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四大家族,燕氏、袁氏、陈氏、卫氏,陈氏是燕老夫人的娘家。
燕云娇故意刺激宋宝璋,“袁家二娘才貌双全,名门闺秀 ,与我二哥是郎才女貌。”
看宋宝璋没什么反应,恶意地说道:“袁二娘至今未嫁 ,还在等我二哥。”
宋宝璋看着这张脸,清纯的外表下隐藏着邪恶的内心,冷冷地道:“你希望我怎么样?恨你哥,夫妻离心,与你又有何好处?还是你见不得别人好。”
燕玉娇恼怒,宋宝璋说她心里阴暗,冷哼了一声,“你说得好听,心里不定怎么想。”
宋宝璋感到这个小姑子对自己的恶意,但凡她在意燕云清,这番话将在她心里扎根,夫妻间猜忌,久而久之产生隔阂。
当这位不怀好意的小姑子的面,一点不表现出介意,她确实不放在心上。
汉人习俗,除夕夜一家人团聚围炉守岁闲话。
老夫人担心燕三爷身子弱,说;“老三回房吧,天晚了冷,外头下着雪。”
燕云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无妨,我觉得今日比往常有精神。”
燕云清带着小厮在廊下炭炉上烤肉,卫氏端着一壶热酒,斟了一杯,走过去,笑着说:“吃烤肉,少不了酒,二哥喝一盅暖暖身子。”
卫氏身姿婀娜,吃酒的缘故,眼睛水波荡漾。
地龙烧得足,屋里暖烘烘的,燕云清看宋宝璋坐在炕上,只着了件桃红缎夹袄,雪白的脸像涂了胭脂,粉团一样,眼睛乌黑发亮,水润的红唇,唇角微翘,燕云清看得有点呆了。
心不在焉地拿酒盅,一饮而尽。
燕三爷盯着大红撒花棉帘,寒潭一样的双眸深不可测,宋宝璋无意中视线掠过燕三爷,心底升起寒意,久病之人身上一股戾气。
过年门户松,容易出事,府中各处火烛要小心,宋宝璋加派了夜里巡夜的人,在其位谋其政,宋宝璋带着丫鬟媳妇在府中各处巡视。
燕府下人摆了几桌酒席,有头脸的在席上,上不了台面的便拿到下处吃,过年主家允许喝酒,猜拳行令,到处一派喜庆的气氛。
两个丫鬟在前提着灯笼,通往前院的门已经落锁,没有外人出入,防止年下门户不严,沿着夹道宋宝璋一行人来到后罩房,屋里几个婆子在吃酒赌钱,管事媳妇要出言提醒,宋宝璋摆手制止,笑着小声说;“别打扰了大娘们的好兴致。”
下人们辛苦一年 ,便只有过年这几日放松,玩乐几日。
年下没差事的吃酒赌钱,主家不管,宋宝璋走到窗下,看屋里几个婆子媳妇吃酒打牌,赌博输赢几个小钱,无甚大事,便不惊动。
刚要走,就听屋里一个婆子说;“今年少了老魏婆子,新来的人跟咱们不熟,二少夫人管事当值的人不敢偷懒,这打牌凑不上手。”
一个媳妇说;“老魏婆子听说回老家了。”
方才那个婆子道;“说是回了老家,我前儿回娘家,有人说在镇上看见她了。”
对面的一个胖婆子说;“你这老东西是喝多了,认错人了吧。”
那个老婆子不服,争辩道;“你去镇上打听都知道,听我侄媳妇说的,魏老五在镇上买了一处宅子,二进的院子,魏老五赌钱,出手阔绰,看样是发了小财。”
另一个媳妇说;“难怪辞了工,主家恩典,把夫妻俩的卖身契还了。”
宋宝璋站在窗外,听里面几个人对话,几个人话头打住,不说了,她悄悄离开窗下。
问身边一个男人姓白在外院管事,“方才说话的妈妈我怎么不记得在那里当差?”
白家的说:“那个妈妈男人姓汪,在二门当差,这汪妈妈喝了马尿顺嘴胡咧咧。”
汪婆子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胡说,宋宝璋怕她起疑,没接着往下问。
心想,府里奴才的卖身契轻易不还给本人,家生子世代为奴为婢。
战乱后,老魏婆子俩夫妻说回了老家,原来是拿了银钱潇洒快活,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俩夫妻替主子办事,大少夫人管家,那就是替大少夫人办了什么要紧的事,这件事需暗中行事,不让府里人知道,有权给奴才卖身契只有掌家的大少夫人庞氏。
宋妈夫妻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难道跟庞氏有关,而那碟子点心原本是自己吃的,庞氏并不知道她不太喜过甜的食物。
宋宝璋记住了打牌的婆子,汪婆子娘家住什么地方不难问出来。
在府里巡视一圈,宋宝璋有些累了,便不过福寿堂,直接回房,让玉坠禀告老夫人一声。
福寿堂里,三爷和三少夫人回房了,大少奶奶领着宁哥,还有燕云清陪着老夫人。
宁哥毕竟是小孩子,央二叔带自己到园子里放炮仗,过了半夜,宁哥玩累了,大少夫人庞氏领着回屋睡觉。
屋里只剩下燕云清兄妹俩,燕云娇在里屋炕上睡了,老夫人命丫鬟唤醒她,回房去睡,燕云娇懒得动弹,便在母亲屋里睡下了。
燕老夫人老年人睡眠少,闹到半夜没了睡意,母子俩说话。
燕老夫人问;“你过了年回辽州城?”
燕云清拨盆里的炭火,“辽州城有公务要处理 ,现在狄人吃了败仗,元气大伤,无力进犯中原,未来十几年辽东安稳,朝廷新任命辽州城指挥使,我总理辽东防务,辽州城军务安排妥当便回汝宁。”
皇帝信任燕云清,辽东的军务交给燕云清管,朝廷没派监军,皇帝多疑,手握重兵的武将,怕做大生出异心,皇帝派亲信督军。
燕老夫人说;“既是公务交割,不日便回,你媳妇就待在府中,我看二媳妇心细,我交给她管厨房门户井井有条,今年的席比往年菜肴新颖,我寻思着,你大嫂有宁哥要照料,老三媳妇照顾老三饮食起居,有你媳妇能帮把手。”
燕云清望着炭火盆里的发红的炭块,若有所思,半晌说:“母亲,有一句话儿子怕母亲着急上火,没敢说。”
燕老夫人微怔,表情显出紧张神色,“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燕云清眉头深锁,语气凝重,“宝璋当日中了我一箭,虽然得以保住性命,京城太医看过说......”
他心头像压上一块石头,闷闷的,“宝璋折了寿数,多说十年,最短活五年。”
燕老夫人惊愣住,半晌方长叹一声,“天意。”
看儿子愁苦,不免心疼,安慰儿子道:“太医说的未必准,生死有命,我看二媳妇是个福像,不像是短命的。”
燕云清嗯了声,对宋宝璋的愧疚,所以一直不忍逼迫宋宝璋,二人没圆房的事瞒了母亲。
说;“儿子不在府中时,求母亲对她多加照顾。”
燕老夫人拍了拍儿子,“你放心,请北地名医,给二媳妇调养身子,你三弟生下时多少大夫说命不长,活到现在都娶妻了。”
或许像母亲说的,有奇迹发生,心事重重燕云清,连日来压在心里的一块沉重巨石松动,如果宋宝璋命丧当场,二人只匆匆见过一面,也许负疚感不会这么强,整日面对宋宝璋随时可能死去,对他形成莫大的压力,他害怕那一刻到来,不得不承认相处日久,他心里隐隐地喜欢上她。
燕老夫人的手抚着玉如意,媳妇伤了根本,恐不长寿,她方才的话为了安慰儿子。
看着年轻英俊的儿子,一个念头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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