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英雄救美与异能爆发
冰冷的铁锈味混合着陈年灰尘的气息，像浓稠的胶质，死死糊在苏晚的鼻腔和喉咙里。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灼痛。
她蜷缩在仓库冰冷的水泥地上，双手被粗糙的尼龙绳反绑在身后，勒得腕骨生疼。
眼睛被厚厚的黑布蒙住，剥夺了视觉，反而让其他感官在极致的黑暗中变得异常敏锐。
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如同濒死的鼓点。
能听到不远处三个绑匪压低声音的交谈，烟味和汗臭味混杂着飘过来。
“……妈的，这妞看着瘦，劲儿还不小！老四脚背差点被她高跟鞋跺穿了！”一个粗嘎的声音骂骂咧咧，带着痛楚的吸气声。
“少废话！赶紧把活儿干利索！雇主说了，拍完照，随我们怎么处置！”另一个声音更沙哑，带着亡命之徒的狠厉，“老三，药呢？给她灌下去！省得待会儿挣扎起来麻烦！”
苏晚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强烈的不适感让她一度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感受不到身体上到底是哪里疼痛。
一阵踢踏地脚步声靠近，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烟臭和汗酸味。
苏晚的身体瞬间绷紧，才算是掌控了这具躯体，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别过来！”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嘶哑，带着一种困兽般的尖利尾音。
“啧，还挺烈！”
沙哑的绑匪嗤笑一声，粗糙的手猛地捏住苏晚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另一只手将一个冰凉的塑料瓶口粗暴地塞进她被迫张开的嘴里！
一股极其怪异、刺鼻的液体瞬间涌入苏晚口中！
味道极其复杂！浓烈的甜味剂试图掩盖一切，但苏晚那被异能强化到极致的味蕾，在生死关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敏锐！
甜腻之下，是工业酒精的刺鼻辛辣，是劣质安定片的苦涩粉末感，最深处还混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特有的金属腥气！
浓度很高！足以迅速麻痹神经，让人失去反抗能力，陷入昏沉甚至昏迷！但剂量似乎被刻意控制过，大概是为了方便“摆拍”？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苏晚！不能喝！绝对不能喝下去！一旦失去意识，等待她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地狱！
求生的本能和那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瞬间压倒了恐惧！她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假装喝下！必须让他们以为自己喝下去了！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强忍着剧烈的反胃和呕吐感，在绑匪捏着她下巴、粗暴地往她喉咙里灌药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做出了一个艰难而隐蔽的吞咽动作！喉咙肌肉剧烈收缩，发出清晰的“咕咚”声！同时，她的身体配合地软了下去，头无力地歪向一边，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仿佛药效已经开始发作。
“咳……咳咳……”她甚至还逼真地呛咳了几声，身体微微抽搐。
“行了！够了！”
沙哑绑匪松开钳制的手，满意地看着苏晚瘫软在地的模样，“这剂量，够她睡到明天早上了！动作快点！把家伙都架好！雇主等着看‘好戏’呢！”
沉重的脚步声散开，接着是金属支架摩擦地面的刺耳声，还有相机镜头伸缩的细微机械音。
苏晚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更可怕的环节要开始了。
她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积蓄每一分力量，等待那渺茫的、不知会不会出现的转机。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
仓库里只剩下绑匪调试设备的低语和相机快门的试拍声。
突然！
“嗡——嗡——嗡——”
一阵极其尖锐、穿透力极强的、如同无数金属刮擦的噪音毫无预兆地响起！瞬间刺破了仓库的死寂！那声音仿佛直接作用于人的大脑，让三个绑匪瞬间痛苦地抱住了头！
“操！什么声音？！”
“妈的！耳膜要破了！”
“干扰器？！有情况！”
绑匪头目（沙哑嗓子）最先反应过来，脸色剧变！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厉声吼道：“抄家伙！有人闯进来了！老四，去看看后门！老三，守着这娘们！”
仓库老旧的大铁门方向，猛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砰！！！”
不是枪声！是巨大的、纯粹的物理冲击力！沉重的铁门门锁处瞬间扭曲变形！整扇门如同被攻城锤击中，轰然向内爆开！碎裂的木屑和铁锈如同暴雨般激射！
刺眼的白光如同天神投下的审判之剑，猛地从洞开的大门处倾泻而入！将昏暗仓库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
在弥漫的烟尘和刺目的强光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撕裂黑暗的怒龙，第一个冲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战术服，没有持枪，手中紧握的是一根冰冷沉重的甩棍！是顾衍！他的脸上沾着灰尘，额角甚至有一道被飞溅物划破的血痕，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戾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恐惧！
紧随其后涌入的，是几名同样穿着战术服、动作迅捷如豹的身影！是陈默和他带来的专业安保小队！枪口瞬间锁定了仓库内的目标！
“警察！不许动！”
陈默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虽然并非警察，但这句威慑足以让普通亡命徒瞬间胆寒！
仓库内的三个绑匪显然不是普通混混，短暂的惊愕后，立刻被逼到绝境的凶性所取代！
“妈的！跟他们拼了！”
绑匪头目嘶吼一声，竟然不退反进，挥舞着匕首，像一头受伤的疯牛，直直朝着离他最近的陈默扑去！速度极快，带着同归于尽的架势！
另外两个绑匪，一个（老四）扑向仓库后门方向，试图逃跑；另一个（老三）则红着眼，猛地扑向瘫软在地的苏晚！手中赫然也亮出了匕首！显然是想抓人质！
“苏晚——！！！”
顾衍目眦欲裂的嘶吼声几乎撕裂喉咙！
他看到那个绑匪扑向苏晚的瞬间，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碎！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他如同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地朝着苏晚的方向猛扑过去！手中的甩棍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向扑向苏晚的绑匪（老三）！
场面瞬间陷入极度混乱！枪声、怒吼声、金属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苏晚在强光刺入的瞬间，就猛地扯掉了眼睛上的黑布！她看到了破门而入的顾衍，看到了他脸上从未有过的惊惶和不顾一切的疯狂！那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电流般贯穿了她的全身！紧接着是更深的恐惧——扑向她的绑匪！
就在顾衍的甩棍即将砸中绑匪老三的后背时！
苏晚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锁定了那个正与陈默缠斗、异常凶悍的绑匪头目（沙哑嗓子）！
一股强烈的、如同针扎般的刺痛感，毫无预兆地从苏晚的大脑深处炸开！不是她自己的痛，而是感知！异能如同决堤的洪水，在强烈到极致的情绪冲击下，第一次不受控制地、狂暴地向外奔涌！
她“看”到了！不是用眼睛！是感知！在绑匪头目挥舞匕首、右臂发力猛刺向陈默肋下的瞬间，他右侧肩胛骨下方，靠近脊柱的某一点，骤然爆发出一种陈旧、晦暗、如同生锈齿轮强行运转般的剧烈“疼痛”信号！那是深藏的旧伤！是发力时的致命弱点！
这感知清晰得如同烙印！苏晚甚至能“尝”到那股陈年旧伤特有的、如同金属锈蚀混合着淤血的苦涩腥气！
“他右肩胛骨下三寸！旧伤！”
苏晚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异能冲击而尖锐变调，却清晰地穿透了仓库内的混乱嘈杂！
这声尖叫如同精准的指令！
正与绑匪头目激烈缠斗的陈默，眼神瞬间一凛！
他虽不明所以，但苏晚那斩钉截铁、充满急迫的语气，让他没有丝毫犹豫！原本格挡对方匕首的左手猛地变招，五指如钩，快如闪电，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戳向绑匪头目右肩胛骨下方、苏晚指出的那个点！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从绑匪头目口中爆发出来！他刺向陈默的匕首瞬间脱手，“当啷”落地！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椎，右半边身体瞬间麻痹，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高大的身躯像一滩烂泥般轰然倒地！蜷缩着，只剩下痛苦的抽搐和呻吟！
主心骨瞬间被废！另外两个绑匪的抵抗意志瞬间崩溃！
扑向苏晚的老三，被顾衍一记凶狠的甩棍狠狠砸在肩胛骨上，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惨叫着扑倒在地！试图逃向后门的老四，也被安保人员干净利落地一个扫腿绊倒，枪口顶住了后脑勺！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结束！
仓库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伤者的呻吟和弥漫的硝烟与尘埃。
顾衍甚至没看一眼倒地的绑匪，他丢掉甩棍，踉跄着扑到苏晚面前，单膝跪地。
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是颤抖着伸向苏晚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去解那粗糙的绳索。
指尖触碰到她冰冷皮肤上被勒出的深红血痕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像是被烫到。
他抬起头，看向苏晚的脸。
四目相对。
苏晚的脸上沾着灰尘，嘴唇被自己咬破了，渗出血丝，头发凌乱。
但那双猫儿眼，此刻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未散的恐惧、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如同星辰爆炸般的璀璨光芒！那光芒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非人的、冰冷的琉璃灰泽，正在缓缓褪去。
“别怕……”
顾衍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震颤和后怕，“没事了……没事了……”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仿佛在安抚苏晚，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绳索终于被解开。
苏晚僵硬麻木的手臂无力地垂下。
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将她拉入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
顾衍的双臂如同钢铁铸就的囚笼，却又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近乎绝望的颤抖，死死地将苏晚箍在怀里！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揉碎了，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苏晚的脸被迫埋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浓烈的硝烟味、汗味、血腥味，还有那股熟悉的、此刻却带着无比侵略性的雪松气息！
“没事了……苏晚……没事了……”
他滚烫的唇贴着她冰冷的耳廓，灼热的呼吸带着强烈的战栗，一遍又一遍地低语，声音破碎不堪。
那强撑的冷静外壳彻底碎裂，暴露出底下从未示人的、最深切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狂乱。
苏晚僵硬的身体在这个几乎窒息的拥抱里，先是剧烈的抗拒和挣扎，但顾衍的怀抱如同铜墙铁壁，不容她逃离半分。
那紧密的贴合，他心脏如同战鼓般狂跳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狠狠撞击着她的耳膜和胸腔，一声声，敲碎了她强撑的冰冷外壳。
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以及这陌生而霸道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拥抱……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苏晚所有的堤防。
“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幼兽悲鸣的呜咽，终于从她紧咬的唇齿间泄露出来。
随即，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顾衍胸前的衣襟。
她不再挣扎，身体软了下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那个散发着硝烟与血腥气息的怀抱里，纤细的脊背剧烈地颤抖着，无声地宣泄着积压已久的恐惧和委屈。
顾衍感觉到胸前的湿热和她身体的颤抖，手臂收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凌乱的发顶，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发出无声的叹息。
他闭了闭眼，将怀中这具失而复得、脆弱又倔强的身体抱得更紧，仿佛拥抱着全世界唯一的光。
仓库里一片狼藉，尘埃在强光手电的光柱中缓缓飘落。
陈默冷静地指挥着安保人员清理现场，控制绑匪，联系警方。
他看了一眼角落那紧紧相拥、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的两人，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地守在外围，如同一道沉默的屏障。
就在这时，顾衍的卫星电话急促地震动起来。
他一手依旧紧紧抱着怀里颤抖哭泣的苏晚，另一只手摸出电话，看也没看就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而凝重的声音：“顾先生！康馨疗养院那边出事了！林浩带着几个人，强行闯进去了！我们的人正在阻拦，但对方有家伙！情况紧急！”
怀里的苏晚似乎听到了“康馨疗养院”几个字，身体猛地一僵！
抬起泪痕斑驳的脸，那双刚刚褪去琉璃灰的猫儿眼里，瞬间被更深的恐惧和绝望填满！
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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