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葬花客究竟是什么?”
那位安国的使节揉着手腕,随意的瞥了景行一眼,“葬花客就是葬花客,别的什么也不是。”
他想要捡起自己的匕首,却被景行阻拦。
“大殿下,若你不是葬花客的儿子,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景行拦住了他的去路,“今日若不说清楚,你也不必离开了。”
“葬花客,就是你母亲的名字啊,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一道寒光再次在那位使节的袖口闪现,景行面色一寒,足尖猛地点地,身形在疏忽间旋转,显显的避开了那毒针。
在很久之前,淑妃曾经为他演示过这个暗器。
“殿下!”
景雪带人赶到,几人合力把那位使节压制住。
“当心!他要咬舌!”
早就准备好的抹布立刻被塞进了使节的嘴里。
景国的大牢中。
“说说看吧,你和我母亲究竟是什么关系?”
景行亲自提审,只留下了自己的心腹,免得那位使节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被旁人听去。
“大殿下,你完全能猜到,不是吗?”
景行默然,许久之前他就有这疑惑,淑妃身为安国的公主殿下,为何会使用这么多的暗器?
想来应该公主殿下的替身,原本只是安国的一位死士。
“葬花客任务失败后,本来应该自行死去,但她偏偏活了下来,我们陛下也留了她那么久,现在也该让她去死了。”
景行闭上了眼睛,这些话若是让旁人倾听去,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那我母亲发疯,又是为什么?”
此话一出,那位使节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好像听到了什么格外恐怖的东西一样。
“那是……那是……啊!”
使节面色忽然变得狰狞,血液顿时从七窍中流出,他疯狂的大叫着,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然后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这位使节断了气。
景行立刻走上前去查看,这位使节的反应,很像是中毒身亡。
“这是什么毒?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路毅在旁边咋舌,“能造出这毒的人,世间少有啊。”
“这是我母亲的毒。”
“此毒会让人神志不清,我之前怀疑我母亲发疯一事可能是她故意为之,就是因为这毒。”
“只怕这使节身上恐怕不止有一种毒,药物冲撞,这才死得那么凄惨。”
路毅立刻飘到景行面前,对着他上下打量着。
“放心吧,这毒对我没用。”
景行看着那具暴毙的尸体,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雪,你们方才把他押进大牢的时候,有没有弄掉他身上的什么东西?”
景雪上前回道:“这人身上有暗器,我们怕他会再动手,就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摘下来了。”
“在这里。”
总共三样东西,其中两件只是普通的暗器,伪装的很好,景国的重重检查让他不敢太张扬。
景行拿起了那扳指。
“这东西,我母亲似乎有个造型差不多的镯子,看起来像是一套的。”
“是之前你说被你母亲丢掉的那个吗?”
“没错,我母亲带了很久,后来却不知什么原因把它丢掉了。”
“你可以直接去问问你母亲啊?”路毅提议道,“她说不定对这东西有点反应呢。”
淑妃宫。
“母亲,这扳指您可眼熟?”
淑妃的视线被那装饰华丽的扳指吸引。
然后她一挥手,那扳指就摔碎在地上。
景行一愣,然后就听到路毅在一旁喊道:“那扳指有问题。”
被摔碎的扳指里,居然有奇怪的汁液流出。
“小雪,立刻去太医院找人。”
“此物名为昙刺,原是安国疆域内的一种少见的药草,提炼成汁液能制成很好的解毒药,但由于生长条件严苛,再加上寿命短,寻常人很难见到,只有安国的皇室可能会有一些。”
“所以,这东西其实并无大碍,只是解毒的药草?”
“正是。”
“若是有一种毒,被下到人身上之后,只能依靠这个药草去解呢?”
太医显然被问住了,良久之后,他才颤巍巍的回答道:“那或许就可以凭着这个法子,让人为他效命了。”
乾安殿内。
“安国的使节死在了这里,只怕也是安国计策中的一环。”
“上一次景安之战之后,安国一直没有动静,如今却走了这么大一步棋,只怕是又要变天了。”
“你们几个有什么看法啊?”
“父皇,安国要借机发难,我们便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不如反客为主,厚葬这位使节,既彰显我大景宽容大度,又使安国无法挑衅。”
景瑞立刻提出自己的意见,皇帝摇摇头,又道:“可安国向来不问是非对错,无论如何,使节都死在了这里,只怕对方并不会接受。”
“父皇,儿臣记得,那位使节来这里之前,曾经在空山寺歇过脚,也许会留下一些线索。”
景行继续说道:“儿臣曾与空山寺有缘,安国使节一事,又与我生母淑妃有关,不妨就让儿臣去那里探查一番。”
话说那空山寺,原是景国皇室祈福之地,只是后来皇室另建了一处寺庙,空山寺的香火就有些衰落,不过依旧算得上热闹。
景行扮作普通的富家子弟,身旁跟着景雪一个小厮。
当然,还有那位一直东张西望的红衣厉鬼。
一阵香火气扑面而来,路毅皱了皱眉头,他毕竟是鬼,再厉害也讨厌这些香火气。
“公子?要看看我这秘制药方吗?来试试我这药吧,千金难求啊!”
“去去去!我家公子年岁不大,何须这些药!”
路毅回过头,发现凑过来的是一个卖药的小贩,他穿的普普通通,只是卖的这药,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景雪正要赶他走,景行却拦住了他,“刘二,这些日子听雨画舫可曾上锁?”
那卖秘药的小贩听了这话,忽然就收起了他面上猥琐的表情,四下悄悄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此处,就凑到景行耳边小声说道:“公子,未曾上锁,方老板已经在等着了。”
一块碎银被放到了那小贩的手里,他顿时喜笑颜开。
“你的药就不必了,”问完话之后,景行的步伐明显加快,仿佛他也怕了那位小贩。
“刚才的那个,是你的线人?”
路毅调侃道,“一个卖“秘药”的?你还需要这东西?”
景行:……
“这人每日都来这里,眼睛好使,嘴巴也紧,况且……”,他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这人的“秘药”都卖进皇宫里去了,想来有自己的办法。”
见路毅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景行尴尬的头皮发麻,干脆直接转移了话题:
“听雨画舫才是此行的目的地,你就不要关注一个卖药的了。”
空山寺寺门前有一条河,河的对岸是茶楼酒馆,而那听雨画舫就漂在那条河上,随缘而遇。
岸上许多人都在等着画舫的到来。
“等着吧,这听雨画舫的老板是个奇人,从不自己揽客,只讲求一个缘分。”
“听说有人为了等这画舫,等了足足三天三夜呢。”
几人就坐在树荫下,路毅无意中抬起头时,看到了那棵高大的杨树。
前世的自己和景行似乎就坐在那杨树枝上,看过一场盛大的烟花。
“阿行,你是不是很喜欢听雨画舫?”
景行微微一顿,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小时候挺喜欢的,之前皇家祈福,皇后和贤妃就带着老二老三在船上玩,那一次我还跑丢了呢,好在最后小雪把我找回来了。”
路毅默然,怪不得在他的记忆里,幼年景行才对那画舫恋恋不舍。
他艰涩地问道:“那时候,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当然,又没有人胆大包天的敢在那时候拐孩子?”
路毅哑然失笑,他没敢告诉景行,就在上辈子的记忆里,他亲手把人家皇子殿下给拐到了树上,还让人家登基之后,命自己做大将军。
这要是被现在的景行知道了,路毅觉得,他一定会冲自己翻白眼的。
几个人又等了一会儿,远远望见一条格外华丽的画舫漂了过来。
听雨画舫到了。
“公子请随我来,方老板就在里面了。”
景行跟着那小厮往前走,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了那位方老板。
“小言,你的这些药材……哦,你到了。”
一个妩媚的女人正坐在桌前,她对面的是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桌上的则是几味稀奇古怪的药材。
“方老板,我让你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景行深谙方老板的脾性,知道她最讨厌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于是开门见山。
“喏,这就是我给你找的人。”
方老板冲着对面的少女努了努嘴,那位少女把脸转了过来。
路毅忽然愣住了,有些模模糊糊的碎片在他眼前闪过。
“你好,我是路言。”
景行看了一眼身边发愣的路毅,又看了看那位名为路言的少女,总觉得这两人莫名的有些相似。
是他想多了吗?
“你就是方老板说的那位遇到了昙刺的人吗?”路言说话干脆利落,“药拿给我看看。”
景行把碎掉的扳指递过去,路言低头闻了闻,又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忙活了一会,然后少女的眉头微拧,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此物问题很大,我需要去找我师父。”
路言抬起头:“二位若不着急,就去那空山寺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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