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来得突然。
“姜沫,跑。”吴宴大声吼着,然后疯狂地朝她跑去。
那是一张吴宴再也不能熟悉的脸,五年前姜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画面再次袭击着他的脑海。
姜沫听到吴宴的吼声,心中一惊,不祥的预感升起,她没有回头看,本能地信任着吴宴,向他狂奔着。
沈钊堂见姜沫跑了起来,也不再伪装,直接拿出了刀向她追去。这一刻,过马路的人群也尖叫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姜沫耳边风声呼啸,她的心跳如鼓,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死神赛跑。吴宴也拼尽全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当姜沫抓住他手的那一刻,吴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这时沈钊堂也追上了他们,吴宴面对着沈钊堂,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看着面前的两人,沈钊堂瘦骨嶙峋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手中的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总算找到他们了,他被关在疗养院的这五年,说的是疗养,实际就是监禁。
他每天都想逃,可是沈詹远太狠了,一丝机会都不给,自己可是他亲儿子啊,他怎么能如此狠心。
都怪姜沫,都怪姜沫,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下了这么个女儿。
他要让姜沫付出代价,让她知道背叛他的下场。
吴宴挡在姜沫身前,他紧紧盯着沈钊堂手里的刀。沈钊堂此刻很危险,他必须保护姜沫,绝不能再发生五年前的事情。
“沈钊堂,这可是在派出所门口。”吴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现在不敢拉着姜沫跑,他担心沈钊堂发疯会伤了其他无辜的人。
沈钊堂却毫不在意,他冷笑一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向两人刺去,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吴宴迅速反应,将姜沫推向一旁,自己则侧身躲避。
然而,沈钊堂的攻击异常迅猛,吴宴右肩还是被锋利的刀刃直愣愣的插入,深深嵌入皮肉之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一切。
姜沫瞳孔震动,她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揪住,无法呼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吴宴忍着剧痛,一把抓住刀柄,试图将刀从沈钊堂手中夺走。
可惜,沈钊堂拿的太紧,加上肩膀的刺痛,根本不行。
而姜沫在旁抓住这机会,直接冲上去一口咬住沈钊堂拿刀的手腕,沈钊堂吃痛松了手,刀离开了他的手。
接着,姜沫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背,直接给了沈钊堂一个过肩摔。
周围的人见状也涌上来帮助,很快沈钊堂被制止住,局面得到了控制。警察也在这时赶到了现场。
沈钊堂被带走时,嘴里还骂着姜沫,而且骂的越来越脏,他回头怒瞪着她,她却不看他一眼,他突然哑了声。
沉默片刻,沈钊堂突然大笑起来,接着是更疯狂咒骂。
……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姜沫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手上的血迹。
手术室透出的微弱光芒,成了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周围是匆匆走过的医护人员,他们的脚步声、交谈声,在这一刻都显得异常清晰,却又遥远。
姜沫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些纷扰的声音隔绝在外,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吴宴倒在地上的那一幕。鲜血,那刺眼的红色,仿佛还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身体的颤抖却出卖了她的恐惧与不安。
陆南岑和沈言厉先后赶来,姜沫就像是没察觉,依旧看着自己的手。他俩只好姜沫对面站着,时刻关注着她的情况。
陆南岑也不敢告诉姜沫,现在吴宴被刺的视频满网飞着,KM公关部已经给他打了好几回电话,这事该从什么方向走,他们好做方案。
沈钊堂是有预谋找的姜沫,并未伤害其他人,接着才是吴宴替姜沫挡刀。现在网友都在猜测姜沫和沈钊堂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今天的事,好的坏的猜想都有。
他来得路上想了很多,但最终的回应也该是吴宴和姜沫决定,所以只能发出稍后做出解释的一句文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每个人心里都很焦急。姜沫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直到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妈,你小心点。”吴希扶着闻礼,深怕她摔着。
昨晚,哥哥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今天会带女朋友回去吃午饭,大家都知道是姜沫,妈妈也为他俩苦尽甘来高兴,所以一大早就起来打扮,然后拉着自己去超市买菜,说要亲自下厨。
可菜买到了一半,她就看到了网上的消息。
赶到手术室时,吴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满身是血迹的姜沫,虽然没见过真人,但哥哥床头相框里一直有她。
姜沫见是吴宴的妈妈和妹妹,她站起身愧疚地不敢抬头,当两人走到她面前时,她只能苍白地说着“对不起”。
“我哥因为你受过两次伤。”吴希忍不住指责。她知道不该怪姜沫,因为这一切都是哥哥自己的选择,可里面躺着的是她最亲的人,她没办法装作大度。
陆南岑见不得姜沫如此受委屈,刚想上前替姜沫说几句话,他肩膀就被沈言厉拉住。沈言厉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上前。
陆南岑一时不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姜沫对吴宴家人一直也存在着……愧疚。
听着吴希的话,姜沫眼眶泛红,垂直双手地的大拇指指甲不断地划着食指,因为太用力,小血珠渐渐冒了上来。
她依旧不敢抬头,只能继续颤抖着声音说:“真的很抱歉,我……”话未说完,又被无尽的愧疚淹没。
但这时闻礼却拉起了她的手,姜沫缓缓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泛红却又温柔地双眼,她一直从吴宴那里听说,他妈妈是一位温婉的女人,这一刻,具象化了。
闻礼也是第一次姜沫,这个女孩在她儿子的生活里已经占据了六年的时间,但她并不讨厌姜沫,反而很喜欢,姜沫在那样的环境下能长成这样,已经是很难得。
她是名心理医生,自然知道现在的姜沫状态很差,她展平姜沫的手,看着冒着血丝的伤口,微微地叹了口气,“小宴他曾给我说过,你一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时,就喜欢用大拇指划着食指来缓解压力,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闻礼的话语中充满了理解与疼惜,她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姜沫的坚强外壳,看到她内心深处的脆弱与挣扎。
姜沫愣住,她没想到吴宴的母亲此刻竟然还安慰着自己,泪水直接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对不起,阿姨,吴宴总是……总是因为我受伤,五年前是,现在也是,都是我,对不起。”
闻礼摇头,“不是你的错,小宴他很执拗的,从小到大,只要他决定的事,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更何况你是他爱的人,所以他的选择,和你无关,你没必要一直责怪自己。”
在旁的吴希听着两人的对话,怒气也消了些,正巧,自家母亲大人投过来了一个眼神,她秒懂,琢磨了一下用词才道:“那个,我刚刚情绪有些激动,所以说话重了些,你别介意,但那是我哥,我总归会心疼些。但有一点,我赞同我妈说的,那是我哥的选择,你别太自责。”
两人的安慰,姜沫感到了温暖,她回头望着手术室,心里默默祈祷着吴宴能够平安无事。
当手术灯熄灭的那一刻,姜沫直接冲到了手术室门口。
很快,主刀医生出来了,见着姜沫时,他冲着她点点头:“手术很成功,因为刀是插入胸肩峰动脉,所以出血量很大,还好送过来及时,并未影响到心脏。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松了口气,支撑姜沫身体的力量似乎也在这一刻卸了下来,她腿一软,整个人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旁边的沈言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吴宴这一觉睡得很久,醒来时,他一眼就看到床沿边趴着的姜沫,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呼吸也略显急促,还有那眼睛,闭着都能看出肿了。
“看来,又因为我哭了啊。”
吴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右肩刺痛着,左手又输着液,他想抚平她的眉头都做不到。最后,他只能温注视着她,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柔情。
姜沫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吴宴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眸。她愣了愣,随即眼眶微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你醒了……”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却充满了无尽的喜悦与安心。
吴宴微微点头,“让你担心了。”他的声音温柔而有力,仿佛能驱散她心中所有的阴霾。
姜沫忍住眼泪站起身按了呼叫玲,又担心问道:“身体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
“有。”吴宴假装自己很难受。
姜沫闻之色变,立马慌了,转身就想去找医生。
见状,吴宴也知道自己逗过头了,他连忙道:“姜沫,别慌,我逗你的。”
姜沫停住脚步,回头瞪着吴宴,眼睛里闪烁着无奈与责备。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吴宴,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我真的会担心。”
吴宴笑,“还不是因为你一脸愧疚的看着我,我不喜欢。”
姜沫沉默下来,重新坐回吴宴的床边。
吴宴叹了口气,“你看吧。”
“我把沈钊堂告了。”姜沫道,“然后让阿姨也把他告了,故意伤人加上以前他吸毒、家暴,够他判些年了。”
这是姜沫的风格,吴宴并不意外。
“然后,你这次受伤事件舆论有些大。”姜沫越说声音越小,吴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为了平息舆论和给你粉丝一个交代,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公布了。”
吴宴闻言愣住,他望着她,很心疼,“姜沫。”
他知道,公开一切虽然能平息风波,但也会让姜沫彻底暴露在公众的目光下,所有的**都可能被挖出来。
网络是有记忆的,家暴这个词会跟随她一生,这不是他希望的。
“我没事的。”姜沫自然知道吴宴心中的忧虑,正是如此,她才会在他醒之前把这些事情处理了。
说实话,她刚把这个方案给陆南岑说的时候,那家伙死活不同意,非要等吴宴醒了再说。
直到她说出被家暴又不是我的错时,陆南岑才同意了。
吴宴看着姜沫依旧担心,“真没事吗。”
姜沫无奈,这人怎么这么不信呢,“真没事儿。”她一字一句道。
吴宴仔仔细细瞧着她的表情,确实是没事的样,他只能轻叹一声。
医生听着呼叫玲赶来的很快,先是轻声询问吴宴的身体状况,接着又进行了一系列细致的检查。
见没什么问题才对着两人道:“很庆幸,神经没受到影响,后续就好好修养吧,注意避免剧烈运动。”
姜沫这下彻底放心了,连忙对着医生道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医生走了后,吴宴瞧着姜沫黑眼圈重的样,刚想让她再休息会儿,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吴希异常悲壮的声音。
“哥,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打算去拜拜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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