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谢临卿暗骂道。
“不请你的savior上去吗。”
那人中英混杂,切换的十分轻松流利。看到他难看的脸色后略有兴味地挑了挑眉,然后大步朝他走来。
“装货。”谢临卿心里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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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卿租的只是一个小房间,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卫生间。房子老化,墙皮隐隐有脱落的趋势,不过倒是被收拾的非常干净,东西不多,但是十分整齐,和谢临卿给人的印象一样一丝不苟。
斐修不急不慢地走进来,他的穿着和这破旧的房子呈现出一种强烈的割裂感,明明面上带笑,部分隐匿在阴影中的五官却给人一种莫名的疯感。就像是……一只自赴蛛网的血漪蛱蝶。
不过他倒是无所谓这些,毫不避讳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深蓝的双眼注视着谢临卿。
谢临卿没他高,不过也还可以,差不多一米八三,在这狭隘的房间里站着,留给他的侧脸白的惊人。虽然带着眼镜乱着头发,穿着普通的衣服,但还是挡不住那帅炸天的气质。
“昨晚做的.你.爽吗?”
这句话如同一句平地惊雷,让冷冷站着的谢临卿险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脸上被漫不经心取代,
“嗯。”
“但还不够。”
他忽略话里令人遐想的意味,不咸不淡地说道。
“他被我打废了。”
“既然我妹妹被他害进医院,那他也一辈子别出来了。”
斐修一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他撑着头看着他,突然笑了。
“好。我已经找律师联合了好几个受害者告他,他会坐牢的。”
“你妹妹那边你也放心。”
谢临卿终于转过身来看着他,对上他那双蓝色的眼睛,语气难得带上了几分认真。
“谢谢。”
斐修愣了愣。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神情,状似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然后一双眼睛勾着他,对他说,
“过来。”
谢临卿眉头狠狠一 跳。
果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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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
谢临卿坐在病床旁边,白炽灯打在他头顶,冷感逼人。他红着眼,垂眸看着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的女孩。
女孩黑亮的头发被剃掉,换成雪白的绷带,长的很乖,没有什么攻击力,此时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睫毛长长的。
和谢临卿完全是相反风格的长相。
“您好,请问是谢潼的家属吗?
护士敲敲门走进来,在看清谢临卿的脸后愣了下,不过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反应过来,拿着单子递给他。
“嗯,我是她哥哥。”谢临卿接过单子,声线带了点疲倦的低哑。
看着护士脸上疑惑的神情,他又补充一句,“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一个户口本上。”
“方便的话,还是让她的亲生父母来一下吧,毕竟掉下楼这么大的事。”护士低着头,笔尖在纸上记着什么,下意识地提醒道。
“不在了。”
“嗯?”护士抬起头,对上他那张放大的脸,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心里错愕地跳了一下。
“…嗯…别太担心…你妹妹现在的状态还是挺好的…就是可能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还没有醒过来…”
“醒过来之后…可能还要至少住一个月的院……”她自知失言,略显慌张地转移了话题。
“好,谢谢。”
谢临卿面上仍然没什么反应,只是眼里的红血丝分外明显。他沉默地在单子上签上字,礼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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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密密麻麻地下着小雨。谢临卿没有带伞,一头扎进冷空气和雨水里。
妹妹住的是当地最好医院里的单人间,要很多钱,他的奖学金和兼职攒下来的钱完全不够,于是他把父母留下的房子卖出去了,自己又租了个廉价的房间。
……庄梁秋…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人的脸…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恨意。
他和谢潼没在同一所学校,而且因为他还在高三,忙着学习和兼职养活自己和妹妹,所以和谢潼见面不多。
……没想到出了这种事——他的妹妹不知道怎么被那个人渣看上,那个人把她骗到一个地方设计侵犯,她在挣扎中从楼下摔下来,血流了一地,路人经过才发现。
庄梁秋和他一个学校,家里有点小钱,轻而易举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他报了警却无济于事,而且他不想把这件事闹的太大,让谢潼受到流言的二次伤害。所以,他只是跟谢潼的老师说她出了交通事故,要休学一段时间。而庄梁秋那人现在还在逍遥法外,比他们这些受害者过的要好的多。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恨的想死,不过他就算是死也要把庄梁秋带下去。
路上的汽车在雨里急驶,车灯和喇叭声在他的眼里和耳朵里交错着闪过。
他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沉住气,不要急,妹妹还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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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租房的小区设施老化,路灯坏了好几个,四周黑沉沉的,看的人心情和天空一样阴郁。
谢临卿踩着雨点走到楼下,一个与四周格格不入的人却蛮横地闯入了他的视线。
——一个高大的陌生人影打着一把黑伞,靠在车旁,静静地看着他。
他此时实在是算不上体面——头发被雨淋湿,校服长袖紧紧贴着身体,眼睛薄片上沾满了雨水流泪的痕迹。
车灯在黑暗中快速闪烁了一下,细密的雨丝布下抓捕猎物的天罗地网。
在灯光闪烁的间隙,一双深蓝色眼睛闪着幽幽的光,死死地锁定着他。
他不适地皱了皱眉,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于是不管他,继续走。
“我可以帮你。”
他停下了脚步。
那人的面貌隐匿在黑暗中,声音里含着莫名的咬牙切齿。
“但是你要和我做一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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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报复仇人的感觉爽吗?”
——— “现在到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斐修的声音骤然响起,把谢临卿从回忆中唤回来。他那张帅脸绷的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长长的直线,即使他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最后他闭了闭眼,认命地走过去。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坐上来。”
斐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双腿张开,好像是在刻意给他留下位置。
是的,斐修,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外国人,给他提的条件是做他一个月的.情.人。
谢临卿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即使出色的外貌让他的课桌总是被男男女女的情书塞满。他像个天生的性冷淡,连自.渎.都很少。
这个人肯定很久之前就盯上了他。他知道他住的地址,他的所有社交关系,他的困境,他的挣扎。蛮横地、毫无征兆地闯进他的世界告诉他可以帮助他。
而这一切原因竟然是为了他的身体。
这听起来是多么无聊和滑稽。
他没有信。
不过他还是和他做了交易,因为这是他达成目标最快最好的方法。他当然可以等之后再报复庄梁秋,不过那太晚了。这样的人在世界上多逍遥一秒都是污染空气。他没兴趣揣测这人的真实目的,总之妨碍不到目前的他。
因为他目前几乎一无所有。
而且,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就算他拒绝了这人,这人也不会放弃缠着他。
幸好,这人履行承诺帮了他,他一个男的如今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不过怪异的是,在他那天答应这人的条件之后,他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了。
真是个神经病。
想到这里,谢临卿收回思绪。他也不扭捏,直接走向那人,在他的腿上坐下。
一道低低的闷哼传来。
校服和西装交缠在一起,两人身体紧绷,明暗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手环上来。环着我的脖子。”
那人的呼吸明显变的粗重起来,谢临卿感受到他身上的异样,心里暗暗骂道,一只发情的疯狗。
斐修伸出一只手,掰过他微微侧开的脸,让他面向自己。
“啧。”他轻嗤一声,把他脸上碍眼的眼睛摘掉。
“这样才像你。”
眉毛,鼻子,嘴唇,斐修的手从上到下一路抚摸下去……怎么看都是一张生人勿近的冰山脸,只是摘下那副古板的眼镜后,便露出一双深邃的桃花眼。
——硬生生在十分冷中逼出了三分艳。
“你不近视,为什么戴眼镜。”
谢临卿没在意他话语中对他的熟悉感,他垂下眼,没有说话。
他小时候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的时候,很漂亮。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惊艳的惊人。在遭遇了无数次恶意的猥亵后,他就烦不胜烦戴上了。
不过用处不是很大。毕竟一个眼镜又不能改变他的外貌,顶多压下几分冲击力。
“防着像你这样的人骚扰我。”
他无所谓地说道,“现在戴习惯了。”
不过斐修总能从他锋利的话里捕捉到他真正的意思,
“谁?”
“很多人。”
“那就把他们都解决了,解决不了,可以来找我。” 斐修这样说道,不过他心里却是想他要是知道是谁要把他们的头都打爆。
谢临卿心里笑笑,
那你还是先解决你自己吧。
斐修看着他垂下来的睫毛,感觉有羽毛在他心上挠了挠,一瞬间什么要说的话都忘了,只是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好香。
他靠近谢临卿,一只手托起他的头。
“唔。”
冰冷的舌头强硬地撬开他的嘴唇,谢临卿猝不及防被吻住,本能地用手去推面前的人。推不动,他就拽住面前人黑色的头发,修长的手指狠狠地嵌进去。
那人青涩的毫无章法,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更为贴切些。
不过他作乱的手却很快被那人的另一只大手抓住,紧紧地攥着,沁出的汗一片黏腻。
……一只巨型疯狗。
谢临卿的脑海在混乱中闪过这样的想法——手,力气…哪里都大的惊人。他学过防身术,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可以说是顶尖的,可是在这人面前却弱的像只猫。
斐修爽的要疯掉了。
明明带着恨意来报复他,明明这人已经不再记得他…他见到他时,却还是无法抑制地靠近他,无法自拔地痴迷他。
谢临卿被他放开,喘了两下。温热的呼吸吐在他耳边,灼烧地像是要把他的心融化。
“帮我。”
斐修舔了舔嘴唇,握住他的手。
“我…还要去…酒吧兼职…”,谢临卿心里骂他,面上那张不动如山的冰山脸却终于在这样的捉弄中破碎,他的语调破碎地不成样子,仰头看人的样子又冷又涩,很容易激发人的阴暗面。
“帮你请假。嗯?”
斐修被他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他埋下头来,蓝色的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兴奋,瞳孔有一瞬间竖起来,像是某种滑腻的爬行动物。
痛苦,欢愉,挣扎,沉溺,矛盾的情绪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交织,空气里一片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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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谢临卿感觉一阵头疼,他站起来,发现全身都酸的不像话。
……那人果然是个疯子。
虽然没做到最后,但是那人在他身上又亲又舔,也够他受的了。
乱七八糟的事情随着身体的酸痛一股脑地涌入他的脑海——交易,上学,妹妹,兼职……他的大脑罕见地出现了不清醒的时候,往常清晰的脑子如今却变成了一团乱码,什么也思考不成了。
该死,原来智商还能通过接吻传染?
他走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拉开领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修长白皙的脖子上都是被吸出来的红痕,耳垂上还有个牙印…五官依旧优越,只是脸和嘴唇红的要死,那双桃花眼里此时泪光闪烁,迷蒙地像是布上了一层雾气。
原来是发烧了。
失去意识倒下的前一刻,他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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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谢临卿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滑腻冰冷的东西,像蛇一样缠上他修长的脖子,随后力道加大,突然收紧。毫无预兆的窒息感传来,他无意识挣扎着,眼里被逼出泪花。扬起的脖子脆弱又美丽,像一只受戮的天鹅。
有一道视线高高在上地,审视着他。
他想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地一点也抬不起来。
禁锢着他的东西逐渐松开,最终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俯下身来。
——轻轻舔了他的脸一下。
喘息被刻意压抑着,像一只发情的野兽。
找到他。吞掉他。
——谢临卿猛然睁眼。
天光已亮。什么都没有。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鼻腔。
他被送进了医院。
床边是一张黑金卡。卡右边垂直印着Visa Infinite。
还有一张纸条。
别把自己弄那么狼狈,密码0311。
——斐修
主角均已成年。除了亲嘴和互帮互助其实啥也没干。求放过。
另外此情人非彼情人,疑似斐修发现老婆把自己忘了气疯了说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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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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