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越被一阵强烈的头痛感催醒。
正常，毕竟他昨晚为了庆祝自己终于辞职而大醉一场，醒过来之后头痛是必然的。宿醉的滋味真不好受。
他边揉着脑袋试图驱赶困意边打算撑起身体坐起来。
然而什么都没摸到……他似乎并没有躺在床上……？
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家里黑白灰的墙纸，而是蓝盈盈的未知光屏空间。
闻越呆住了。
他努力回想自己喝酒断片儿之后是不是被绑架，紧接着开始回忆自己都得罪过哪些人，脑海里突然响起来一道欢快的男童声音。
“你——好！”
闻越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先不着急慌，让本系统给你解释解释情况，”系统清了清嗓子：“咳咳……恭喜你！成为我们《选择人生》系统的第1000000000位宿主！这里是您的契约系统277！鉴于您的特殊性，我们特意为您准备了新手大礼包！记得查收哦！”
“你们客户还真多……但我不记得有跟谁签订过协议之类的东西，绑定我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您的天赋异禀骨骼惊奇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闻越开口打断：“停一停，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这和你们擅自绑定我似乎没有关系，还植入什么系统到我脑袋里面，严重侵犯了我的个人权利，我完全可以起诉你们公司。”
“嗨呀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呢，哼哼……”系统277模仿着动画片里的反派口吻，“我们系统是脱离时空的存在，就连你所处的世界都是我司创世部的作品，你觉得你所说的法律对我们有效吗？哼哼……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啦，乖乖投入本系统的怀抱吧！”
“连协议都没得签？”
“协议……协议还是有一份……本统调出来给你看。”
这时候系统277反而很自觉地在闻越身前调出一个光屏，上面滚动播放着闻越与《选择人生》系统的用户条款细约。虽然没想到这玩意还真搞出了份正经协议出来，闻越还是细细地浏览起来。
“也就是说只要是你所说的创世部创造的世界的智慧生命，在诞生之时就已经默认签署了用户协议？这合法吗？”
系统277的声音听起来很骄傲：“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东西啦，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公司完全合系统法就足够了，当然，你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因为……”
“因为我死了，我知道，这上面写了智慧生命死后你们才能将其纳入用户范围，”闻越指出协议上的相关部分，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另一个人的死亡，“可我并没有死亡相关的记忆……”
“是本统替你封存了，也算本系统的一项人性化服务，”系统277的声音依旧洋洋自得，“本系统可是知道的，死亡的记忆对你们是很痛苦的，所以好心帮你封存起来啦，不用谢……”
“麻烦解封，我想体验一次死亡。”闻越一番话，惊得它整个统都精神了。
“你……你没事儿吧？”
“不都说接近过死亡的人才会珍惜活着的美好吗，我想验证是不是这样，”闻越手指在光屏上随意地滑动，“这不违反协议吧？”
“虽然不违反……但是你的要求有点奇怪……”系统277嘀咕着，还是解封了他死前的记忆。
它可是人类小说里面超级著名的系统诶，宿主们不应该都是开开心心地奔向新人生吗，怎么还有要求体验死亡的……
闻越闭上眼等待。一段记忆突兀地闯进他的脑海，令他皱紧眉头。
记忆中，他喝醉之后一个人摇摇晃晃跑到了马路上，然后被车撞死了。
人走得很快很安详，死的过程十分干净利落而且简单草率，闻越一时不知作何评价。
系统277适时提醒他：“就这么简单你就死了哦。”见他沉默，又好心安慰他：“但是没关系，你正好遇到了本统，本统是新出厂的新型系统，正在寻找合适的宿主，正好遇到你死在原地，发现你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无依无靠空有一张祸水脸蛋和万贯家财却没有快乐，甚至跑到小公司去体验生活结果还因为不能早起三天就辞职，独自一人在空空的别墅里喝完酒出门丢个垃圾就被撞死，这样的人生过于无趣，本统于心不忍，就干脆绑定了你。”
闻越听完自己无趣的一生后又沉默了几秒：“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系统277反而不好意思：“倒也不必啦，只要我们努力合作，过好你的第二次人生，就一定能让你体会到人生的快乐，本统也可以涨业绩！”
闻越躺在一片黑暗当中，静静开口：“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总之也不是很想活了，也不要什么二次人生，把后悔的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我入土为安就够了。”
系统277：“哧，天真。”
闻越顿住：“什么意思？”
“你以为死了之后就轻松了吗？不！像你这样牵过契约的人会被拉到我们的总部去打工，过上你之前任职的那个小公司的加班狗生活，并且无法辞职，你得一直、永远、无休止地工作下去……”
当过三天社畜的闻越不寒而栗：“别。千万别。”
系统277振臂高呼：“那就开始你的二次人生吧！我们的服务宗旨就是让那些生前毫无乐趣可言的人体验到生活的美好！这样投胎率就能提高了！我们那边因人口过多而造成的失业问题也会解决，一箭三雕！”
“我知道我没有拒绝的权力……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在二次人生又死掉了，怎么办？”
“哦，这个啊，我们当然有一套完整的流程，”系统277煞有介事地又亮出一个光屏，“你看，当宿主生命结束后，我们会检测其对二次人生的满意度，如果达到指标，就可以开开心心送他投胎到新世界啦！”
闻越还有问题想问，但系统277立刻打断他：“好了，这是本统对自己的工作内容能透露的极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哦，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影响你过二次人生的嘛。”
系统277内心叹气。怎么别的统就没出现过这种问题呢……它应该没有说什么公司机密吧？
闻越点头表示理解：“好吧，你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开始吧……277？”
“好的！”277干劲十足，“既然你终于想通了那我们就开始吧！传送新世界！！”
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将空间撕裂，伴随着失重感，闻越的意识逐渐模糊——
[仙侠世界，连接成功]
[祝宿主人生幸福，选择无悔]
————
等到闻越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处于一片漆黑当中，处于全身蜷缩的状态，身下的触感硬硬的，空间狭小几乎无法活动。
“这是什么地方？”闻越默默问道。
【本统无法回答宿主的问题，】277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无辜，【这是宿主的新人生，本统当然没有剧本或设定，一切都靠宿主像新出生的婴儿一样探索啦……】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因为本统现在是直接与宿主脑电波交流，外人绝无法听见，具有最高保密性！顺便一提，这种交流是单向的，为避免他人怀疑，宿主最好在没有人的地方和本统说话。】
闻越点点头：“那你可以看到我这个世界吗？”
【当然，不过本统只能看见或听见宿主能看见听见的东西，不能当金手指用哦。】
“了解，”闻越稍稍调整了姿势，可在一个坚硬的狭小密闭空间蜷缩成一团总归是不好受，他百无聊赖地敲敲空间壁，“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这句不是问题，你不需要回答。”
话音刚落，一股明显的时空波动席卷闻越全身，眼前就出现了一块湛蓝色的光屏，上面写着几排白色的大字，是目前这个空间内唯一有光亮的东西。
【啊差点忘了，我们《二次人生》有个特殊机制，就是在当检测到宿主面临人生的重大选择时会触发选项，宿主的选择会决定不同的剧情走向……】
“哦……”闻越若有所思，并没有问它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所以你们是乙游公司被收购来的？”
【什么跟什么呀！请尊重本统的工作内容！】
“抱歉抱歉……”闻越眯起眼睛浏览光屏上的文字。
『请做出选择
1.打破
2.沉默』
“这选项虽然很押韵，但意思这么模糊，随便选不会出问题吗？”
【只要是宿主自己做出的选择，那肯定不会出问题，因为这是你的人生嘛。】
闻越视线在两个选项上来回移动，选项也随他视线的移动依次发出浅浅的金光。
最终闻越的视线停留在第二个选项“沉默”，金光渐盛，几秒后光屏自动破碎成无数晶莹的光粒消散，唯有金色的部分额外在空中多滞留几秒，组成一行文字：
『选择成功，剧情变化，人生无悔，祝您好运』
然后光粒就全部消失了。
过了很久，谁也没说话。
闻越：“虽说我确实是随便选的，但这似乎……无事发生？”
277十分自信：【等等看就知道了，做出选择不会没有变化的……】
话音未落，闻越突然开口：“啊，裂了。”
277：【啥⊙-⊙？】
“这个空间裂了条缝……我还能理解你的颜文字？神奇。”
黑色的空间中，裂开的缝隙涌进刺眼的白光，闻越偏头抬手挡住这光线。
——————
云华派少主傅止礼刚在碧游峰峰顶结束修行，立刻感知到腰间玉佩传来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禁地有异象。
比起警惕，他更多是惊讶——普天之下能进得云华派禁地之人屈指可数，来者并未刻意隐去踪迹……恐怕是有高人造访。
几乎同时，师尊的传讯在脑海中响起：“无碍。止礼，前去查探。”
“遵命，师尊。”
他此前还从未去过禁地，但既然师尊都说无碍且允他前去查探，说明无论来者何人，至少无甚敌意，是他能够应付的，师尊或许也有些历练他的意思。想到此处，他立刻顺着法力波动寻了过去，待他穿过密林来到瀑布下确认灵力的来源时，却只看到了银川瀑布底被不断冲刷的巨大石块。
只是一块石头？
凑近了看，这巨石竟停在空中无所依托，许是因急流冲刷，形状椭圆全无棱角，但更令人难解的是其通身萦转的灵力，肉眼可见的明蓝清透。如此纯净的灵力，世所罕见。
以防万一，他还是先传讯告知师尊这一怪象。
不过几息间师尊便传讯回来：“无碍。待石中物出世，引来见我。”
接了传讯，傅止礼还没想明白什么叫“待石中物出世”，眼前的巨石就出现了裂缝，他一惊，立刻飞退几丈远，右手搭上佩剑，左手掐住一张定止符，警惕地盯紧巨石。
裂缝依旧在延伸——咔的一声脆响，巨石彻底裂开，升腾的些微石粉转瞬被激荡的流水冲刷干净，傅止礼很快就看到了巨石中的真身——
——一个蜷缩身体的七八岁的幼童，湍急的水流在他身遭环绕着收紧，凝成合体的衣袍。先前萦转的灵气结合形成一层椭圆的结界，温柔地环抱着孩童，缓缓离开水流，降到草地上。在孩童身体触及地面的一瞬，结界也随之碎裂成粉末，而后积聚成银光，融入那孩童的银发，长如瀑布缓缓铺在草地。
傅止礼内心升起敬畏惊叹之感——既是为一个崭新生命的诞生，也是为这份对灵力细致入微无比纯熟的运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一步步靠近那孩子，神色有些紧张。
他刚刚感知到的灵力波动减弱了许多，想必是那巨石吸收日月精华孕育出这个灵物，那灵力按理来说也会被这孩子继承，因此灵力波动会减弱。以前听门派里的长老们说过万物皆有灵、灵可生万物，但他倒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灵物。
要立刻将这灵物带到师尊面前。
傅止礼这么想着，低头去看那个缩成一团的幼童形态的灵物。
在他打量的目光下，幼童缓缓睁眼，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在天空定了一会儿，而后通透的眼珠慢慢转动，视线定格在周围唯一的活物傅止礼身上。
幼童仰在草地上，苍白的脸色，就连嘴唇也无丝毫红润。明明是张惹人喜爱的可爱脸蛋，且刚刚自灵石中诞生，却面带死气。
傅止礼愣了一瞬。这孩子的瞳色很漂亮，像流水一样清澈，又如玻璃般剔透，泛着明亮的紫辉。紫色双瞳，他从未见过。
这孩子——闻越，眨巴眨巴眼睛并不说话。
有外人在场，他就算再多疑问也无法问277了，不过他要问的大概率277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当务之急是先从地上爬起来。
闻越在大片大片碍手碍脚的布料中挣扎着站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的身材似乎缩水了……
变成小孩了？这也是二次人生的效果吗……
闻越很快消化了自己返老还童的事实，抬眼……抬头看向不远处那个衣袂飘飘的古装青年，以及他周身淡淡萦绕的蓝色轻雾。
被送过来的时候系统的确提示过这是仙侠世界……不出意外，面前这人就是一名仙人。
他还真没和仙人打过交道……少说少错。闻越就这么站着，一大一小无言相对。
“……在下云华派弟子傅止礼，实不相瞒，小友诞生之地为我派禁地，不便久留，”还是仙人先打破沉默，很端正地俯身作揖，“在下受师命所托，请小友前去主殿一叙。”
说这话时傅止礼有点没把握。书上说灵物天生便可通人语，应该不会错，他说话这个灵物应该当能听懂……
那幼童倒很自然地点点头，上前两步，表现出愿意同他一起走的意愿。
傅止礼松了口气，刚要召来佩剑，忽又想起不妥，转而摸出一支小楷狼毫笔，在空中迅疾画成一道符文，符字金光乍现将二人笼罩，几息间便空间变幻，二人并立于某处殿内。
刚刚天旋地转的属实是把闻越整得晕头转向了，待立定后他甩甩脑袋，惊讶发现他们好像已经站在了傅止礼所说的殿中。
哇……这就是仙侠世界……闻越双眼隐隐放光。好有意思！
重新全部改过一遍，希望各位看得开心。[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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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来点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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