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桌前,缓缓展开那卷记载着宇智波千惠生平的档案。
这份档案虽然早就被送到手中,却只被粗略地看过,直到今日才被仔细阅读。
原来她留在木叶的那个孩子叫宇智波止水。
照片上的男孩约莫三四岁,圆润的脸蛋带着婴儿肥,漆黑的眸子清澈见底,嘴角抿着浅浅的笑意,却隐约透着一丝超越年龄的沉稳。
他的眼睛和宇智波千惠很像,眼头都有一道细细的弯钩,令人过目难忘。
而现在,这个男孩现在已经失去了母亲。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晓了此事,还是依旧在无忧无虑地玩耍?
“别看了。”风出现在我身后,手撑到桌面上,五指张开,盖住了纸上的内容。
“你的任务报告我已经交给团藏大人了,他嘱咐你好好养伤。”
他的睫毛颤了颤,侧过头凝视着我,我放空目光,没有看他。
“这样的任务……以后还会有很多。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
其实,我并不在乎宇智波止水是个什么样的人,正如任务前的我不在意宇智波千惠一样。
然而,她的血溅上我皮肤的位置还是烫烫的。
我久违地来到了孤儿院。
野乃宇和兜走后,这是我第一次踏足这里。
几个孩子还记得我,他们大多是兜的朋友,常在他拉着我教他医疗忍术时好奇地围观。
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姐姐,兜什么时候回来呢?”发问的是一个和兜差不多大的男孩,因为平庸和愚钝而躲过了一劫。
食指轻轻擦过拇指的瞬间,我发现,那孩子银发的触感依旧还留在指尖。
“快了吧。”我说。
“那野乃宇院长呢?”
孩子们期盼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我,我挑了挑眉。
“不知道诶。”
野乃宇永远也回不来了,兜也是。
我见到了孤儿院的新院长,他是团藏的手下,对我也是卑躬屈膝。
男人告诉我,大蛇丸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带走几个孩子,团藏不屑于培养这些孤儿,但对大蛇丸有求必应。
弥大人,如果这些孩子能对团藏大人有一点用处,都是我的荣幸啊……
在他弓下的身躯看不见的头顶,我露出冷笑。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孩子们发出失望的吁声,一哄而散。
我最后看了眼孤儿院,圆顶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弧光,孩子们的笑声是进入夜晚前最后的欢乐。
我想,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
比战争先来的是新年。
琳给我们每个人都织了一条红围巾,只有卡卡西的那条红得格外刺眼。
去年生日她送我的那条靛蓝色围巾已经有些短了,我把它围在外套下,再把红色的那条裹在外面,最后冷傲地看了卡卡西一眼,被那家伙直接无视了。
“弥的脖子现在看起来格外粗壮呢。”琳捂着嘴偷笑。
“呵呵。”知道她现在正为卡卡西把她送的礼物围在脖子上而开心,我冷哼一声,偏过头,“我还以为围巾只会送给我一个人呢,原来每个人都有啊。”
女孩的一只手插进我手臂和胸口的缝隙,整个人环住我。
“我只是想让大家能在冬天更温暖一点。但是小弥生日送的那条……”她凑近我耳边轻声道,“是因为想更贴近弥的心脏哦~”
我依旧偏着头,却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她,霎时撞进女孩笑意盈盈的双眼。
“……那条已经短了,如果围两圈的话就垂不到胸口了,再给我织一条吧。”
“有这条还不够吗?”她伸手理了理我脖子上的红色围巾。
卡卡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那条取下来搭在手臂上,静静地看着我们。
“弥!”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带土在大喊,我闭上眼睛,僵硬地往前迈出一步。
“小弥,”他一个健步挡在我身前,脸红红地喘着粗气,手掌扭捏地摩挲着衣服,“那个……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挑了挑眉,抬脚向前走去,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危险分子。
“那个……”带土像个螃蟹一样横着走在我身侧,有些手忙脚乱。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还有事?"
男孩的手小心翼翼地伸进口袋,摸出一个有着精致刺绣的小布袋。
"这个我在神社求的御守……送给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弥最近的训练好像越来越危险了,希望这个御守能保佑你不要受伤……"
忍者在训练中受伤难道不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我盯着那个绣工精细的御守,不由得有些想笑。
带土依旧伸着手,有些害羞地垂着脑袋,只是抬起眼睛偷看我的反应。
有些冷,我把手里揣进口袋里,继续往前走。
男孩的笑容僵在脸上,递出御守的手指攥紧了,随即又像怕把东西捏坏了般快速松开。
他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却还是固执地把护身符又往前递了递:"听说很灵验的..."
我再一次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脸上的神情大概和路边挂着积雪的枯枝一样寒冷。
他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撞上我的后背,脸上露出茫然地表情。
“不必了,我对这种幼稚的东西没兴趣。”
男孩仿佛突然被苦无刺了一下,睁大了眼睛。透过橙色的护目镜,我看见他的瞳孔颤抖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珉了抿唇,转过头去,埋头走路不再看他。
带土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却只发出一个气音:"可……"
他攥着御守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红色绸布,把精心系好的结都揉散了。
用来防风的护目镜被推到额头上,露出那双总是亮得过分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炭火,忽明忽暗,最后趋于黯淡。
男孩停住下脚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见他右脚不自觉地往后蹭了半步,像是想要逃跑,又硬生生钉在原地,积雪在他靴子底下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终于放弃了吗?
内心松了口气,我的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背后又响起了他呼唤我名字的声音。
“弥,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
我抬头看了看天。
是初雪后的艳阳高照。
“不用了,怎么看都还是下午吧。”
他执拗地跟在我后面:“女孩子一个人走结冰的路不安全,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可我要回的是团藏家,如果他见到你这个宇智波的邪恶小鬼送我回家,估计会把你打一顿,然后警告你再也不许接近我这“根部唯一的继承者”。
“……随便你。”
“好诶!”
失落一扫而空,难堪和窘迫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男孩扬起笑脸,依旧是往日兴致勃勃的模样。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结冰的街道上,他的影子总是差半步就能碰到我的。
弥要去的地方似乎十分偏远,男孩一开始有些疑惑,随即内心暗喜。
“小弥要去亲戚家过年吗?”
“嗯,一位长辈。”
“太好了,我本来……”
本来担心在这样的日子,你会感到孤独。
凝视着女孩的侧颜,他隐去了未说完的半句话。
路过南贺川时,冰层下传来流水声。
我没有过桥,而是走下涧间,踏着冰行走。
来到熟悉的地方,男孩瞬间来了兴致,抬头四处张望。
"开春后,这里的樱花会很好看。"
“嗯。”
弥的笑容永远那么甜美,但他终于知道,这只是出于她的礼貌。
来年的春天,你愿意和我来看看吗?
男孩没有说话,却在心里数着女孩踩过冰面的脚步声,一声,两声……像新年倒数的钟声。
仿佛走了很久,团藏家终于到了。
“我到了,谢谢你。”
我笑着暗示他快走。
“哦,那我先走了。”他傻笑着挠了挠头,随后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弥,新年快乐!”
“嗯!”我重重地点点头,“再见。”
转身走上台阶,大概是知道有人要来,大门没有锁。
我推门进去、关门,就再也看不见带土的脸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团藏家,却还是有些不适应房子里冷清肃杀的氛围。
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
“来了?”
“是。”
还好他不是那种每天端着热饮凝望窗外的孤寡老人,要不看到宇智波的邪恶小鬼和我走在一起,肯定会把热茶泼到我脸上,再顺手让带土从这个世界消失……他完全干得出这种事,如果我在他心里真的和凉宫正雄一样重要的话。
大概是被带土的傻气传染了,我不自觉地挠了挠头。
团藏瞪了我一眼,起身回书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看了眼挂钟,做饭还为时尚早。
没胆子在他家乱转,我干脆直接在沙发上躺尸起来,目光漫无目的地随意转着。
茶几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摞书和报纸,最下面有一本摊开着。可以看出,看完那本之后,主人的心情有些复杂。
瞟了一眼书房,房门紧闭着,没有丝毫动静。
我把那本书抽出来,竟然是一本精装相册。
而摊开的那页上,是年轻的团藏和一个少年的合影。
少年留着黑色的短发,发梢微卷,鬓角卷起盖住了耳朵,眉眼温和,带着笑意,同样笑着的团藏在他旁边倒被衬得有些凶神恶煞。
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是宇智波一族的。
是团藏的同学吗?如今竟然籍籍无名,估计是早就牺牲了吧。
从这张合照看,那时的团藏对宇智波的态度似乎不像现在这样尖锐,不知道他后来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没想到团藏也是个在新年翻看老相册的怀旧老人啊。
刚翻到下一页,书房的房门咔的响了一下,我连忙把它塞回原处。
团藏:为写轮眼搞死旧友儿媳
弥:好念旧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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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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