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六一）值得被偏爱
祝风平拿起那枝玫瑰走到鸡笼旁将剩下的四只鸡挨个敲死。
看着步易说：“今天中午吃全鸡宴。剩下的你们带回去也麻烦，寄养在我们这儿也不方便。八个人吃七只鸡，其实不算多。”说完，她拎着四只鸡进了厨房。
隔着玻璃看到大姨娴熟地给鸡抹脖子放血，想到下水道里流淌着浓稠的血液……司命挤到司运身边抱紧他的胳膊小声说：“今天的画风是怎么了？步易杀了一只鸡，将军杀了两只鸡，平平杀了四只鸡。翻着倍的凶恶！你以前知道吗？大姨杀鸡半专业！”
“她不是半专业，她是全专业！”步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你们没听说过吗？她当年在你们父亲工作的餐厅后厨打工，专门负责杀鸡、杀鱼、宰兔子……你们的母亲就是因为去后厨找她才认识了你们的父亲。”
“你管的也太多了吧？”祝风静对他怒目而视，“就算你是专门搞情报的，也用不着把每个人的生平都查一遍！”
“我知道常夫人年轻时的事，并不是因为我查她。而是因为我年轻时是他们亲生母亲的粉丝。”进门半天也没有人招待他，步易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也递给常夫人的助手一杯。
“司妈妈以前是明星吗？”祝风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居然能让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成为她的粉丝。那得是多大的魅力！”
“你们连这都不知道？你们的父母还真是不爱给你们‘讲古’。”“无情无义”那四字评价被步易自动忽略，继续八卦，“司夫人以前可是世界级超模，还有‘丝绸公主’的封号！那颜值……当年迷恋她的人，少说也能绕着赤道转两圈。我只是其中平平无奇小透明。”
“哇……原来我妈妈当年是颜霸！怪不得我这么帅。”司命本能地自恋，两眼放光地拜托他，“步易先生，请您再多说一些！”
步易正准备继续说，常夫人却已经从厨房里走出来了。她不愧是曾经的专业，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对七只鸡完成抹脖子、放血、拔毛、掏内脏、剁鸡爪的一系列操作。常将军还在收拾鸡毛，祝风平在熬制用来浸泡鸡肉的料汤……
“陈年往事以后再说，”她说道，“还是先把‘十三杀手’的事说明白吧。”
“对了，十三杀手到底是什么人？”想到“十三杀手”拥有能够杀死司命的能力，祝风静立刻觉得长辈们的八卦不那么香了。“咱们能把他抓起来吗？”
“没人知道‘十三杀手’的秘密。”步易遗憾地摇头，“那是一个人？一个群体？一个家族？甚至连是不是人也不确定。想抓他，从哪里下手？”
“大七，你能从这枝玫瑰身上感受到魔法波动吗？”常夫人问司命。
“我感受不到。”司命远远地看着那枝玫瑰摇头，自从它吸过人血，他就不想碰它。
“那……至少可以确定，十三杀手不是魔法师吧？”步易问道，“关于十三杀手是不是魔法师，业界也争论了很久……现在总算有个结论。”
“我其实什么也没感觉到。”司命缩在司运身边，“我只能说‘十三杀手’大概率不是魔法师。”
“业界？你说的是什么业界？”司运问。
“就是喜欢养杀手，当杀手，请杀手……的人行成的圈子。”
常将军将收好的鸡毛和厨余垃圾送到大门口去。
祝风平端着一个茶盘从厨房里走出来，茶盘里放着八杯茶。她已经将七只晾好的鸡放进凉汤里浸泡着（擅长控风就是方便）。配菜也都准备好了。她在每人面前放下一杯茶，放到步易面前时说道：“以后来的时候最好自备茶叶。现在水费、电费、茶叶都挺贵的！幸好你们是带着鸡来的，否则吃喝都得跟你们收费。”
她自己也坐下后问道：“十三杀手每次杀人都会在现场留下玫瑰吗？”
“并不是。”常夫人摇头，“据我所知，除了这一次，在他的杀人现场发现玫瑰的只有两次。三十年前的贪官，再上一次是七十年前的战争时期。鸦鸣国的一个生化部队的师长被玫瑰钉死在他们研发大楼的顶层！他的贴身警卫连也无遗漏的全部被杀。
“死了那么多的人，就驻扎在附近的军队却什么异常也没发现。还在不知不觉间被自己部队研发的细菌感染了……”
“鸦鸣国的生化武器部队在上一次的战争中臭名昭著！十三杀手这么厉害，干的又是好事，为什么历史书上没有记载？”祝风平追问。
“那可是杀手！”常夫人笑叹她的天真，“如果被传成是某个国家聘请了杀手……好说不好听。”
“三十年前杀的是贪官，七十年前杀的是万恶的生化部队的师长。这是不是说明‘十三杀手’是好人。他只杀恶人。所以这次也不杀我。”司命继续自我感觉良好。
“十三杀手是好人？”步易喝着茶差点儿笑喷，“我因为职业，因为好奇，曾仔细研究过十三杀手。近几百年他为什么杀人，很难说清楚……好像不是有钱就请得动。但是更以前……”
“还有更以前！”祝风静惊呼，“干杀手的还能传承个上千年？”
“不要疑问要肯定。”步易这次很淡定地喝了口茶，“有一种传说——十三杀手的能力继承自天宿国的倚天王智冰信。因为倚天王智冰信就是个毫无魔力，却能在那个魔法横行的时代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
“那不可能。”司命直接摆手否决，“久愿长明说过，倚天王智冰信只爱男人，爱的还是他的皇帝堂兄智天运。他不可能有子孙后代。在这方面，久愿长明没必要骗我。”
“那十三杀手继承智冰信血统的传说可能是错的。”能听到四千年前的八卦，步易觉得是个收获。他继续说，“但是十三杀手从四千年前就存在，而且为了钱可以无恶不作，是真实的。”
“关于这点我可以作证。”说话的居然是常夫人的助手。
“你怎么作证？”连常将军都觉得太奇怪！
“我家的族谱上记载，我家祖先曾在天宿皇朝末年斥巨资雇佣十三杀手。”
“你贵姓？”司命与司运异口同声地问，“能传承几千年的家族真厉害！”
“我姓什么不重要。反正我的家族早改姓了。”助手的脸红了，“我的祖先是大大的奸臣大大的贪官。他的官是买来的，他买官的钱是因为雇佣十三杀手杀了竞争对手全族才赚到的。”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祸害遗千年”难道是真？曾经买凶灭人全族的家族居然还能传承到如今！而杀人的杀手也传承到了现在！！！
“十三杀手灭人全族时也在现场留下了玫瑰花？”祝风平第一个反应过来发问。
“这个……族谱上没写。”
“既然十三杀手很少在现场留下玫瑰。你们怎么判断哪一次杀人的是他？”祝风静也问。
“当然是根据死人判断。”步易冷冷地说，“你们见过那七只鸡的死法了，被十三杀手所杀的人几乎都是无痛苦死亡。像司命这样被‘吸血玫瑰’扎了手却疼到跳起来！真是绝无仅有。”
“当年在实验室里意外死亡的不也只有一个人吗？”常将军反驳，“也许那个人才是例外。”
“那个人不是例外。”常夫人淡淡地说，“那之后，我们曾获准用死刑犯做实验。‘吸血玫瑰’简直是‘安乐死’的无上佳品！只可惜一个月后那花枯萎了。”
“咱们什么时候能吃到烤鸡？”司命突然岔开话题。
“啊，鸡应该可以烤了。”常夫人起身去厨房。
“我给您当助手。”祝风平跟着她走了。
“十三杀手既然没有杀你，就应该不会再杀你。”步易又将话题拽了回来。他盯住司命说，“可十三杀手是杀手。没人请，他是不会来的。请他的人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司命继续往司运的身后躲。
“据我所知，十三杀手只要接下任务，从来没有不完成过。可是我也说过——近百年来很少有人能请得动他出手。连我都不知道聘请他的条件与方法。”步易紧逼司命，“那是什么人可以请动他？你总是成为例外。这次，十三杀手又破例不杀你。你猜聘请十三杀手的人会怎么想？”
“既然失败了就死心呗。”祝风静替司命回答，“承认司命是被偏爱的就好。不管是被神也好，命运也好，人心也好……七七就是值得被偏爱！”
步易带着几分佩服审视了一会儿祝风平……还是找到司命的视线，直视着他的眼睛对他说：“我、固洋还有严必利曾商议过雇请十三杀手对付你。但这次的事不是我做的，也不是他们做的。”
“还有，”他又补充，“十三杀手会不会正在听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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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珍烤鸡”终于上桌了。
司命一通埋头苦吃……他第一个吃完。
吃完后他进入厨房，也不管别人够不够吃就将一只完整的烤鸡收进储物戒指，又打开冰箱搜刮了一些水果，再收了一箱方便面，对司运说：“从现在开始，我与你分居。”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走回自己的房间。
众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跟着他走到他的房间门口，只听到他大声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我要自闭！”
说完，“咣”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司运反应过来后，上脚踹房门又试着用瞬间移动进入……结果都失败。不得不宣布，“他真的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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