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元一个闪身过来,挡在王月发身前,可是还没等他说话,已经丧失理智的杨奇羽直接将他一掌击飞。桑弋使出最后一道符,向杨奇羽的方向飞去。
他刚才已经给师傅递去消息,对方应该马上就会来。现下只希望这道符能短暂的控制住杨奇羽,避免她再造成更多的杀戮。
可是杨奇羽此刻瞪大血红的双眼,双手的指甲宛如锋利的刀尖一样伸展。她只是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笼罩住她的黄色符文牢笼,然后双手轻轻一撕,就将符咒化为灰烬。
桑弋没想到这道符竟然连几分钟都没有撑到,眼见杨奇羽发出凄厉的叫声向王月发冲过去。
“还我命来!!!”杨奇羽大喊。
王月发被吓得腿软,身后阴风逼近,浑身汗毛竖起。他看见陈周周在不远处发愣,心中顿生一计。他拼命的爬到陈周周身边,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胳膊一拽,拉到自己身后。
“周周!”
陈周周身体被王月发扼制住动弹不得,杨奇羽锋利的爪子直接向他的胸膛袭来。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这荒郊野外里。越来越近的女鬼,发出难闻的尸臭味,熏得陈周周眼泪都要出来了。他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胸膛被刺破的瞬间。
“嗯...”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陈周周意识到自己被人圈在一个宽大而温暖的怀抱中翻滚着。
等他抬眼一看,桑弋皱着眉头的脸出现在他眼前。那双眼睛深邃而多情,盯着陈周周脑子发蒙。
“桑...桑弋!”陈周周喊道,因为他发现桑弋此刻的脸不同于寻常的惨白。他费力起身一看,杨奇羽的手臂被斩断,正捂着伤口在狂叫。
陈周周环抱住桑弋,往背后一摸,满手黏糊的液体,等他抬起手来接着昏暗的月光一看,竟然是鲜血。这才知道,桑弋刚才替他挡下了杨奇羽的攻击。
王月发见周围人没有注意到他,他接连后退,想要钻入芦苇丛逃跑。
桑弋抬手一挥,手上的匕首直插过去,正中王月发的小腿,让他立马单膝跪地的瘫倒在地,发出一阵哀嚎声。
“你...你流血了,你...你别动了...”陈周周慌乱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抱着桑弋,让他全身的重量都倒在自己身上。耳边传来桑弋急促的呼吸,以及逐渐滚烫的身体。
“大胆,你这女鬼,敢伤我徒弟!”迟来的得然真人手持桃木剑,准备给杨奇羽一招毙命。
乔文元一看这位就是德高望重的高人,他着急的跑过来挡在杨奇羽前面说道:“大师,她现在只是脑子不清醒,她没有害过谁的!”
“你这小子赶紧让开,小心我连你一起收了!”得然怒吼。
杨奇羽手臂被断,但她依旧不甘心的往王月发那边看过去。她几乎是一瞬间就移动过去,但是在动手之际,得然的符咒应声而到,将她击退几米。
但是杨奇羽并没有去对付攻击她的人,反倒越挫越勇,还是往王月发身边跑去。
得然暗叹一声“冤孽”啊!就直接掏出三清铃,嘴里念叨着咒语。杨奇羽被这阵铃声吵的头疼,捂着耳朵不想听。很快,就被铃声折磨的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乔文元也被这清鬼的铃声产生反应,但是他担心杨奇羽,还是忍着疼爬到她的身边,将她捞在怀中。
桑弋后背受了伤,但是杨奇羽刚才知道自己杀错了人,力道没敢继续往下,这才让桑弋有了反击的机会。他扶着陈周周站了起来,抬手制止道:“师傅,他...”
结果,还没等他说什么求情的话,得然就一脸“我知道”的模样。
王月发托着一条伤残的腿想要趁着众人不注意逃走,但是等他流着血爬了几分钟后,再抬头一看,几位帽子叔叔站在自己面前等着他。
桑弋和得然带着杨奇羽和乔文元回了道观,陈周周不放心桑弋的伤势,也跟在后面。明绥和宋景星在得到消息后也早早在道观门口等着得知他们没事,王月发也被抓了之后,才放下心来。
杨奇羽被收入道观中,按照得然的意思会为她超度,然后投入轮回。乔文元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惆怅了许久,但还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情,毕竟当孤魂野鬼不是长久之计。
深夜,乔文元无聊的在外庭荡着秋千。宋景星老远看过去就是一个空的秋千在乱晃,明绥一脸担心的走上前去。
“小乔,你不去送一送杨奇羽吗?”明绥问道。
乔文元停下荡秋千,双手抱着秋千两边的绳子说道:“不去了,她的仇人已经伏法,现在又能投胎。这结局已经很好了!”
明绥怅然若失的注视他片刻,问道:“那你了?”
“......”乔文元答不上来,他从小一直陪伴在明绥身边,在他还是个落魄皇子的时候就不离不弃。最后哪怕是他当上了太子,他也依旧是明绥最信任的人。
乔文元一直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看着明绥当上皇帝,然后给他一个大将军当一当,再娶个美娇娘,人生也就圆满了!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死了,很多事情都和自己无关了。
“小乔,我刚才问过得然师傅了。你现在去投胎是最好的时机,不然在人间逗留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乔文元知道这是殿下在为自己着想,但是他也确实放心不下对方一个人在这里。
“没关系,有人保护我呢!”明绥眼神中闪着奇异的光,乔文元看向他的背后。
宋景星靠着回廊尽头的木柱上,平静的看向这边。
乔文元最终在明绥的劝说下,答应和杨奇羽一起上路。得然虽然骂骂咧咧的说,真麻烦!但还是将两人手腕上栓了一根红绳,说是下辈子还可以再相遇。
杨奇羽此时也醒了过来,她激动的和乔文元抱在一起。明绥热泪盈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向他们挥手告别。
明绥早早就洗漱好上了床,等到宋景星躺在自己身边后。他几乎是立马就贴了上来,圈住对方的腰,将他紧紧抱住。
“他跟了我十几年,都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我按照得然的指示,给他奉了一尊往生牌位,希望他下辈子可以衣食无忧。”
宋景星捏着他的头发,安静的听着他讲话。
“我六岁那年,跟着乔文元出去过一次。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在街头卖艺,那么重、那么大的石板搁在他身上,他还要强硬着,露出根本就不疼的表情。那天晚上我哭了好久,第二天早上起床眼睛都哭红了。拉着他的袖子说,我再也不吃糖了!”
“后来被老师接到白榆阁,每日学业繁重,乔文元就偷偷带一些小零食和民间的画本子给我解乏。但是后来被老师发现,要丈责他,我扑倒他身上挨了好几板子,老师这才消气。当时乔文元告诉我,这辈子绝对会好好保护我。”
“后来,我当上了太子。那几年遭遇的暗杀数不胜数,乔文元三次因为救我而重伤。虽然最后还是挺了下来,但是他手腕受伤严重,再也拿不起他心爱的剑。”
宋景星觉得自己的颈窝处被打湿了,但他只是将玩头发的手往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决定造反的那一刻,我知道乔文元不赞同,但他还是笑呵呵地说,等成功了,就封他为大将军,我们在一起喝了最后一杯酒。他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跟着我这样的主子十年,最后连娶妻生子这件事都没能替他安排。”
良久,宋景星捏着他的手指柔声说道:“你也才十六岁而已。”
明绥的眼泪止不住了,他呜咽的哭出声音来。
陈周周在桑弋门外徘徊好久,终于鼓足勇气上去敲门。等自己敲了两下后,里面的人就传来声音,让他进来。
“深夜有人敲你的门,你都不问问是谁吗?”陈周周对他的安全意识存在质疑。
桑弋光着上身,从屏风后走出来靠在上面说道:“又不是大姑娘,还怕被人看啊!”
陈周周抬起头,映入眼帘就是桑弋精壮的身材和结实的肌肉。联想到自己白斩鸡一样身材,顿时低下头来。
“那万一是有坏人了,你应该提高自己的警惕性。”
桑弋见陈周周的耳尖都红了,觉得好笑。他凑上来,贴着对方耳朵说道:“你是坏人吗?”
耳朵敏感的陈周周立马跳的老远说道:“你说什么呢?!”
桑弋歪着脑袋说道:“你刚才站在我门口这么久都不敲门进来,你看起来才像是坏人吧!”
陈周周往外看了一眼,没想到这种古典的木头门,上面糊的一层白纸,竟然可以透过光看到外面的竹影。那自己岂不是刚才在外面走来走去的样子全被他看见了?
“我...我...我只是来感谢你的,害怕你在洗澡才不轻易给你敲门的。”
桑弋在面对这一戳就破的谎言泡泡,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将陈周周拉入自己怀中,凑近他的脸说道:“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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