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什么?”宗红叶接连询问,神情困惑地看着他们,像是被气笑了一般,哭笑不得地捂住脸,“你们怀疑我是魔族?”
她跌坐在地上,惨白的面容上带了丝嘲弄,低声笑起来:“你们在说什么?”她的眼微微抬起,露出下眼白,“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她像是被气疯了一般,忘记了礼数,毫不顾忌地大笑。
明晃晃的嘲笑他们信了一个谎言。
近香阻拦了云一秀的下一步动作,冲他摇了摇头:“一秀,这一夜她很不好受,而且现在的情况看起来错在我们。”
“嗬……你还真是良善。”云一秀轻哼一声,背过手,不去看他们。
“我的父亲可是天衍宗的宗主,母亲是天衍宗的长老林意玉,你们怀疑我?”宗红叶轻翘起唇,指了指自己,“难不成是怀疑他们其中一方是魔族吗?”
“这样的话,你该把宗家人和林家人一个不落地全抓起来,我要是魔族,那他们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宗红叶的话满是嘲意。
不过任谁被冤枉是魔族都会很生气,尤其是这种一直被保护着的大小姐,他们事先调查过宗红叶,被宗礼保护得形如泡在蜜罐里的幼童一般,行事无忌,整个宗门没有敢得罪她的。
近香神色温和,不慌不忙地解释:“我们这么笃定自然也有原因,意玉已经和我等说了,你不是她的孩子,只是名义上的而已。”她走到宗红叶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是宗长朔要求她做你的母亲,至于你的母亲是不是魔族,她不清楚,不过,照她的说辞,你的亲生母亲行迹诡异,出身神秘,一身功法诡谲难测。奇怪的是各大宗门里都没有这号人。”
“你说,她该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放低,视线紧盯着宗红叶。
“她不是我的母亲?”宗红叶神色空白了一瞬,恍惚地低下了头,又再度抬起头,“你们在说什么?”
近香站起身,低叹一声:“就是我刚刚说的意思。”
宗红叶晃了晃头,想伸手捂住额头,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手持续地在抖。
“你们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不是母亲。”
她随即低下头,长发披落,盖住了矮小的影子,一瞬间,连影子都变得落寞。
宗红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怪不得……”她低笑出声,“我早该想到。”
她的语气一顿,双眼直视近香,强撑着身体,猛地靠近她。
“你应该了解过我的父母是如何对我的,所以,你说这话时我并不惊讶,然后呢?我怎么会是魔族。”
她凑了过去,语气也变得又低又哑。
近香若有所思,她的反应确实不像是魔族,在她到“母亲”二字时她的反应明显变得脆弱。
但蔺冬和陆山月又说过此人很会伪装,不达到目的绝不会露出破绽。
“我们能确定是魔族,自然是有证据,人证还有证言,我们都有。”近香说话的同时一直观察她的神情变化,“你的母亲,哦,不对,是林意玉也说过,你有些地方很像魔族。譬如被她打伤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修为甚至还能提升。”
宗红叶愣了半晌:“她和你这么说?”
她似乎是受到了打击,神色露出一丝脆弱。
沉默许久,本以为她不会说话,却听她问:“她说不是,那你们知不知道我的亲生母亲是谁?”
近香沉默,她已经怀疑蔺冬和陆山月在说谎,但除了他们看不惯宗家如今的地位外,她又找不到其他他们这么做的理由。
只这一个理由,不值得他们去说这种谎。
是不是魔族,一测便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说谎。
云一秀见状,上前一步:“这话,你应该去问宗长朔,他会知道你的母亲是谁。”
这臭丫头巧舌如簧,已经说动近香。
宗红叶低低一笑,反唇相讥:“我是不是魔族还不确定你也不该在这审我,该问宗长朔才是。”
云一秀细白的脸色一凝:“你——哼!”他想到什么把伸出的手落下,“你最好祈祷你的邪法不会被破除。”
宗红叶又再度露出困惑神情,轻笑:“邪法?我可不会这种东西。”
蔺冬扯出一个笑容:“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邪术才能不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但你确实是魔族,不是吗?红叶。”
宗红叶这回才把目光转移过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眼睛下垂,讥笑道:“哦,原来是你们啊。”
“我知道了。”她说完这句话,癫狂大笑,“你们就是所谓的证人?”
近香皱了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她的语气隐隐有些不耐。
宗红叶立刻冷了脸,视线紧盯着二人:“我笑什么,我笑我自己,愚蠢得很,信错他人,被人恩将仇报。”她看向殿内一众人,目光又落在蔺春身上,“蔺师伯,这位蔺春前辈想来与你关系匪浅,当初,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救了他们。但如今就算你在这,我也不得不说出实话。”
“不然,今日被冤死在这的人就是我了。”
蔺春的脸上浮现出怒气,一旁的陆山月连忙阻止了她。
“先看看她要说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都见识过宗红叶的狡诈,她从出现在殿内就在演,还演得神乎其神。
蔺春沉思片刻,忽然讥笑道:“你从一开始就在装、在演,你不是从一进门就在装不认识我们吗?现在怎么又不认识了?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在害怕?”
她微微抬起眼眸,自认抓到了宗红叶的狐狸尾巴,只要她紧紧相逼,她总会露出些破绽。
宗红叶静静看着他们,一步步朝他们靠近。
“我害怕?我害怕就不会回天衍宗,也不会来这,早该逃之夭夭。”她转过眼神,视线在另外五人身上扫过,“当然,也不会救你们。”
“你们说是不是?”
她的话无异于在曝出一个意外的消息,余光里众人各不相同的反应也证明她赌的很对。
杜天风这时开了口:“救他们?这话怎么说?”
宗红叶把在地宫的事半真半假地说出:“他们说我是魔族不过是想得到锁魂钟,你们应该也知道锁魂钟在我手上。”
她看到众人的神情变化,自然也知道她猜中了。
“当时他们强迫我和叶前辈一同去地下寻找秘宝……后来我们遇到一行魔族,他们说动了关押在地下的天魔,天魔解开契约时突然变成了一团岩浆,我趁乱契约了锁魂钟,又将晕了的叶前辈带走,这些魔族想要追我,但被岩浆波及……”
宗红叶按叶落白的方式把话重述了一遍,该删的删,该加的加,隐去有关魔族的事。
“当时我如果不契约锁魂钟,我无法将锁魂钟带上去,也无法救他们。但因为这件事,蔺冬和陆山月二位前辈一直记恨我,我已经解释,这纯属无奈之举。”
“没想到他们竟然恨我到这个地步。”
陆山月姣好的面庞上忽然挂上一丝狠笑:“那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叫另外一位出来。”
“叶落白!”
他知道对方一直在这,他自回到天衍宗后便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交流,今日却一反常态地躲在着,想必是要留宗红叶一命。
“你来说。”陆山月极有信心地看着出现的叶落白,用眼神示意他。
他们相处数载,怎会不如一个认识不过数天的人。
况且叶落白从不屑于说谎。
宗红叶一怔,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喃喃道:“叶前辈!”她低下了头,声音压低,“你说吧,就算你要帮着他们,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她直接无视掉两道不善的目光,继续对着叶落白说话。
“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更别说回到修真界。你和他们是伙伴,我能理解你的任何做法和选择。”
云一秀听着她说的话,察觉到一丝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他横了宗红叶一眼,冷斥道:“你闭嘴。”
他看向修为已与自己相当的叶落白,虽说只是个难以飞升的鬼修,但也算不错。
“你来说。”云一秀微微抬起下巴,“说实话。”
叶落白目光轻抬,落在宗红叶身上,又看向蔺冬和陆山月。
“她——”他停顿片刻,声音极为清晰道,“她怎么会是魔族,你们不是也检测了吗?”
这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他,而他坦然地站在原地,神色如常,平静地回以视线。
蔺冬这次再也无法维持住面部表情,她冲着叶落白走了过去:“你到底在说什么?”
“嗯?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不断地重复逼问,不可置信地看着叶落白,而陆山月同样震惊,震惊到没有反应过来阻止冲动的蔺冬。
他们由于神魂漂泊太久,灵魂力量衰弱,就算重塑身体也无法恢复从前的修为,只能从筑基开始修炼。
这件事对蔺冬的打击很大,她神智开始不受控制,性格也变得完全不像以前。
她认为锁魂钟对修复神魂有作用,如果是她契约锁魂钟,一定能修复自身的魂魄,能将修为恢复到以前。
他亦是如此,不同的是,他能装得好些。
叶落白未躲也未闪,目光沉着,甚至还能伸出手扶住她。
“小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他声音温和,再度叫起很久没有提及的名字。
蔺冬发出嘲讽一笑:“是我执迷不悟,还是你在说谎?”她双目充血,死死盯着叶落白,“你不过是一个懦夫,一个害怕心魔反噬的懦夫而已。”
“心魔反噬……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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