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唐爷爷?”柴颂对着手机,声音发颤。
“颂颂?”唐老爷子显然也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语气急切,“怎么回事?刚才那声儿是唐愈那小子?你们在哪儿?”
“在、在我公寓门口……”柴颂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唐愈,头皮发麻,“爷爷,对不起!我把唐愈哥当坏人了,他眼睛……进了点辣椒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洪亮的嗓门:“颂颂你别怕,这小子皮实的很。”
电话被匆匆挂断。
柴颂和司机大叔面面相觑。
“姑、姑娘,这……”司机大叔也意识到打错了人,有些无措。
“大叔,帮帮忙,先把他扶进去。”柴颂当机立断。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还在“哎哟”叫唤的唐愈架起来,挪进客厅,让他坐在椅子上。
柴颂冲进卫生间接了一盆清水,拿着干净毛巾跑出来。
“你、你自己洗洗!”柴颂把盆往唐愈面前一放,有点不敢看他。
唐愈气得浑身发抖,但眼睛上火辣辣的疼让他顾不得争吵,只能低下头,胡乱地用清水泼脸。
冲洗了好一会儿,刺痛感稍减,但视线依然模糊,眼睛又红又肿,活像只悲伤蛙。
柴颂想打120送他去医院,唐愈死要面子地拒绝了。
“不去!丢不起那人!”
用水清洗效果有限,柴颂把家里的药箱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眼药水。
“我去楼下药店给你买点眼药水哈!”
她拿起手机和钥匙,匆匆出门。
柴颂一路小跑到小区门口,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小区大门紧闭,外面拉起了警戒线,一群穿着白色生化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员守在门口,阻止任何人进出。
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早起上班或买菜的居民,情绪激动地吵嚷着。
“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要上班啊!”
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声音带着杂音,但语气不容置疑。
“接上级通知,本小区实行全域静态管理!一律就地居家封控,不得外出!请各位居民理解配合,立即返回家中!”
柴颂不死心,想挤到前面问问情况,奈何人潮汹涌,她这小身板还没钻进去,就被挤了出来,差点摔倒,幸好跟在后面的司机大叔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衣领。
司机大叔上下打量了一下柴颂,看着她小鸡崽子的模样,叹了口气,看在之前那五百块钱的份上,决定好人做到底。
“你要问什么?我帮你挤过去问问。”
有了司机大叔助力,柴颂轻松了不少。
两人挤到警戒线前,柴颂刚准备喊出:“同志,我家人眼睛受伤了,需要买眼药水……”就被一个大喇叭直接怼到脸上。
“不允许外出!一律不允许!药品需求请联系社区网格员!请您配合,退到安全线内!”防护服下的声音冰冷而坚决。
柴颂被喇叭的杂音震得耳朵嗡嗡响,看着眼前这阵仗,心沉了下去。
出不去了。
她抬头和司机大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大叔,那你……”柴颂想起司机大叔不是本小区的人。
“我没事,我朋友也住这个小区,我去他那儿看看。”司机大叔摆摆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解封不了,你赶紧回去吧,照顾好……屋里那个。”
柴颂心里乱糟糟的,道了谢,只好转身往回走。
回到家,她百度了半天,又在药箱里翻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一枝次抛的缓解视疲劳的滴眼液。
她把滴眼液递给唐愈,唐愈却像受了惊的兔子,猛地往后一缩,模糊的视线里满是警惕:“你又要干什么?”
此刻,在他心里,柴颂就是个危险分子,强抢民男还附带人身伤害的那种女土匪!
“滴眼液!”柴颂没好气地说。
“谁知道是不是辣椒水升级版!”唐愈说话阴阳怪气的。
唐愈死活不信小区被封了,闹着要自己出去看。
柴颂只好扶着他走到窗户边,让他看。
外面,白色防护服将进出口严防死守,还拉起了警戒线。
唐愈将信将疑,摸出手机给爷爷打电话。
没人接。
他又打给爷爷的警卫员,这次通了。
警卫员证实了封控消息,语气严肃地叮嘱他们务必居家,不要外出,等待后续通知。
挂了电话,唐愈抬头望着天花板。
天要亡我!
回到客厅,唐愈依旧拒绝柴颂的“好意”,只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他拿着那瓶眼药水,躲进卫生间,靠着微弱的视力,又是百度药品说明书,又是给学医的朋友打电话确认,折腾了快半小时,才终于接受现实,龇牙咧嘴地给自己上了药。
他视柴颂为洪水猛兽,坚决拒绝柴颂做的饭菜,宁愿翻出柴颂囤的泡面,自己烧水泡了一桶。
当柴颂那边传来小鸡炖蘑菇的浓郁香气时,唐愈正对着面前寡淡的泡面。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几口气,嘴里嚼着面条,却感觉味同嚼蜡。
最后,他把汤都喝得一滴不剩,不知是饿的,还是被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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