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联盟一直尝试追赶自己。
看来自己还蛮重要，艾丽塔讽刺地想，这算是高级刺客的福利吗？联盟既然发现了自己，那它必定会找来。
对于背叛者它总是不死不休的。达米安和她被早早教导如何管理联盟，这番大动作必然瞒不过他们的少主。不然她无需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达米安。
他知道她回来后绝不会无动于衷，他绝不放弃寻找她的机会。
该说是万幸还是造化，计算中新的星核残响地点就在哥谭，既然达米安想去找她，那艾丽塔就让他去。那边局势已然稳定，相较安全不少。
这也算是艾丽塔的一点私心。于是她终于发出那条短信。
“哦！艾丽塔小可爱，这不算可不算什么私心啊！你可是阿哈钦定的世界救世主，拯救一人不也算是拯救吗？哈哈哈！”
阿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祂的嘴从脸上摘下来，举在手上大声嚷嚷。
其实祂不用嘴就能发声，但这个喜欢混在凡人中看乐子的神明在主动参与游戏的时候却格外恪守一些浮于表面游戏规则，但也仅仅是表面规则。
祂的造物，祂的分神也是如此。
就像祂现在把嘴摘下来一样——用祂自己的话说，偶尔一些小小乐子还是要试试的。
“哦天哪，我现在才发现这次的游戏难度有点高了！我可怜的艾丽塔小宝贝儿这次会给我这个可爱的复制品什么乐子呢？”
阿哈的嘴空无所依，从祂的手上飘起，正对着艾丽塔的开开合合，但阿哈的声音却无视传播方式，从艾丽塔脚底下响起。
“嘘！嘴巴别说话！”艾丽塔用力捏住阿哈飘着的嘴巴。强行压下阿哈的话语。
阿哈被迫闭嘴，仍然含糊不清地呜呜呜，说笑不停。
哦，祂可不想安静，神想，这座黑静之城应有笑声！
宽广的黑袍遮掩住艾丽塔全身，她鬼魅般无声无息在哥谭快速穿梭，细致寻找残响所在位置。
不幸的是，短短片刻艾丽塔就已找到18片星核残响碎片，它们暗中散布在哥谭的无人角落，多到令人头皮发麻！
不对，艾丽塔是真的感受到自己的脑袋传来一阵阵麻痒的感觉！痒痒的，像有羽毛从头皮上划过，带来从头至尾的震颤。
好痒，这阿哈，又在干什么！
她随即低下眼，异色双眼看向手心——她手里的嘴就算被捏成一团也是笑着的，阿哈的黑手一个劲地挠祂面具后不存在的头——就是痒的人是艾丽塔。
……
艾丽塔把阿哈的嘴巴拍回祂的面具上，没好气地冲欢愉之主的分神讲：“不要随便写实我的心理描写，阿哈！”
“哈哈！”阿哈啊哈啊哈笑个不停，笑声大合奏响起又终止，在欢笑中不停变换着不同的奇异而怪诞的调子，“艾丽塔宝贝，不觉得这样十分有趣吗？”
阿哈狡猾地往艾丽塔嘴皮上拉拉链，把她想说出口的反驳话全部关在心里——物理意义上的心里。
那些字母在她心脏里快乐的蹦跳，每次跳动都带来奇异的愉悦感。
她甚至能感受到字母在她心脏里复制粘贴自己，将自己组成词句的动作。
如果把她的心掏出来看一看，那些话绝是阿哈自己给自己写的赞美诗！
可恶的阿哈！
艾丽塔已经放弃和阿哈讲理了。
她利用内心片刻的欢愉，点亮自己的眼睛。快乐向她诉说着如何追寻残响的足迹。力量铺散而开，艾丽塔从街边店铺透明的橱窗玻璃中揪出一片破碎灿金——这就是星核残响碎片。
星核是毁灭的祸果与道标，它的降临之处生命万不存一，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其中有种星核甚至可以无视时空限制，投射出星核残响，前往各界各间践行毁灭的命运。
哥谭不幸被选中作为这个星球上星核残响下一处的投影之地。也是艾丽塔的下一处战场。
阿哈在艾丽塔身后转个圈，愉快地向自己介绍着。
阿哈！你看啊，她自愿被定义为白鸽，一刻不停前往下个残响肆虐处，一点点清洁着毁灭的笑话。啊哈!有什么比过去的杀人者向往救赎现在的生命而更加有趣的人间荒诞笑话呢？
最后一块残片都被妥帖收好，艾丽塔也从机械般不停的奔走中暂时解放，她松了口气，就连阿哈无意间发出的大笑也不再能够扰动艾丽塔内心思绪。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找出那个在这个城市四散的碎片的被蛊惑者。
*
破旧的大楼矗立在哥谭偏僻的一角，金属窗框被长久以来的酸雨锈蚀，棕红的铁锈斑斑点点蔓延上去，像是窃生绽放的腥红寄生花，没有人会对它投以注视，连流浪汉都不想在这栋楼里过夜，空气弥漫着淡淡腐臭味。
被阿哈领路至此的艾丽塔看着面前破败建筑，觉得自己不该总上阿哈的当。
明明知道这乐子神喜欢看人笑话的！果然不能期待阿哈给自己指个正常的临时安全屋。
算了，凑合一下，再糟糕的住所也不是没有体验过。
谁让自己不能屏蔽星核残响的气息呢，不然艾丽塔自己就去旅馆凑合下，至少还有热水澡！
不过事关星核残响，被阿哈用力量与外界阻隔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安全存放之地。即使阿哈总是喜欢用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作为隔离物，比如：装点华贵的珠翠、被人嚼过的口香糖、打磨绚烂的万花筒，以及三天前死去的心脏……这些都有可能被阿哈作为存放星核残响的物品。
但对于存放星核残响来说安全就是全部，这次只是场所大了点，往好处想甚至还算正常……吧？
她这样想着，迈动脚步踏上台阶，走进了破败的大楼，里面如她所料般黑。
被命途的伟力日夜侵染，艾丽塔早不用依靠眼睛便能在黑夜里视物，她在废弃的斑驳砖墙之间如履平地地行走。
阿哈急匆匆在艾丽塔身后托着她，把女孩往某个方向挤，祂的笑声们齐齐开口，庞大而欢乐：“朝那儿走，阿哈感觉到了，那里有个笑话等着我们！”
空中不断浮现出“HAHA”的字样，推艾丽塔走进一个与其他房间画风有些不符的、有门的房间。它应该是有主人的——大门上装上了智能识别装置。
虽然阿哈装模做样念了句咒语，这门就很有自我管理意识地跳着踢踏舞敞开自己身后的空间。
艾丽塔下意识观察四周，提取所处环境里的信息，推断起建起者的身份信息。
而下一秒，艾丽塔便发现她不用推断了。
相反，在看到面前场景的刹那，一张绿金为主、简单勾勒的面具随即覆盖住艾丽塔的脸庞，欢愉随之密不透风地包裹住她的心。
嗯，他绝对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晕倒猫耳壮汉！
为什么？
因为……这个壮汉就躺在地上！并且就在这个房间啊！
艾丽塔内心尖叫！阿哈你怎么连有没有人都不说清楚！天杀的阿哈，她要找GCPD把阿哈抓起来！话说早了，这正常吗？而且他看着就很眼熟！只一眼艾丽塔就认出这是哥谭特产蝙蝠!
果然阿哈每次选择投放力量的地点（物品）绝对不会正常！为得到存放残响的储物，艾丽塔总会历经一番险阻。其中的酸甜苦辣不敢与人细说，艾丽塔晚上回想时，总会被那些羞耻的回忆攻击!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在大众面前喊出“假面愚者，变身”等等……
多冒昧啊！偏偏阿哈想看乐子，不喊就捣乱不让她戴面具！
呵，赞丑阿哈！
等她接收完面具里所有的力量，绝对要戏弄回去！
内心充盈的喜悦从心脏处开始弥漫到全身，一个轻盈梦泡般甜蜜的快乐就这样简单向外辐射。
艾丽塔不得不承认：欢愉命途的力量是如此神奇，喜悦能够达成不可思议的奇迹，悲伤也能折射出暗色喜剧。情绪里的种种波动，都通往那条欢愉的道路。
你的悲伤反衬它，喜乐托举它，就连最后的麻木都会欢愉他人。愉己乐，愚人也乐。
人人都是天生的愚者。
房间里本来摆放整齐的奇妙工具现在的位置毫无章法，站在天花板上的有，在地上尬舞的有，奇妙可笑的场景粉碎掉房间的自带冷峻氛围，欢愉强势入驻这片冰冷空气。
阿哈忙着摆弄新玩具，快乐地在房间乱窜，同时也不忘记回应艾丽塔的想法：“啊！亲爱的，你的想法阿哈十分看好，大家都在好好的扮演自己！真是令哈欣慰~”
艾丽塔白了阿哈一眼，想象力扫把毫不费力气把阿哈的念头从脑子里扫了出去。
“思想是我的私人领域，我有权保持思维安静。如果未能尊重我思维的安宁，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作为你的最后遗言。”她抱胸狠心拒绝了阿哈崇高的赞美。
阿哈失望飘走了。
艾丽塔没管周围的群魔乱舞，以及地上的“陌生男子”，她此刻只关心星核残响。这些外表十分吸引人的灿金残响，在进入这个房间后像是接触不良般闪光，亮度一次暗过一次。
再有几分钟就好，之后这些残响只要处于这间屋子里不会对任何事物生物产生影响力了。
死响，快点灭啊！
但是就算是欢愉之力也要遵循大宇宙的意志，封印时间并不会因为艾丽塔的心切而改变减少。挂在墙上的闹钟走着——哦，它现在跑到冰箱里蜷缩自己，伪装自己是条热狗了。
艾丽塔面无表情移开目光，看向另一座钟，时间明确映入艾丽塔的眼帘。
快早上了，希望在这个躺地上的麻烦人物醒来之前，封印完毕残响。
她仍在探索欢愉，不好对无辜者过多使用力量，到时艾丽塔只打算帮助这个家伙搬空家具，做一次房间清理大师。
免费的，不谢。
阿哈听到了艾丽塔的想法，背对着艾丽塔捂嘴偷笑。
阿哈偷偷告诉你，艾丽塔在地上的人清醒之前离开是不可能的。阿哈让这个警惕的义警走在下班的路上踩到松动的下水井盖并且完美掉落后转移到这间小屋可是花了大功夫……哦！阿哈说的太急了，忘了加标点符号，你们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吧？
大家更爱戏剧化的故事嘛！
现在这个人该醒了，故事得以继续。
*
浑身酸痛的布鲁斯感觉有人在扯他的眼皮，传达着——你该醒了的信号。
他顺应本能睁开眼，理智在思绪清醒的刹那就回归脑海。灰蓝的眼珠扫视周围。
本该屏蔽住他的欢愉力量，被更高层次的坏心眼掌控者偷拿走了权限，消弱了对布鲁斯的影响，然后祂为他偷偷加了个祝福。
一个名叫《飞鸟礼赞》的祝福——削弱外力对祝福对象50%的影响——很有文采的阿哈现编的。
不管怎样，布鲁斯睁眼就看到一个带着绿金笑脸面具的黑袍不明人物。
下意识地警惕无可避免，他假装未曾清醒，观察着这个陌生的超能力者。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默默思考自己的情报库里有没有载入这个陌生的超能力者的几分身影。他的面具没有被破坏，对方把自己强行带到此处，现在却对他漠不关心。
敏锐的侦探当然能够捕捉到这割裂感。
不过……为什么？
依据对方未作掩盖的手部，蝙蝠侠判断出了来者的性别和年龄。
一个孩子?蝙蝠侠皱眉判断到。
不过她的行事逻辑是什么？为何对他大费周章又毫无兴趣。
侦探正极速思考着问题，错过了对方动作一瞬间的不自然停顿。
原本正在加强封印的艾丽塔僵住了动作。
虽然艾丽塔暂时被削弱了对欢愉的影响，但终究是走在欢愉道路上的行者，剩下那点力量足以告诉她有什么不对劲了。她暗自吸气平复心情，告诫自己这是很正常的。
本来的视觉壁垒被阿哈创开是正常的，本来能够使人不醒的快乐梦泡被拿走是正常的，本来走得好好的蝙蝠侠被……好吧，这不正常!
阿哈还是一边去好了，别阻挠她做正事！
求解，信仰的神明老这样这正常吗？
[鸽子][鸽子]求求求收藏！[猫爪][猫爪]
思想是我的私人领域，我有权保持思维安静。如果未能尊重我思维的安宁，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作为你的最后遗言——改编自米兰达警告
我觉得这位的生平也很有荒诞的戏剧性[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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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见！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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