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捶胸顿足，乔东其实有点儿想笑，但看见牧童一脸沮丧的样子又使劲儿憋住了。
“啊……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这么弱鸡，真丢人丢大发了。
“很正常啊小童，第一次扔还没什么经验。”
牧童看着其他人的衣服相继飞到了比较好的位置，心里觉得又惊叹又羡慕。
“看来我是没福气了……”
“怎么会……”
这时，又恰巧听见乔南高兴地吆喝声：“哈哈哈，挂上了挂上了！”
冲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乔南的衣服已经牢牢得挂在了架子的从上数第三层。
“哎哟，看来今年我能抱个大胖小子了哈哈哈……”乔南口无遮拦，说得他老婆小棠脸红害臊。
这下可激起了牧童的好胜心，他拉了拉乔东的胳膊：“东哥再给我一个，我还要试！”
拿过衣服后，便又朝着架子扔了过去。可惜，就算这次可算挂上了，但也是勉强挂在最下层。
牧童扁了扁嘴，还想再扔，但乔东可没带那么多旧衣服，他只好作罢。
“东哥，你也扔呗。”
“啊？噢噢……”乔东这才回过神来。
方才他只顾着看牧童的一举一动，看他努力又生气顾着小腮帮的样子，可把他可爱坏了，连眼都舍不得移。
“东哥，咱们家就看你了！”
这句话对乔东来说特别受用，他心里听了美滋滋的，重重点了点头：“嗯！”
架子的最顶端上还没有衣服挂上，乔东瞄准了一下，就挥臂开扔。
他身形高壮矫健，伸臂的时候腰部的线条十分性感，牧童瞥了一眼，突然有点奇怪的感觉，他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然后迅速将视线移至场上。
飞向场中的衣服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牧童的眼睛慢慢睁大——
啊啊啊啊啊啊！！！挂上了！哈哈哈真特么的挂上了！！！
牧童兴奋大叫，手舞足蹈，乔东见他这么高兴也笑了，邀功似的看着牧童。
两人眼神一撞上，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奇异地变了，汗水、笑容，荷尔蒙碰撞起来像爆炸地彩带气球，牧童被撞击得两眼发昏。
乔东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和小麦色健康的皮肤形成对比，整张脸好看到令人难以置信。
哪个女孩子不会迷恋呢……牧童情不自禁想。
还好乔南的话让他们清醒了过来：“大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全场目光基本都朝他们这里看了过来，甚至响起了阵阵喝彩。
“哎，表弟我跟你说啊，多少年了，终于见到咱大哥扔衣裳了……”
牧童疑惑不解：“啊？”
“大哥之前扔衣裳的时候，每回都他扔得最高，后来有人不乐意了，他就不扔了，这都得有五六年了吧哈哈哈哈哈，咱大哥还是那么厉害……”
“真的啊！”牧童佩服地朝他乔东竖了个大拇指。
乔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牧童听着，只觉得乔东心眼儿太实诚，人家不乐意他就主动退出么，凭什么啊？！
“东哥，下次你还帮我扔成不？”牧童拉了拉他的胳膊。
他只是无心一说，但这句话对乔东来说无异于一份承诺，只听见“下次”，乔东的嘴都要咧耳根子上了。
……
这场结束，下个项目很快就又开始。牧童看着衣着鲜艳的年轻男女们围成了一个圈，手拉着手在场中央边唱边跳，他边吃边看，津津有味。
等到他们表演完下场，人群竟突然开始热闹起来。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上场，神气地绕场走了一圈，然后就站在了正中央。
“东哥，他在干嘛？”
还未等乔东回答，就听见下面传来的男人一阵嘹亮的呼喊——
“嘿哟——日头照喂，庄稼好，采月亮喂，心里痒……”
牧童听得目瞪口呆，关键是座位里还跟着传出了一阵女声同他应答，接着大家都纷纷开始起哄。
听他们唱的歌词中，牧童突然明白了什么。
“东哥，他们这是不是在求亲呀？”
乔东点了点头。
这和之前他去南方旅游的时候见到的差不多一回事嘛，那时候他去少数民族地区旅游，恰巧是当地的节日，名字他已经忘了，不过他的的确确知道有这样的风俗。
只见他们又对着唱了几声，每次都得到大家的一阵喝彩，牧童也凑热闹大声地叫好。
正当这两人差不多要成的时候，场对面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女声——
“妹妹山歌真好听，哥哥模样我欢喜，几句点点我也唱，不知瞧不瞧得起……”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旋即便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这可比刚才的响亮多了，看来大家都很想看看热闹。
牧童也觉得有意思，没想到还有这种两女争一男的场面。他本来觉得这个村子应该很保守才对，没想到在这上面倒放得开。
三人一阵对唱，特别是两个女人谁也不让谁，把底下那男人慌得满头大汗，最后还是村长见再也争不完了才出面停止，叫他们三个在场下好好商量。
……
后面又上来好几个男男女女，有的当场成了，有的却不欢而散。
这样直率而热烈的表达感情，在现代基本是没有的。牧童不禁想起了之前他在网上认识的几个网友，不是吊着他就是不说进一步的关系，就是一把岁数的老男人装女孩子和他聊吗，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臭jb意思！想想就来气。
他们在虚伪中待惯了，都变得自私起来，谁也不愿把真心拿出来给别人看。
牧童又看了看身边的乔东，像这种真诚而可爱的人真不多见了。想着想着，牧童脸上微微发烫……自己这是怎么了？…...l
乔东看着牧童的发呆的样子，眼中充满了爱意，他悄悄往牧童身边挪了挪，在他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趴在他耳边，轻轻地唱起来——
“日头照来月亮明，我想小童来回应，天上星星颗颗花，我来唱给小童听…….”
乔东嗓子低沉沙哑，这样小声地吟唱让牧童心中一阵酥麻。
牧童惊愕地扭头看着他，他当然知道歌词代表的什么意思
他在向自己求爱。
牧童不敢说话，只呆呆地扭头看着乔东。
乔东唱完有些羞涩，他轻轻按住牧童放在身侧的手，然后与他十指相扣。
这次牧童忘记把手抽走。
……
没想到这采月节会这么长。
一群人唱唱跳跳，一直到了太阳落山，牧童都有些犯困了。乔东见他睁不开眼的样子，索性把他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幸好他们坐在最高这层，后面没人，不过身边的乔南可看见了，他愣了愣，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但想着表弟睡了哥哥借他靠靠也是应该的，就继续跟旁边的人打闹去了。
乔东看着牧童的睡颜，心就像跌入了棉花，软得他再也不想爬起来了。牧童长长的睫毛扇子似的，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精致的鼻子让人看了只想咬一口，火把和月亮的光使他的面貌更加俊美恬静，乔东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揉进怀里。
等会儿还有一项最重要的活动，但见童童这么瞌睡，乔东就想着直接把他带回家，可还没开始动作，牧童就自己醒了。
“啊……东哥，我刚才睡着了？”
“嗯。”乔东温柔地把他的碎发挂到耳朵上。
牧童不自然地移开眼睛，“……那是不是快结束了？”
“没呢，等下还得到河边采月，我见你困了，要不咱们就回去吧？”
“啊？不好吧……”这村子里人本来就不是很多，而且这又是大家都要参加的活动，要是有人发现他们不再，难免会说闲话的，“对了，采月是什么？还得到河边？”
乔东解释道：“对，等会儿年纪大点儿的直接回家，年轻点儿的去村西河那儿，在河里闹着玩。”
在河里闹、闹着玩儿？……牧童的思想瞬间不纯洁了，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乔东光着膀子站在河里，水在他身上缓缓流下的性感场景，要是东哥还向他招手的话……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麻的……他不会弯了吧。
“噢、噢噢……我、我也想去看看。”牧童磕磕巴巴道。
“嗯？小童不是瞌睡了么？”
“啊……”牧童不好意思地揪了揪头发，“刚才睡一会儿，现在不困了……咱们就去随便看看吧，反正我也没见识过。”
“好，都听小童的。”
……
-
在主持的那个壮汉的带领下，年轻人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村西。
与其说是条河，还不如说就是个小溪。因为离山谷比较近，山泉流到这里十分湍急，但最深处也不过仅仅没过乔东的小腿，而且水质很好，清澈见底，在夏季的夜晚能冲冲这溪水也算是一种享受。
果然如乔东所说，这里已经没了年纪大点儿的村民的踪影，只剩下没有成家的年轻男女们。大家刚到地方就冲进了水里，有些性子急的，眼下已经互相泼起来了。
牧童看得直发愣，看来他对这个村子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本来以为这里应该和书本上所讲的封建社会一样，男女授受不亲，有很多规矩，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活泼——
因为是夏天，大家穿的都很少，身上一挨水，衣服就变得贴身起来……牧童现在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东、东哥……”
“小童想下去玩儿么？”
“我……”牧童有些犹豫，平常连澡堂子都不去的人，怎么好意思当众叫别人看他的身体啊……这里汉子们上身都脱得精光，等下轮到他如果不脱说不定还会叫人多想，但他们光站着不动也会让人觉得他们不合群……牧童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水直接打在了乔东和牧童身上，牧童震惊地举着胳膊往下看自己已经湿了一半的上衣，抬头却发现——
蹲在溪边朝他们笑嘻嘻的正是那个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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