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十一、不同的选择
（总238）
司命一连串的发问让雪白与炭头同时陷入沉默。
又烤好一根玉米，雪白给玉米刷上自制的酱料然后递给司命，“你说的向宇宙进军，战前人们已经在做……”
“可是决心与投入都远远不够！”司命嘴上说着话，掌心托着蓝色小星球，眼睛却一直盯着烤玉米不放。雪白一给，他伸手就接了。掌心的小星球消失，专注地啃玉米……吃到一个段落后抬起头接着说：“之前只有很小的一部人在做这件事，做的人也只把它当成远期目标投资……可这不是远期目标，是迫在眉睫，必须全情投入抓紧干的事！”
“怎么就迫在眉睫了？彗星要撞过来了还是太阳要熄灭了？”炭头深深地皱起眉头，“白骨法师，你打算用这样的大话、空话甚至是假话去煽动人心？”
“我说的才不是那么遥远、不确定的事。”司命举着吃到一半的玉米站起来用力地踩了踩地面，又蹦了几下，“我说的是——如果人类继续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自相残杀上，无力改变耗子抗枪窝里横的局面，会被脚下的这颗星球放弃。咱们的母星不需要只擅长内斗却丧失了开拓性的废物。对母星来说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趁早清空重来！”
“你……你这种论调我是头一回听说！”炭头被他的想法惊到，眼睛盯着他，一时不在如何应对。
雪白则提醒他：“白骨法师，这里不是私密空间，你说的话我和这个黑炭头能听到，其他人也能听到。”
“我说的是实话。实话本来就是说给人听的。”司命一屁股坐下像个小仓鼠一样很快啃完手中的玉米又抓起人骨开始骨刻。
炭头整理思绪后问道：“白骨法师，你说星球会因为失望而废弃人类。好像星球也是智慧生命……你有证据或是数据支持吗？”
“我没有确切的数据。但是，我知道曾经的九色鹿一族对太空的实地考查已经到达太阳系的边缘……即便如此，咱们的母星对他们并不满意。因为星球对九色鹿一族的失望，人类才得到崛起的机会。”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吧？”雪白也觉得他说的话太不靠谱。
“不是我想象出来的，是我跟九色鹿王讨论出来的。咱们现在将太阳系的边缘称作‘迷鹿森林’，就是因为九色鹿一族迷失在那里没能走出去。”
“不要欺负我们读书少，九色鹿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你在哪里能见到？还讨论？！”炭头觉得自己认真的听司命说话是个错误。
“虽然我与鹿王是在梦中跨时空交流的，可九色鹿不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他们真的存在过。”司命很认真地继续实话实说，“为什么你们能相信美人鱼的存在却不愿相信九色鹿也是真实存在的？”
“九色鹿是你们科魔国为了彰显人种优势才杜撰出来的，所以在各国的记载中，只有你们驻鹿一族与九色鹿有过接触。”炭头的唇边带上一丝冷笑，“美人鱼灭亡后九色鹿还在。可很多人见过美人鱼的骨化石却从没人见过九色鹿的。这是为什么？九色鹿都是软骨头，所以化的连渣都不剩了？”
“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司命将自己的刻刀递给他，“借你体会一下真正的无坚不摧是什么感觉！它是用鹿王的牙齿做的。”
炭头接过刻刀，摸出一颗子弹，随手轻轻一划——他只想划出一道痕迹，子弹却干脆地一分为二，里面的火药洒了一地……没有切到东西的手感，子弹就断了！他反手将刻刀刺向身后的装甲车，合金钢造的甲板一戳即入，跟用水果刀扎进豆腐的感觉差不多。
“让我也试试！”雪白迫不及待地向炭头讨要，几乎是用抢的将刻刀拿到手。拽出挂在脖子上的结婚钻戒，用刻刀试切主钻周围的碎钻，却没控制好力道，不但钻石变成两半，连指环都被切断了！
司命见状连忙摆着双手说：“这可不赖我，你不能让我赔。”
雪白心疼的握住自己坏掉的钻戒，看着他说道：“你弟弟的那把大刀也是用同样材料做的吧？怪不得他在战场上什么都能砍断……有你这样的哥哥给他提供作弊利器，他想不当常胜将军都难！”
“司运不是凭着一把刀当上将军的。”司命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自己，却不能允许任何人胡乱编排自己的弟弟，“再好的宝刀，如果保不住，那就是送给敌人的利器。你身为职业军人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怎么敢信口开河？”
炭头则恍然大悟地说：“当年你派两个骨白白用菜刀切了我国数百架战机……那两把菜刀也是同材质的吧？”
“是又怎么样？”司命干脆取出两把菜刀握在手中冲他们比比划划，“你们对它们有什么意见？”
炭头与雪白瞬间有了抢夺的冲动，但克制住了。他们能感到剑灵女皇盯着他们的目光冷飕飕的，他们毫不怀疑——只要他们敢动手，剑灵女皇会让他们立刻加入骨白白。
“嗯哼！”雪白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将手中的刻刀还给了司命，“如果鹿王牙齿的坚硬程度超越了物理极限，你是用什么方法将它做成刀的？”
司命收起两把菜刀，只将刻刀留在左手。竖起右手的食指，指尖冒出一簇非常纯净的紫色火焰，“这火焰名为‘执念’，是我弟弟创造出来的。我用它切割鹿王的牙齿。”说着，他让紫色火焰变形成一把刻刀的模样，两把刻刀同时在他的双手十指间飞舞。
“原来是火焰刀。”炭头盯着在他右手飞舞的刻刀，“如果我没猜错，‘巨坑法师’烧掉我国的核电站，焚毁我国的航母，在大洋深处烧出空洞……用的都是这名为‘执念’的火焰！”
司命没有否认。
“同一种火焰，你的是紫色，他的却是黑色。是不是因为他比你心狠手辣？”炭头眯起眼睛揣测，“就算是亲兄弟，名利当头，该防也得防！”
“你想挑拨离间，我直接告诉你没用。”司命右手的紫色“执念”消失了，“我和司运虽是孪生兄弟，但我们是不同的人，思与行不尽相同天经地义。我和他都心里明白——我不可能完全认同他，他更不可能完全认同我。我们也绝不会因名利而斗到你死我活。”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一颗步枪子弹像撞上了防弹玻璃一样在距司命眉心几寸远的地方炸裂！
司命吓得跳起来，手中的刻刀都扔了出去！幸亏他的反射神经十分灵敏，松手后又马上将刻刀捞了回来。否则，刃向下的落到地面……以那把刻刀无坚不摧又耐高温的特性，可能会刺穿地心从星球的另一端冒出来！（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众人的目光从司命身上转移至枪响处，一个自民美兼和国的士兵还保持着举枪射击的姿势。
“浑蛋！谁允许你开枪了？马上去军法处领罚！”炭头为了保住部下的性命，抢先申斥。
那个士兵却不领情，大声说道：“不管怎么算，‘白骨法师’都是我国的敌人，向敌人开枪是我身为军人应尽的本分。坐在这儿听他妖言惑众才是彻底的不正常！”
司命从惊吓中缓过来打了个响指，那个士兵立刻被凭空出现的绿色火焰包围！
炭头大惊，“白骨法师，他是我的部下。违反了军纪应该由我处罚。你无权上私刑！”
那个士兵则在火焰中大叫：“白骨法师，你可以杀了我，但自民美兼和国的军魂绝不会向你屈服！”
“谁要杀你了？不要冤枉我。我只是帮你做一个更坦荡的人。”司命不想长针眼，根本不往他那个方向看。
绿焰消失，那个士兵突然感到非常冷，冷到上下牙打架，根本说不出话……大洋洲联邦共和国的阵营里则发出很不厚道的哄笑声——他全身的衣物及毛发都被烧光了！亏他还手握钢枪光滑溜溜地站在凛冽的寒风中面对世人，就像出生时那么坦荡。
有人动用军用望远镜观测他的重要部位的“尺寸”是否达标……
幸亏他身边的战友在他冻成冰棍前脱下大衣包裹了他，在炭头的默许下将他带走。
司命坐下继续雕刻人骨头。
站在他对面的剑灵女皇看着他冷冷地说：“你起码可以杀一个吧？”
司命摇摇头，然后对炭头说：“就算军法如山，你也没办法做到让每个人都听你的。那个士兵没做错什么，只是做了与你不的选择。”
炭头再次无言以对。
“司命，”剑灵女皇问他，“你明明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用更干脆的方法解决问题，为什么非得拖泥带水？”
“我知道你所说的干脆是用武力压制，强行统一。”司命用黑白分明的眼睛与她对视，“这方法历史上已经有太多人重复应用。这一次，我想等更多的人做出选择。人类的时间不是白白过去的。现在的我有机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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