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朝的伤口渗出黑雾，约翰看着那把黑色的匕首，不受控制的想要把它拔出。
“离他远一点。”
他被惊醒，面色惨白，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了匕首上。
发声者是一个女人，约翰回头看她。
林，近两年横空出世的医学天才。
当然，约翰在英国异能者资料总局中见过这个女人。
林徽因，治疗系异能力者，隶属中国异能者机构玄鸟特别事务司#23，代号“Nightingale-X（夜莺- X）”，曾作为战地医生在越南战场服役。
人群为林让出一条路。
“我需要做一场紧急手术。”林徽因对紧急赶来的邮轮总监说，“现在去准备。”
邮轮总监显然是认出了她，看了今川朝的情况，面色十分不好，点了点头，命令船医去准备了。
“把他抬到担架上，以及，”林徽因看向查尔斯·约翰，“——您再不放开这位先生，他就真的要死掉了。”
约翰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松开了手，看法耶被抬到了担架上，他稳了稳心神，他对林说：“医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让我的助理进来就可以。”
手术室不远，船务人员组织人们散去，林徽因也没有耽搁，约翰一直跟到手术室门口，看着林带着一个欧洲面孔的高个子女人进了手术室，那估计就是她的助理。
手术台上。
三分钟，今川朝的浴袍已被血侵染成了深褐色，像一块沉甸甸的海绵，搭在身上。
林徽因的白大褂下闪出白光。
[异能力「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的指尖渗出白光触碰伤口，黑雾吞噬了白光，她脑中一瞬间闪过越南战场的记忆。
她猛然后退半步。
“老师？”卢卡疑问。
[……匕首在吸收我的异能。]
林徽因道，“索菲亚，到房间把青囊镜取来。”
“是。”索菲亚·卢卡没有质疑，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纱布蘸取血液，血液氧化部分呈暗绿色，粘度增加，伤口边缘已开始显现黑色盐状颗粒。
病毒？
这把匕首是异能道具？
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个刺伤D的人是什么来头？
这可不像是什么普通纠纷。
卢卡回来的很快，在把青囊镜交给林徽因之后，她默不作声的退出了手术室。
林徽因用手术刀刮取血液样本，放在青囊镜的怀表玻璃上，通过镜片看到红细胞正在异变成微型触手。
她一阵恶寒，这已经不是医学的范畴了。
好恶心。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吃触手生物了。
她看着床上的今川朝，缓缓将手贴在对方的额头上，异能的白光覆盖了今川的眼睛。
“……我知道您。”她用英语讲，“您要活下来，听我的，现在说：‘凝固’。”
片刻，今川在昏迷中无意识重复该句，伤口处泛起白色如雪的光粒，伤口短暂愈合——林徽因开始了计划。
她将病毒引导至自己的左手小指，使其石化。
随即她为今川朝注射了实验性抗凝血剂，又用邮轮电疗设备伪造“高频止血”来掩盖异能波动。
期间林徽因命卢卡送来了鱼缸氧气泵和医用氧气瓶提供氧气源，将厨房的保鲜膜搭配活性炭滤网叠成简易膜肺，用异能维持膜通透性并且局部加速了今川朝的静脉血流，制作了临时ECMO（体外膜肺）。
又用餐厅冰柜储存的鲑鱼DNA合成血浆替代品。
做完一切已经是23:40点了。
病毒的石化已蔓延至她的左手中指，她看了一眼却没有再去管，只想着之后回国了找「狂人日记」逆转状态——当然，在整个人被石化之前，她要先回到中国。
林徽因将左手藏在外套口袋中，走出了手术室，约翰见她出来了，走上前去。
“匕首上有罕见的海蛇毒素，已经注射过抗毒血清了。”随后她转向船医，“我进行了紧急止血，为他安装了临时ECMO，到达不来梅之前不要让他离开监护室，不允许探视。我先去收拾一下，马上赶过来。”
船医表示明白了。
“多谢，林女士。”随即，查尔斯·约翰说，“我欠您一个人情。”
“那便不必了。”无人处，林对他说，“——您的朋友，他会还清的。”
…………………………
凌晨3:00。
林徽因将石化的小指掰断，碾碎成粉撒在匕首上，触发白光与黑雾的湮灭反应。
石化蔓延至右手腕，成功将匕首封印进铅盒。
凌晨4:15。
船舱因风暴剧烈摇晃，灯光忽明忽暗。
今川朝的眼球在眼皮下快速颤动，突然睁开的瞳孔缩成针尖状。
“它们从墙里出来了……”他嘶哑地看向空无一物的舱壁，输液架因「Dream」的残效扭曲成麻花。
谵妄。
体温34.2摄氏度。
林徽因按住他渗血的肩膀，却听见他改用威尼斯方言重复同一句话：
“Il ponte è rotto…”#24
——此刻船外雷暴肆虐，而D的锁骨疤痕正浮现出叹息桥的轮廓。
林徽因很快做出了决定。
“索菲亚，上束缚带。注射氟哌啶醇。”
她将石化粉末掺入葡萄糖液静脉滴注，暂时封印病毒的活性。
稍作安定下来，林徽因将去除了血的黑石匕首放在光下观察。
刃身刻着意大利文“La chiave per l'abisso”，意为“深渊之钥”，来自意大利黑手党与异界的古老交易。
这是她从电话另一头的人口中知晓的。
诅咒。
这东西科学吗？
“你在任务里遇到的？”对面人问到，“可以带回家吗？”
“估计不太行。”林徽因回答，“我到不来梅下船，赶飞机回家，还要请你帮我联系「狂人日记」，我需要见他一面。”
“至于这把‘诅咒’匕首，大概率会被铁幕处理局#25封存，后期让外联部去谈这个合作——这件事情暂时保密。”
“当然。”对面说，“‘海’在德国的任务结束了，不要撞了行程。”
“‘红山茶’呢？”林徽因顿了一下，问。
“家里边决定‘红山茶’在德国的长期任务了，归期不定。”
“好的，我明白了。”林徽因挂断了通讯。
清晨6:40。
今川朝悠悠转醒。
“醒了？”朦胧中他听到有人说。
随即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在他上方摇曳。
今川的眼睛随之转动了一下，迷蒙着一层白雾。
“还不错。”
异能。
今川迷迷糊糊的想到，他身上被覆了一层异能。
善良的好心人，美丽的白衣恶魔。
他手指微动两下，林徽因握住了他的手。
【姓名：林徽因
【性别：女
【年龄：30
【职业：军医—国际神经科类专家
【异能：「人间四月天」#26】
“左肺已自愈。”卢卡记录到，“右肺仍依赖ECMO。”
随即，她向向滤网注射稀释海水。
林徽因用青囊镜监测今川的的脑氧饱和度，她可不愿意自己废了这么大力气救回来的人还没报恩就成了植物人。
“很幸运，船会提前到岸，但ECMO已经运转了7个小时了，不在8点15分前到达港口医院——哪怕是您，也很难活下去。”
今川朝闭上了眼睛。
上午7:30。
不来梅下着小雨，威悉河上盖着一层薄雾，凯尔特号到达港口。
今川朝被马不停蹄的运送下去，林徽因紧随其后。
塔索拍了拍查尔斯·约翰的肩膀：“人生死有命，何况那位大名鼎鼎的‘夜莺’还陪着他。”
救护车已经停在港口了，吩咐完索菲亚之后，两人上了车。
林徽因一边维持着活性炭滤网的平衡，一边打量着车里另外一个非医护人员。
晨光中，那个金发男人沉默地握着D的手。
他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柄入鞘的剑，唯有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铅白色的大衣袖口沾着血迹，暗淡的阳光透过车窗，如此看来却有些刺目。
这个人。
林徽因收回目光。
很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他。
林徽因脑中闪过一道光。
[赫尔曼·黑塞，对外身份是德国著名贵族后裔与金融家，黑塞资产管理公司首席执行官，兼任多家跨国集团及重要文化基金会监事会成员，异能未知，德国铁幕处理局对外战略理事官，代号“钟雀”（Glockenvogel）]#25。
[朋友。]
日本政府真让D出来当交际花啊，这小孩儿还是上中学的年纪吧。
林徽因吐槽。
“在船上多谢您了，林教授。”赫尔曼突然对林徽因开口。
林徽因笑了一下，回答到：“不必道谢，黑塞先生，医者之职而已。”
“您上个月发表的论文《神经突触再生技术》本人有幸观摩过，真是精彩。”赫尔曼说，“还好您在船上，否则，亚珀卢斯就很难活下来了。”
林徽因压力剧增：“十分高兴您的认同。”
没有再说什么。
上午8:10。
路上没事有什么突发意外，他们顺利到达不来梅中心医院。
上午8:20。
ECMO装机需15分钟，今川朝血氧骤降至40%。
林徽因当机立断选择战地医疗手段进行开胸，徒手按住他的左心室。
其他医生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纷纷捏了把汗。
上午8:35。
ECMO启动成功，今川朝瞳孔对光反射恢复。
卡着生死线救过来了。
“感谢上帝。”德国医生比了个十字，暗暗道。
今川朝被转进了ICU。
林徽因离开了。
此处逢生，他的心率逐渐平稳，呼吸也是，脸色依旧苍白，可至少不像是抽了血的白衬布了。
天逐渐晴了，多云，阳光透过云隙洒在鹅黄色的地砖上，并不刺眼，反而给病房带来了昏沉的暖意。
夜间22:05。
今川朝醒了。
他转动眼球，落地窗的窗帘被拉了一半，另一半能看到窗玻璃蒙上了一层薄雾。
阴云遮盖了月光，威悉河的水面反射零星灯光，滞留的货轮轮廓如剪影，甲板上偶尔闪过红色信号灯。
涨潮了。
他想，按下了手指铃。
穿着无菌服的医生护士进了病房，对他进行身体检查。
后背被缓缓升起时，今川隔着病房门的玻璃窗看到了赫尔曼。
他顿了一下，随即用唇语告诉赫尔曼。
他说：不要担心，我没关系。
——用的还是他们三个当年自创的内部语言。
夜间23:05。
ECMO撤机，今川朝留在ICU观察。
汉堡大学埃彭多夫医学中心心血管外科教授Dr.V接手今川朝的治疗。
诅咒伤口愈合。
清晨6:00。
今川朝转入特殊病房。
Dr.V是赫尔曼·黑塞在埃彭多夫医学中心的暗线，他的助手——外界身份为护士长的“白手套”则掌握着异能力「无菌领域」。
赫尔曼在病房降下玻璃球结界，加快时间流速，让今川更快自愈，「无菌领域」则隔绝了诅咒残留的扩散。
“持续低烧37.8℃。”白手套对赫尔曼汇报到。
Dr.V看赫尔曼·黑塞脸色算不上好，旋即道：“不必担心，黑塞先生，正常排异。”
“我手中不会有死亡的病人的。”
#23:玄鸟特别事务司，中国官方异能者组织，下文皆以玄鸟司称谓；
#24: “Il ponte è rotto…”，“桥断了”；
#25:铁幕处理局，简称“EIS”，德国官方异能者组织，下文皆以铁幕处理局称谓。
#26: 「人间四月天」，通过接触操控生命体的时间流速（可加速愈合或衰老）；
#26: “钟雀”（Glockenvogel），今川朝的理解是德国的布谷鸟时钟。
——————————
关于ECMO与后续一部分关于医学方面的描写大部分为查找相关资料与询问相关人士获知，文中行为无科学依据，无参考价值，不必考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Chapter18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