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开始计划的二十天旅游,越待下去,沈余年就越贪恋这个人间。
他每天都写信,然后拜托马尔库斯寄出去。
窗边摆放着绿植,脚边是电暖。
他不提起下一段旅程,马尔库斯就也不问。沈余年不出门的日子,马尔库斯自己乐颠颠地跑到地下酒吧去当驻唱,重金属在压抑寒冷的环境里像把利刃,割裂平静的生活。
“哼……哼……哼……”马尔克斯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找调子,一身腱子肉颤动着。
“明天我们去弗罗伊恩山吧。”
“爬上去?”
“坐缆车,科技在进步好吧。”
沈余年表情很无辜。
当年沈余年和蒋望一起,一步步徒步登上去过。只是现在他只能坐缆车。
窗外是一片银装素裹,大地仿佛冻结成一面白色镜子。缆车缓缓上升,树梢和屋顶都覆盖着厚重的积雪。远处,山峦如玉石雕塑般耸立。
“我其实从来没坐过缆车。”
缆车内氤氲着蒸腾的水汽。
“我都喜欢自己走上去,那样我才会觉得山是属于我的。”
“Shen,山不是用来征服的,也没有一个存在能征服另一个存在。”大型犬马尔库斯今天说话难得有些哲理。
中途有一个停靠的小站台,笼罩在冬日的静谧气氛中。
沈余年没有选择停下。
越往上,氧气越发稀薄。耳畔是风声与雪粒敲击声。雪花如同飞舞的芭蕾舞者,安静优美。终于,弗罗伊恩山顶浮现眼前。
沈余年吸了一大口气,寒冷凛冽的空气灌满了他的胸腔。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雪粒又变成了雨滴,不留情面地砸下来。
卑尔根是座雨城。
上学的时候同学们吐槽说天天下雨,教授听了笑道:“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归因。”
就像山立在那里,它只是为了告诉你,那就是山,仅此而已。
铃声响起,是一串陌生的挪威号码。
“喂……?”
“年年,你还回家吗,我已经到卑尔根了!”
是蒋望的声音很热切。
“我想在外面淋雨。”
沈余年声音在雨中模糊不清。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