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望：
这是我写下的最后一封信，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收到。
我现在在冰岛的游轮上，刚下过了雪。我这些天总会有些奇怪的感受，像是长了不同的触角。
穷极一生我也没有成为飞鸟，雪花阻断了我的呼吸，我的肺部里面灌满了陈旧的枯枝。
这些天过去，我有时候会思考，回忆究竟有什么意义呢。人这一生经历过的事情，大大小小都湮灭成了回忆。现在发生的事情，在下一个时间节点都成了过去。好像只要还在呼吸，还在向前走，就没有时间来回忆回忆。
物是人非的场景重叠，我没有办法判断这些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断。
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无的，我都在脑海里面看见了极光，雪山，还有人鱼，她没有留在地上，她回到了穹顶之上。
抱歉，刚才停笔，去甲板上看了雪，又吃了饭。觥筹交错，浮光掠影之中，我也恍惚是在梦里，就像我不知道我是否是真的再和你写信，还是这也是我的幻想。
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马尔库斯给你发的简讯或许让你感觉，我愚弄了你——因为每一次的消息都是错误的延时。你或许已经生气离开了，毕竟工作上的事情要重要很多。
火山爆发了。
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在海的游轮上，看火山爆发。
我像一条缄默的鱼，没有脚地行走在大地上，我该回到海里去。
沈余年
22/12/20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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