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六七）尊严与金钱
“‘白骨法师’真的离开科魔国了吗？”卡拉拉·苏苏一脸严肃的问钟无名。
“我亲眼看到司命离开。”钟无名十分肯定的点头，随后又补充，“我认为他是真的离开了。”
“上次你也认为‘白骨法师’不可能找到我国的星阵。结果呢？”卡拉拉的眼神像在扔飞刀。
钟无名却毫不慌张，“上次是意外，属于不可预测的范畴。你自诩是个科学家，应该很清楚，失误是不能避免的。”
“好吧。我相信‘白骨法师’是真的离开科魔国了。”卡拉拉皱了一下眉头，“下一个问题——‘白骨法师’离开时，真的没有魔力了吗？”
“我不可能靠过去，所以……我只能说——司命应该是耗尽所有魔力后才离开的。”钟无名回答的很谨慎，“我冒险用强光照射了一下他的眼睛，他完全没反应。我反而差点儿被久愿长明和木慕桐抓到！幸亏他们没有合作。”
“那‘白骨法师’还能恢复吗？”这是卡拉拉最关心的。
“这我真的不知道。”钟无名连连摇头，“我之前从没见过耗尽魔力后还能活着的魔法师。他既然没死，恢复的可能就不是零。但短期内，不可能。”
“你能找到‘白骨法师’去哪儿了吗？”
“很有难度。”钟无名摊开双手说，“现在的世界形势你也明白，卫星、星阵、互联网通通指望不上。战乱还引起各国封锁……要在上百亿人口里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未嗟魔国’还保有完整的星阵，如果你能与久愿长明合作，找到小司命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我没有想问的了，你可以离开了。”卡拉拉干脆下逐客令。
钟无名却没有走向门口，他走到窗边向下望——游行示威的人群正浩浩荡荡地穿过楼下的中央大道……
“没想到，自民美兼和国的人也会把自己的国家当回事！”
“你什么意思？”
“我在自民美兼和国出生，拿的是自民美兼和国的护照，享受的是自民美兼和国的福利……可是我对这个国家一直没有多少归属感。”钟无名盯着游行队伍的标语看“让世界看到我们的尊严”，“让我们看清楚世界，也让世界看清楚我们”！
“没想到琼冯乐·梅哲的死，能让平时只知道浑浑噩噩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的人，有这么大的反应！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我突然觉得我也可以真心的为这个国家做点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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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有些焦虑呀！”冯亭赫·富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卡拉拉·苏苏说。
“你能看出我焦虑？”卡拉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卷发。
“在我看来你的焦虑已经很明显了。”冯亭赫·富义起身走到落地窗旁，从他这里向下看也能看到黑压压望不到边际的示威人群，“你在为全国各地的‘庶民’，自发兴起的爱国运动感到焦虑？恕我直言，这不像你会担心的‘点’。”
“你居然称他们为‘庶民’？”卡拉拉·苏苏也走到落地窗的另一旁向下看，“你是觉得自己有多高贵？”
“‘庶民’确实不是个高贵的词。但我称他们为‘庶民’，却是出于对他们的尊敬！在这个国家，只有‘庶民’还懂得如何爱国。而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者，只懂得如何爱钱。”冯亭赫·富义脸色沉重。
“国民们啊！我们可以为捍卫真理而死，可以为捍卫自由而亡。因为认识真理，我们不再屈服于暴力与强权；因为珍惜自由，我们鄙弃了盲从与碌碌无为！
“国民们啊！我们要捍卫我们的骄傲——我们的祖国因为拥有我们而伟大，而不是其他。我们是灵魂辽阔的自民美兼和国人！”卡拉拉·苏苏将建国誓词背诵了一遍，“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真的相信这篇誓词。”
冯亭赫震惊地看向她，“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有过那样的纯真年代！”
“想想还真是怀念——相信‘真理’与‘自由’的日子。”卡拉拉双手抱于胸前，“只可惜，我在十五六岁时就看明白了，这世上只有金钱万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人，只是没有机会近距离体验金钱的魔力。
“你是代理大统领，我是国防部长。按理说你我已经是站在这个国家权力至高点上的人。但实际上，你我只是为金钱打工的人。”
“你说的真妙。”冯亭赫苦笑，“我们不是为掌握钱的人打工，而是为‘钱’这种物质本身打工。人掌握的钱越多就越恐惧失去……楼下的‘庶民’可以爱国，而有钱人只能爱钱。‘人’一旦自我催眠到——认为与‘庶民’呼吸相同的空气都是耻辱的时候，就已经没办法恢复正常了。可惜，我们的国家聚集了太多这样的‘人’，而一旦出事，他们必然不会对这个国家有多少忠诚。”
“楼下的这些人还不明白，再继续触怒金钱，他们有再多的尊严与骄傲，一样要被镇压。”
“你在为此而焦虑？”
“当然不是。”卡拉拉哂然一笑，“我也许对付不了金钱本身，但是对付人，我还是有办法的。琼冯乐·梅哲的死居然这么‘有用’！虽然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但并不影响我执行白胡子扎扎的‘重启’计划。”
“那就是‘白骨法师’的失踪让你焦虑。”冯亭赫了然了，“如果他生活在你知道的地方，你就有信心掌握他的生死；可是他隐身于暗处，在你就这里变成了失控。这是精于计算的你所不能接受的。对不对？”
“你说对了又能怎样？你能帮我解决问题吗？”卡拉拉瞪他，“让我烦躁的还有‘十三杀手’，你说他和司命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会来杀我吗？我不怕死，可我不能接受壮志未酬身先死！”
“那你接下想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卡拉拉转身走回沙发旁，拿起还没完全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倒是你，愿意跟我合作到底吗？”
冯亭赫相当开怀的笑了，并向她伸出手，“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愿意与你合作到底。”
卡拉拉伸手与他握了一下，“合作就合作，你干吗笑的这么奇怪？”
“因为我突然发现，即使在咱们这样的国家，金钱也没能真的万能。”冯亭赫继续笑，“金钱没能完全买下你，买下我，也没能完全买下‘白胡子扎扎’……我要干的事，你要干的事，‘白胡子扎扎’想干成的事，绝对不是只为了钱。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琼冯乐·梅哲的死居然让我看到人不会永远输给钱。他也算死得其所。”
“哈！”卡拉拉·苏苏冷笑一声，“那你知道我接下来的计划都必须围绕着钱来完成吗？这么大年纪了，不要看到点儿阳光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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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魔国的高层在开会。与会者的表情都很凝重。
“白骨法师”已经离开科魔国这件事，世界上知道确切消息的人并不多。
但是世界上又发生了两件人尽皆知的大事！
第一件：自民美兼和国真的完全禁止食品出口了。
第二件：世界很多贫穷国家的底层民众突然得到了大批武器。虽然不很精良，数量却相当庞大！
副总理严必利质询步易：“你查出那些突然出现的武器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了吗？”
步易站着回复道：“那些武器上都没有标志，或是故意划掉了标志。但我国优秀的情报员们经过对比之后还是能够确定，这些武器都来自自民美兼和国。”
“怎么会？”总理陈恕感到不解，“那些国家本就不富。突然出现的武器又被最贫穷的阶层掌握……他们哪来的财力购买？难道是自民美兼和国白给的？”
“还真是白给他们的。”步易面无表情地解释，“那些武器其实是自民美兼和国历年来应该销毁的武器。他们不但没有销毁，还将之拆分后当成工业垃圾运送到那些穷国。
“而当地的许多垃圾填埋场也是自民美兼和国在许多年前就买下并一直经营的。现在只是将这些年不断埋下去的‘废品’挖出来利用而已。至于武器的安全性，那些死亡商人不会考虑。”
“自民美兼和国真是蓄谋已久啊！”固洋感叹，“久居社会底层的穷棒子，有几个是不仇富的？一旦让他们掌握武力，不暴力谋财的可能性是零！”
风宗肃接口说：“一旦乱起，统治阶层为了自保就必须购买更多更先进的武器。而在目前的国际形势下，各国都在囤积武器，有能力出口武器的只剩下军工企业最为发达的自民美兼和国！把人命忽略不计，没有人的经济账比他们算的更好。”
“把不能出口粮食的亏空用出口武器弥补，一个国家怎能如此算账！”陈恕很愤怒。
“粮食并没有不出口。”步易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继续说，“只是粮食卖出了武器的价格。武器商人们帮食品商们对外高价销售食品，所以，自民美兼和国的人，目前大多数是满意的。”
“前几天，自民美兼和国的人不是还全民反对出口粮食，甚至打着‘尊严’、‘骄傲’的旗号进行全民大游行吗？”木慕桐大师不解地问，“怎么现在又不反对了？那么贵的粮食，得饿死多少人？”
“任何东西都有价，包括人的良心。”固洋了然地说，“如果一吨粮食能卖出一吨飞机的价格，那还有什么不能卖的？”
固洋的大实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所有人都看向陈恕，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陈恕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掠过，然后说道：“我国的粮食出口比例不能再增加了。但是我们可以量力而为地用买武器的价格购买一部分粮食，至少帮一下咱们的穷邻居。”
“咱们这么做太吃亏了吧？”严必利皱眉，“而且也不是长久之计。”
“‘民以食为天’，除了人命之外，最珍贵的就是粮食。”陈恕不急不徐地说道，“拿粮食开玩笑必遭天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邻居们要是饿疯了，咱们是无论如何不能独善其身的。
“咱们目前只能以守代攻。但是我们一定能找到最佳的反攻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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