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
“你跑哪去了?”
刘玥辛一回家便被黄二嫂喊住质问,看了眼他身后的背篓,黄二嫂跑过来,发现里面只有枯枝烂叶后,顿时嚎了起来,“你个败家哥儿,好好篓子你装什么烂叶子哦!”
“好啊你,你是不是跑出去偷懒了?”黄二嫂拍着大腿,“我就知道你是个懒货,说是去拾柴,就只捡了这么些破烂回来,你个黑心肝的……”
刘玥辛黑着脸,不耐烦地推开黄春华,走进院子,“鬼叫什么,我捡这些有大用,你个无知村妇知道什么!”
黄春华眼睛一瞪,气得脸红脖子粗,追着他进了院子,“你个懒货说什么?还敢骂我,信不信我让三郎休了你!”
刘玥辛顿住,转身冷冷地看着她,“你去啊,我求之不得。”
“好啊你,你给贱蹄子是不是外面有野男人了?就等着我说这话呢是吧?我偏不如你的意!”黄春华怒目圆瞪,叉着腰骂骂咧咧,
“等着吧,回头三郎回来了我就告诉他,管好自家夫郎,花了银子娶回来的,可别便宜了外头的男人。”
刘玥辛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声“泼妇”,直接背着东西进了屋子,徒留黄春华在身后叫嚣。
主屋内,赵大海和黄招娣二人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地缩在床角,嘴里念念叨叨,隐隐有涎水流出。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沉积的恶臭味。
路过屋子时,黄春华满脸晦气地“呸”了一声,“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早点死了,活着拖累我们……”
是夜。
赵廉近一个月都不常回家,又是刘玥辛独守空房。
明月高悬,透过窗子,隐约可见床上之人的面容。
床上的人眉头紧锁,额间布了一层汗珠,面色酡红,嘴里不停地在念叨着什么,依稀可听见几个字眼。
“不要……滚开……”
“……我就是刘玥辛……”
“……不还……快滚……”
“我不想死——啊!”刘玥辛突然尖叫一声坐了起来,一只手撑在身侧,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脑中一片混沌。
他试图回忆刚才做的噩梦,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梦中那种恐惧感和窒息感如影随形。
一脸几天都是如此,刘玥辛形容枯槁了许多,却每天坚持捣鼓他那对枯枝烂叶,惹得黄春华每日唾骂的频次和时间直线上升。
几日的一个清晨,青山村在一声惊雷般的炸响中惊醒。
还在酣睡的孩子被这惊天动地的声响吓得啼哭起来,一时间家家户户孩子都哭声、大人的安抚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村长睡眼惺忪,带着人赶到了巨响来源——赵家。
到了赵家,几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顿在原地踌躇不前。
站在赵家院门口便能闻到一股旱厕味。
赵家的厨房损毁了半边,像是遭受了雷击,墙倒了一半。
一坨坨污泥一般的东西在靠近厨房的地上七零八落,东一块,西一块。
村长深吸一口气,瞬间清醒了,对身边的儿子和村民道,“快进去看看人有没有事!”
几人憋着气冲进赵家,在破败的厨房前顿了顿,还是救人的心情占了上风,冲了进去。
“赵老三家的?赵老二家的?你们在哪?”
“秀才夫郎在吗?”
“你们还好吗……”
几人在完好的半边厨房墙角发现了满脸污泥的黄春华,村长走上前,“赵老二家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赵家的旱厕在另一边才是。
黄春华从方才的惊变中回过神来,看见村长几人,像是看到了撑腰之人,猛地蹿了出来,扒住村长开始嚎叫,“村长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村长试图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你先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别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
黄春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骂了起来,指着对面的角落,“还不是这丧门星!捡些破烂回来就算了,他那些破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做早饭的时候突然就烧起来炸开了……”
村长这才发现,对面的地上还有一个人。
刘玥辛完全沉浸在沤肥失败的挫败中,听不到黄春华的咒骂。
一个村民使劲摇了他几下才让他回神。
一抬头看到对他凶神恶煞、一副恨不得吃了他模样的黄春华,以及她面前的村长和几个村民,脸色变了变。
村长皱着眉,质问刘玥辛:“赵老二家的说你们家中这模样是你做的,辛哥儿,你怎么说?”
刘玥辛心知要是坐实了这件事,他在村子里的日子会更难过,露出了脆弱的表情,仰头望着村长,泪眼汪汪,“村长,我也不知道啊,这院子突然就轰地一声倒了,这哪是我能做到的?”
黄春华见不得他装可怜的模样,“我呸,你个贱蹄子还不认,就是你那些破烂招的祸!”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和刘玥辛的那些枯枝烂叶有没有关系,但她就是看刘玥辛很不顺眼,定要把这事摁死在刘玥辛身上。
一个咬死是刘玥辛干的,一个矢口否认与自己有关,两个人吵闹不休,听得村长头都大了。
最终这事也没掰扯出个章程来。
村长几人打心底也不认为刘玥辛有这能耐把赵家搞成这样子,他看着比黄春华都体弱。
闹到最后,村长没办法了,转头把这事甩给了赵家族长,由他们赵家人自己解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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