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控制住了,但要彻底解决需要超度这些亡魂。”南以歌看向飘在半空的五个女鬼,她们胸前的红绳已经消失,但魂魄仍然被禁锢在此处。
沈临渊拿出手机:“我让周敏带人来清理现场。”
南以歌趁着沈临渊打电话叫支援的功夫,迅速将那本记载着“借魂续命”秘密的账册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南以歌的手指在账册封底那个印记上反复摩挲。那确实是南山派的标记没错——三山环绕一朵云,云中藏着一枚铜钱。
但诡异的是,这印记下方多了一道他从未见过的波浪纹,不知代表着什么意思。
“师父明明说过,我是他最后一个弟子……”南以歌在心里嘀咕,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沈临渊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南以歌差点跳起来,手一抖把账册更深地塞进口袋,他故作淡定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人死的姿势挺艺术的,像不像那个'思考者'雕像?就是瘦了点,干巴了点,恐怖了点……”
沈临渊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从南以歌不自然垂下的右手扫到他明显鼓起的口袋。
“你受伤了。”他陈述道,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是关心还是例行询问。
南以歌下意识摸了摸脸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小伤,比起这个……”他指了指地上徐子阳干瘪的尸体,“我觉得咱们得先想想怎么跟你的同事们解释这个‘葡萄干成精’是怎么回事。”
出来这一趟的初衷也只是为了保护林小雨的生命安全,谁知道最后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沈临渊的目光在那道伤口上停留了一秒,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包消毒湿巾:“擦擦。地下室细菌多。”
南以歌接过湿巾,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却因为看不到伤口位置,好几次擦到了完好的皮肤。
“嘶——”南以歌下手没轻没重,不小心按到了伤口边缘,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沈临渊眉头一皱,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别动。”
南以歌僵在原地。沈临渊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有一层薄茧,触感温热而干燥。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夺过湿巾,另一只手轻轻托住了他的下巴。
“抬头。”沈临渊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南以歌下意识照做,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变得异常响亮。
沈临渊的脸近在咫尺,他能看清对方镜片后纤长的睫毛,和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罕见的专注。消毒湿巾轻轻擦过脸颊伤口,带着微微的刺痛和凉意。
“伤得不深,但需要处理。”沈临渊的声音近得几乎能感受到气息拂过,“别乱动。”
南以歌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觉得地下室里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他闻到了沈临渊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些许硝烟味——那是刚才打斗时留下的。
这个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衣领微松,额前垂下一缕不听话的黑发,莫名添了几分人气。
“疼就说。”沈临渊放轻了动作,指尖偶尔擦过南以歌的脸侧,触感像羽毛般轻软。
南以歌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得发紧:“还、还行。”他的声音比想象中哑了许多。
沈临渊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却没有点破。他熟练地处理完伤口,最后用拇指轻轻抹去南以歌鼻尖上的一点灰尘。
“好了。”沈临渊退后半步,重新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别碰水。”
南以歌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感觉那块皮肤烫得吓人。他清了清嗓子:“没想到沈队长还有这么一手。”
“基础培训。”沈临渊整理着衣衫,状似随意地问,“你刚才在看什么那么入神?”
南以歌心头一跳,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没什么,就是在想这些亡魂该怎么处理。”
他刚刚消耗了不少气力,实在是不适合再去做超度的工作。
沈临渊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一秒,刚要开口,地下室的铁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带着檀香味的冷风卷了进来,紧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
是部门的人来了。
周敏还在医院照看林小雨,故而此次带队的人是赵铁柱。
赵铁柱的大嗓门在地下室回荡:“好重的怨气!”他捧着紫檀木匣的手指微微发白,浓眉下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小张小李,布‘清虚化怨阵’!老规矩,玉符镇四象,金线引归途!”
南以歌注意到沈临渊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恰好站在离漂浮的女鬼最远的对角线位置。
沈临渊虽不能视鬼,可这直觉却准的吓人。
这位平日雷厉风行的队长此刻正专注地整理衣领,修长的手指将本就不存在褶皱的领子又抚平了三遍。
“沈队?”南以歌刚开口,就看见沈临渊的肩线微不可察地绷紧了。
“你站这里。”沈临渊突然指向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通风较好。”
……?
超度鬼魂跟通风有什么联系吗?
南以歌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带着疑惑乖乖照做了。
赵铁柱已经麻利地布置起来。他取出八枚刻着往生咒的羊脂玉符,在女鬼周围摆成八卦阵型。
当最后一块玉符落位时,整个地下室突然卷起一阵阴风,吹得蜡烛火苗疯狂摇曳。
“要开始了!”赵铁柱抹了把额头的汗,从匣子里请出一卷泛着金光的丝线。那丝线在半空自行展开,如同有生命般穿梭在玉符之间,织成一张立体的网。
南以歌余光瞥见沈临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位队长不知何时掏出了记事本,正在飞速记录着什么,钢笔尖在纸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怨气化清风——”赵铁柱突然暴喝一声,金线大网骤然亮起。五个女鬼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啸,黑发如蛇群般在空中狂舞。
钢笔尖啪地戳破了纸张。在这昏暗的室内,让人看不清沈临渊的眼神。
“沈队也懂超度?”南以歌想看看他到底在写点什么,奈何视野受限,连一个字都没看着。
“记录。”沈临渊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规范流程。”
赵铁柱的诵经声越来越洪亮,女鬼的身影在金网中渐渐变得透明。当最后一丝怨气消散时,整个地下室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檀香袅袅。
“搞定!”赵铁柱收起法器,转头却看见沈临渊已经站在楼梯口,背影挺拔如松。
“现场交给你。”沈临渊头也不回地说,“我去查看外围。”他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比平时急促了那么几分。
南以歌摸了摸下巴,实在琢磨不出沈临渊这番态度转变是因为什么。
莫不是对方发现了了他私藏账本?
顷刻后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沈临渊若是真发现了,以他的性格应该会直接说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边逃避。
南以歌从口袋里掏出那本账册,指尖再次抚过那个带着波浪纹的印记。
“南以歌?”赵铁柱突然出声打断他,“发什么呆呢?”
“没事,”南以歌不动声色地把账册塞回口袋,“就是觉得……你们沈队真有意思。”
……?
这么冷冰冰的脸你也能看出来有意思。
行吧。
*
徐子阳这边的收尾工作不必再让他忙活了,南以歌干脆跟着沈临渊一起去了探查林小雨的状况。
周敏一直在医院这边守着,对林小雨的情况还算了解,见他们过来了,便主动上前去解释,“林小雨醒了,但记忆有点混乱。”
“具体情况?”沈临渊问道。
“只记得男朋友送的红绳很特别,其他一概不知。”周敏翻着记录本,“生理指标正常,但……”
“行,了解了。”话落,南以歌率先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里,林小雨靠坐在床头,苍白的脸上带着困惑。她手腕上还留着红绳勒出的淡淡痕迹,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
“林小姐,我是之前和您直播连线的人,”他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手指悄悄在口袋里折着黄纸,“能说说您对那条红绳的印象吗?”
林小雨的眼神突然恍惚了一瞬:“很红……像血一样……戴上后就总是做梦……”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梦里有人叫我新娘……”
南以歌借着调整输液管的动作,迅速将折好的三角护身符塞进枕头下。符纸刚沾到床单,林小雨突然尖叫一声抱住头:“好痛!铜钱……好多铜钱在响……”
沈临渊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林小雨的呼喊声就已经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简短地落在林小雨身上,旋即跟南以歌对上了眼神。
“……这真是个意外,”南以歌百口莫辩,“我只是悄悄的给她塞了一个驱邪符,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他面上可怜兮兮的,又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张符纸:“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估计你们可以拿我的符纸去检查检查。”
沈临渊:“……”
合理怀疑你这是驱邪符plus版。
南以歌:清汤大老爷我真的是清白的![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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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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