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年痛苦地蹲下,双手护住小腹,不愿面对似的,“真的没有吗?”
丁丛站在齐若年正前方,试图帮他挡住路人投来的好奇的目光,但无济于事。
两个大男人一并停在妇产科门口一个蹲着像刚没了孩子的爹一样失魂落魄,另一个倒是站得笔直倒是怎么看也不像刚没了孩子的妈。
丁丛又看了一遍报告单,“没有啊,再说你也不像有的样子啊?难不成脑子真坏了?”
听到这句话的人忍不住侧目观察,这两个举止怪异的男人。
这是在干嘛?没有什么?
丁丛也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好奇目光,他现在特后悔自己下车的时候没有抓一个口罩。
齐若年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说自己有病,非得来医院,还非要让他陪着,丁丛不答应,齐若年就吵着闹着要跳楼威胁他。
丁丛只是平静的扭上矿泉水瓶盖没看齐若年一眼,轻笑,“别作行吗?”
结果齐若年真跳了,丁丛听到一声响后心下一沉,等了五分钟也不见齐若年回来。
“不至于吧?一楼也能摔死人了啊?”丁丛走到花园,看到平躺在草坪上看天空的齐若年。
齐若年听到丁从的阴阳怪气,眨了眨有些涩的眼睛,闷闷回道,“没跳楼,我只是被绊了一下而已。”
“那你还不起来?真以为没人能看到你啊?这街坊邻居可都看着呢。”丁丛提醒道。
齐若年闭上眼看似什么都不在意超脱世俗了,坦然道,“想着就看呗,我无所谓。呵。”
丁丛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说人话。”
齐若年坐起来,指了指脚腕,“脚扭了,缓一会。”
说到这份上,丁丛是真心觉得齐若年脑子出什么问题了,最后做出妥协,“行了,脚先别扭了,走吧,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齐若年目的达成还在装,他病怏怏站起身,就这么一个动作,生生用了两分钟。
在旁边一直等着他还得被迫欣赏齐若年刻意为之而成的慢动作最后忍无可忍的丁丛歪了歪头,“身体生锈了?用不用上点油?”
齐若年嗔看他一眼,“低俗。”
丁丛简直了,他张了张嘴欲骂又止,最后化悲愤为忍耐,“正好去医院查一下脑子吧。”
齐若年冷哼,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开。
丁丛:“......怎么这时候又脚不疼头不晕了?”
“少管我!”
“呵。还挺叛逆。”
齐若年难得出一趟门,又是去医院这种不适合常来的地方直接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一直坚信自己有病的齐若年沉默的看了五分钟报告单,绝望的痛苦的闭上眼。
靠。
丁丛趁着等结果的时间出去买了两瓶水,回来就看见齐若年坐在长椅最左边。
白色短袖衬得他面色有些苍白,他手握结果单,头低垂着,额前的刘海垂落挡住眼睛看不清表情,后颈的头发略长堪堪遮住后颈,齐若年虽然瘦但他高,那么大一个人缩在座位边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带了股由内而外散着的颓气,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他得了什么绝症。
离齐若年两个座位的小女孩好奇的观察他,小心翼翼开口生怕伤到他,“大哥哥你生病了吗?我有糖,给你吃,不要不开心好不好?”说完拿出一个包装亮闪闪又小巧的糖放在齐若年旁边的位置上。
齐若年听到这句话,身体紧绷着,脚一动,下识就逃跑,想回应小女孩但嘴里我半天也没说出那句,“谢谢你,我可能有病吧?”
小女孩目送这位行为怪异,嘴里一直在喊“谢谢谢谢谢...”的哥哥离开想着,生病了还会结巴吗?
好可怜。
她拆开一颗糖放进嘴巴,后知后觉想着自己应该给那个哥哥草莓味的,草莓味的更甜,他应该会更喜欢,这样也就能更开心一点了。
丁丛追着莫名其妙就跑走的齐若年,还以为真查出点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病,他拍拍齐若年的肩安慰他,自己也在沉痛的接受这个事情,“还能活吗?你给个准话,我好看看墓地什么的。”
齐若年躲在角落缩着,把手里的报告单递给一脸关心的丁丛,丁丛大概看了一眼,“你这不是没病吗?”
齐若年点头。
“那你跑什么?我还以为你真怎么了。”丁丛皱眉问。
齐若年低着头,“刚才有人和我搭话。”
丁丛抿了下唇,“你他么......”
算了,对现在的齐若年来说,陌生人的搭话确实相当于拿了把刀追着他要砍他似的。
丁丛无声叹了口气,语气轻了些,安慰道,“没人砍你昂。”
“行了,医院也来了,检查也做了报告也看了,没病啊。那咱们回家?我真受不了旁边那位大姐和她老公的视线了。”丁丛把报告放进包里,微微俯身在齐若年耳边低声说。
齐若年偷看旁边大姐一眼,抬脸,皱眉看着丁丛,“你让她别看我。”
丁丛:“......那你倒是起来啊!”
在丁丛的生拉硬拽下,齐若年不情不愿又不得不起身下楼,两人刚到一楼差点撞上人。
那人动作很快和齐若年擦肩蹭过去,齐若年躲的过程中下意识抬眼看向那人的背影。
那股难言的熟悉的清冽气息让齐若年心脏顿停一瞬。
他其实没看清楚,只是心跳有点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还是激动得。
齐若年愣在原地,一些记忆和情感争先恐后涌上心头,他急促的呼吸两声。除了呼吸外他一时间难以做出其他反应。
丁丛很显然不是局中人,没接收到信号,见齐若年突然不动了还奇怪,“欸?卡了啊?怎么不动了?”
“池妄?!”齐若年抬头,突然说。
前面的身影应声回头。
齐若年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和池妄见面,他想打招呼嗓子却不配合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动也动不了,只能愣愣看着池妄。
之后齐若年复盘这个时候会气死,我特么是哪来的傻**?!怎么连屁都不会崩一个?!
齐若年清楚的看到对方眼里的茫然,人僵得更厉害了。
什么意思?不记得我了吗?
齐若年有些迫切的想找到池妄表情里的微变,但池妄真的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带任何情绪的一眼。
池妄的视线在齐若年脸上停留两秒,而后又控制不住自己似的机械般转身,跳窗逃走。
他真的两步就跨出去了,动作十分丝滑顺畅,一看就是个惯犯了。
齐若年还愣在原地,刚刚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只留下急促的心跳,齐若年垂眸摸了下胸口想着,池妄他刚刚看了我一眼,但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丁丛看着池妄刚跳过的开着的窗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叹,“呦,这人还是个练家子。”
齐若年也看着那扇窗户,他没有感受到一丝凉风,身边也全是闷热的气息,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他刚刚应该是想和我打招呼的,可惜他动作太快了。”
丁丛一脸问号,诧异的看向齐若年,“你从哪得到的消息?脑电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俩人刚刚只是对视了一秒吧?
难道这一眼就那么天雷勾地火,能量强大到能让两个正常人瞬间进化成外星人,不用张嘴只用对视就能传递信息,还是说齐若年背着他获得了读心术?
齐若年看着窗户,声音有淡淡的忧伤,“我们只是同病相怜。”
丁丛点头,“哦,原来只是犯病了 。”
“我说真的,真的不用去看看精神科吗?来都来了,我看你的病情好像还真挺严重的。”丁丛诚心建议他。
齐若年看都不看他,回怼道,“你才是神经病。”
丁丛被骂嗤笑一声又问,“你不去和他叙叙旧吗?他是你谁啊?”
“高中同学,也......没有很熟,我就不过去找他了,他见了我也不一定能记起来我是谁。”齐若年无所谓耸肩。
丁丛啊了声。
那刚才那副痛苦得仿佛被万箭穿心的样子是在干嘛?情景演绎吗?
“之前不是一个班的吗?关系这么陌生。”丁从问,要是同班同学的话,关系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见了一面就难受的翻窗逃跑吧?俩人又没仇。
齐若年抿唇,食指不安的扣着指甲,心里有些排斥别人问他池妄的事,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丁丛已经开始忘记自己问了什么,齐若年才咬了咬后糟牙回答,“没什么,他现在应该已经爬上二楼了吧......”
丁丛莫名一听而后瞳孔震惊,现在犯病代价这么高么?不会点攀岩是不是得换挖坑?
毕竟上天不行就入地,七十二变总有一种是适合自己的。
齐若年没再说话,他又没病怎么知道池妄能不能爬上二楼,不过看丁丛脸上这么精彩,齐若年有点无语,他随口一说,丁丛还真信了?
齐若年在心里偷骂了他一句。
“诶你说,他这个行为算返祖还是进化啊?恕我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个诡异的画面。”丁丛认真发问,他不自觉摇摇头真的怎么想都很诡异啊。
齐若年翻他一个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丁丛扯了下嘴角回了他一个白眼,“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不是有病?真把我当傻子呗?”
齐若年对他的反击视若无睹,丁丛一拳打在棉花上,气的要死。齐若年偷瞄了一眼丁丛吃瘪的样子一边偷笑一边偷骂他,跟他哥插科打诨一起走出医院大门。
真是夕阳无限好啊。
池妄站在高处向下看周围出奇的安静,有一阵助力他的微风轻轻拍拍他的短袖下摆,刚才他心里莫名幻想自己处在巨石之下,他的身体为了自保下意识翻过巨石,这惊人的弹跳力。
然后自己就站在了这山巅之上俯瞰了一整片......呃,绿化工程。
这过程中好像有人叫他,是谁来着,是来帮他的人吗?他已经记不清了,忘记了。
身旁的窗户突然开了,缓过神的池妄茫然转头,难道这山巅难道还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高手?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看他,“站石头上那个,你还看不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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