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前一周，自习室忽然多了好多之前没见过的人，许恒星瞠目结舌地看着满屋子的人，回头问一起来的思思：“之前没这么多人啊，从哪冒出来的？”
“考试周嘛，正常。”自习室常客思思解答，“之前浑浑噩噩混着，最后一周才疯狂复习，为了应付考试学习，俗称考试周。每年都这样。”
“走吧，抢不到座位了。”她拉走了还在震惊中的许恒星，“咱们平日里好好学习，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话这么说着，思思带着到了一座雕塑面前，加姐和影子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正小心翼翼地挪动雕塑前面的花束点心，给自己带来的礼物腾地方。
“过来献花，求神仙保佑你考试及格。”加姐把水果和鲜花分了一份给许恒星，督促她，“虔诚一点。你之前成绩不好，一定是因为没拜过神。”
许恒星仔细打量着雕塑，问虔诚的三女孩：“他是哪路神仙？管考试吗？”
“你管呢，大家都拜。”加姐按着许恒星的头低下去，但许恒星还是第一次见这些，想象着一群大学生双手合十虔诚跪拜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对不起，我错了，我重新拜。”见加姐急眼了，许恒星急忙道歉，又摆了一枝花上去，跪地，虔诚地许愿磕头。
“这还差不多，神说收到你的诚意了，一定会保佑你顺利毕业的。”加姐原谅了许恒星，大气地转达神的话。
许恒星却还一直处于玩闹的心态之中，她拜完了，起身抬头看雕塑，忽然冒出一个鬼主意，一边解自己的围巾一边说：“降温了，快下雪了，神看起来有点冷的样子。”
她说着跨上了台子要把自己的围巾给雕塑围上。
“许恒星，下来。”影子和加姐一左一右拉住许恒星，“你至少这几天别发疯啊。”
几人正闹着，忽然见两个男生扛着被子过来，看到雕塑脖子上缠了一般的围巾，愣住了。思思看看被子，再看看他们，难以置信：“你们想给他……围上？”
“没有。”两人转身就跑，被加姐和影子拦住了去路。
十分钟以后，花被子被围在了雕塑身上，头上还戴着加姐洋气的帽子，看起来有种诙谐的喜感，确实是暖和多了。六个人站成一排欣赏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这下不会冷了。”男学生感慨。
“这下铁定挂科了。”加姐生无可恋。
罪魁祸首许恒星偷偷在加姐兴师问罪前偷偷溜回了宿舍，一边哈着气给手取暖，一边查看刘辰名发过来的信息。
明天就要开始了，最近几天刘辰名没过来，许恒星也没出去，两人靠微信交流。
许恒星把刚才自习室和雕塑的照片发给刘辰名，问：“你们学校考试前也这样吗？”
刘辰名很快回信息：“比这夸张热闹。考试前拜神已经是学校固定的风景线了。”
“你们好学生也信这个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学校成绩不好的才找心里寄托呢。”
“等我一下，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这话说完一个小时过去，刘辰名再也没发信息过来。
三姐妹已经玩够回来了，正在收拾床铺。见许恒星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以为她在想考试的事情，影子贴心地提醒：“明天考试，今天就别熬夜学习了，小心睡在考场上。”
“嗯。”许恒星点头，放下手机，把桌上的书本整理好。
手机在此时接连响了几下，刘辰名终于发来了信息，是几张图片：
前三张，校园内几座雕塑前都摆满了鲜花水果和零食。
第四张是一个学生规规矩矩地站着，被拍下了上半身。
“这人是谁？”
“是学校里的大神，每次到了考试周，不止拜各路神仙，大神也会被追着拜。每年这几天，路上到处是他的信徒，他为了躲开，经常换各种造型，快变成变装大师了。”
宿舍内，许恒星笑出声，字打错了好几个，删除修改之后才发出：“那你是怎么拍到这种没有伪装的正面照的？”
“我贿赂他了。”刘辰名神秘兮兮地发出这几个字。
许恒星抬起头看天花板，猜测刘辰名这种不善于社交的家伙是怎么拿下学神的。
“回家路上告诉你。”许恒星还没想清楚，刘辰名又发来了信息，保留了一个悬念，“总之是他自愿让我拍照送人的，你把他设置成屏保，一定能沾到他的福气，保佑你顺利通过考试。”
许恒星果然如他所说，将学神的照片设置成屏保，举着手机默默祈祷了一会，刚要放下手机，一眼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是醒来之后拍的银杏树落叶，她看了一会，拿回手机，在相册中翻了好久，把之前在动物园拍的合影设置成了桌面。
做完，一切圆满，放下手机，一抬头忽然被对面床的加姐吓了一跳，加姐像看犯人一样审视着她，她心情忐忑地看向别处，见思思靠着衣柜，影子双臂交叉在胸口，都在看她。
“又开始了。”影子摇摇头，恨铁不成钢。
思思摊手做无奈状，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许恒星不敢吭声，轻手轻脚爬上了床，拉上了帐子。
接下来开始了为期一周的考试，考完最后一科那天，是她的生日，走出考场，她去了之前拜过的雕塑前，从包里翻出一个苹果放了上去。之前的帽子、被子、各色的礼物早就被清理掉了。考试结束了，之前的虔诚转瞬间都没了。
这些临时抱佛脚的家伙，明年一定会将丢掉的虔诚重新捡回来。
许恒星第一次参加大学的考试，内心有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想和人倾诉。现在的忙碌和充实好像才是活着。夺舍怪物零星的记忆中也有忙碌的学习和考试前的熬夜，可那不是她亲身经历的，尽管记忆在，但一点真实的感觉都没有，像做梦一样虚幻。
这才是许恒星的经历。
她在雕塑旁蹲下来，对着已经失宠的雕塑微笑：“谢谢你。”
手机滴滴响，刘辰名来微信：“礼物到北门了，请许恒星同学亲启。”
许恒星立刻忘了刚才的怅然，拿出了日常晨跑的气势冲向了学校北门，刘辰名安静地站在门口，手放在身后，藏着什么秘密。
许恒星停顿了一下，打开手机相机功能，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型，清了清嗓子，调整了自己走路的姿态，极其淑女地走了过去。
“恭喜许恒星同学顺利完成大学第一次期末考试！”刘辰名看到许恒星过去，眼睛亮了一下，眼中笑意满满。他从身后拿出藏了许久的花，送到了许恒星怀里。
许恒星惊喜，想到了高考最后门考试结束，刘辰名也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给每个学生送一束花，许恒星当时拿到的是一朵郁金香，白色的，她记了好久。
这次的花束中也有白色郁金香，许恒星从里面将它抽出来，在自己脸边贴了一下，开心地笑起来。
时光流转，仿佛一下子回到他们最无忧无虑的高三那年。
刘辰名心里也有了奇妙的感觉，真正的许恒星回来好久了，每次她的相关都能迅速牵动他的情绪，可是幸福之下也有不真实的感觉笼罩着他，好像这一切美好只是一场梦，不知道哪一次醒来就会消失不见，许恒星又会变得冷漠无比，眼中再也不给他留一点地位。
他因此患得患失，每一次和许恒星分开都要在校门口看很久，她给他回信息的时间稍微间隔得长了一点，他都担心她是不是又不见了。甚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开始提前为了还没到来的分别而焦虑。
这些，他不敢说，免得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许恒星，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他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孩子，在心里这样偷偷告白。
“好像考试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考完第一科我就心中有数了。”许恒星没注意到刘辰名的惆怅，开心地讲她的考试经历，“比高考差远了，吓得我好几天没睡好，有点杞人忧天了。”
“本来就不难，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非要在考试前一周拼命复习，因为很容易就及格了。”
“那些格外紧张的人是抱着保研去的，所以从大一开始就必须全力以赴学习，参加所有能参加的活动，拿下最优异的成绩，这样才能拿来当成保研的敲门砖。”
“啊？”许恒星这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全世界，郁闷，“疯了两年半，我就这么弄丢了我的保研机会。”
“你现在努力也不晚啊，明年我在Ａ大等你。”
两人凡尔赛的对话成功招来了嫉恨的眼神，一个女孩子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对着电话里的人发脾气：“人家女朋友考好了，男朋友特意来送礼物，我考这么糟，你都不来安慰。分手吧。”
哭着跑开了。
许恒星和刘辰名面面相觑，怀疑自己说错话了。
微信群忽然响了，加姐又生气地大吼：“许恒星，说好了考完试一起吃饭庆祝，你又放我们鸽子，你最好直接放寒假回家，要不然等着我扒了你的皮。”
许恒星吐了下舌头，假装害怕：“她们好凶！我回去了。”
说完，就要往回跑，被刘辰名拉住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送到了她面前。
“生日快乐！”之前的鲜花只是开场白，这才是真正的礼物。
“已经有了。”许恒星抱着满怀的花给他看。
刘辰名却把礼物放到许恒星手里，温柔：“之前是祝你考试顺利。这个是生日礼物。生日当天还不休息，这么努力考试，当然要收双份的礼物了。”
许恒星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接受了，她说了声谢谢，抱着花跑回去了。刘辰名在外面站了很久才离开。
回到宿舍第一时间下跪道歉，换得了大家的原谅，三人叽叽喳喳讨论晚上吃什么，许恒星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打开了礼物盒子，看到了一个和刘辰名在用的一模一样的手机和一个卡片，上面是刘辰名亲自写上的祝福：
“祝许恒星同学二十一岁生日快乐，祝你每一天都比今天快乐一分。”
许恒星把卡片贴在心口，刘辰名的祝福她收到了，装在心里了。
可是手机不能收。
许恒星打开手机，给还在路上的刘辰名发微信：“心意收到了，但礼物太贵重了，不能收。”
刘辰名：“你的手机屏碎了，不适合修了，你要拿着这个旧手机回家看你爸妈吗？他们问你为什么不换新手机，你怎么回答呢？”
许恒星想起了哥哥上次来看她，给她买的新手机，陷入了纠结：是啊，如果哥哥问新手机去哪了，怎么回答？说被高利贷的人抢走了，现在当作证物在警方存着吗？到时候一牵扯，一系列麻烦。好不容易才掩埋下去的。
可是，将近九千块钱的手机，对于学生刘辰名来说也是笔不小的开销呢。他们之间现在算什么关系，凭什么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家里那边我会想办法说的，手机……”许恒星打出了一半内容，不知道后面怎么说才不至于让两人之间显得那么客气生分。
“这样吧，我们来赌一下。”许恒星长久地纠结不说话，刘辰名猜到了什么，回信息，“天气预报说今天阴，可能今年第一场初雪。如果真的下了，就是老天想让你换新手机。如果没下，回家的路上你把手机还给我。怎么样？”
这个提议让许恒星的心跃跃欲试起来。
她好喜欢雪啊，如果在生日当天下雪就更完美了。不过如果下雪了，就真的要收下礼物了。许恒星陷入两难之中。
“我们还带她吗？”三姐妹订好了包厢，回头看到一旁抱着手机傻乐的女孩子，影子问其余两人。
“带吧，她男朋友不是被咱们赶走了吗？不叫上她，好像不讲义气。”思思已经从许恒星抱回来的一束花和新手机中猜到他们当了棒打鸳鸯的棒子。
“下次，咱们叫上小师弟一起吃饭。”加姐最后拍板，上前一把抢过许恒星的手机，“走了，一起去吃饭。”
许恒星如梦方醒，追着她的手机跟着大家一起出去了。
考试后没几天学校宣布放假，转瞬间学校空了一半，其余的人也在热烈讨论接下来的安排，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即将奔赴假期的喜悦。
从小到大，出远门以来的第一次回家，许恒星兴奋得一夜没睡，缠着其他三人聊了好久，聊到所有人都回去了，她还是精神抖擞。第二天一早，她第一个拎着行李箱下楼。
“明年见！”在门口时，她回过头和三人告别。
明年一定还会重新见的，这不只是和她们的约定，也是和她自己的约定，她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再被怪物夺舍了身体。
这个念头还没落地，刚出宿舍门口就看到了许恒星最不想看到的人，许恒星的兴奋瞬间被冰封了。
她黑着脸，假装看不到，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却被一把抓住了行李箱。
“不打声招呼，想自己去哪儿？”谷嘉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回家。”许恒星冷着脸，用力拽自己的皮箱，以失败告终。她沮丧，为什么老是打不过他。
谷嘉抢过许恒星的行李箱藏到自己身后，和她谈条件：“去年说好了今年陪我去云南大理一起过年，今年怎么变卦了？”
许恒星围着他抢自己的行李箱，他像逗小狗一样闪来闪去，把许恒星气坏了，停下脚步，大吼：“去年谁和你约定你找谁去，我又不是你去年的女朋友。我现在叫许恒星，不叫谷嘉的女朋友，我才不会对你唯命是从。”
两人都停下来，对峙，谷嘉却对现在的许恒星有着奇妙的感情，他微微欠身，像逗小孩子一样：“那我改名叫许恒星的男朋友，对你唯命是从好不好？”
许恒星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嫌弃地后退两步。
“把我的行李箱还给我。”她戒备地瞪着他。
“不给，和我去云南。”谷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
许恒星把手放到大衣口袋里，握住了一样东西，下最后的通牒：“最后警告你一次，把东西还给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谷嘉没注意到许恒星的小动作，甚至不怕死地往前靠靠：“我来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
许恒星忍无可忍，猛地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催泪喷雾对着他的脸按下去，谷嘉反应快急忙往后退，险险地躲过了正面攻击，但同时也松开了一直抓着的行李箱，被许恒星找到空隙抢夺走了自己的行李，飞也似的逃向大门口。
刚转个弯，一辆红色的轿车对着她按喇叭，她看清楚驾驶室司机的模样，心中大喜，拎起行李箱扔到后座，自己也跳上去，车子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直奔门口。
“许恒星，你等着！”后面，谷嘉眼看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远，大声喊了她的名字，放弃了追她。
谢天谢地！刚才许恒星胆子小，没敢正对着他眼睛喷，虽然行李箱被她抢走了，但谷嘉的战斗力还在，重新追上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是那样就惨了。
“谢谢你，加姐，你真是我的救星。”许恒星对于救命恩人一向不吝啬彩虹屁。
加姐却叹气，没工夫理会她的恭维：“之前他跟失踪了似的，我还以为死心了，怎么阴魂不散啊。明年你怎么办？”
提到明年回来还要和他见面，许恒星也是忧愁：“我还好，他看着你的车把我带走，明年不会针对你们，找你们的茬吧。”
加姐一边开车一边和许恒星说话：“不用担心我们。谷嘉暂时怕我，思思和影子有我罩着，不会有事的。你可就难办了。我家的那点威慑力，根本就阻止不了他对你发疯啊。”
“你家……”许恒星之前只是隐约知道加姐的家中做生意的，但不在这里，其余的就不知道了，谷嘉为什么怕她家？
“一些陈年旧账而已。”加姐不知道该从哪儿提起，含含糊糊，“你以为谷嘉那个人渣没想过找我们的麻烦吗？是我和家里人说了这件事，我家的人际关系找到了谷嘉的家里，他之后才安分的。要不然，你在他的挑拨之下得罪了那么多人，和我们却只是吵一架踢出群的恩怨吗？
别低估了那个家伙的恶毒了。”
说着，车已经到了校门口，之前约定好的刘辰名站在出租车旁看着里面陆陆续续出来的人，看到许恒星出去，脸上立刻浮现微笑，走过来拿过她的行李箱。
“之前订好的票怎么又被取消了，咱们怎么回去？包车谈妥了吗？”许恒星坐在后排，问副驾驶的刘辰名，他正在回微信，说马上就要到了。
前天，刘辰名发微信给她，说之前订下的回程票又被取消了，不想再折腾了，想包车回去，但要和一些陌生人一起，问许恒星愿不愿意。许恒星当然愿意了，只要能回家，爬火车顶上她都愿意。但包车相关的信息刘辰名一直都没说过，这让许恒星很不放心。
“都谈好了，放心吧。”刘辰名回过头和许恒星说话，“很多同学的票都被退了，学校担心学生抢不到票，在外面流离失所，所以统一出面帮大家安排了回家的交通工具。咱们六个顺路的一辆车，要送到离家最近，和家属碰面之后才放人，所以可能路上耽搁的时间长一些，但最迟明天早晨也到了。你和我一站下车，之后我再送你回家。”
“你们学校出面联系的车？那我一个外人和你们一起，是不是不太好啊。”许恒星有些迟疑了。之前以为学生自己联系，虽然也不方便，但她出了钱，也勉强可以加塞进去。但如果是学校出面联系，学校方面承担的风险就大了。
她一个Ｅ大的学生，凭什么让Ａ大学校承担风险？
“没关系，学校同意了。”刘辰名含糊起来，没正面答。
许恒星岂是随便就能糊弄过去，认真盯着他的脸，想找出真相，刘辰名受不了那样的目光，只好招了：“我们班有个女生，家里是双胞胎，弟弟在另一所学校，也订不到回去的票。所以学校退步说，只要是家属关系，Ａ校的学生能承诺保证将外校学生安全送到家，就可以捎带上。
我说……你说我是你家属了。”
最后一句更虚了，脸悄悄地红了，幸亏安全带系着，他没办法转过身看着她说话，这会不用担心脸红被她看到。
“家属？”许恒星脑子一时半会脑子没转过来弯，“你说我是你姐啊。可咱们俩一点都不像，一会见了面不就拆穿了，多丢人呢。”
她不是怕自己丢人，她是怕刘辰名撒谎被拆穿了让他丢人，刘辰名一向是好学生，上了大学估计的也是。这可怎么办？
“没说是姐姐……”刘辰名小声反驳。
“哎哟，我都听不下去了。”一旁认真开车的司机突然插了一句话进来：“不是姐姐，是女朋友啊。”
一瞬间，车内的温度飙升，许恒星的脸和刘辰名的脸同时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为了缓解尴尬，刘辰名帮司机打开了音乐，结果司机却喋喋不休起来：“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在哪个学校上学？”
“你们父母都知道吗？”
“小孩子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以后谈恋爱有的是时间。”
到了车站，刘辰名和许恒星像逃一样，拎着行李箱便跑了。
“星星，一会上车你坐我旁边。”订好的车就在眼前，刘辰名却忽然停下脚步，小声对许恒星说。
许恒星没注意到称呼的变化，点头答应。
她又不认识其他人，当然挨着刘辰名坐了，除非刘辰名有别的安排。
结果等上了车才发现果然有猫腻，车上已经坐了三个人，两男生坐最后一排，女孩子坐中间，正双眼发光地看着她。
“美女，坐我这边吧。班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子顺路，怪孤单的，咱们一起说说话吧，不要和那些臭男孩子坐在一起。”女孩子的表情过于真诚又过于可怜，许恒星心动，差点就要走过去了，被刚放完行李的刘辰名发现苗头，一把拉回来坐到第一排，在他旁边。
“刘辰名，你不要太过分了。”女孩子假装生气。
“谢谢你，刘小溪同学，我签了承诺书，我要将她安全送回家。”刘辰名死死压着许恒星的手，不放她离开。
车开了，叫刘小溪的女孩子接了电话和人聊起天来，看样子还是要去接人，许恒星压低了声音，问身旁的刘辰名：“她是谁？你为什么这么怕她？”
刘辰名一脸苦衷：“她是学委，最会和人聊天了。你要是坐她旁边，等明天分开的时候，她能把你家上上下下都问出来，包括你几岁掉第一乳牙。”
还有这样社牛的性格，许恒星羡慕：“我不记得我几岁掉第一颗，她问不出来的，放心吧。”
刘辰名可不放心，坚决不同意两人坐一起。
“怎么只有五个人？不是说六个人吗？”数了一下，人数不对许恒星回头寻找。
“刘小溪同学的弟弟，在隔壁市，咱们往回走的时候路过顺便接上人一起走，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就能见到了。”刘辰名解释。
双胞胎啊。许恒星想起之前刘辰名支支吾吾说出的人，没想到这么巧，在一辆车上。原来不是故意为了让她安心说谎骗她，许恒星安心了许多。
“好巧。”她小声，心里好受一点。
“不是好巧，是好善良。”刘小溪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许恒星身边，把自己的零食分了一部分给两人，低头看刘辰名，无奈，“特殊时期嘛，其他人不愿意和外校的人一起包车，我弟弟自小怂得不得了，我哪里放心他自己走啊。本来都想自己去接他了，幸亏刘辰名同学大气，当着那么人的面说愿意和我一起拼车，还说多余的名额他去想办法。”
刘小溪说着，充满着对刘辰名的感激，但只有一秒钟，很快就拆台：“当然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有私心，要带上她外校的女朋友一起。”
“吃水果。”刘辰名尴尬地将剥好皮的橘子塞到许恒星手里，又把苹果给了刘小溪，撵她：“回去坐，你这样司机师傅没法好好开车了。”
刘小溪早就看穿了刘辰名的心思，故意哼了一声：“看在咱们俩五百年是一家的份上，我就不当着你女朋友的面敲打你了。”
说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女朋友？三番几次被误会，许恒星想解释，一瓣橘子忽然塞到她嘴里，刘辰名看着她，对着她做出不要说话的手势。
许恒星只好乖乖闭嘴了。
他们的车开向了回家的路。那里有着最温暖的过往，也有劫难的开始，不知道此刻在那里迎接他们的是什么呢？
像开盲盒，许恒星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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