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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森林里有魔法师

七月的翡翠森林,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枝叶间泼洒下来,落在林间空地上那座简朴的木屋前。空气里弥漫着松针、泥土和某种甜丝丝的混合香气,压过了隐约飘来的草药味儿。

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是这里的主旋律,一群毛茸茸的小家伙排着一条歪歪扭扭、勉强算得上队伍的纵队,从木屋门口一直延伸到开满野雏菊的草地边缘。

队伍最前头,站着那个几乎与周遭生机格格不入的存在。

一身宽大厚重的黑袍将他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线条略显苍白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被那浓重的黑色吸走了所有温度,只留下一片沉静的阴影。他便是利维亚的首席魔法师,楼漓。一个在王国首都传闻里相貌丑陋、手段狠辣、令人畏惧的阴影。

然而,此刻在这森林腹地,排着队的小松鼠、花栗鼠、甚至一只翅膀刚长好绒毛的雏鸟,却毫无惧色,乌溜溜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期待和亲昵。

楼漓垂着眼,视线专注地落在掌心里一颗颗五颜六色、裹着透明糖纸的糖果上。他的动作有些刻板的精确,像在完成一项不容出错的魔法仪式。一只毛色火红的小松鼠迫不及待地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他的袍角。楼漓顿了顿,指尖捻起一颗红色的糖果,稳稳地递过去。

小松鼠立起身,两只前爪珍重地接过糖果,并没有立刻塞进腮帮子,而是顺从地、甚至带着点享受地,主动用毛茸茸的脑袋顶了顶楼漓那包裹在黑色细亚麻手套里的掌心。

楼漓的手顿了一下,指尖微微蜷缩,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在小松鼠温热的头顶极轻、极快地抚了一下。几乎在触碰完成的瞬间,他的手便收了回去,仿佛被烫到,又像是完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契约。

“叽!”小松鼠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糖果,蹦跳着窜进旁边的灌木丛。

下一个是只瘸了一条后腿的小野兔,怯生生地仰头看他。楼漓沉默地挑了一颗绿色的糖果,递过去。小兔子三瓣嘴快速翕动着,努力地、带着点笨拙地用脑袋去够楼漓的手。那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手套传来,带着生命微弱的震颤。楼漓的手指再次飞快地掠过兔耳柔软的绒毛。

一个接一个,分发糖果,接受那短暂而温顺的触碰。这是森林生灵与他之间无声的惯例。黑袍的阴影下,那紧抿的唇角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极其细微地松弛了一瞬。

就在这时,树林边缘传来一阵稍显急促的窸窣声,带着不同于小动物们的利落。枝叶被拨开,一个身影轻盈地跃出。金色的卷发在透过林隙的光线下闪闪发光,华贵的骑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姿,正是利维亚的公主,伊莉莎。

她显然对眼前的景象司空见惯,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熟稔,甚至带着点凑热闹的兴味,径直走到了那排毛茸茸的队伍最末端,极其自然地排在了最后一只小刺猬后面。

楼漓发糖的动作甚至都没停。他只是微微抬了下头,兜帽的阴影更深地笼罩了他的面容,只有那略显清冷的声音传出来:“殿下。”算是打过招呼。

伊莉莎毫不在意他的冷淡,笑眯眯地看着前面那只小刺猬笨拙地接过一颗紫色的糖果,然后努力地、几乎要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才把满是尖刺的后背在楼漓的手套上飞快地蹭了一下。

“啧,小没良心的,平时我喂你果子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公主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满是调侃。

糖果终于发完,最后一只拿到糖的小鸟扑棱着稚嫩的翅膀飞走了。楼漓挥了挥手。小动物们像是接到了无声的指令,瞬间作鸟兽散,只留下草地上被踩踏过的痕迹和空气中残留的甜香与绒毛气息。

木屋前恢复了相对的安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伊莉莎立刻凑上前,毫不客气地拍了拍楼漓的背,力道不小:“喂,楼漓,你这地方还是一点没变,连个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动作极其自然地探手入怀,掏出一张用金漆封印、边缘镶嵌着细碎宝石的华丽邀请函,不由分说地塞进楼漓手里。

“喏,后天,我成人礼生日宴!你必须来啊!”公主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楼漓捏着那张触感奢华、与他粗糙木屋格格不入的邀请函,指尖下意识地捻了捻。他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拿放在旁边木墩上的水杯,刚凑到兜帽下的唇边,闻言动作猛地一僵。

“咳…咳咳!”清水呛进了喉咙,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兜帽随着身体的震动微微起伏,黑色的布料勾勒出他清瘦的肩线。

“哎哟!怎么还是这么不经吓!”伊莉莎立刻伸手,大大咧咧地在他背上用力拍了几下,帮他顺气。她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豪迈,拍得楼漓那身黑袍都跟着震荡起来。“不就是个宴会嘛!躲什么躲?”

楼漓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兜帽下的声音带着点被呛出来的沙哑:“还办?”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殿下,那龙不是一般的存在。它很强。”

“强?”伊莉莎叉起腰,下巴一扬,明亮的蓝眼睛里闪烁好斗的光芒,华贵的骑装也掩不住她此刻流露出的飒爽英气,“我怕它?我直接上去就是一剑!”

她甚至还做了个利落的劈砍动作,动作标准,带着破风声,“那些童话故事里都是骗人的!什么王子救公主?呵,上次骑士比武,那几个号称最强的家伙被我揍得满地找牙,指望他们救我?不如指望我的剑更靠谱!”

楼漓沉默着。兜帽的阴影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他清楚公主的实力。这位殿下从小就把宫廷礼仪教师气得跳脚,偏偏在剑术上天赋异禀,她的剑锋确实比大多数骑士的誓言更值得信赖。

“再说了,”伊莉莎话锋一转,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带着点狡黠和全然的信任,凑近楼漓,“这不是还有你在嘛!我们无所不能的首席魔法师大人!区区一条恶龙,不就是你挥挥法杖就能解决的吗?”

这话听着像是恭维,却又无比自然,带着理所当然的信任。楼漓没有反驳。

毕竟首席魔法师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行啦,就这么说定了!”伊莉莎满意地一拍手,转身就往那栋小小的木屋里钻,熟门熟路得像是回自己家,“我看看你最近又捣鼓出什么好东西了!上次那个能自动搅拌坩埚的小玩意儿挺有意思……诶?这小狮子腿怎么了?”

她的声音消失在木屋门内,只剩下翻箱倒柜和一惊一乍的动静传出来。

楼漓站在原地,依旧裹在那身密不透风的黑袍里,像一株沉默的黑色植物扎根在阳光灿烂的草地边缘。他低头,再次看向手中那张过分华丽的邀请函。金漆封印在阳光下刺眼地反着光,宝石的棱角硌着他的掌心。

……

夕阳的余晖彻底染红了翡翠森林的树梢,将简朴的木屋和屋前两人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伊莉莎显然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她甚至熟门熟路地从楼漓那个看起来乱糟糟,实则东西摆放自有其规律的储藏角里,翻出了几块干粮和一小罐果酱,自顾自地摆在屋外唯一平整些的木桩上,权当晚餐的桌子。

楼漓沉默地坐在旁边一块略矮的石头上,兜帽因为低头而投下更深的阴影,几乎完全遮住了脸。

伊莉莎一边往硬邦邦的面包片上涂抹果酱,一边兴致勃勃地讲着王城里关于楼漓的种种离谱传闻,笑声清脆得像林间的风铃。

“噗……你是没看到那个新来的吟游诗人,把你编成了什么样子,黑袍翻飞,眼放红光,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小动物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哈哈哈!”公主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面包片掉在地上,“他们要是知道他们口中恐怖如斯的魔法师,每天最大的烦恼是怎么把糖果平均分给排队的小动物,会不会下巴掉下来?”

兜帽下,传来一声极轻、几乎被风吹散的笑声。

“还有啊,”伊莉莎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内务大臣家那个胖小子,上次远远看到你从王宫回廊走过,吓得当场就哭了,嚷嚷着‘黑袍怪要吃小孩’!他父亲哄了半天说是魔法师大人只是路过,那小子愣是三天没敢出房门!哈哈哈!”

这次,楼漓的回应清晰了一点,是一声短促的、无奈的叹息。这些荒诞的流言蜚语,在公主绘声绘色的描述下,反而成了某种奇特的消遣。

晚餐在公主单方面的八卦播报和楼漓偶尔的细微反应中结束。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森林里响起虫鸣。伊莉莎伸了个懒腰,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旁边沉默的黑影,忽然心血来潮。

“喂,楼漓,”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霸道,“抬头,让我看看你这张丑陋的脸,是不是被森林里的虫子啃得更吓人了?”

楼漓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兜帽下的头似乎更低了些,整个人都散发出抗拒的气息。

“快点嘛!这里又没别人!”伊莉莎可不管这些,她直接伸出手,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飞快地掀开了楼漓那顶严实的兜帽。

动作太快,楼漓根本来不及反应。兜帽滑落,瞬间,黑色长发滑落下来,几缕发丝拂过他光洁饱满的额头。没了兜帽的遮挡,一张完整的脸暴露在朦胧的月光和木屋窗口透出的微弱灯光下。

典型的东方面孔,轮廓清隽流畅。皮肤是久不见光的冷白色,在夜色中仿佛带着微光。鼻梁挺直,薄唇颜色很淡。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是纯粹的、深不见底的墨黑,此刻因为猝不及防的暴露而微微睁大。月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精致得近乎不真实的线条。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楼漓的“真面目”但伊莉莎还是愣住了。饶是她从小在美人堆里长大,见过无数精心打扮的贵族小姐和英俊骑士,此刻也屏住了呼吸。

这张脸根本与丑陋二字毫不沾边,甚至超越了她认知中所有关于美丽的范畴。那是一种沉静的、带着疏离感的俊美,像深潭里映着的冷月,清澈又遥不可及。

“哇哦……”公主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叹,手指像被什么吸引着,不由自主地就伸了过去,轻轻捏了捏楼漓微凉的脸颊。触感细腻光滑,带着年轻肌肤特有的弹性。

“手感真好!”伊莉莎由衷地赞叹,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蓝眼睛里闪烁着促狭而兴奋的光芒,“楼漓,我现在严重怀疑……”

楼漓被她捏得有些懵,那双纯黑的眸子带着纯粹的迷茫看向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这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伊莉莎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噗嗤!”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收回手,叉着腰,语气斩钉截铁,“我觉得吧,你预言的说恶龙要抓‘全场最美的人’……”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在楼漓那张清冷绝伦的脸上来回扫视,“如果那恶龙眼睛没瞎的话,它该抓的,绝对是你啊!我们利维亚真正的最美之人!什么公主,靠边站吧!”

楼漓眼中的迷茫更深了,他微微蹙起眉,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公主的逻辑,甚至觉得她在说胡话。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拉回兜帽,却被公主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腕。

伊莉莎看着他这副懵懂又试图缩回壳里的样子,笑得更加开怀,“谁能想到呢?传闻中面目狰狞、心狠手辣的黑袍魔法师,藏着一副让月光都失色的好样貌?天天裹得像个移动的阴影……”

她想起当初偶然撞见楼漓在小溪边清洗伤口时露出的真容,以及得知他裹黑袍仅仅是因为“不想跟人说话”这个理由时,自己那毫不留情地、持续了好几天的疯狂嘲笑,“居然只是因为……社恐?哈哈哈!楼漓,你这绝对是本世纪最大的误会!”

楼漓被她笑得有些窘迫,白皙的耳尖在月光下悄悄染上了一层薄红。他挣开公主的手,终于成功地将兜帽重新拉起,熟悉的阴影笼罩下来,隔绝了月光和公主过于炽热的视线,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殿下,”他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但仔细听,能辨出些许的无奈,“别闹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不知道国王陛下为何执意要举办这场宴会。风险是存在的。那龙的力量不容小觑。”

他抬起头,兜帽的阴影深处,那双墨黑的眸子透过缝隙,准确地看向公主的方向,里面的迷茫褪去,只剩下沉静。

“但我会去。”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会保护好你。”

这突如其来的纯粹承诺让伊莉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看着眼前重新裹进黑袍、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只是幻觉的魔法师,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父王为什么执意要办?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无非是借她成年的由头彰显国力、拉拢权贵,甚至可能还存了些利用预言和危险来博取更大政治利益的盘算。那些冰冷的算计,在楼漓这句简单的“保护好你”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卑劣。

伊莉莎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依旧明亮。

“嗯!会没事的!”她用力点头,声音轻快了许多,“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仿佛是为了掩饰内心那一瞬间的震动,她又伸出手,带着点流氓气地飞快在楼漓刚被兜帽重新遮住的脸上又摸了一把,指尖擦过那细腻的布料,仿佛能感受到布料下微凉的肌肤。

“好啦!我真得走了!”她转身,动作利落地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动作潇洒,“再不回去,父王怕是要派禁卫军来森林里抓人了!”她坐在马背上,回头看向木屋前那道沉默的黑影,月光勾勒出他孤直的轮廓。

“楼漓!”她最后喊道,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后天!记得早点来!我等你!”话音未落,她已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带着一阵风,冲入了幽深的林间小道,只留下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木屋前彻底安静下来。

楼漓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夜风拂过,吹动他宽大的黑袍下摆,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微微抬首,兜帽的缝隙间,他望向公主消失的方向,又缓缓移向头顶那片被森林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深蓝天幕,几颗星子冷冷地闪烁着。

后天的宴会…恶龙…保护公主……

他拢了拢黑袍,将自己更深地埋进那片熟悉的、安全的阴影里。森林的夜晚,只剩下虫鸣和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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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森林里有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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