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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艾琳梦境:她与15岁的阿尔芒(3)

接下来的几天,艾琳心不在焉地继续照料着玛格丽特,给她讲故事、陪她在花园里捉迷藏,但心思却总忍不住往阿尔芒的屋子里探。

她那时仍保留着现代人的思维,没能真正体会到贵族们的“手段”,戒心也太弱了些。

只是某个寻常的傍晚,她便突然口吐白沫在花园里倒下了!

在意识消失的前夕,艾琳明白了:她最近左右摇摆的态度让凯瑟琳夫人不满意了,夫人决定直接下手除掉这个麻烦的佣人。

再一睁眼,她试图赶紧向人求救,却发出了一连串“werwerwer”的叫声。耳畔是系统的提示音:“亲亲,咱们这边建议先别叫了呢,你现在是条狗来着~”

艾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目之所及是一只屎黄色的狗爪子。她震惊一跳,嘴里又不经发出一连串的“werwerwer”大叫,蒲扇般的大耳朵直扇自己的狗脸!

“卢卡,这都几点了,不许叫了。”

一双熟悉的手伸了过来,艾琳抬起她的狗眼定睛一看:很好,果然是阿尔芒!

或许是怀里的老比格安静地过于蹊跷,阿尔芒抚摸着她的脑袋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个点也不许吃屎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别说这个点了!我哪个点也不会吃屎好嘛!

一连串消息砸得艾琳有些失去了理智,她现在觉得自己似乎被这只叫卢卡的老比格同化了智商,一时间只想werwer大叫然后撕碎阿尔芒的领口。

但下一秒她意识到并非她被同化了,而是那只老比格的灵魂似乎与她同时存在于这具躯体里,甚至在与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她”真的开始往阿尔芒的怀里硬拱,而且试图将他领口的兔绒领结咬下来!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琳绝望地问道。

“亲亲,你的身体被下毒,目前病危了呢。好消息是这种毒我们系统能解,等度过病危期将你的灵魂数据再送回去就行~”兴许是为了以乐景衬哀情,系统给她炸了几个电子烟花。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毒暂时解不干净,所以现在只能委屈你和小卢卡共存一下了呢。”系统越说声音越低,听着极为心虚:“由于是共用躯体,在这期间你有概率和小卢卡的记忆出现混淆呢……”

“什么?!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难不成我还有概率共享第一视角吃屎的记忆!你说清楚一点啊……”

还没等艾琳将话说完,她便真就陷入卢卡的记忆中去了。

卢卡的记忆很杂乱,作为一只狗,它感兴趣的事务是那么地多,一只蝴蝶、一朵小花、一捧溪水——但无疑,它最感兴趣的还是它的小主人。

它是维尔纳夫庄园佃农家的小狗仔,和它同窝出生的有3个姊妹,4个兄弟,但它敢打包票,它一定是主人最爱的小狗!嗯,没证据,纯自信!

它的主人吃的并不好,萝卜、炸洋葱、一些发了霉的干面包,偶尔主人能讨得杀牲畜时留下的内脏,那时他就会把东西煮好喂给它们吃。

但等到它大一些,它便成为一只优秀的猎犬了!它的鼻子不但能嗅到成熟无花果、醋栗、小桑葚的甜味,更能追捕到野兔、山鸡、斑鸠的踪迹。它是同窝小狗里鼻子最灵敏的一条!更是捕猎最勇猛的一条!而这时主人就会把它抱起来,说:“干得好!卢卡!”

很奇怪,两年后主人便被接进了一座巨大的石头房子里,说实话它以为主人会像村里的其他小孩一样,年纪大些以后便去葡萄园帮工。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能分到照看母鸡的职责,这样就能多偷吃几个鸡蛋了。

去看守一座巨大的石头房子真是一个很古怪的职责。但小狗们从不挑剔,主人去哪它们跟着就是。

石头房子里有一个古怪的女人,她的脂粉香气太重了,只要靠近了卢卡便总是忍不住打喷嚏。不过它的兄弟姊妹们很喜欢那个女人就是了,她似乎是管伙食的,只要她一出现,他们所有狗和人的伙食都会改好!

古怪女人给他们的任务也很古怪。

有时候她会要求主人背负着重重的石砖,从城堡的地窖一路徒步登上最高的瞭望塔,然后在日落前再徒步把石砖全都背回去,听说这是为了培养骑士精神。

还有一次粗心的女人将闪着光的石头串不慎掉进了冰窟,她说那是她祖母留给她的什么钻石,哭着拜托主人去捡回来,卢卡当时跃跃欲试想替主人下冰河,被主人一把薅了回来,他自己噗通跳了下去。

甚至有一次,卢卡彻夜找不到主人,急得扯开锁链溜了出去,却发现主人被和一匹野狼一并关在了驯兽场内。它急得大叫,叫声招来了它的兄弟姊妹们,它们一起钻进了驯兽场,陪主人杀死了那头野狼!那无疑是卢卡狗生最最荣耀的时刻!

奇怪的女人兴许听说了它们的勇猛事迹吧,请它们吃了好一顿大餐。卢卡没吃,是的,它的鼻子天生灵敏,它总觉得那顿肉闻起来哪里不对,它的小狗脑想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但它就是能闻出来不对劲。

没隔半天卢卡便后悔了,不知为何它们和主人被一同关进了地下室。没有光,没有水,更没有吃的。它真后悔没吃那顿好的,好歹做个饱死狗。

奇怪的女人中途来说了些奇怪的话:“阿尔芒冕下,我知道您真心爱护着这些小畜生们。但我身为您的母亲,有责任也有义务教会您一些新的东西。比方说,信任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您是伯爵的长子,您该记得的只有利益才是,这才是十字星所需要的荣光。”

它听到主人冷淡地回答到:“闭嘴,它们永远不会伤害我。”

奇怪的女人咯咯地笑了,那股浓郁的脂粉味儿似乎更浓了:“小冕下,哪来的永远。您之前不是一直追问我约翰去哪了嘛,不妨告诉您,我只是介绍他去了我娘家的马厩做马夫,每年的报酬比这儿高了15枚银卢……”她突然用手帕掩着唇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不信我,以为是我威胁他,才让他辞了你的贴身男仆职位?我哪儿有那么闲,只需要区区15银卢,一个卑贱的下等人便会抛弃你。”

主人陷入了沉默。

“阿尔芒冕下,您会和这群小家伙们在这儿度过愉快的七天。我衷心地建议您先下手为强,单打独斗您当然斗得过这些小畜生,要是它们被饿疯了围起来咬您,恐怕七天后我便只能给您收尸了。”奇怪女人从狭小的窗户向里抛进了一把精巧的匕首,转身走了。

主人不再多说什么,他挨个抚摸着它们。小卢卡此时真想长出一张人嘴来,它想告诉他,我们当然不会伤害你!就算饿死了也不会!

但不知为何,到了第三天,狗群开始骚动起来。它感觉到自己最小的妹妹竟然真的半弓起背,那是一个伏击狩猎的姿势!它们看起来竟然真的想要攻击主人!这太不对劲了!

卢卡开始向其他狗龇牙。它觉得它们的精神状态很怪,很不对劲,眼睛里的红血丝多得吓人!难道是那个奇怪女人喂的肉有问题?!

到了第四天,卢卡的压制也不在管用了,它能感觉到其它狗们的精神变得十分紧绷,它们的嘴角分泌出唾液,而它们的眼正死死盯着主人的喉管!

终于,排行老二的那只狗保罗出击了!卢卡猛扑上去将它按倒。但似乎是收到了进攻的信号,其他狗接二连三地扑了过来!

主人的身体被撕扯着,卢卡看着鲜红的血浆从他的身体上飞溅出来,它急得大叫,躲闪不急反倒被保罗狠咬一口。主人似乎终于从梦游中醒过来似的,他拼命地爬向门的位置,从地上拾起那把匕首。

“噗呲”!

是匕首贯穿□□的声音。

剩下的事儿卢卡记得便也模模糊糊了,好多血……到处都是血……它咬啊咬啊,直到精疲力尽倒在血泊里。

再一醒来,其它的狗都死了。主人望着它,冷漠地片下一块尸体上的狗肉往它的嘴里塞,它不想吃,但它也快饿疯了……

七天后,奇怪的女人果真来了,她的笑声还是一如既往地惹狗厌:“哈哈哈哈怎么样,我没骗您吧,这些小畜生们都是吃里扒外地家伙,只要稍微饿一饿它们,它们便妄想杀了主人。”

呸!你胡说!分明是你在饭里搀了药,其他小狗才会攻击主人!

卢卡急得大叫,从主人的怀里挣脱出来试图去咬那个可恶的女人!

女人惊讶而又遗憾地望着它:“啧,居然还有一只小畜生活着。看来当时不该发善心让它们在下来陪你前吃饱了饭。你瞧,吃的最饱的这只都忘了饿了。”

你怎么能这样胡说!我当时分明一口没吃!

卢卡叫得更大声了。但它突然被主人捞进了怀里,它听到主人虚弱的命令:“卢卡,安静一点……”

它闭嘴了。

再后来,大石头屋子里回来了一个老男人,这个奇怪的女人便变得愈发温柔,卢卡再也没有遇到她发布奇怪的命令了。

主人身边的人类换了一轮又一轮,但卢卡仍旧陪伴在主人的身边。它逐渐变成了一只很老的比格,不过它觉得自己还能再陪主人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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