电话给开锁公司时,他突然想起翟子闻在城中村住的时候,有在门口松动的石砖下放备用钥匙的习惯,他低头看,门前只有一张地毯,没有任何其他的摆设,地毯下是一层光滑的瓷砖。

他掀开地毯,并没有发现钥匙,他正要放弃时,在地摊的边缘发现了一个小洞口,顺着洞口,他向里面摸索,果然发现了一枚钥匙。

房间里没有人,翟子闻不在家,但闵江想不到翟子闻能去哪儿,他慌乱地翻找房间里的物品,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除了新买的碗筷锅盆、洗漱用品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新添的物品。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没有电话卡被淘汰了的旧手机和一只水杯,柜子里则放了那些珍贵的东西,他拾起沉甸甸的有天蓝色封皮的日记簿,上面有把锁。

闵江忙不迭跑去厨房,拿起案板上的菜刀,用把手重重砸向锁芯,连续几下后,打开了日记簿。

厚厚的一整本365页,只有前两页有字迹,是闵江所熟悉的笔迹。他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

真是好多好多年不写日记了,但今天路过文具店凑巧买了本很精致的日记簿,花费50块钱,原价58元的,我跟老板搞价钱,人家给我抹了零头,你要是知道我费了老大力气,你一定会心疼我吧。先不说这个了。对,因为今天买了日记簿,自然不能浪费,那就写一篇吧。

这个房间到冬天真的太冷了,窗户玻璃烂了一块,飘了许多雪进来,落在床铺上,有点潮湿。我想把床往里挪一挪的,但是看了眼房间,挺小的,肯定住不下两人,下次我想换个大点的,而且冬暖夏凉的房子,你怕冷,我知道。太可笑了,写完才发现我有多么异想天开,我怎么能让小江住这种房子呢,我的想法实在是太坏了,我太窝囊了,对不起……

我坐床边往窗外看,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雪,如果我现在下楼,每走一步都会留下痕迹。这场雪白天的时候也在下,我今天去见你了,我见到你了,你不知道。你可不可以顺着痕迹找到我啊?但是可惜了,雪不停地落,落在我回家的那条路上,完全隐没了痕迹。

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因为你围的那条白色围巾是我送的,我当时好激动。你穿了件粉色羽绒服,应该是最近几年买的,我以前没见你穿过,很适合你。请原谅我在大雪中没看清你的模样,我怕你见到我,只能躲进文具店,其实我不知道你适不适合穿粉色,请原谅我,我的回忆里你没穿过粉色,我实在想象不出,但小江长得那样俊,一定好看极了。

虽然没看清你的脸,但我听见你的声音了,清清亮亮的,还是那样悦耳。可能是冥冥注定,我真的没预料到你从宿舍出门是要去文具店买胶水,所以,你也进了那家文具店。胶水放在离门口最近的货架上,拿了瓶胶水后,张口问店家的那句“多少钱?”,让我的心脏重重地拍打,我再一次尝到了生疼的滋味。还好你没有再往里走一走,走到中间那层货架的尽头,我藏在那儿,原谅我没做好跟你见面的准备,原谅我那一刻没有力气跟你相见,但我偷偷拍了张你的照片,你静静远离的背影,你好像瘦了,记得要多吃点。

货架尽头摆着形色各异的日记簿、笔记本,我想我上一次写日记还是在小学,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那一刻突然好想写一篇,所以我买了本日记本,是你喜欢的天蓝色,也给我慌乱之间闯进文具店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我太想买本日记簿了。

是的,我为了买一本日记簿,而见到了你。见你能跑能动,我就心满意足了,虽然早就知道你身体恢复好了,但如今亲眼所见,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激动。

我好像一直没有倾诉的对象,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但这页纸要写完了,那就给这篇日记添个结尾到此结束:希望闵江小朋友能开心过好每一天!

写于2023年冬,我期待夏天能降临

闵江念着这篇日记,眼泪不知不觉滴在印有天蓝色图案的纸张上,他用胳膊擦拭干净,不想它模糊了刚劲有力的字迹,他试着回想起那天,可脑海里只有那天下了场大雪,他走在风雪里,感到好冷好冷。如果不是翟子闻记下的日记,他早忘了原来那天他去文具店买的东西是胶水。

他脱力地回到卧室,打开旧手机的相册,所幸里面的照片都还保留着,数量不多,他很快翻找到了那张照片。看着照片上默默走在风雪中的自己,他的泪怎么也止不住,模糊了眼前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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