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头有点疼之外没什么异常的感觉,他心里松了口气。
起身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装饰都太过喜庆了。
他恍惚间想起昨晚半夜看见的那人身上的那抹红色,好笑,怎么搞的跟结婚一样。
没一点防备心,也不怕沈莫然趁他喝醉把他给卖了,虽然沈莫然应该不会这么做,黎语嗤笑自己。
倒不是说对沈莫然太过信任,只是他觉得沈莫然花这么大价钱把他买下来好吃好喝地供着,也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想来是有别的用处。
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段时间能过这么安稳了,尽管他不觉得自己值那么多钱,也不觉得自己这个从平民窟里长大的人有什么重要的用处,但沈莫然既然这样,肯定有他的想法,那后面的事他不知道,只能后面再做打算。
那合同像只是为了束缚住他而已,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履行。
他边想边推开卫生间的门想先上个厕所,经过镜子时却被一抹金色晃了下眼,他退回到镜子前,抬手摸上脖子上的项……圈?
纯金的项圈做成了小蛇的形状,惟妙惟肖的,蛇头刚好趴在他的锁骨处,眼睛由两颗绿色的宝石构成,尾部还镶嵌着五光十色的宝石,他抽了下嘴角,沈莫然的审美……怎么时高时低的?
按理来说,这么重的东西挂在脖子上也是不小的分量,可他竟然从起来到刚才一直没感觉到。
沈莫然给他买的是塑料的?
他仔细摸了摸才发现,项圈和皮肤并不是紧紧贴合的,这项圈像是神奇地悬在他颈上一样。
黎语不信邪地把小蛇按了按,就是下不去,突然,不知道按到了哪里,他透过镜子看见这蛇吐出了金色的舌头。
活的?!黎语顿时呆住了。
但当他再去看时,这蛇依旧只是乖顺地趴在他的锁骨上,那一瞬间好像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最近的幻觉越来越频繁了,他心不在焉地洗漱完,推开房门往楼下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个中年妇女正打扫着卫生,听见他的动静,也看向这边,一看见人就喊:“少爷是饿了吗?”
她说着手往衣服上擦了几下,放下手里的工具往餐厅的方向去,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碗粥和一杯蜂蜜水。
黎语坐在座椅上接过道了谢,问:“沈先生呢?”
“老爷去公司了,他说这栋别墅是给少爷的礼物,少爷以后就住这里了。”
女人说完就退下去继续忙了,黎语慢慢地喝着粥,细细回想昨晚的经过。
良久,不知想起了什么,一片红从耳根蔓延到两颊,小薄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不停地蹭他的腿,好像也在帮他回忆一样。
用过饭他推开大门,迎面就是浓郁的薄荷香,他无聊地拿了个水壶边浇花边仰头数玫瑰的个数,薄荷就在这花海下跳来跳去。
无意之间,一个转身,黎语撞入不远处一双满含温情的眼睛里。
他停顿片刻,扭头看了看周围,确定那在栅栏外的人在确实是在看着自己,不禁疑惑,没事杵人家门口干嘛?还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黎语见那人面色苍白地握拳咳了几声,于是好心地问道:“需要帮忙吗?”
谢无咎趁机佯装虚弱地点了点头,又怕他反悔似的,在黎语弯腰放水壶的一瞬间直接从侧门晃了进来。
黎语刚抬头就发现这个看着微死的人已经站他面前了,他无言片刻,看了一眼那人身后的门。
感觉需要加强防护了。
他偷偷想着,但面上还是做足了功夫地请人进门。
里面的妇女还没走,见有客人来赶紧端来茶水招待客人。
谢无咎温温柔柔地道了谢,端起茶抿了一口脸色才稍稍好转一点。
黎语也捧着茶,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一时间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有喜欢和人玩的小狗不停地转圈圈。
最后还是一身白的男人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他抚摸着小薄荷,声音很温润:“它叫什么名字啊?”
“薄荷。”
“你喜欢薄荷?”对面人好奇地追问。
黎语含糊地喝了口茶:“有人喜欢。”
听到这话,谢无咎动作一滞,看向面前有些许害羞的少年,默默握了下拳,而后又抵着唇咳了两声。
“想来小少爷应该是不认识我。”
他这话一出,黎语就不解地看着他,那眼神分明是在问,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不过谢无咎并非是想自取其辱的意思,没等黎语说话就继续道:“我叫谢无咎,”
“恕我冒昧,但我来到这儿确实是有意为之,并且,小少爷应该也能感觉到吧,”他说着抬眼看向黎语身后,笑意不达眼底,“它一直在跟着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黎语总感觉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室内的温度低了几度,好像他说的的确是真的一样。
黎语悄悄审视起面前的人,一身单薄的长衣长袖,腕间一串檀木手链,时不时咳两声似乎下一秒就能直接散在原地,加上他从始至终都挂着懒散的笑,看起来倒也挺像模像样的。
但对这个突然出现且目的性极强的人,他不能放下丝毫防备,而且沈莫然现在又刚好不在家,谁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知道少年不相信自己,谢无咎也不生气,毕竟是人之常情,他继续往下说:“小少爷晚上经常会感到寒冷吧,深入骨髓的冷,也会频频看见异象,或者,听见一些声音。”
黎语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接着他就见男人往他这边倾了身子,他下意识后仰躲开,但男人只是紧盯着他脖子上的项圈,而后抬手做了个出乎意料的动作——谢无咎直接掐住他的脖子。
少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看着他的手要掐上自己的脖子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谢无咎把手抬到他的眼前。
黎语刚想说些什么,看见他的手,一愣,骨节分明的手白的不可思议,就也显得虎口处的那两个正向外流血的小孔格外明显。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那金色的“项圈”抬起了头,正紧紧盯着面前不怀好意的男人,绿色的眼珠泛着诡异的光。
然而被咬的人却淡定自若地笑了笑:“这可不是你的幻觉。”
这下子黎语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他闭眼颤着抬起手抓住那条蛇。
谢无咎目光闪烁地看着他的动作。
却没想下一秒黎语用手指将蛇头升到自己脸旁轻轻蹭了几下,谢无咎愣了一瞬,接着就听少年说:
“我想谢先生您有些误会,这是沈先生送我的小宠物而已,吓到你了吗?”
他声音里含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挑衅,谢无咎收了笑,表情认真了几分。
黎语被男人盯着心里有些没底,不过他冷着脸的样子确实让谢无咎猜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谢无咎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又挂上他的笑向后靠在沙发上,悠悠品茶,黎语也不能直接赶人走,两个人就诡异地安静喝茶。
一杯茶见了底,谢无咎叹了口气,似乎是为他的冥顽不灵而叹息,但还是拿出手机亮出一串号码来:“我的号码,要是有事可以找我。”
黎语没再拒绝,低头输入号码,等他再抬头那人已经不见了,他这才松了口气,托起小蛇的头细细观察,这不是活物,他可以确定,谢无咎肯定也知道,只是为了给他面子不再多说罢了。
但……为什么这蛇对谢无咎抱这么大的敌意呢?
是为了保护自己吧,他瘫在沙发上,努力整理思绪。
像是知道瞒不住了,小蛇干脆从他脖子上下来,贴着他的锁骨往衣服里钻,被黎语一把抓住尾巴扯了出来,直接被甩在沙发上。
黎语觉得自己根本没使多大劲,但那蛇硬生生躺了几分钟没有动静,黎语还以为它被自己摔死了,赶紧趴过去看看,没想到他头刚低下去,它就朝反方向扭了个头。
生气了?这小东西还有脾气呢?黎语可惊奇了,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他又趴到另一边,还真又转过去了。
真生气了?他现在不怕了,只觉得好玩,玩了一会儿小蛇似乎意识到这人是在玩自己,更生气了,用镶满宝石的尾巴把沙发拍的沙沙响,舌头也极速伸缩,像在控诉他一样。
黎语想了一会儿,笑着轻轻摸了摸他凉凉的小脑袋:“诶呀别生气了,我错了。”
小蛇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然后不计前嫌地用尾巴尖缠住他左手的无名指,像是为他戴上一枚戒指一样。
一人一蛇玩得挺开心,小薄荷被忽略了很是不满地叫了两声,黎语只好哄完这个哄那个。
很快就到了晚上,沈莫然还是没回来,黎语就在小别墅里吃了晚餐,他总觉得沈莫然这样做暗含的意思就是要和他拉开距离,那他也识趣一点好了。
反正也不用在沙发上等人等到半夜了,他还乐得自在呢。
洗完澡上床,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好奇地打开。
谢无咎(神棍):晚上最好不要去地下室,它就在那。
yuuuu:哦。
黎语敷衍地回了个字就准备上床睡觉了,他还没蠢到自投罗网的地步,好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没必要去找死,何况,他不知道这儿有什么地下室。
所以当他突然睁眼发现自己正站在走廊最尽头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梦还没醒。
《记忆的永恒》,墙壁上的挂画很有名,可他现在却眼睁睁地看着画上的钟开始逆时针转动。
他感觉周围的一切也都开始随着指针旋转,梦吗?
天旋地转间,他掉进了一个房间里,地上厚厚的地毯让他摔下来时没感到任何痛感,但此刻他可以清晰地认识到,这不是梦。
凉凉的薄荷清甜弥漫着整个房间,但黎语只觉得寒意遍生,正前方的银白色舱体宛若一具水晶棺,边缘嵌着幽蓝色光带,一个少年正静静地沉睡其中,他戴着一副半脸面具,遮住了右脸,唇色是不正常的青白色,胸口正微弱地起伏着。
几条淡蓝色管路连接着他的手臂,气泡缓缓上升,发出极轻的“咔哒”声,像某种倒计时。
黎语屏住呼吸靠近,指尖无意识触碰到舱盖,他猛地惊醒收回手来,可再抬眼时却与舱里人的目光正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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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觊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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