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二十二、骂名滚滚来
（总249）
“你说的对。”常司运疲惫的捏捏眉心，“虽然这世上的事眼见也不一定为真。但如果不让别人亲眼瞧瞧，以后就更说不清了。”
司命问一直跟在身边却一直表现的像空气一样的剑灵女皇：“女皇陛下，您是真的做过人类的女皇。请您诚实的告诉我——您有没有办法让这所有人恢复正常？”
剑灵女皇速答：“朕无能为力。”
“为什么无能为力？”司命不死心地追问，“我很确信，就是因为有您的保护我才能在□□的笼罩下安然无恙。能保护我，为什么不能救别人？”
“朕不是人类，能伤害人类的东西不能伤害朕，这有什么奇怪？你当时在朕的内部所以逃过一劫，是你运气好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朕也不会死于你们人类发明的枪械，可朕并不能让死于枪击的人复活。”
“您说的对，再有用的护身符也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司命用力地抓了抓头发，突然扭头问常司运和丛荣，“你们两个并没得到女皇陛下的保护，你们是怎么安然无恙的？”
“我们……”常司运不由自主地脸上一红，瞅了丛荣一眼，示意他说。
“嗯哼！”丛荣清了一上嗓子看着司命说道，“是十三杀手预感到将军有生命危险。他不想让您因将军的死而伤心，所以提前把将军保护了起来。我因不放心将军而跟上去，侥幸保住一命。”他到底没说出常司运是被罩了麻袋的。
“是十三杀手救了你？！”司命看着常司运，吃惊到眉毛都飞了起来。他一翻腕，十三杀手留下的那枝红玫瑰出现在他手上。
他盯着那朵已经待续盛开了十年的玫瑰看了良久，他知道这娇艳的玫瑰能杀人不见血，只是不伤害自己。可其他……收起玫瑰后问常司运：“为什么没有人雇佣十三杀手？只要十三杀手肯出手，咱们兄弟俩儿一个也活不了。”
“十三杀手是不会杀你的。”常司运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
“因为他爱你。”
“她爱我？！”司命指着自己的鼻子，吃惊到嘴巴都张成了O形，“她为什么爱我？你怎么知道她爱我？”
“他为什么爱你我不知道。但他爱你，是他亲口说的。”
“十三杀手是个美人吗？”司命知道在现在这种状况下追问这种问题很是肤浅，但他真的关心这个问题。
“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确定，怎么能知道他是不是美人？”常司运的心情更不美丽了。
“她救了你，你怎么会不能确定她的性别？”
“因为他遮住了我的视线，说话的声音雌雄莫辨。不过……”常司运眼珠一转，坏心眼地说，“我觉得他多半是个男人。”
“为什么？”
“因为他至少扛着我跑了十几公里，女人能有那样的力气吗？”常司运为了给司命一点儿刺激，索性有点儿破罐子破摔地问丛荣：“你看到十三杀手的背影了吧？你觉得他是男是女？”
“我不知道。”丛荣很诚实地回答，“当时风雪太大，事情又发生的太突然，我注意到的时候，你们已经变成一个正在飞速远去的大黑点儿……如果不是脚印留在雪地上，我恐怕会追丢。不过从力量与步幅判断，我也倾向于那是位高大的男性。”
想到有一位彪形大汉正热烈地暗恋自己……司命僵在原地，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原本自来卷的头发都变得笔直！
“哥，你不用担心。”常司运很义气的拍了拍司命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十三杀手说了——他不需要你爱他。”
司命刷地转头问剑灵女皇：“女皇陛下，如果十三杀手来了，您能将我跟他隔离开吗？”
剑灵女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未曾交手，不能确定。”
“您连无声无色的‘□□’都能防御，还能防不了十三杀手那样的大活人？一定行的！哈哈哈……”司命自己给自己打气。
然后正色说：“死于十三杀手的玫瑰的人，表面也是毫发无伤就像睡着了一样。但是人体内的生命力是空的，是无可挽回的死亡，与‘□□’造成的现象有本质的不同。咱们尽可能快的多找些有本事的人来吧，术业有专攻，说不定有人能破解‘□□’。”
常司运与丛荣并不认为有人能让这上亿人复活，但在自民美兼和国已经认领罪恶的现在，广召世界各地的人来做见证，的确是非常有必要的事。
常司运联系了坐镇首都的伊隐，让他负责组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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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隐的确是非常有能力的人——在很短的时间里统计出“□□”的杀伤范围，与大洋洲联邦共和国达成协议，两国合作将世界各地有必要来的人源源不断地接到了那两片百万平方公里的，只有人类死绝的诡异之地，不设任何限制的让他们自行感受“□□”到底造成了怎样的无人区。
“□□”让大洋洲联邦共和国的总统坦特雷德二世遭遇了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打击——“□□”的杀伤力漫延到了与他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
他一觉醒来，与他仅有一墙之隔的警卫人员全都没了呼吸。更有在营帐里挨着睡在睡袋里的士兵，一个毫发无伤的醒来，另一个却也睁不会呼吸……他就像面对了一条看不见的生死线，毫厘之间即是生死两重天。他是活着，可太多人没有道理的死去了。其中有他数以千万计的同胞。
坦特雷德二世想到固执的死于天空的赫赫，忍不住反复地问自己：“如果我当初没有阻止他将情报送给白骨法师，结果会是怎样？”
可这世上，哪里出售“如果”？
司命去了一趟自民美兼和国的首都，他站在变成巨人的剑灵女皇肩上，挑衅地对所有自民美兼和国的人说：“‘□□’杀不了我，对我的骨白白们更是无效。不信你们可以继续试。我和我的骨白白们就站在你们面前。”
说完，他在自民美兼和国的首都停留了整整三天三夜。期间他让他的数百万骨白白们跑遍该国首都的大街小巷，而且每隔一小时就唱跳一遍：“我的现在就是你的未来，我的现在就是你的未来，我到现在你都还不明白？居然到现在你都还不明白！”
自民美兼和国的人敢怒而不敢言。
世界各国、各地、各人种、各种不同专长的人越来越多的汇集到那两片被“□□”覆盖过的唯有人类全部死亡的区域。其中当然有大量优秀的魔法师，他们也发现——所有睡到没有呼吸的人们，生命力被禁锢在体内并未流失。
伊隐亲自到场，以科魔国战时临时总理的身份发言：“战乱已经持续十年，人类已经付出了超越极限的代价。即便是为了惩罚全人类的愚蠢，也绝不该将上亿人的无辜牺牲当作这场战争的最终祭品。本人忝为科魔国临时总理，代表科魔国最真诚的请求来到这里的所有人——请诸位竭尽全力唤醒因‘□□’而沉睡的人，哪怕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要放弃尝试。”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是科学家还是魔法师，不管是医生还是巫祝，亦或只是异想天开者……都竭尽全力的做着各种尝试，可始终无人见效。
几天之后，一些人的尝试开始变味，他们的做法已经与唤醒无关，开始变得残忍——有的医生将超过致死剂量数十倍的药物注入“睡到没有呼吸的人”体内，即使受试者因超强刺激而能清醒一时也绝无法活下去；有的魔法师将人体肢解，只为证实——被禁锢在身体里的生命力，是否会在肢解后流失；有的科研工作者，不断升高电压电击他们，直至人体变为焦炭；有人将那些毫无反应的人体，高温蒸煮或是超低温速冻后切块，只为找到一种方法能将生命力在尸块中分散保存……实验失败后的人体被他们像处理厨余垃圾一样的处理掉。
在这期间，星球轴心的倾斜度暂时恢复了，世界各的气候如突然失常时一样突然恢复了正常。地处亚热带的赤鹿国，随着气温的升高，不仅雪化了，那些“睡到没有呼吸的人”身体开始腐烂……
作为军人的途谜，接到的命令是——旁观，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插手。但身为一个有良知的医者，至此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找到司命对他说：“白骨法师，我知道你有能力结束这一切，让这一切赶快结束吧！这里是人间不是地狱。”
司命此时也死心了，承认现阶段没有人能战胜“□□”。
他将自己与骨白白们投影于天空，对两处事发地的所有人说：“你们必须在今天日落之前离开这片区域。我决定吸收掉还存在于所有‘睡到没有呼吸的人’体内的生命力。每个国家都可以以国为单位带走你们认为必须的各种样本以及一百具以内的人体。如果日落后还有人留在这里，同死莫怨。”
各国人众看到他身边的森森白骨，再想到目前已逐渐显露出的，科魔国将在战后一家独大的国际形势……所有国家都决定当识实务的俊杰。拿出在战乱中训练出的速度，带上被允许带走的一百具人体并尽可能的搜刮财务……赶在日落前离开了。
常司运看在眼里，并没有在钱财上跟他们计较。
司命在他们走后，一次性地吸收了上亿人的生命力。庞大的生命力不但令他自身的魔力完全恢复，还将整个科魔国能够存储魔力的星辰石全部充满了。
力量增强了，司命的心中却难过之极！尤其是想到自民美兼和国与大洋洲联邦共和国的那两个黑白指挥官——他们了好几个月，彼此之间交谈了那么多，已产生类似朋友的感情……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他想救人，结局却是他吃掉了所有人的生命力……
不管司命的心中是何感受，全世界只看到他占了大便宜！
一时之间骂名滚滚来——“白骨法师”成为自私、贪婪、冷酷、残忍、邪恶、无耻的代名词。世间所有的不幸皆因白骨法师而起，世间所有的罪恶皆因白骨法师的存在而不能被消除，世间所有的不公平皆因白骨法师的存在而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当大多数人同声咒骂时，很少有人愿意思考这所有的指责是否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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