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好歹!”面具人轻呵一声,“这世间有多少人垂涎邪魔转世,要知道,他的血肉,能让人长生不老,能让妖法力大增!”
谢青昼:“……”
这又是什么谣言,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把一个妖传成了无价之宝,他孟溪客一个纯妖,又不是什么唐僧。
谢青昼扫了一眼孟溪客,发觉他比自己还茫然。
原来某妖也是刚知道,他没忍住笑出声,当即回头骂了句:“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信。”
对方已然沉浸在自己功力大增的艺术里无法自拔,全然不听。
当然,像逐辰这般骂得狠的除外,他重哼一声,三两下往几人嘴里塞上布,绑了起来,扔到墙角:“吵死了,一边呆着去。”
单单就留他和孟溪客二人,似乎对他们的实力很放心,仿佛脚腕上的镣铐一戴,阵法一压,他们掀不起半点儿风浪。
从这人进来,谢青昼就一直在观察他,脸有面具挡着,自然看不清,但手上的细小伤口,一眼就瞧见了。
刀口、针线伤,以及一些痕迹变浅的咬痕,不仅和郑老爷的手对上了,或许还和竹笼里的那些人被缝得崎岖不平的嘴有所联系。
谢青昼收回眼神,心中愈发笃定,他淡淡看了狂笑不止的人说道:“你就是鬼新郎。”
“你为何如此确定?”面具人慌乱一瞬,又镇定下来,“无所谓,你知道我是鬼新郎又如何,你又不知道别的事。”
谢青昼懒得跟这人掰扯:“郑老爷,你知道上一个这么对我的人,下场如何吗?”
面具人一把扯下面具,露出不同于郑老爷的面容,是张平平无奇的脸:“我才不是什么郑老爷,你看我们完全不像。”
难怪那时觉得违和,原来是脸上的皮没跟上表情。
“哦,”谢青昼懒得搭理他这新脸和脖子分层的易容术,“爱像不像,赶紧把我衣服拿来,我饶你不死。”
鬼新郎崩溃重复:“你睁开眼看看,我说了我不是什么郑老爷!”
这时逐辰狂扭着吐出口巾,大喊:“师兄你别信他!他就是那个狗屁郑老爷!他裤子没提好,刚好露出令牌!他就是郑老爷!”
“……”
师弟,他没有偷看别人裤子的习惯,是因为这人身上的尸臭还没消散,何况真正的老人手很粗糙显老,这两个人手一看就是年轻人的,何况伤都对上了,哪里用得着看裤子?
谢青昼嘴角抽搐几下,任由逐辰当嘴巴。
“岂有此理!谁准你看了!”鬼新郎,也就是郑老爷,提好裤子二话不说上前踹了他一脚,又看向谢仁,“你别怕我,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里。”
谢青昼有些烦,险些绷不住表情:“你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想要…我道侣的血肉,功力大增。”
“不不不,这只是一方面,”他缓缓靠近谢仁,试图给他洗脑,“鬼新郎可不是什么妖,因为离心城根本没有什么能掀起风浪的妖。我只是喜欢你们的脸,和那些修士各取所需。”
“他们要你的金丹修为,但我只要你们,放心,我会留住你们的命。”
谢青昼拉开距离,脚踝锁链叮铃作响,他嫌恶瞥了这人一眼:“你们不怕事情败露被仙门通缉追杀?”
郑老爷轻嗤:“怕什么,不让活人出去不就行了,留下来的都是不知道的和死人。”
谢青昼面露不悦:“既然是死人,他们不会说话,你何必作践他们。”
“那是因为他们痛苦又说不出话的表情十分令人着迷。你都和他结为道侣了,想必不会排斥男子,缝上嘴巴的都是不听话的,所以你不会变成那样。”郑老爷痴痴盯着谢仁,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们都不听话,你听话我就不缝你。”
谢青昼无语凝噎:“所以你联合修士,不知用什么法子在尸体上留下妖气。不仅能引仙门的人来,还能栽赃嫁祸给妖族,引起妖界和人界的纠纷。”
“你很聪明。”
谢青昼沉默,直到那手准备摸向他时,才有些反应,一脚踹向那人:“离我远点。”
鬼新郎不防,还真被他踹了一脚狠的。
“你别碰我师兄!”逐辰崩溃大喊,仿佛被糟蹋的人不是他师兄,而是他一样。
鬼新郎睥睨看着他:“我碰他又如何?反正这座废房都有压制灵力的阵法,我就是睡了他,你也只能当面看着,而且,此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奈我何?”
他转而盯着谢仁,自顾自笑了下:“我真的很满意你这身打扮,本来没想引你们过来,可我一听那名扬天下的谢仁娶亲了,我十分嫉妒,所幸一起绑了。若不是你那个多管闲事的道侣没晕,一直不知死活地拦着,我肯定会为你亲手换上这身衣裳的。”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道侣沉河的,不想看到你难过。至于他们,长得也不错,可惜不合我的口味,到时候直接毁掉这些人证。我在带着这些灵剑,去万剑山物归原主,谁能想到是我做的?”
“就算怀疑到我身上,离心城这么多百姓,也都会信我们,而不是你们。要知道,这里的孤城,可是我们特意打造的。”
他十分怜惜地摸了把挣断落在怀里的半缕红纱。
谢青昼恶心的连连后退,在看到某个忽然起身的身影时,果断开口:“你为何不从他开始?”
他指的是谁,在场各位心知肚明。
孟溪客不可置信地看向谢青昼,灵雨几位更是极为震惊!
谢仁师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也不会祸水东引,更何况…更何况这是谢师兄的心上人啊!
谢青昼笑了笑,冲着孟溪客眨眨眼,无所谓笑了下:“他长得也好看,戴东西也比我好看,当时你为何不给他腕上也戴个镣铐?”
鬼新郎跟着看去,的确好看,虽骨架比谢仁大了许多,可也算得上是冰肌玉骨,戴上那红莲血刃一样的手镯,有种禁锢的美感。
孟溪客神情顿住,方才的阴沉冷戾的神色瞬间消失,似乎对谢仁失望至极,语调十分平淡冷静:“你怎能如此。”
“怎能如此?孟郎是不是忘了,我是修无情道的,”谢青昼轻撩眼皮,冷笑一声,“只许你对我百般冷淡,不许我对你一丝无情?再说,你一个被天宿人算出妖界邪魔命格的人……”
谢青昼话未说完,孟溪客已然‘不堪受辱’,垂下眼眸,头微微低下,如墨般的长发顺着他脸侧滑到衣领处,他也毫无反应,仿若被谢仁狠狠伤透了心。
一向冷静的灵雨震惊不已,但几人均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以往对孟溪客种种主观私人恩怨已然了结,纷纷吐出堵嘴的破布,竭力劝道:
“谢师兄,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你师尊教你的进狗肚子里了?”
“师兄呜呜不要这样啊!我再也不说姓孟的坏话了,师兄你不要变坏!”
鬼新郎看向谢仁的目光更加炽热:“哈哈哈哈!不愧是修无情道的,你好无情,我更喜欢了,可我就想先从你下手,我不喜欢冷脸的,等我把你金丹取出来,那些修士就不会取你性命了。”
说着,他拎起长剑走向谢青昼。
就在鬼新郎的手,都快挨到谢青昼脸侧时,一道劲风猝然闪过!
孟溪客不知用什么法子挣开了脚腕镣铐,冲向谢青昼,两人手掌交接,位置倏然颠倒,配合相当默契。
谢青昼攀着孟溪客肩膀,借力斜飞,狠狠踹上鬼新郎的胸膛。这一脚十成十的力,鬼新郎当即就砸进了铜镜里,一个可怕的人形凹痕异常瞩目,只听咔擦几声脆响,霎时间连人带镜倒了一地。
与此同时,谢青昼眼前寒光一闪,脚腕一轻,他垂眼一看,镣铐轻而易举地断开。
果然,孟溪客的妖力在此处法阵阵压下也能正常使用。
鬼新郎警惕地盯着孟溪客手中那柄突如其来的弯刀,脸色难堪至极,从地上缓缓爬起,嗓音粗哑:“你用了什么法器,竟能不受此阵影响?还有,把你的脏手从他腰上拿开!”
孟溪客轻轻扫了鬼新郎一眼,一语不发,只是手臂又收紧了一些,几缕松散的发丝不听话的贴到怀里人颈后,蹭出一小片儿朵朵花瓣似的薄红。
“你,你!”看得鬼新郎怒火中烧,作势要拔剑砍他,可灵剑应当是什么封印在上面的…不然他怎会半天拔不出来。
谢青昼没忍住笑出声,轻声提醒:“小心点儿。”
手上千万别沾血,毕竟他目前还不知道在谢仁身体里能不能看到,这种未知的风险,还是要尽量避免。
“知道了。”孟溪客答道。
两人难得没有互呛,若是往常,谢青昼是决计不会让孟溪客抱着他的,但此刻若是将他放下,反倒容易身处劣势,徒添把柄。
鬼新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手背身后,在掌心中抽出一条漆黑的骨鞭,然而抽出后却消失不见。
谢青昼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围,可他未想到那条骨鞭是隐匿在地底的,以他的视角,是看不出来的。
他扒在孟溪客肩膀上的手无意识缩紧,孟溪客似是感应到,轻轻说道:“不会伤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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