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漓脑子里那个“温柔妻子等待丈夫”的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先被惊得一个激灵。
心思龌龊、下流!
楼漓你在想什么?!
西撒尔只是一只刚成年、心思单纯的小龙!
羞耻感涌上心头。楼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一个大转身,背对着西撒尔,想将脑子里那个荒唐的念头甩出去,顺便把自己的脸藏起来降温。
精心凹了半天姿势,连头发丝都透着“温柔体贴”的西撒尔,看着楼漓突然背过去的背影,碧绿的眼眸里瞬间充满了茫然和挫败。
……失败了?
角度不对?光线不好?还是茶不够香?
他不装了,干脆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楼漓面前,带着点急切和困惑,微微弯腰问道:“怎么了,楼漓?是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担忧。
楼漓感受到西撒尔靠近的气息,心跳更快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脸上的热度,才慢慢转过身来,但依旧低着头,视线牢牢锁定在桌面上那几块精致的小饼干上。
“没……没什么。” 他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从兜帽下传出,“小饼干……真好看。”
话一出口,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好看?!他在说什么!
“……不是!” 他连忙找补,声音更低了,“是……好吃!”
不对,他吃都没吃。楼漓有点绝望了。
看着楼漓这副明显慌乱的模样,还有从黑袍下露出地粉红的耳根,西撒尔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原来是害羞了?这个认知让他碧绿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心情如同拨云见日。
他顺势拉着楼漓在桌边坐下,语气带着轻快的邀功:“这是我亲手做的,快尝尝看。”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亲自拿起一块形状最完美的小饼干,就往楼漓被兜帽阴影笼罩的唇边递去。
楼漓刚准备摘手套自己拿饼干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看着已经递到嘴边的饼干,以及西撒尔那双盛满期待,亮晶晶的碧绿眼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微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就着西撒尔的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也许是太紧张了,也许是角度没把握好,楼漓柔软的嘴唇在咬下饼干的瞬间,不经意地轻轻蹭过了西撒尔温热的指尖。
微凉、柔软的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瞬间从指尖窜入西撒尔的心脏,让他的身体微微一震。
然而,专注于小饼干味道的楼漓并未察觉这微小的接触。
酥脆香甜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带着恰到好处的黄油香和一丝清新的果味。他漆黑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抬头看向西撒尔,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好吃,真的很好吃!西撒尔你好厉害!”
西撒尔感受着指尖那残留的令人心悸的柔软触感,看着楼漓惊喜又真诚的眼神,碧绿的眼眸暗了暗。
他没有给楼漓反应的时间,极其自然地将楼漓咬剩下的那半块小饼干,直接丢进了自己嘴里,咀嚼着,仿佛在品尝什么无上美味,然后才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和满足说道:“没有很厉害啦,我也是学了很久才做出这个能吃的,你喜欢就好。”
楼漓:“!!!”
他看着西撒尔极其自然地吃掉自己咬过的半块饼干,刚刚平复一点的脸颊又“唰”地一下又红了个彻底,这、这也太亲密了!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飞快地把自己那双黑色细亚麻手套摘了下来,然后立刻伸手抓起一块新的饼干,塞进自己嘴里,含糊地说:“我、我自己来!”
西撒尔看着楼漓飞快地自己动手,眼底掠过一丝遗憾,但很快又被楼漓吃得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和那明显羞涩躲闪的模样愉悦到了。
他不再坚持喂食,而是单手撑着下巴,慵懒地靠在桌边,目光专注而满足地看着楼漓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饼干,碧绿的眸子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温柔。
……
夜幕低垂,森林小屋被静谧笼罩。
楼漓在睡觉之前,又去小屋旁边仔细查看了一圈受伤的小动物们。
确认它们都安稳地睡着,伤口也在愈合中,才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回到温暖的小屋。
他脱下那件宽大的黑袍,正准备挂起来,却感觉到一道幽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回头,只见变成迷你小龙形态的西撒尔,正趴在床尾的毯子上。
那双圆溜溜的、微微发光的碧绿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带着十足的控诉意味,死死盯着楼漓刚脱下来的黑袍。
那上面,不可避免地沾着好几撮不同颜色的动物绒毛:有灰色的兔毛,有棕色的松鼠尾尖毛,还有一小簇黄色的鸟绒羽……
楼漓:“……” 这莫名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他赶紧把袍子挂好,试图装作若无其事。
但小龙西撒尔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它张开小小的膜翼,扑腾着飞到楼漓面前,两只短短的前爪紧紧抓住了楼漓的衣领,仰着小脑袋,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楼漓,声音又软又委屈,还带着点撒娇的控诉:
“楼漓,外面的小动物是不是都比我可爱?比我好摸呀?” 小龙的尾巴尖都耷拉下来了,“楼漓今天晚上都没有摸我一下!一直都在摸它们!”
楼漓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今天确实太忙了,满心满眼都是那些受伤的小生命,完全忽略了怀里这个小家伙。看着小龙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样子,浓浓的愧疚感涌了上来。
他连忙伸出手,小心地将小龙捧在手心,抱进怀里。指尖温柔地抚摸着它头顶的绒毛,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没有没有,西撒尔最可爱了。是我不好,今天太忙了,忽略了我们的小龙。”
楼漓在心里默默补充:而且,西撒尔是唯一一个,他可以毫无顾忌、不用戴手套就能尽情抚摸的“动物”啊!这份独一无二的亲近感,是任何毛茸茸都无法替代的。
为了安抚怀里这只醋意大发的小龙,楼漓抱着它坐到床上,拉过柔软的被子盖住下半身。
他变戏法似的从床头摸出一本不知何时从哪里找来的、纸张都有些泛黄的东方古老故事合集。
“好了好了,别委屈了。” 楼漓翻开书页,手指轻轻点了点小龙的鼻子,“我们今天来讲一个新故事,好不好?讲一个嫦娥奔月的故事。”
他低沉温和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流淌,讲述着遥远的东方传说:后羿射日,获赐仙药,嫦娥因故服下,飞升广寒宫……
故事讲完,房间里只剩下窗外细微的虫鸣。
怀里的小龙沉默了一会儿,才仰起小脑袋,碧绿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失落和忧伤,声音闷闷的:
“那后羿一定会很思念嫦娥的吧?他们再也见不到了……”
楼漓的心也被这故事染上了怅惘,轻轻叹了口气:“是啊,会很思念。”
小龙西撒尔用小爪子紧紧抓住了楼漓的手指,声音带着颤抖和试探:“那等楼漓回去了,我也会,非常非常思念楼漓的……”
楼漓抚摸小龙的动作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团毛茸茸、说着会思念他的小家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他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安抚的笑容,手指轻轻蹭了蹭小龙的脸颊:“嗯,我也会想西撒尔的。不是早就说好了吗?等回去后,我会带着小蛋糕来找你的。”
小龙似乎得到了些许安慰,但那双碧绿的大眼睛里依旧藏着不安。
它又试探性地问道:“那个公主很厉害吗?万一、万一我可以打败她呢?” 它挥舞了一下短短的小爪子,努力做出“我很强”的样子。
楼漓被它这幼稚又认真的模样逗笑了,轻轻摇了摇头:“不行哦,西撒尔。” 他的语气温和却坚定,“你和公主,都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之间发生真正的战争,明白吗?”
只是朋友吗?一定要离开吗?
小龙西撒尔的眼神在楼漓温和的话语下,微微暗了暗,小小的身体在楼漓怀里微微蜷缩了一下。
它沉默了几秒,才又仰起头,用看似天真和好奇的语气问道:“那位公主殿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呀?”
楼漓的目光飘向窗外深邃的夜空,仿佛能穿透森林,看到遥远的地方。
他思考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伊莉莎那双明亮锐利的蓝眼睛、飒爽的骑装和利落的剑锋,缓缓说道:“她啊,是一位非常强大、非常坚韧,内心也很温柔的骑士。” 他的声音里带着对挚友的欣赏和信任。
同时,一个无声的疑问也在楼漓心底悄然升起:
公主殿下你现在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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