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裂鼓主人出了兽穴,老板的目光才投降莫夜寒这边:“虽是胜了,不过赢了一只半死不活的裂鼓而已。”
“老板说的是。”莫夜寒道。
一旁老庄头道:“几日而已,悬耳能听从指令点火已是不易。”言罢看向地上的裂鼓,道,“就是这火焰弱了些。还需勤加驯化才好。他日上了妖兽赌局,不能一招击败对手,可是要吃苦头的。”
“庄先生说的是。”莫夜寒道,“悬耳久未使用异能,有些生疏,若是勤加驯化,日后应能上的了妖兽赌局。”
“这裂鼓要如何处置?”兰霜问道。
“不能做音攻的裂鼓,留着也没用。”曲迁道,“何况还是一只被主人弃了的裂鼓……”话及此处,不经意瞥了莫夜寒一眼。
“你该不会想让莫姑娘来收拾善后吧。”兰霜饶有兴趣的看着曲迁,“她手上已有两只妖兽了,怕是忙不过来。还是说,你等不及要接手这悬耳了?”
兰霜分明讥讽他急于将悬耳据为己有。
曲迁微嗔,却不敢在众人面前发怒。
许久未言的老板突然向莫夜寒发问:“你看如何?”
莫夜寒低头看那裂鼓一阵,道:“妖兽难得。论理,裂鼓是最适合上赌局的妖兽之一,不该轻易弃掉。”
“你想试试?”老板问道。
莫夜寒回道:“裂鼓眼下伤的太重,需先养好才行。”
兰霜道:“你倒是勤勉得很,等裂鼓养好了上,你一并收了?三只妖兽都不嫌多吗?”
莫夜寒仍是之前那番说辞:“赌庄收留我,自当尽力而为。”
“那便随你吧。”老板招呼几人,离开前对莫夜寒道,“今日我很满意,以后需要什么尽管说,只要将妖兽驯好了便可。”
三人跟着老板离开驯兽场。
见四下已无旁人,李寒庭跳下虎背,跑到莫夜寒身边。
莫夜寒正蹲着身,查看裂鼓的伤势。
因受了莫夜寒的攻击,裂鼓对莫夜寒明显有敌意。只因行动受限无法反抗,连威胁的吼声都格外低。
李寒庭仔细看那伤口,几乎绕了脖颈一圈,方才被悬耳火焰灼烧,伤口周围的兽毛被烧尽,裸露出浅色的皮肤,只留下一条黑色的疤痕,好似一条蛇盘在裂鼓的脖子上,触目惊心。
“这伤在喉间,怕是不易治。哎,你啊。”他摇摇头,却觉得自己无法责怪什么,只道,“在赌庄人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万一被发觉了可怎么好?”
他还想要说:你向老板要了千足兽,如今又要了这裂鼓,若是惹人怀疑怎么办?但最终,他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莫夜寒看了看那伤疤。虽然看起来扭曲丑陋,但是好歹已经不再流血。
“人人都知裂鼓靠喉咙发声才可使出音攻,对战之时攻击裂鼓喉咙是取胜之举,不会有人起疑。”莫夜寒道。
“所以即便你是想用悬耳的火焰帮裂鼓封住伤口,他们看到你令悬耳攻击裂鼓咽喉,也不会有他想吗?”
烈火烧灼皮肉,封住流血的伤口,如此一来,即便裂鼓使用异能,也不会因此使伤口恶化,流血而死。
李寒庭回身看向赌庄几人离去方向,欲言又止:“罢了。先将裂鼓带回兽穴吧。好歹过了这一关。只是接下来如何?这裂鼓不比悬耳和千足兽,他的主人仍在赌庄之内,它是不会听你指令的。”
莫夜寒道:“先养好伤再说。”说着将双手放至裂鼓身下,便想助裂鼓站起来。
谁知裂鼓并不领情,扭过头对着莫夜寒的手臂咬了下去。
纵使莫夜寒反应奇快,臂上还是留下了一条血痕。
“小心!”李寒庭这声显然喊得完了。
再看时,只见莫夜寒手臂上鲜血止不住的流。
行云弓起身子,吼着亮出獠牙,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利齿送到裂鼓颈上。
“行云,无事。”莫夜寒将手臂收回来,擦去鲜血,“是我大意了,它才受了攻击,此刻必然戒备。”
李寒庭皱了皱眉头:“这恶人还是我和行云来做吧,否则日后你要驯服它就难了。”言罢在行云耳边说了些什么。
行云听罢,突然张开嘴,朝着裂鼓的脊背咬去。
裂鼓一个机灵,拼命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跄着朝后移了两步,纵使双脚打颤,也在不敢让自己摔倒在地面上。
“只要站起来便没事了。”李寒庭道。
莫夜寒有些讶异。裂鼓方才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虽是可能断气一般。
“你如何做到的?”她问道。
李寒庭颇有些得意,道:“从前好似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书上学来的东西未必齐全。”
他高昂着头的样子,将莫夜寒逗得笑了两声。
见她笑逐颜开,李寒庭的心也宽了宽,不再像之前那样忧愁。
他道:“哎,就告诉你吧。若是裂鼓被攻击了喉咙,便会坦然等死。但若是发觉有其他妖兽要攻击它的脊背,便会挣扎求生。”
这确是手卷上未曾记载过的,莫夜寒问道:“为何如此?”
“裂鼓的咽喉是其要害,若是被攻击,很快就会死亡。而若是被攻击了脊背,不幸断了脊骨,则不会立时死去,往往要痛苦挣扎数日,才会力竭而亡。裂鼓惧怕这种折磨,因而宁可伤了喉咙,也不愿伤了脊背。一旦发觉有其他妖兽要攻击自己的脊背,必然万分警惕。”李寒庭道,“这是从前严礼告诉我的。他说,他也是驯养裂鼓久了,又见了其他的裂鼓,才得出如此结论。我从前只是听他提起,也不知这是不是真的,如今一试,他所言不虚。”
“原来如此。”莫夜寒叹道,“果然天下事,书册不能尽书。”
“自是如此。”李寒庭说着,令行云向前两步。
行云依令而行,而裂鼓见行云逼近,则步步后退。
“如此便可想将它带回兽穴,总不能在这驯兽场上养伤。”李寒庭道。
莫夜寒起身,对千足兽悬耳施下指令,跟在行云身后。
行云步步紧逼,将裂鼓带回了兽穴之中。
莫夜寒安顿好三只妖兽,与李寒庭返回石室之中。
这一整日,孪足也未见有什么动静。
还有三日。李寒庭心中盘算着,按照方长冉前次传递的信息来看,兵兽司的人还有三日便可到白潮乡。
“但愿你这驯化妖兽的活儿不必做的太久。”李寒庭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又是庆幸,又是赞叹。
庆幸的事莫夜寒顺利过关,赞叹的是,莫夜寒连并非侍兽的妖兽也能驯服。虽然这事发生在莫夜寒身上,他早已不感到惊奇,但怎么说这样的人和事也算是世间少有,值得一叹。
眼下,莫夜寒驯化妖兽一事告一段落,还有另一件要事等着他们去做。
“如何了?”见莫夜寒鼓捣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进展,李寒庭将头探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莫夜寒将手移开,桌面上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
圆球很轻,似乎随时可能飘起来。
“再大些便好了。”
莫夜寒说着,将一截干草一样的东西小心插入圆球中,用口衔住露在外面的一截,向里面吹气。
看着圆球越涨越大。
李寒庭的眼睛也跟着越张越大:“这真的行得通?”
莫夜寒停下来,道:“应该可以。”
李寒庭叹道:“这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与当初那青果一样的吗?”
他绕着已经有半膝身形一样大的圆球,十分好奇。
“差不多。”莫夜寒一边说着,一边将圆球的口扎紧。
她借由随意出入兽穴之便,在存放物件的洞穴内找了许久,才找到这样东西——蒲树的叶子,蒲圆。
蒲树在陆上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只是在白潮乡十分少见。蒲树的叶子蒲圆,状若圆球,若是不认得的人见了,多会将其认作蒲树的果实。
这种叶片韧性极大,又耐水,是莫夜寒千挑万选,用来做探洞工具的材料。为的便是,万一石龟之后的凌兽巢穴真的通向白海,她和李寒庭不至于溺水。
“你做的必然有用。”莫夜寒每次用常见的东西造出这样的工具,都让李寒庭赞叹不已。
“等你做好了,将这法子告诉严礼和长冉如何,或许日后用得上。”李寒庭道,“对了,我从前怎么没想到,你做的那些东西以后都记下来,让严礼纳入兵兽司的武器名录里。名字由你来起。”
话音刚落,一个比己身还大的圆球便被递到他眼前。
“试试如何。”莫夜寒道。
李寒庭将圆球接过来。
圆球比他想的轻许多。一时没拿住,险些让它飞走。他急忙四脚并用,将那圆球牢牢抱住。
“要如何试?”他从圆球后探出一颗脑袋,向莫夜寒问道。
“同青果差不过。”莫夜寒道。
李寒庭见蒲圆上有个束口,便将那口打开一条缝,将头伸了进去。
感觉呼吸很顺畅,与在蒲圆外面无甚分别。
“只是手脚要扶着这蒲圆,在水中就不那么自由了。”他道。
莫夜寒拿出一条细藤:“等我们找到凌兽巢中那个通向白海的出口,就将匕首拴在一侧绑在岩柱上,另一侧拴在我们身上,即便手不能用,也不至于随海流漂流太远。”
“银藤?你在何处寻到的?”李寒庭看着她手里的细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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