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五光十色的灯光在墙壁上晃动,模糊了现实与记忆的界限。
祝云昭独自坐在吧台前,手指随意地摩挲着杯沿,杯中的酒色深沉。
他拒绝了郑初然家留着吃饭的邀请,几乎是狼狈地逃出了她的家。
可出来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于是他来到了酒吧。
耳边的音乐缓缓流淌。
这是他高中时最喜欢的乐队的歌。
低沉沙哑的男声,配合着电子合成器的音效,带着一点迷幻和压抑的氛围,将整个空间笼罩在某种若即若离的情绪里。
他看向酒吧的舞台。
是现场翻唱,一位戴着帽子的歌手,正用低哑的嗓音,缓缓唱着那句他最熟悉的歌词。
“……And I don't wanna be saved, if you're not the one who saves me.”
他指尖一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住了。
太熟悉了。
不仅仅是这首歌,还有……某个夜晚,某个人,坐在他的书桌前,抱着吉他,嗓音轻轻地哼着这句歌词。
那是大二放假的某个深夜。
他靠在书桌旁,单手撑着额角,面对着老师发来的论文,眉头微皱,太阳穴隐隐作痛。
那晚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有些烦躁。
“哥。”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
他微微偏头,看见梁溯坐在他床沿,怀里抱着吉他,指尖随意地拨弄着琴弦。
“你干什么?”他皱眉。
“给你唱歌。”梁溯微微一笑。
他嗓音很好听,带着点少年特有的清冷和慵懒,音调随着旋律缓缓上升。
祝云昭的手指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这不是普通的歌。
是高中最喜欢的乐队的歌。
可他从没和梁溯提起过。
“你怎么会唱?”他随口问道。
“偷偷学的。”梁溯垂眸,指尖轻轻滑过琴弦,语调很轻,“你不是很喜欢这个乐队吗?”
他愣了一下。
“高中的时候,有时候你复习到很晚,压力大到睡不着,我就在你房门口听你放这些歌。”梁溯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听多了,也就记住了。”
“……”
“你那么喜欢,怎么能一个人听呢?”梁溯侧过脸看着他,目光沉静,“既然是哥喜欢的,那我也要听。”
这是少年人最直白的告白。
一个人若是不爱,怎么会去学另一个人的所有喜好,去把对方的生活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耳边的歌声还在继续。
酒吧里人声嘈杂,灯光昏暗,祝云昭指尖微微收紧,轻轻地扣了扣玻璃杯。
他有些想笑,但笑里不自觉带上了些压抑的情绪。
这就是梁溯。
哪怕他从不主动说出口,哪怕他刻意疏离,梁溯还是会记得,会默默去了解、去学习,甚至做到极致。
他的弟弟去学了吉他,学了那乐队的所有歌,翻来覆去地听,只为了低低地唱给他听。
祝云昭抬头,喉咙微微发涩,视线透过五光十色的灯光,落在酒吧的舞台上。
所以……
为什么要对父母做那样的事情?
为什么要吵架呢?
为什么……
三年前,自己会说分手呢?
·
酒吧的灯光明明昏暗,可祝云昭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他闭眼,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作为医生,他不喜欢喝酒,尤其是烈酒。
酒精会麻痹大脑,削弱理智。
但有时候,人需要一点不理智。
有些事情太过清晰,反而让人无法承受。
液体滚过喉咙,一股灼热的温度自胃底涌起,直冲脑门,祝云昭闭了闭眼。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
只是脑子越来越钝,思维越来越飘忽,像是浮在半空,整个人都在微微晃荡。
歌曲还在继续,带着一点儿跨越岁月的感觉,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割着他的神经。
忽然,有个年轻人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旁。
年轻人看上去不过十九岁,眉眼清俊,眼神干净,却带着一点青涩的试探。整个人站在那里,有种未经世事的张扬。
“你好。”年轻人嗓音有些紧张,“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祝云昭抬眼,看了他一眼。
……
黑色的眼睛,清澈,干净。
这张脸,与当年的梁溯重叠了短短的一秒。
但很快,他又清醒了。
这个人不是梁溯。
因为梁溯已经长大了,已经变成了那个步步紧逼、让他再也无处可逃的……男人。
年轻人有些紧张,被祝云昭沉默的目光盯着,脸颊竟然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你会唱歌吗?”祝云昭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带着淡淡的酒意。
年轻人怔了怔,随后小心翼翼地问:“……就现在这首?”
祝云昭笑了,眉眼低垂:“对,现在这首。”
年轻人局促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可以学。”
学。
这两个字,让祝云昭一瞬间失了神。
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人学得再久,也永远不是梁溯。
他缓缓地叹了口气,忽然板起脸,神情严肃,语气不容置疑:“今天周三,是该读书的日子,你怎么在外面喝酒?!年轻人就该去读书!”
年轻人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脸色瞬间涨红,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他:“……我已经十九了!成年了!喝酒怎么了?!”
“十九?”祝云昭轻笑了一声。
他像是随口一提,又像是刻意而为:“我弟弟十九岁的时候,已经在顶尖学府读大四了,拿到了直博的资格,还进了顶尖研究所。”
年轻人一噎:“……”
“他是天才。”祝云昭轻轻地说,声音低沉带着醉意:“聪明、优秀、努力,长得又高,又帅,性格又好,温柔体贴。”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里,目光有些微妙的柔和。
然后,他偏头看了面前的年轻人一眼,语气认真:“所以,你跟他比——”
“一点儿都不像。”
年轻人彻底无语了,脸色涨得通红,恼怒地瞪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祝云昭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秒。
然后,忽然笑了。
“……小伙子,”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这个年纪,还是多读书最好。”
年轻人:“……”
远处的舞台上,歌手还在低声吟唱着:“Love is a whisper through locked doors, it's a crime we won't confess.”
·
夜晚的风夹杂着微凉的潮气,带着酒吧里未散尽的酒味。
月光晕开了层淡淡的雾,夜空中的月亮似乎变成了两个,漫天星辰模糊。
祝云昭缓缓地眨了眨眼。
醉了吗?
他轻轻笑了一下,步伐不稳地往前走。
他已经联系了诸葛望,想必等会他就会过来了。
胃里翻涌着酒精的灼烧感,他靠在墙角,支撑着墙面,指尖微微颤抖,掌心里都是冷汗。祝云昭有些虚弱地喘|息着。
耳边是一阵轻不可闻的叹息,带着夜风的微凉,缠绕在他的耳畔。
有人靠近了。
他缓缓抬头,眼神有些迷离地望去。
是梁溯。
在月光下,男人的轮廓被勾勒得分明,眉眼间的情绪沉静,却藏着某种几近悲哀的情绪。
是自己喝醉了吗?
否则,为什么在这样的夜晚看到梁溯?
他强撑着身体站起身,步伐有些踉跄,靠在墙上,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夜风吹过,他依旧觉得晕眩,甚至觉得自己的影子也变得模糊。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嗓音里沾染着几分醉意:“……梁溯。”
他的弟弟——
不,不只是弟弟。
是他曾经从懵懂少年亲手养大的孩子,是他纵容了一路、却又没能真正遏制住的禁忌,是那个在他失去防备的瞬间,将他彻底吞噬的人。
祝云昭靠着墙,酒精让他的脑子有些迟钝,舌尖滚动了一下,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哥。”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这声音太轻了,带着点克制的压抑感,像是一道细小的火苗,在黑暗里缓缓燃烧。
“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温柔,却有着怎么都掩盖不了的悲凉。
……
又?
祝云昭移开目光,不去看他。
“你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我?”梁溯低低地问。
他拉住祝云昭的手,另一只手搂住祝云昭的腰。
祝云昭嗓子有些干涩,他想挣脱,可醉酒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轻微的挣扎也显得无力。
“放开。”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放开?”梁溯目光幽深,嗓音低哑,“哥,你真的想让我放开吗?”
祝云昭的心跳猛地乱了一拍。
夜色静谧,风从街角吹过,带着细碎的凉意。
“梁溯……”
他低声喃喃。
他真的醉了。
醉得无法分辨现实,醉得快要把那些被理智压抑下去的记忆翻出来,醉得差一点就要承认——
即使他已经逃离了那么久,即使他已经拼命想要切断所有的联系……
可他仍然无法否认,他还是被自己的弟弟吸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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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心]《成为阴郁A的Beta管家》[红心]
岑双江穿成了狗血小说里不受待见的私生子,负责照顾那个疾病缠身,总是阴恻恻的Alpha小少爷。
私生子表面是管家,实则是个替身Beta。
而且人蠢心眼坏,还没扶正就惨死了。
但岑双江不一样。
管家就要有管家的觉悟。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少爷的需求有求必应。
最重要的是绝不越界。
就这样凭借超高职业素养,在毫无人性的家族中成为完美人机,从未出错。
直到白月光回来后的某天,他意外在雨夜的废弃厂找到了失踪的小少爷。
小少爷旧疾复发导致信息素紊乱,蜷在他膝头。
本该跟兄弟姐妹们一样富有光泽的头发杂乱不已,昂贵的西装更是沾满泥泞。
他想起初次见面时,小少爷一头金发板板正正梳到脑后,坐在轮椅中冷漠地看着他。
像块随时崩坏的琉璃,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但他只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也无法安抚小少爷。
他只能用指尖盖住那双翡翠般的眼睛,一遍遍说:
“没关系,你会重新站起来。”
“斯洛家族永远以你为荣。”
*
朗曼·斯洛不喜欢这个私生子。
但这人事无巨细挑不出错,甚至在撞见他发病既没威胁也没嘲笑,只是体贴地继续做好工作。
奇怪的是他只有在这个Beta身边才能平静下来。
因此他决定等Beta漏出狐狸尾巴后再把人赶出去。
可到痊愈的第二天,这人却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后来人人都好奇,斯洛家族奇迹般康复的那位远渡南洋寻找的Beta是谁。
一个平凡无奇的Beta究竟有什么魅力,会值得朗曼·斯洛如此大费周章。
*
热潮期的朗曼在冰冷的卧室中,因为信息素爆发无可安抚,只能蜷在铺满那人旧衣物的床上进行无意义的筑巢行为。
而电视机中的Beta在台上享万丈荣光、众人追捧。
他赤红眼角在那人的耳后和侧颈处梭巡,即便知道无法标记也要执拗的决定打上烙印。
穷凶恶极的狼叼住了猎物便死也不会松口。
——beta不会被信息素吸引也不会被标记,是绝对自由的灵魂,他们只会爱上你的思想、你的灵魂和你的爱。
1.攻家族排行最小所以叫小少爷,不是未成年
2.年下,不是骨科,攻受不一家,两人没血缘关系
3.攻的腿会医学奇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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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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