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书带走了时梧,但他们并未直接回去临水湾,而是被节目组带上了六楼。
六楼有一处休息室,里面摆放着一个舒适柔软的长沙发,可供他们暂时休息,等候晚餐的开始。也正是这时,时梧才知道付安书他们在楼下做游戏,不仅仅是为了解救他们,还为了给他们赢来晚饭。
茶几上摆放了各种坚果和水果,让他们在等待之余,也不会太无聊。时梧从宁舟那儿拿到了答案,对于从那个房间里离开,并不感到遗憾。
沙发太高,茶几又太矮,时梧从一旁取来软垫,盘腿坐在地上,拿过叉子吃了一块西瓜。节目组把西瓜切得很小块,这样吃起来显得形象更好一些,时梧刚刚咽下一块西瓜,就见付安书也取过软垫,陪他一起坐在地上。
盘子里还有一些开心果和夏威夷果,付安书拿起后者来仔细瞧了一眼,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打开。像这种坚果类的食品,家里的佣人通常都是去了壳之后才端给付安书。
时梧取来工具,给付安书演示了一遍,同时问道:“你拿了第一,怎么做到的?”
“他们问的所有问题,都是有关于这两天的同居生活。”付安书答道,他从时梧的手里结过夏威夷果,尝了一口,并不喜欢。
他见时梧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就放弃了帮时梧剥夏威夷果的想法,转而把草莓和坚果调换了位置,方便时梧拿取,“细心一些,就能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
不是看谁更爱谁,而是看谁更细心。
不知道为什么,在认清这一事实后,时梧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没在摄像机前表现出任何异样,对于付安书的回答,也给出了一个合格的反应,他好奇道:“那他们都问了你什么问题?”
“比如你在某一时刻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戴的什么饰品,又或者在某一时刻,你在做些什么事。”
“……”
时梧一时语塞,扭头看向身侧坐着的付安书,后者挨他很近,偶尔一抬手,衣服布料就会相互摩擦,发出声响。
这些问题……
也太为难人了,谁会时时刻刻去注意身旁人的穿搭,还有行为。
由于太惊讶,时梧一不心犯了傻,“你全答对了吗?”
“嗯,全对了。”付安书答。
他们并不是一上来就能有答题的权力,而是要游戏通关后,才能答题。还好都是些简单的游戏,一次性通关后,又一次性答对题目,这才没让时梧等他太久。
也终于,时梧不用再因为他而陷入啃馒头、啃红薯的境地。
每一次时梧回家吃饭,家里厨房选用的食材都是最最新鲜的,连猪牛羊都是现杀现做,还有那些水果,全都现摘装箱,空运而来。
他没料到,时梧在娱乐圈过的竟是这种苦日子……
付安书收了思绪,问道:“那你们呢,在房间里都干了些什么?”
时梧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先是被锁住,然后撬开锁,见到了言嘉诺,又一起去找宁舟,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等他说完,付安书这才想起,所有关卡结束后工作人员好像递给了他一个盒子,他从口袋里取出盒子,打开的瞬间,“啪”地一下弹出一颗通红的爱心,爱心上粘着一把钥匙。
“……”
土得两人说不出话来。
这个功夫里,言嘉诺和牧礼也过来了,这两人也取过软垫,坐在时梧的那一侧,四人凑在一起聊着天,只是聊着聊着,又不免说起了周泊然那组的情况。
付安书一层一层楼地通关,头也不回地离开,丝毫没管牧礼、周泊然他们的表现如何,仿佛他们就是死了也不关他的事。
若是他们恰好死在了付安书将要走过的路上,这人绝对会面无表情地踏着他们尸体而过。
牧礼本来也不至于那么慢,在一楼时被周泊然缠住求助,因此被耽搁了不少时间。
也不知道是为了镜头,还是真笨,周泊然简直是个游戏黑洞,就算在牧礼的好心相助下通关了游戏,也没办法答对问题,就得重新游戏,重新获取答题权。
第一关就卡了半个小时,牧礼也不是圣父,更不想让言嘉诺等他太久,最后一狠心将人抛下,直接上了二楼。
牧礼通了四楼的关卡时,周泊然还在过二楼的关卡。总之,情况不太妙,也不知道那一组要多久,才能结束录制。
时梧和言嘉诺很想下楼去陪宁舟,反正在这坐着也只是干等,可他们刚一动,就被节目组拦住了。
他们待在休息室将近一个小时,到了晚餐时间,工作人员才引着他们,去往另一处空地,那儿摆放了三张方桌,菜肴一道接一道地端上来,时梧这桌尤其丰盛。
他们吃完晚餐,周泊然和宁舟都还没有来,商场外的天空逐渐暗沉,城市里的霓虹灯亮起,星星点点,连成一片。
节目组安排了车子,送他们先回去,下楼的时候恰好见到了上来吃饭的周泊然和宁舟,前者皱着眉头,神情不悦,一直在自嘲自己是个游戏黑洞,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节目组为难人,后者安安静静地走着,时不时出声安慰周泊然几句,然而这只换来了周泊然的一声嗤笑,以及语气不善的一句,“我看应该你去做这些游戏。”
“……对不起。”宁舟低下头,望着脚尖的位置。
时梧拉住言嘉诺,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后者别冲动。
一个人敢在镜头前说出这种话,要么蠢要么有底气,保证节目组不会剪进正片里。时梧不清楚周泊然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录节目之前,经纪人乔颂可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他不要和周泊然发生冲突,除非他能保证,时家又或是付安书,愿意为他出头,前一种不可能,后一种他绝不需要。
电梯门一点点合上,将宁舟和周泊然的身影、声音隔绝开来。狭窄的电梯里站了他们四人,还有一名摄影,稍显拥挤,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向开朗的言嘉诺更是将脸偏过一边去,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出了商场以后,他们没有立即上车,言嘉诺拽着时梧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谈话,牧礼则留在原地,不许任何人靠近言嘉诺那边,包括付安书。
“我想帮宁舟。”言嘉诺开门见山地说,“他是个好人。”
时梧反问道:“可他需要你的帮助吗?他想和周泊然离婚吗?”
这两个问题一下子就难住了言嘉诺,他支支吾吾半天,“……这个,就算……就算他不想离婚,那我们也可以在别的地方帮他啊,我认识几个导演,可以介绍给他!”
见时梧不说话,言嘉诺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那个真心话的游戏,他也在场,也清楚地听到了宁舟的答案。
他冷静下来,忽然觉得自己过于冲动。
毕竟他们和宁舟才认识不到三天时间。
言嘉诺深呼吸一口气,反省道:“我真是气昏头了,我们和他们才认识多久……谁知道事情到了后面,还会不会有反转。”
在娱乐圈里待久了,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人他们都见过,顶着一张好人皮囊做尽天下恶事的人不少,被泼尽脏水、遭千万人唾骂实际清白无辜的例子比比皆是,三天时间不足以让他们看清周泊然和宁舟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晚风喧嚣,吹得人心纷乱。
“有糖吗?”时梧冷不丁道。
“你不是在戒……”
言嘉诺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放进时梧的手心里,他看着时梧剥开糖纸,把那粒橙子味的糖果含进嘴里。时梧并不喜欢甜食,但心情烦躁的时候喜欢含着一颗糖。
光从表情上,其实很难准确地获悉时梧真正的情绪。含糖这一习惯,也是言嘉诺与时梧相处多年,才一点点发掘出来的。
“还要吗?”言嘉诺客气地问了一下。
时梧点了点头,在言嘉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接过那颗糖,然后塞进口袋里,“我拿回去给付安书。”
“……”
“你这什么表情?”
“见了鬼的表情。”言嘉诺,“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时梧低笑一声,“扯得未免太远了些,一颗糖而已。结婚两年都没爱上,难道相处这三天就能改变什么吗?”
“也是。”
他们不想让其余人等太久,稍微聊了几句,就重新往回走。
眼看着就要回到人群中去,时梧稍稍压低了声音,最后对言嘉诺说道:“你不会看不出宁舟喜欢周泊然,别因为周泊然的举动让你不满,就忽略宁舟的情感。”
言嘉诺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
车子驶向临水湾时,天色已黑沉,带着光晕的半圆的月亮被云层短暂遮住,灯火将这座城市照得通明,街道上车流如水,涌向四面八方。
时梧和付安书一辆车,言嘉诺他们则坐在另一辆车上,节目的焦点主要放在每一对夫夫之间,他们的独处时间只会多不会少。
为了接下来的录制更加顺利,时梧朝着付安书伸出了手,他的拳头里明显握着什么东西,一看便知,付安书摊开手掌,置于时梧的手的下方。
一颗蓝色包装的糖果轻轻落了下来。
那双桃花眼微弯,带着沁人心脾的柔和笑意,温声道:“给你的。”
付安书愣了一下,过了许久,视线才从那双眼上挪开,他撕开包装纸,把糖果含进嘴里,甜味瞬间蔓延开来,是蓝莓的味道。
他一向不喜欢甜食。
却意外地觉得这颗糖果的味道还不错。
付安书忽地觉得车内太安静了,便主动道:“哪来的糖?”
“言嘉诺有低血糖,大概率是牧礼买给他的。”
付安书:“……”
细品一下,好像也没那么好吃。
高楼大厦被远远甩在了身后,整齐排列的路灯照亮了前方,他们很快就回到了临水湾,在那座别墅里,程莹已经将时梧的行李打包完毕。
录完回家的这一段路,时梧就该收工转道下一个城市,参加明天品牌方的新品发布会。
程莹根据时梧的要求,给别墅区的工作人员安排了夜宵和奶茶,然后将行李让人带回时梧家,自己则另外备了新的行李。
飞机将在23:15起飞。
时梧走得干脆、匆忙,对于无法在睡前听付安书说那些不能被录下的话,他略表歉意,然后让付安书可以在他走之后,发微信给他。
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微信上说的,要实在不行,打微信电话也可以。
15:同事,拜拜[摆手]
付总:?(石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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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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