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棘正与一个非雄侍的年轻雄虫接吻。
在他的雄侍阿克塞尔的目光中。
少年虫母抬手,捏住比他高了许多的雄虫的下颌,迫使对方弯腰低下头。
他掀开眼皮睨着眼前人,与淡漠神色不同,伸出一点柔韧的舌尖。
其余雄虫的呼吸都错乱了一瞬。
一个全然不含**的吻。
言棘仅仅是为了交换唾液治愈眼前的雄性,以至于连触碰也显得那么满不在乎,若即若离。
虫母的体-液能治愈雄虫,根据液体中虫母信息素浓度的不同,治愈的效果也不同。
眼泪,唾液,血液……通常是唾液。
言棘很少对雄虫进行安抚。他是知名的对雄性不感兴趣。
以至于发生这样的场面……所有人都很惊愕。
对面的年轻雄虫愣住,表情惶恐,又带着狂热,身体微微颤着,站在原地,按耐着。
他压抑自己的狂热,任由虫母随意地舔舐舌尖。
掐着雄虫下颌的细长指尖冰冷,但唇舌却是温热的。
虫母似乎是不擅长做接吻这种事,微蹙着眉,将唾液传递。
身为虫族的统治者,他更习惯被雄虫侍奉,因此动作迟缓而生涩。
瞧见这一幕的人,都更加兴奋了。
被亲吻的年轻雄虫瞳孔骤然紧缩,垂下复眼,注视着面前的美貌少年。
他不敢有反应,也不能有反应,生怕惹得虫母厌恶,提前结束这个吻。
虫母的恶劣与随性人尽皆知,或许在觉察到雄虫低劣的反应后,会用鲜血与痛苦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
在传言中,少年虫母嫌恶雄虫的污浊,言棘每一次在繁衍期与雄侍结合时,都会命令雄侍们不允许将液体弄在他身上……雄虫就在这样的忍耐中服侍虫母。
年轻雄虫在脑海中幻想着那样的场面。
他竟然因此而感到兴奋。
明明他没有喝酒,身体却仍变得灼热,心跳加速。
因为兴奋,雄虫背后迸发出漆黑的虫子的附肢,外骨骼逐渐从他肩颈攀沿到脸上,尖锐紧缩的竖瞳诉说着激动。
他高大的躯体遮挡灯光,阴影笼罩着言棘的面庞,蓬发的血肉与阴湿**,好似抬手就会将眼前毫无外骨骼保护的、肌肤柔软的虫母钳制住,失去理智地请求虫母大人在他的范围中产下尊贵的卵。
不远处的的侍卫身形微动,似乎是想上前控制住这个隐患,被言棘随意地摆了下手,制止了。
虫母用另一只手掐着雄虫受伤那只手的腕骨,他迫使低下头与他接吻的雄虫动弹不得,半任由他动作。
言棘抬起雄虫那只受伤的手臂,肌肉结实却血肉凹陷的伤处,暴露在围观众人的面前。
少年虫母脸上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神色,垂眸,注视着伤口的恢复情况。
唾液交换间,雄虫麦色手臂上的伤口正缓缓愈合着。
神奇又令人震撼的神迹。
但此刻没人真正注意这个。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望着这一幕。
他们两个在接吻,幸运的年轻雄虫与性格阴晴不定的冷酷虫母。
没有人出声。
这个吻结束。言棘松开肢体僵硬的雄虫胳膊,对方下意识的神经质地反手抓握,似乎是想挽留皮肉上的温度。
但在言棘的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投来之后,雄虫意识到什么,硬生生地中止了自己的动作,站在原地,独自回味着口腔中的触感。
唾液中含有虫母信息素的气味,是天然的雄虫催情剂。
直至此时,围观的贵族与军官们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眼神从他们的虫母大人嘴唇上移开。
气氛微妙。
空气中弥漫着很淡的信息素气息,似是因为刚刚的那个吻……站在虫母身侧的阿克塞尔一动也不动。
雄虫领主低头望向虫母,旁人难以观测他的神情。
紧接着,人群中骤然散发出的恭维和称赞声,赞美虫母降下的伟大神迹。
毕竟虫母怜惜雄虫的时候并不常见。
甚至有人猜测着,虫母是否会将这位年轻英俊的雄虫收作雄侍……来自对暗流涌动毫无所知的人群。
从人群中迈步出来的帕特里克·哈里斯适时地打断了这一古怪氛围。
这位身为贵族的雄虫领主脸上带着得体微笑,先是用一长串的溢美词汇感谢虫母赐福,在他凑近,将要对虫母进行吻手礼以表尊敬时,被兴致缺缺的言棘懒洋洋摆手,制止了他的话头。
人们这才想起,位高权重的雄虫领主帕特里克也是虫母的雄侍之一,哈里斯家族的现任家主。
而这个与言棘接吻的年轻雄虫,也是哈里斯家族的人。
严格意义上来讲,此人是帕特里克的表弟,血缘关系密切,一年前才被家中派去参军。
虫族雌雄比例悬殊,一雌多雄是虫族的传统,每位雌虫通常有五到六位雄侍,因此雄虫兄弟共侍虫母的事时常发生。
历史上,便有一位双胞胎兄弟同时侍奉虫母。旁人习以为常。
而帕特里克的旁支表弟,才刚成年,年轻英俊,单身且从未有过情史。比起其他位高权重的雄侍,他的优势是和虫母的年纪相差不大,似乎更讨得虫母欢心。
古时候,某些雄侍为了表示对虫母的忠诚,会向虫母献上自己家族的更年轻雄虫……
但阿克塞尔不可能会这么做。
阿克塞尔盯着虫母身侧的帕特里克。
两方的家族因为领土纷争摩擦不断,之前雄虫领主间时常因为利益纠纷而发动战争,中央的雌虫军官们毫不在意,也不屑于去管束,毕竟雄虫间争斗的事常有,将雌虫们撤离战区后,雄虫打仗死几百个也无妨。
在虫母统一虫族后,内战少了许多,几个家族达成了短暂的和平。但也只是表面。
帕特里克这人怀着很多心思。伪善,利益至上,八面玲珑。
阿克塞尔与卡洛斯为了在虫母身边的位置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此人也没表露过半分热忱,似乎对虫母的垂怜没多在乎,在这种时候又装出此副模样……
这不是帕特里克派人搅浑这滩水的理由。
言棘对纳新的雄侍没兴趣,帕特里克却将自己家族的人推到虫母身旁。
攥紧拳头。仅仅是阿克塞尔身上那股不愉的威严气质,便让周遭的一些雄虫们恐惧后退。
不能动手。起码不能在这里。
首都星是中央区,由历代虫族的王掌控,皆为雌虫,不是任何雄虫的领地。
如今,这里真正意义上的掌权者只有言棘一人。
时至今日,虫族仍保留着其封建特性,一雌多雄,雄侍间的争斗不断。
除雌虫外,雄虫领主对其领土内大部分的低阶雄虫都有着处置权,古时代封建的残忍奴隶制度。
如果是在古代,这个与虫母接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雄虫会被身为虫母雄侍的雄虫领主们剜下眼珠,砍断四肢制成人彘,肉泥被送往边境星被秃鹫啄食,主体被拴在链子上,等待虫母临幸,或在被主人抛弃后被处死。
这是虫族混乱扭曲的价值观,雌尊雄卑的传统滋生了雄虫间的争斗。
身为世家雄虫,阿克塞尔在幼时学习这一点时会皱起眉。
但现在,他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他迟迟意识到危险。
虫母失去了信息素,但依旧能对雄虫产生影响。
……也许他已经被蛊惑很久了。
言棘并不知晓这些暗中倾轧。
他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全场,与那个和他接吻的年轻雄虫短暂对上视线。雄虫虫化的躯体明显,撑裂了熨烫整齐的军服,显得颇为狼狈。
对方眼神闪烁,与他对视后,很快便低头移开了目光。
想来是惧怕传闻中,虫母能用信息素控制雄虫思想的危险能力。
实际上,在登上王位之后,言棘很少用信息素控制雄虫。无需他开口,便有人帮他办事。
信息素这种武器作为震慑更有利,他没必要对雄虫们投注太多精力。
因此,在这段信息素紊乱的期间,几乎没有雄虫发现他无法控制信息素的这件事……也足够幸运。
这个事实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后,带给言棘的后果将是危险的。
能撑多久呢?
言棘回到了属于虫母的主座上,对那些投向他的目光熟视无睹。
这场短暂的插曲并没有影响什么。
虫族对于情爱并不保守。
与虫族的统治者而言,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吻而已。
然而也要看赐下这个吻的人是谁。言棘是天生一副性冷淡的态度,暴君作派,自我独断,给人以阴恻恻的感受。
旁人恐惧他,却也忍不住私下议论他。
言棘与雄侍的秘闻更是被人津津乐道,素材却实在少之又少。今天的这个吻……
众人表面上都没什么反应。
宴会结束,人们如蚂蚁般四散开。
帕特里克望着虫母离去的身影,沉吟不语,转头搪塞了自己的表弟几句:“今天办的不错。”
那个年轻雄虫心神飘忽,似乎仍在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事。
帕特里克于他正面相对,盯着此人正无意识地舔舐嘴唇,接吻时残留的虫母信息素,像是要都吃干净,咽下肚子。
帕特里克没和虫母接过吻,也清楚言棘并不待见自己。
也许在这些虫母雄侍中,言棘最厌恶的就是他自己。他连一次都没有被虫母召见要求侍奉过,每次主动凑上去也只会屡屡碰壁。
言棘不是和人随意接吻的性格。
还治愈了雄虫的伤……
“在想什么?”
帕特里克冷不丁地开口,语气很平静,面上仍是哂笑。
年轻雄虫这才回过神来,脸先红了:“在想有没有机会成为虫母大人的雄侍……”
似乎谁都这么想。
帕特里克第一次生出如此浓烈的懊恼情绪,甚至怨恨自己为什么偏要派人试探虫母。
他在期待着什么?
帕特里克面上笑容不变,在雄虫话音刚落后嗤笑一声,伸手拍在对方的肩上,“你没机会了。他没发现他厌烦你吗?”
在雄虫瞬间变得苍白的面色中,帕特里克幽幽道。
“你还真打着和我共同侍奉虫母的主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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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雄虫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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