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田甜’早早来到教室打开窗户“都醒醒，早读都困成这样，读书声音大点，一点精气神也没有。”“报告！”方妤气喘吁吁跑到四楼教室，她早上提前请过假，田老师让她回去坐着，方妤轻拍程晟肩：“伸手”一块金灿灿的糖纸包裹着块巧克力，程晟伸手接过，无意间碰到她的指尖的温度：“这是答应给我辅导功课了？”她点点头：“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下课程晟直接从校服兜里掏出手机，方妤眼底掠过一抹惊讶，程晟低头看着手机：“怎么了？没见过？”方妤脸色恢复正常：“你违禁品还挺多。”程晟被她这话逗笑：“记得保密”随后他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这是我微信和电话”方妤把那张纸放进笔袋夹层：“好”
方妤晚上做完功课，想起了笔袋里的纸条，她对照着在通讯录输入号码，头像是一只睡觉的小猫，名字单字一个‘晟’，她发过好友申请，‘晟’几乎是秒通过，。
“我是方妤”
“嗯，早点休息，晚安”
方妤这才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晚安”程晟没有再发消息，可能睡着了。方妤点开他的朋友圈，“知我晦暗，许我春朝”这是他的签名，朋友圈只有这几年固定的新年快乐，方妤还好奇搜了他的签名出处《菜根谭》，朋友圈白背景上飘着一缕烟墨。
方文文端着一盘水果和一杯牛奶进来:“妤妤，快休息吧，把手机放下”方妤把手机关上放进床头边的桌子上应了声“好”
‘晟’:周六霖桥道图书馆九点
‘方妤’:好的
方文文那天有事来不及送她，就让她去坐公交车，她坐在公交车后排，戴着有线耳机听《说爱你》，少女的头发披散在胸前，穿了件牛仔裙和白色小棉袜，背着书包，精致的娃娃脸，像刚上初中的小孩。
程晟在图书馆东门等她手里除了手机什么也没拿，方妤略一迟疑看着他，程晟嘴角不经意上扬，带着几分自得与戏谑:“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两个月相处下来两人已经熟悉了很多。
方妤半带微笑道:“你不像来学习的，像来面试模特的”他眉梢微挑，嘴角勾勒一抹淡笑:“您真是有眼无珠”方妤脸上还挂着笑心里想他:这人嘴怎么这么毒。
两人一直学到了中午，事实只有方妤在学，而他百无聊赖的在一旁刷手机，只有方妤偶尔问他题他才放下手机，方妤做完题开始收拾书包。他抬眸望去，神情散漫慵懒问:“饿了吗？”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附近有家面馆不错，你吃吗？”程晟站起身拿起她的书包:“走吧，带路”
那家面馆叫“長??”，老板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店里还有她的小儿子，老板娘在忙，她儿子就坐在一个小桌子上写数学题，他们坐下，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看清了是方妤脸上露出喜色道:“妤妤，真是好久不见了，还是老样子吗？”方妤嘴角微微上扬脸庞露出一抹柔和:“我还是一碗担担面，程晟你吃什么？”程晟没看菜单:“一样”老板娘端着两碗面上来“慢用，桌子上有醋和辣椒”方妤起身说要去卫生间让程晟先吃，方妤走到前台:“姐姐，结账，04桌”老板娘拿出计算器按响数字:“一共二十八，给二十五吧”方妤付好钱回去，看他也吃好后说:“走吧”程晟眼神露出一丝诧异问她:“你结过账了？”她嘴角微勾:“那天早餐”
这姑娘还和他算的挺清。
上次几个找事的四中学生吃了瘪，一直怀恨在心。方文文这几天在局里很忙，没时间去接方妤，路虽不远，但女孩子晚上一个人走还总是不妥的，方妤背着书包走到一个拐弯的路口，李雪菲和上次几个女生走出来，她们本就画着浓妆，在路灯下，谁见了都得说像“鬼”，她们把方妤拽到旁边小巷子，拿烟往她校服上蹭靠近威胁她：“挺能耐啊，到了一中还找了个男朋友撑腰，你忘了以前了吗？姐几个帮你回想回想啊”方妤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嘴角泛起一丝玩味：“我看，是你们处分没挨够”李雪菲抬起拳头，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李雪菲，你是不想混了，还是不想活了？你都说她找了个男朋友撑腰，你还敢碰她”程晟掉了根烟走过来，把烟嗯灭到李雪菲身上，她们几个往后退了几步，程晟拽着她的衣领，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戾气：“老子让你给她道歉，下次再敢，我可不保证不打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几人骑上车走远。
“英雄救美？”方妤嗤笑。
“差不多吧，怎么开学后每回我抽烟都能碰上你。”
“同学，珍惜生命，远离吸烟，小心肺变黑”方妤故作夸张。
“刚还帮了你，祝我点好行吗”程晟低头轻笑看见她手腕处有些许擦伤，是刚才手蹭到墙上弄的。
“你去路灯那等我一会，很快”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塑料袋，里面是碘伏和棉签。
他挽起方妤外套袖子，用碘伏消毒。
“谢谢”方妤从兜里拿出蜜桃味薄荷糖塞给他。
“记得保密，走吧，送你回去”他把糖塞进嘴里。
方妤眼圈微微一红，语气听不出哽咽：程晟，真的谢谢你”
“怎么还哭了？开心点，那些不重要，快回去吧，到了发消息”程晟半带微笑道。
‘方妤’:我到了，早点休息，晚安。
‘晟’:好梦，晚安。
程晟第二天没来学校，后来方妤才知道，他去找李雪菲几个人了，他站在四中墙角翻进去看见几人睨了一眼:“啧，你说动了老子的人，要不老子弄死你？”
后来听同学八卦说那几个被停了三周的学，也就手腕受了伤，程晟写了检讨。
下节是‘刘皮猴’的数学课，他比较时髦，染了一头‘黄毛’，喜欢一些摇滚乐，课堂上讲课有时还带点玩趣味。他狠也是真的，看见睡觉的，伸手就是一戒尺。对程晟却不一样，他成绩好，老师也愿意惯着。
陈伟从门外进来打断了讲课，把程晟叫出去。
‘黄毛’让同学们小组讨论最后一道大题。
下面的同学窃窃私语“陈伟第一次亲自叫人啊，脸色还不太好，觉得程晟可能会出事请扣1”方妤听到这话，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程晟可能会出事”一直在脑海里飘荡，宗院萧叫了她两声才回过神问怎么了，宗阮萧看她面色不对问她:“方妤，你不舒服吗？”方妤面色一怔，瞬间释然，温柔一笑:“没有，我们继续解题吧”
陈伟轻吹茶杯，程晟站在他办公桌前，手还插在校服兜里出声:“您这是要请我喝茶？”陈伟眉头微蹙道:“你翻墙进四中，还把几个女生手腕打伤了？”站他面前这人还一脸无所谓:“是，她们欺负同学，该长记性，这次是我不该动手解决问题，但她们下回还这样，我不改”陈伟倒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轻易就承认这事了，还一脸不服气，“她们欺负同学会得到相应处分，你这次也该自我检讨！这么做总之不对，现在要以德服人，以法治人。写检讨，再犯不管你是谁，都要记到档案”陈伟眉目萧然，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言语还带着严厉。
结束完对话已经是下节‘田甜’的课
“——报告！”程晟站在班门口。
田老师拿着语文书，停下手里的粉笔往门口看去问他:“上课十分钟了，你干嘛去了？”他还带着些喘“陈校长找来”田老师让他坐回去。他倒是拿出纸和笔装出一副认真听的‘好学生’模样，方妤问他在写什么，他趴在桌子上挡着纸，不回答她也不让看，方妤也就没再问。
方妤把手伸进校服外套的兜里，摸到里面还有一条蜜桃薄荷糖，拆开递给他。
手指触碰时还能感觉到方妤指尖写字时留下的微微细汗，又重新写了张纸条:不开心的时候，吃些甜的会开心一点。
他是有一点不开心，没想到方妤能看出来。心里好像有说不出的话，眼眶微微一红。
“方妤，你愿意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
“——我，全部，吗？”
“如果这会让你觉得很有压力不开心的话，那就先不提了”
他语气平缓，右手托着脸颊，静看着她。
“没关系，都过去了。”
她很平静，抠破的手指出卖了她的平静，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一遍一遍的回荡在脑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泪珠滚落下来了，嘴里还说着抱歉。等到再次平静，她深呼吸一口。
“——你，不会嘲，笑，我，对吧？”
“永远不会”
他不是好奇，他那天去四中从那群人口中听到了一些，他觉得这姑娘很坚强，像蝴蝶破茧。
方妤看着文静，不像是会主动招惹她们，她显然受了不少委屈，脾气又很倔，坚持不服软，只是在心上留了一道道疤痕。
——午自习教室里闷躁，不少学生都趁着这个时间出去。教室里剩下了方妤、程晟和几个值日同学，方妤用很小的声音靠近他，她揭开过去，她或许这一刻对程晟产生信任，就像他让她保密一样。
“方妤，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你是璀璨的”他认真的看着她说。
“嗯，我很坚强”
她脸上露出一抹浅粉，过去的一切都不再重要，痛苦也始终不会被磨灭。
程晟见她心情不错，看着方妤:“放学一起走？”
方妤一怔又不怀好意的笑:“今天没拿违禁品吧？”
程晟知道她在说什么“嗯”了声
校门口，他身姿修长倚在旁边的榆树，方妤看到他手里的烟质问:“骗我？”他把烟摁灭轻笑:“地上捡的”方妤睨了他一眼，觉得他撒谎程度太低端，又暗讽夸张他:“小心地上捡的别人给你下毒了，吸一口就上西天了！”
程晟拿过她的书包赶鸭子似的把人往前推，方妤气的想打他，这姑娘又想到自己刚说了他，把胳膊环抱到胸前，想了想: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算了。
‘方妤’:已到家
‘晟’:已收到，晚安，像机器人回复
‘方妤’:？
‘晟’:好梦，剩下两颗薄荷糖我顺走了
方妤看着短信一阵无语，做完功课收拾书包，看到了一盒巧克力，上面贴着便签“回礼”
今天怎么甜甜的[爱心眼][青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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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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