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着鲜艳民族服饰,用金线雕琢着云纹,贺生黎看不出是哪个民族的,有些像古代骑服,可又不完全相似。
红色的衣服将此人的皮肤衬得格外白皙,不仅如此,这人的头发很长,有玉珠点缀,倒和这鲜艳的衣服形成了落差。
其次,就是他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说是天赐容颜,就连网上那些一线明星都要逊色几分。
贺生黎一下子便看呆了。
“我去,真醒了!”李肖喊着,一把扒开那个人坐在床上。
贺生黎的视线被挡住了,只看到李肖脸上身上也包裹着绷带,不过看他这么活蹦乱跳的样子,应该只是些皮外伤。
“你没事吧。”贺生黎还是问了一嘴。
李肖拍拍胸脯:“放心吧,活着好好的,多亏吉兄弟救了我们。”
说着,贺生黎抬头望了一眼,这人笑眼弯弯,正看着自己。
“谢谢了。”他说,“我叫贺生黎,你呢。”
男人缓慢移步,走在贺生黎面前,爽朗道:“叫我吉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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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他的伤势算小,其余几个人都很严重,可这里只有一名医生,李肖只好去别的地方打下手。
贺生黎看了一圈,这里的陈设也也与外面不同,桌椅是竹木雕刻,就连门窗也不例外,整个房子都绿意盎然的样子。
以及,房中这个人也和外面不同,过于热情似火,衣着也太艳丽,不让人注意都难。
“对了,你看到那些持枪的人了吗。”贺生黎有些担心他们会拖累眼前这个人。
吉愿正在换水,光是侧脸都十分完美,看不出年龄,应该和贺生黎差不多年岁。
“我只看到了你们。”吉愿回答。
说着,他将手中的毛巾拧干,拖着冗杂的服饰走到贺生黎面前,坐了下去,一双桃花眼盯着贺生黎,微笑道:“时间到了,我帮你换药。”
贺生黎点点头:“嗯,麻烦你。”
脚腕肿了老高一片,青的发紫,可当冰凉的药膏抹在上面后,痛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就这样,吉愿对着自己的伤来回打圈,直到冰凉药膏逐渐发热,他才停下。
“疼吗。”他问。
贺生黎平静说:“没什么感觉。”
吉愿给他包扎功夫,他看向窗外,都是清一色的竹木建造的房屋,偶尔能听见鸡鸣狗吠,于是顺嘴一提:
“这是什么地方。”
吉愿抬眼看他:“噩城。”
“噩城?”贺生黎蹙起眉头,“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你的衣着,我也没见过,是少数民族那边的服饰吗。”
吉愿只是笑了一声,柔声回:“我也不知道。”
药换好了,李肖还没来,吉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不善言辞,只好一本正经一个劲儿道谢。
当他说到回报时,吉愿的眼睛亮了一下。
“是怎么样的回报。”
贺生黎随口一提,没想到对方要细致询问,于是定了几秒钟,忽然想到什么,便把脖子上新买的玉佛取了下来,抵在吉愿身前。
“如果不嫌弃,请收下这个吧。虽然算不上什么——等到我出去后,再好好给你准备谢礼。”
这颗玉成色很好,少说也得小一万,可到了人命面前,就显得廉价了。
可吉愿却愣了一下,手指微微抬起,指着它,有些诧异询问:“你,要送我这个?”
贺生黎很断定:“没错。”
“你确定?”
“当然。”
他确认了很多次,最终从贺生黎手中收下了。
“这个很贵重吧,我收下了。”
贺生黎淡定道:“没那么贵,更何况,你可是救了我们的命。”
说到这,吉愿自顾自讲起来:“从来没人送过我这些,真的,很谢谢你。”
吉愿眉眼弯弯,将这玉面佛像拖在手心里,想看宝贝一样仔细端详。虽然们素未相识,可见到这个人第一眼起,就有种莫名的好感,就好像,他们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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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人真奇怪。”李肖抱着头,往前走去。
“哪里。”
“哪里都奇怪,但人倒是很热情,比我们村强多了。”
的确如此,这的人和吉愿一样,穿着都十分艳丽,就连男人,很多也是留着长发。只不过女人的头发更长,衣着也更加修长窈窕。
噩城……贺生黎反复咀嚼这两个字,他来回观望,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现代该有的地方。
“到了。”
一句话打断了贺生黎的思绪,眼前是扇竹门,其他人就在这养伤。他一瘸一拐进到里屋,光线暗沉,和他们居住的房间完全不同。
几个本地人看到他们来头,微笑点头,随之很识趣地离开了。
人走后,一股血味扑倒鼻尖,他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黝黑肤色的男人,绷带渗着血,眼睛也没法睁开,整个人气息奄奄,身上的肌肉也松垮下来。
贺生黎看着心痛,因为这个男人之前救过自己,只是没想到逃亡路上,中了那么多枪。
“你感觉怎么样。”贺生黎将拐杖放在一边,捞出个板凳坐了上去。
黝黑男人动了下头,才反应过来房中进了人。
“是你啊。”男人音色沙哑,每说一句话都要喘上几口气,“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疼痛到一个极点就会变得麻木,到那时,人就离死不远了。
“哎,大兄弟,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咱们也是全员负伤,没个十天半月谁都别想走。”李肖这样说,可事实未必,因为那两个女人就没什么事,只是大家好得是过命的交情,要来一起来,要走一起走,谁也不抛下谁。
况且,他们是否摆脱那些人的追杀还不得知。
“哈哈哈……”黝黑男人苦笑着,“我不知道这是哪,那些人是谁,要是就这样死了,怪凄惨的。”
国人都将落叶归根,贺生黎理解他这种不甘,良久,他才问起:“听你的口音,不像南方人。”
“我中原的,想着来山里避暑,谁知道摊上这事呢,真是的,这就是命吧……”他自嘲起来。
贺生黎面无表情坐着,说着:“不管怎样,你救了我的命,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说到这,黝黑男人低声笑着:“好啊,感谢你啊小兄弟。”
那两个男人伤势不重,不愿意在这样血腥的房间待着,纷纷离去,两个女人之前也来过,看了一会实在不忍,又离开了。
贺生黎拿起拐杖离开之际,只看白炽灯灰暗地照在男人身上,灰尘在光线中摆动,显得格外清冷,尤其是关门的一瞬间,那孤寂感直奔脑中。
这个男人叫梁海,他还问了对方的住址,光看男人的伤势就知道,现在不问,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
出来后两人皆是心情复杂,尤其是贺生黎,本来是一副冷脸,现在更是苦得不行。
李肖看不下去了,拉起他的胳膊说着:“来都来了,咱随便逛逛呗。”
说话声音很大,引来男女老少的围观,可每一个人都带着善意的目光,尤其是一位穿着紫色长衣的姑娘,他冲二人招手:
“来嘛,来这里看看呀。”
姑娘那么热情,大老爷们必须得更热情啊。
主要是,这姑娘浓眉大眼,实在美丽。李肖一眼就被勾住了,拉着兄弟的手也松开了,跟灌了**香似的往前飘去。
到店门口,终于想起自己好哥们。
“生黎来呀,人姑娘都邀请咱了。”
贺生黎:“……”
这姑娘经营着一家店铺,即便如此,也是外界没见过的。屋中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水彩面具,以及不同于他们本身衣着的服饰,不仅如此,还有大大小小的鳄鱼模型,它们张着嘴露出利牙,活灵活现。
“鳄鱼手办,那么帅气!”李肖光看到这个了。
姑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随后笑着:“喜欢可以送你们一个呀。”
“什么?可以吗,这多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
“你们是客人,这有什么。”
……
贺生黎没那个兴致聊天,只是从进到这里之后,那种窒息感再度涌了上来。没那么简单,他只是这样想。
可这是别人的文化,再怎么样也与他无关。
果然,李肖傻呵呵拿着人姑娘送的鳄鱼手办,哼着小歌离开了。本想哄自己兄弟高兴,结果一不小心又只哄了自己。
于是他看着手上的东西再三踌躇,最终道:“你也想要吗,想要我回去给你包一个。”
贺生黎斜了他一眼:“你自己留着吧。”
话音刚落,李肖就把手搭在他肩上套近乎,嬉皮笑脸说着:“哎呀,找你蹦极是我的不对,等离开后我补偿你还不行吗——包你一个月火锅怎么样。”
“哼,我……”
话音忽地落下,冷气卷着大地来到他的身后。
有人在看他!
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可寻找暗中那副眼睛时,却又怎么也找不到。
“嗯,你咋了……”
晚霞挂在天边,天快黑了,在他们没注意功夫,城中的居民也都回了屋,路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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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生黎和李肖一起住,只是两个房间两张床。按理说,他们的伤口都不能碰水,可李肖觉得自己皮外伤,再加上身体硬朗,洗个澡也没什么。
可这里没有淋浴头,只有最原始的担水烧水,故此洗个澡耗时耗力,李肖在里面折腾半天,也不见出来。
他不出来,外面却敲响了。
贺生黎正捣鼓着他那没信号的手机,随之眼皮一抬,心想谁大晚上跑来。直到那敲门声再次不徐不疾传来,他才下床。
吱咛——
漫漫黑夜中露出一副好看的脸,视线内都亮起来。
“你怎么来了。”贺生黎侧过身,示意他进来。
吉愿没有动作,只是背着手,意义不明笑着。随之,他歪了歪脑袋:“你的脚好些了吗。”
见他不进来,贺生黎也不让了。
“嗯,多亏你的药,可以拄着拐杖走路了。”
“那就好。”吉愿盯着他,忽地说了一句,“你说,我们是朋友对吧。”
贺生黎愣了下,呆然点点头:“……嗯,怎么……”
“那!”吉愿眼神中多了些兴奋,打断了贺生黎的话,激昂问起,“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出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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