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姜逢春搬到了风语附近。
两人越发熟络起来,风语下了学堂就往姜逢春这里跑,两人住得近,姜逢春对她又没有恶意,渐渐她的监护者也不再密切的跟着,放任二人交上了朋友。
风语从认识姜逢春起,学会了笑,脸上也不再没有感觉,监护者的手指是冰凉的,而姜逢春的是温暖的,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大姐姐特别喜欢摸自己的脸,她还会感觉痒痒的,风语并没有将这些猜想说给监护者听,在基地里不一样的人类会被带走,她喜欢这个大姐姐,不想她被带走。
姜逢春搂着风语像是搂着一个洋娃娃,时不时亲昵的捏捏她的脸蛋,姜逢春将她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之前哄骗你出去的那群人不会只是被关禁闭吧?”
说起这个,风语瘪了瘪嘴,情绪低落了下来,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
珍贵的人类,哪里舍得重罚,姜逢春捏着她的脸蛋,一脸坏笑道:“风语知道他们关禁闭的地方在哪吗?姐姐带你去出气好不好?”
心底的阴霾被姜逢春的笑容荡开,风语眼睛一亮,忙不时的点头,从姜逢春的怀抱中跳了下去,个子小小的力气却不小,小手紧紧抓着姜逢春就出了门。
风语对基地的熟悉程度比姜逢春想的还要高,甚至知道做坏事需要躲避机械人的眼睛,两人走走停停,不多时就到了一栋二三层的楼房前。
这栋楼房四四方方,一身雪白,不像住宅形状各异,颜色上也梦幻多彩。
她们躲在楼房的角落,耳边已经能够听见好几个男孩的嬉戏声,所谓的关禁闭不过是别墅换楼房,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处罚。
风语抿着嘴唇,小脸绷得死紧,愤怒让她涨红了眼睛,姜逢春适时摸了摸她的头,风语将小脸埋进姜逢春的怀里,无声的抽泣着。
“别哭,我给你出气……”姜逢春在风语耳边轻声说道,嘴角挂着微妙的笑容。
人耳不可闻的窸窸窣窣声自姜逢春的身后蔓延出去,无数隐身的树枝顺着墙体直上,很快覆盖了整个楼房,它们寻着人声而去,在感知到眼睛转动时,攀附上去,覆盖了它们的视线。
姜逢春通过树枝观察着这栋楼里的模样,一层有着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独立的……
姜逢春微卷的长发因为树枝的牵引看起好像是在随着风飘荡,风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伸出手感知着周围,基地里向来无风无雨。
整栋楼的眼睛都被树枝覆盖后,姜逢春拉起风语正大光明的朝楼里走去。
风语再怎么胆大也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这样的坏事干起来既刺激又让她心里发慌,紧张的抓着姜逢春的手,她不知道做这样的事被发现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从来都没有人质疑过基地里的惩罚,也没有人去挑衅过。
在走过一道门时,风语紧张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指着一个角落示意有眼睛,姜逢春将她抱起来:“没事,我刚刚施展了魔法,让它们都消失了,现在这里都是我们的天下了!”
风语为难的抹了抹脸,她很小的时候就不相信童话故事,但是这个大姐姐这么起劲的份上,假装信一下吧,配合着姜逢春的语气挺起胸膛。
“我们得快点,万一被发现了,还要跑路呢……”姜逢春抱着风语不断的冲到了有人的地方,透过半透明的门对着风语问道。
“这个人是不是?”
风语摇头,她就换一间……
风语点头,她就挂着坏人特有的笑容,嚣张的踹开大门,放风语……
毕竟姜逢春认为自己的仇自己报才是最爽的,姜逢春从旁给风语打着辅助,小心的控制着树枝给风语要教训的人使绊子,还要注意不让风语受伤,只捣乱不弄死是需要的技巧,还得暗戳戳的将生机绕在对方的手腕上,阻止那发出可恶的报警声音。
准备工作做好,姜逢春顺着风语拳拳到肉的节奏大声为她加油。
风语每停手一个,姜逢春就将人挂到墙上,没多久就凑齐了大大小小七个人,风语表示都打完了。
“知道我们是谁吗?”面对墙上整整齐齐的七个人,姜逢春笑眯眯的问道。
“知道”
随着这声不服气的回答,无形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在几人脸上落下了红痕。
七个人哀嚎声连绵不绝,奏出了杂乱的乐章,他们活在这里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最苦的不过是被老师责骂,写上几篇检讨,现在剧烈的疼痛则觉得面前的女人是个魔鬼,他们看向姜逢春的眼神里有了惧怕。
“嗯?”姜逢春挑了挑眉。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你们是谁。”疼痛让他们学乖,机灵的都学会了抢答,答得慢的,迟疑的自然又受到了鞭笞。
“真聪明!”姜逢春笑着夸奖。
“如果有人问,你们怎么受伤了?你们该怎么说?”姜逢春笑眯眯的问道。
“我们是自己摔的!”几个人争先恐后的抢答,生怕慢了会挨打。
“对,都是你们自己摔的,给我记清楚了,说错了一句,我就让你们天天在这墙上挨鞭子,今天这一下,我想你们应该能明白我的能力。”姜逢春笑着威胁。
风语震撼看着满墙扒着的人,他们恐惧害怕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捉弄自己的嬉笑,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大姐姐带来的,她强大、自信、无所畏惧,风语心中姜逢春是最厉害的人类。
没有被光临的屋子,他们战战兢兢的躲在房里,竖起耳朵听着屋外的惨剧,凶悍嚣张的女人,生怕被殃及到了自身。
姜逢春抱起风语,勾着嘴角目光扫过了未打开的门,无声的威胁着不敢冒头的人,几个起落姜逢春抱着风语回到了楼房前的位置,随着姜逢春安全,树枝自然顺着姜逢春的心意撤离,那几人也被姜逢春放了下来。
“有没有出到气?”姜逢春捏捏风语红扑扑的脸颊,问道。
风语大力的点点头,看向姜逢春的眼睛亮晶晶的,姜逢春用手遮住了她耀眼的目光:“可不能这么看着我……”
“带我去看看他们哄你出去的地方吧,我让那些机械人把那里好好的处理一下,免得有更多人被哄骗。”姜逢春说道。
风语迟疑了,然后大力的摇了摇头,表情很为难。
“你不愿意带我去吗?”姜逢春问道。
风语又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我告诉机械人?”姜逢春猜测道。
风语这才点了点头。
姜逢春摸着下巴,故作思考后才道:“好吧,那你带我去看看,我不告诉那些机械人。”
风语举起小指眼巴巴的盯着姜逢春,姜逢春上道的将自己的小指与她的勾连在一起,两人手指相连的影子在日光下摇晃着:“我们拉钩了,这下风语可以相信我了吧。”
风语郑重的点了点头,没有松开相交的手指,嘴角弯弯,眉眼也弯弯,她是第一次跟人玩约定的游戏。
开始路程很平坦,两人还要躲避着四处的眼睛,后来路程变得崎岖,四处再也没有那些眼睛,眼前由清晰到灰蒙蒙的,空气变得难闻起来,渐渐的姜逢春闻到的机油的气味。
目的地是一片堆砌着各种报废的零件无法降解的各种废弃物,里面充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东西,姜逢春能感知到没有活物,沉甸甸的死亡气息,还有那极具屎感的黑色物质。
在不远处,这个基地防护罩被黑色物质腐蚀出来的一个洞,目测勉勉强强可以钻出去。
目的地到达,姜逢春看向风语的眼神发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风语想说话吗?”
风语猛的抬头,期待的看着姜逢春,若是她能说话,哪里还会受到那么多的委屈。
见她心动,姜逢春蹲下身,一手摸了摸她的头,一手落在了她的喉间:“那这就作为我的报酬吧。”
她早就发现风语不能说话也是因为黑色物质,只是她并不想做这些引人注目的事,现在她要离开了,自然可以帮她解决。
她试着将它们直接从风语体内挤压出去,它们纹丝不动,姜逢春只好又将它们裹挟到了自己的体内,主动吃屎,姜逢春脸色忍不住又青又白。
风语还因为她的话发愣,喉间的痒意,让她咳嗽出声,她惊喜的捂住嘴巴和喉咙,她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惶惶的抓住姜逢春的衣袖不愿放手。
姜逢春扯出了袖子,让她站好,眼里没有了之前的笑意,还有些冷淡:“风语,这个地方以后不要再来了,知道吗?我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风语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只是这次姜逢春没有再将她楼到怀里,才恢复好的嗓子发出哭声,她嚎啕大哭,姜逢春只是冷静的看着,没有哄她,也没有摸摸她的头。
“回去吧,我看着你离开这里,你好好的长大,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姜逢春表情稍微松懈。
“会死的,你离开基地,我们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基地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走?”风语带着哭腔,不熟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姜逢春偏头看着她,终究不忍心看她伤心:“风语,还记得之前说的被大家供奉的神明吗?悄悄告诉你,我也是神明,那天误入了这个贫瘠的世界,我得回去了……”
风语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真的吗?所以是神明治好了我的脸和声音。”
“真的,所以你要听我的话,乖乖的回去,不准再来这里了,知道吗?”姜逢春也不放心这个骨子里很倔强的小女孩。
“我不来的话,那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风语不情愿的瘪着嘴。
姜逢春不想再跟她耗下去了,急于脱身,随口哄道:“我是神明呀,你向我祈祷时,虽然我不能回答,但是我能听见,走吧,我也要走了。”
为了杜绝她继续哭闹纠缠下去,话说完后,姜逢春就从洞口钻了出去。
风语不死心的从洞口探头,姜逢春早就没有了身影,她这才真正的相信了姜逢春说的话,一步一顿的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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