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呼吸在许金宝耳朵里炸开,分不清是谁的,泪水沾湿他的睫毛,从紧闭的双眼流下来,很快他们之间的吻中参杂出咸味。
两人用力拥抱,恨不得将彼此嵌进自己的胸膛。
就这样喘不过气,透不过息的时候,才松开。
额头抵着额头,许金宝的泪还在流,但眸眼却亮得出奇,盯着康成同样泛红的双眼,喘着气笑出声来。
“康成,我们在接吻哎。”
康成炙热的指腹擦过他的眼角,这一刻所有团揉在心底的,挤压一年之久的思念,痛苦与爱意都有了着落。
外面风雨不歇,而狭小的一方床榻内陷入长久的安静,久到支椰躺在康成怀里生出困意,但又舍不得真的睡过去,生怕这是一场梦。
他睁了下眼睛,询问康成:“现在这里有你的信息素吗?”
“嗯。”
康成没敢说,即使抑制贴阻隔,自己的Alpha信息素几乎占据病房整个空间。
“那等我分化了,我也要闻一闻。”许金宝仰头亲在康成的腺体上,又咬,“会是豆子味吗?”
康成唔了声,肌肉紧绷,认真道:“不是。”
“哼,我说是就是。”】
……
“卡!过了!”
许仁妮此话一出,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田甜连连鼓掌,情绪激动:“快去瞧瞧,你们亲的太爽了!恰到好处的力道,氛围,节奏都完美!”
支椰脑袋从康成肩膀滚到枕头,举起手臂,掩住因剧烈心跳而通红的脸颊,还没出戏,心头的苦涩还未散尽。
夹缝看见谢松澈起身整理了下衣摆,头也不回地起身走去了显示器后面。
等缓过来,支椰坐起来,孟洄绕过人群从后面溜过去,凑着脑袋跟谢松澈一块看,眼睛直勾勾盯着,不住地吞咽,时不时瞥向谢松澈。
谢松澈低着头,看得倒是认真投入。
[好感度:13%]
这是对他吻技的肯定?
嘿。
老子还是很有天赋的。
支椰脸上温度降下来,掀被下床,跟过去硬凑热闹,挤进两人之间,撞上谢松澈的肩膀时,谢松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撞上视线的瞬间,他喉咙一紧,连忙扭开头,笑呵呵地看向孟洄:“怎么样,拍的是不是很带感!”
孟洄肩膀抖动,避开支椰的手,脸色不佳:“的确,gay味很重。”
支椰乐了,gay味重也理所当然:“没办法,这就是演技啊。”
孟洄吃瘪,闷声不语了。
酒精残留体内还没消耗完,支椰口干舌燥,他还做不到像谢松澈那样面无表情地欣赏自己的吻戏,导演说“过”那就是及格,耐性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了会儿热闹,立马跑开找苏小龙要矿泉水,猛灌两瓶。
苏小龙嗅了圈,傻笑:“小老板,你这是用酒壮胆了?”
“我有那么胆小嘛。”支椰被小瞧了,很是不服,“这是方法,这是策略,你不懂。”
“明白,明白,您的入戏方法就是喝酒啊,那我下次……”
听着苏小龙的声音,支椰喝水的动作一顿,脑海闪过楼梯转角——
三十分钟前。
“……我手机上保存了许导发给我的电影。”
支椰回忆位置,在屏幕翻找。
“他也发我了。”
谢松澈凑过来,身上的烟味还没散,青柠味混进支椰的鼻息,他轻咳一声,谢松澈的手也已经过来,从屏幕里一众文件中点开了封面相对小清新的视频。
支椰没来得及阻止,选择闭上眼睛,可耳朵却清晰地听到浓重的喘息声。
片刻,谢松澈啧了声:“我们刚才确实太生硬了。”
支椰挤开眼缝,瞥见谢松澈正沉着观看,视频里片头闪回,两人做起前戏,抚摸彼此的身体,额头碰到一起,开始亲吻。
这东西自己看和跟别人,尤其是跟谢松澈一块,体验感完全不同。但谢松澈神情正经认真,似乎真的在找窍门,自己自然也不能被比下去,扭捏害羞起来。
“是啊是啊。”支椰咽了下发紧的喉咙,指了指画面某处,“你看这种碰到鼻子压下去会很丑,得翻面,你刚刚好几次都压住我的鼻子了。”
谢松澈:“有嘛?”
“有,还有你一会儿可不能学视频里的男人,张那么大嘴,再把我吃了。”支椰边说,边打了个哆嗦。
谢松澈挑眉,嘴角微微上扬:“我像是会吃人的?”
[好感度:12%]
支椰眨眼恍神。
……又笑。
这人笑起来……和妖孽一样。
视频再播放下去,两人默契安静,支椰考虑到许导只给了十分钟休息时间,点击暂停。
“我感觉差不多了,不然我们上去吧。”
谢松澈嗯了声,起身把酒瓶扔进垃圾桶。
支椰上楼梯,听到身后人喊他名字。
他回头:“怎么了?”
谢松澈:“后面还要拍床戏,到时候我们也一块学习一下?”
……
下午AB组分开,许金宝拍和许家父母的戏份,谢松澈则去拍豆腐坊的场景。
扮演许金宝父母的两位老演员都是圈里前辈,演母亲的谭雪更是有幼时合作过的交集,配合默契。
现场拍摄顺利,不过刚拍完一场温馨的轻松相处日常。场景也没有变,下一场戏便开始剑拔弩张,争吵起来。
这里许金宝破罐子破摔承认和康成的恋爱关系。
……
【气氛凝重到极点。
“金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康成是Alpha,他可是Alpha!你未来,甚至在不久的将来,你也会分化成Alpha。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许夫人身体颤抖,用手绢掩面抽泣。
“我不管这些,我也不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也不想听什么空啊虚啊的大道理。我只知道我心悦康成!我心悦于他!娘……”
许金宝攥紧拳头,削瘦的身体紧绷成弓箭上的一根弦,隔着桌子与爹娘对峙,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眼睛红彤彤的,“我这一辈子都跟定他了。”
“不行,我不同意!”许父猛的拍桌子发出严厉的声音,宽大的衣袖打翻茶杯,水和碎片溅了一地,许夫人被吓到,惊站起来捂住胸口,哭声更盛。
“金宝,我们什么都可以依着你,但是唯独这件事情我和你娘都不能同意,你是我们的命,是我们老许家唯一的根!”
许母抽泣,没再像往常维护金宝,附和:“儿子,这次听你你爹的,他说得对,你不能拿你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这样的话,从小到大许金宝听过无数遍,是自己衰,生了副病弱不堪一击的身躯,被道士轻飘飘的一句定住了人生的尽头。
他也愁苦过,但想开后打算痛快过日子。
毕竟这辈子长不到哪儿去。
“所以这就是你们派人去砸康成家豆腐坊的理由吗?”
母亲一愣:“我们……”
许金宝泪啪嗒啪嗒地流,今天他和康成原本约了去镇上看皮影戏,但邻里传话豆腐坊被人砸了,年久失修的木架彻底塌了,康成的娘被压在下面。
他是回来时瞧见后院匆忙溜走几个壮汉,隐约觉出不安,试探了一句,才知果真是爹娘派的人。
这让他产生羞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康成。
“你们又知道豆腐坊对他和他们的家里意味着什么吗?你们简直太过分了!”
“我们也是为你好!我和你妈什么时候害过你!”许父甩袖,背过身去。
许夫人绕过来,想要触碰许金宝,却被躲开了,她神色受伤:“宝儿,等到你顺利分化,到那个时候,Alpha和Alpha之间的信息素会排斥,甚至严重产生应激,到那时你们又该怎么样呢?人是没有办法跳出血脉的那把锁。趁现在你们分开,一切都还来得及。”
许金宝头痛欲裂,枫叶一样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再次躲开母亲,扶住椅背。
没再多说什么,他转身夺门而出,跑去西房跪在炕头翻柜子里的存钱罐,都是他这些年攒的——他是攒不住钱的,本着及时行乐,无论生活费和压岁钱有多少,通通花光。只是在没见康成的这一年里,想着攒钱给康成送个体面的生辰礼物,到时候有理由去见一面。
夜里伙夫休息,许金宝没坐轿子,搭顺路的马车,抱着装银两的布袋子,摇摇晃晃的赶去医馆。
医馆是前两年废弃的商户门店翻新改造的,柱子刷着潦草的红漆,屋里多半家具是旧物新用,透着劣质的崭新。支椰一路寻进来,没进后院的,把钱存在前厅。
“麻烦一会儿让姓康的那家人过来取,谢谢。”
这段时间他们先别见面了。】
……
哭了一天,回来接近凌晨,房间还黑漆漆地空无一人,支椰洗了澡,身裹浴袍,用冰块敷眼睛,大大咧咧盖住毛巾躺平。
紧随开关门声后面的,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支椰一动不动,开口询问:“你们拍了这么久。”
“跟副导一块吃了饭,不过他们要喝酒,我就先回来了。”
谢松澈声音有些哑,徘徊几番,热水器轰隆隆,滚着生水燥响,水还没沸,拿东西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敲门声久违响起,孟洄对谢松澈说话时,声音总有若隐若现的收敛。
“谢哥你刚刚落了打火机。”
谢~哥~你~刚~刚~落~了~打~火~机~
支椰晃着脚丫子,抖掉鸡皮疙瘩。
谢松澈:“麻烦你送一趟。”
谢松澈:“还有事?”
“明天有一部分戏我不太懂,正好是和谢哥的对手戏,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孟洄话还没有说完,支椰原地弹跳,冰块砸命根上,更是激得他下床来了个鲤鱼打挺,他伸出手臂,张开五指:“没有!——”
四目齐落支椰脸上,他大喘气,“没有时间,先来后到,谢松澈他先约的我,是吧?”
床戏还早。
但谢松澈配合:“是。”
这波兄弟救你于危难中,时机恰当,那好感度不得蹭蹭蹭地——
纹丝不动。
[好感度:13%]
等孟洄战败而退,支椰盯着好感度框陷入自我怀疑。
难道是觉得他刚才多管闲事了?
正纳闷,谢松澈丢给他一团小塑料袋:“这个给你。”
支椰低头解开,很小的药管,“什么?”
谢松澈指了指自己嘴角的位置:“伤口的药。”
支椰立马明白过来,这伤口是指白天谢松澈给他磕破的地方,“我不用,大男人,这么小的伤口根本不值一提的。”
“用不用都拿着吧,毕竟是我咬的。”
“啧。”支椰灵机一动,“那我也咬你了啊,不然明天我请你吃饭吧,张主任说隔壁那家米线店很好吃,还能免费加粉,管饱。”
谢松澈推门进浴室,进去又出来,站定在支椰的面前,眼睛上下扫了几圈。
支椰的胸膛好似被辐射到,无形发痒,他扯住领口向上提:“不试戏,谢谢。”
谢松澈平静看他几秒:“你穿错浴袍了。”
“啊?”
“你身上这件,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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