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回国给人添堵的，搅得得国内不安宁再溜去国外。”那边传来物体被扫落在地发出的噪音。
“你这么说我没办法反驳了。”姜忆噙着笑意，“冤枉我了。”
“你最好是呆国外不要回来了。”
“是吗？特殊程序下无论诉起人如何，诉起也不会暂缓。”姜忆好脾气地补了句，“新加的规定。”
没有理会那边人反应，姜忆唇边的弧度缓缓上扬，“我真的不太明白，这样一件小小的小事，无论结果是对是错，你们也不用和我急成这样吧。”
“祝你们好运。”
姜忆挂了电话，站起转身，他顶着那边“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好玩”这最后一句质问，迷迷糊糊地想着谁逗人了，在安静的机舱内半睡半醒。
飞机内太安静了，姜忆在祥和中听到了连着的几声嘀音，想睁开眼睛又沉沉闭上。
不知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持续了多久，他被一道笼在他身上的人影惊醒——一名乘务站在他皮革座椅前不知低头看了他多久，自己身上还盖着一张毛毯。
“您醒了？”
姜忆半途中被惊醒，撑开眼皮扫了乘务一眼，又转向舷窗外。
乘务自然接收到了姜忆包含困意的一眼，声调上扬，“您睡了3个小时，现在已经是15:50了。”
“…”姜忆还不想恢复思考能力。
乘务见他想要偏头调整姿势时，上前不熟练地替姜忆整理好毯子，让他以一个舒服的姿态半靠在座椅上。
二人凑的极近，乘务的呼出的热气打在姜忆耳后，姜忆一直闭着眼，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想拉远距离，刚做出后退的举动，乘务一手按在了姜忆的肩膀上，阻止了后退的意图。
“怎么了？您刚醒还未恢复力气，我替您来就好。”乘务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姜忆不耐地睁眼，赫然发现这个乘务的脸上一秒在脑中闪过，下一秒面目在脑海里变得模糊，轮廓也不清晰起来。
他怔怔地看着对方，心中一动。
乘务见他这样，意味不明地笑了，“您还真是和我想的反应一样可爱呢。”
他距离近地不自觉把目光放到姜忆在此刻眨动数下的睫翼，“别惊讶姜忆，或许这样的情况您还会遇见很多次。”
“…”谁惊讶了。姜忆此时不知道为何没有足够的力气去做大动作，比如试着拍开肩上的手，比如推远眼前的人，他保持沉默。
乘务暗叹姜忆不乱镇定的样子，“您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我不知道，你是谁？”姜忆环顾了安静无人的四周。
“你不要用淡然的态度说出这种看似惊慌的话啊，你不是已经发觉自己动不了了么。”
“有话直说。”姜忆从善如流，“我真不知道你是谁。”
“…没事，这并不重要。”乘务选择越过不谈，“但是装傻也是你擅长的手段之一吗？”
姜忆似笑非笑，“你不要再试探我了，我真不知道还能有你这号人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难道您也猜不出吗？姜少爷。”乘务故作苦恼再次弯腰贴近，放在姜忆肩上的手终于肯抬起，又向姜忆伸去。
姜忆冷眼向后仰了仰脖颈，躲过了意图捏在他下颔的手，“猜自然是猜到了。”
乘务见被躲过了也不恼，反而是从上而下被对方深重的黑眸吸引住，“抱歉，我一时没忍住。”
“嗯？所以你出现的目的只是来见见我？”姜忆没再把目光投到对方脸上。
“当然——我出现只是想欣赏您恐惧不安的情绪。”
“那你现在很失望吧，需不需要我表演一下，免得你费力出来一趟一无所得。”
“不急，我现在有些怀疑是不是这种做法对你来说有点草率了。”乘务透露出一种不满的情绪，“你看起来太镇定了。”
“但是我在你脸上感觉到了很浓厚的负面情绪。”姜忆平静如常，似乎是在和一位相知多年的好友聊天，而不是和一个面目不明的男子在异常寂静的空间里攀谈。
“况且未知的事物才会让人惊怕，我猜到了你是谁，所以不会害怕。”
“是吗？镇定的原因只是因为猜到了我是谁？”乘务看上去很不信的样子。
“不要再试探我想法了，你大可以直言不讳。”姜忆向上拉了拉身上盖着的毛毯，“或者是你想表达的意思无法说出口？会被检测屏蔽？”
乘务挨着他极近——但连微小的字音都无法被耳朵捕捉到。
“那我直说了，你和林清远是什么关系？”
“？”姜忆脑海里蹦出一串问号，照搬之前讲过的话，“我跟温独说过了是和林清远陌生人关系。”
“这句话是真的在说谎了，姜忆。”乘务没料到是“陌生人”三个字。
“那觉得我说谎了的理由呢？”
“我同样也可以检测到你的情绪波动值，你和林清远的第一次见面，波动值远比其他人都要高。”
“…也许是因为刚到世界，刚好碰到了我任务对象也说不定，我对这种巧合很惊讶不可以吗？”
乘务没见着姜忆脸色变过，“是吗？”
“是。”隔了几秒的回答显得格外自然，“只是林清远经历了哪些事，你比我更清楚细节。”
乘务思考了一下，“行，我接受得了你这说辞。”
“你其实更为想说的是我怎么一开始就违背了你制定的世界线。”
从最开始到现在，对方没从姜忆脸上移开过几次目光，姜忆感觉到了视线甚至变得越来越灼热，“我破坏了你所谓的计划？”
“是。”
“那真是抱歉，我不打算改变我的想法。”
“要是您肯改变想法的话…”乘务顿了顿，“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呢？”
“别这么说，我可没有和你见面的这一项计划。”姜忆指出对面的错误说法。
“…”
二人无话了好久。
乘务直起身站在姜忆旁边，借此沉默低头凝视了姜忆。
“看来我们俩个快谈崩了，亲爱的。”
姜忆自他起身动了下手指，依然是无力的状态，“你既然可以在这等到我，正不是说明了我态度吗？”
“你真不害怕吗？万一你回不去了，真的只能留在这个小世界里任我摆布…”
“不会的。”
“不会？怎么不会呢？到时候失去系统的宿主只能洗去记忆留在这里，无论对你做什么都无法反抗。”
“…呃。”姜忆脑中顺着对方试想了一下自己会怎么被人蹉磨，但是脑海里始终没有画面出现，“听起来有些残酷。”
“当然，你背离了世界线被放弃后，那将会是你落到我手上的下场。”
姜忆神色不明，“但那天系统出现后，我已经让他去检测了一下，顺便让他直接顺着结果上报，不会出现你说的那个局面。”
“…”
乘务只是想唤醒系统警示一下这个新人宿主，没准可以制止姜忆的做法，但没料到这人或许是第一次见到系统就敢提要求，看他现在的态度，貌似对系统的语气跟不会比对他的态度好到哪里去。
他愣了好一会，问道，“你怎么这么熟练？”
“…我原来是做这个的。”
——只不过一般都是别人向他上报。
“是这样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永远不可能这么一直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也许不应该称他为乘务了，应该叫对方作小世界意志，姜忆抬头望向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姜忆有些恹恹地仰头。
“意思是你这样的人，哪天到了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世界，结局不会很好。”
“不会的。”
“怎么不会呢？”
小世界意志终于看到了，眼前人眉间闪过无奈，或许还杂带着对往事的一丝痛苦，他满意地抓住了对方的那一瞬痛苦之意，心中却斥杂着不同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仗着对方看不清他面容，而久久凝视着对方的仰头，“你知道你有多吸引人吗？”
“这我知道。”这次回答如此之迅速。
“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到一个没有能力去反抗的世界，到时候你会怎么样，我拭目以待。”
“那我还不如死了。我贪、懒、好恶，要是落到了那样的地步，不如自缢为敬。”
“万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站着的姿态好处就是可以轻易捕捉到猎物的神情变化——比如“求死不能”四个字出现的时候，虽然姜忆已经转向了窗外，但他透过侧脸窥得了对方的不自然之意。
姜忆转头，瞪了对方一眼，“那我就不反抗了，比如我现在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和你聊天。”
对视间，空中只余下对方不置可否地笑容。
一秒后突然眼前事物开始扭曲变形，姜忆还未来得及思考怎么看清了对方的脸和最后的清楚笑容。
下一秒更快地反应到了自己处在了眩晕的状态中。
等了几秒恢复期后，此时偌大的机舱内只他一个人在，刚刚在眼前的人似乎是一场错觉一样随着扭曲的空间消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