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梦盯着他，要伸手甩他一巴掌，手腕确被紧紧攥住了。长官一脸轻佻放荡，甚至还带着轻蔑。
梁一梦二话不说，直接把手抽出来。宽大衣袖之下的金钗滑出，往那长官的手背上狠狠一扎，甚至把他的手钉在了墙上。只听那长官一声惨叫。
鲜血瞬间喷溅而出，在梁一梦脸上留下一点殷红。
那眼神还是阴沉锋利得如刀片。
后头那位军官见他脸上不屑之色，又看他对自己上头如此不敬，直接上前去给了他一巴掌。
梁一梦的脸被打偏过去，目光缓缓移到了那位军官身上，表情震怒。
然后他一把抓起了身旁化妆台上的剪刀。
就在这个时候，班主匆匆赶来：“诶，二位军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连忙将梁一梦拉开，送那二位急忙离开了。
等到班主回来时，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我是怎么教你待见人的？！”班主狠狠训斥道，“惹上两位军爷不说，你竟然还敢弄伤他们？！”
“呵，”梁一梦冷笑一声，反驳回去，“那也是他们轻薄人在先！”
班主气得手抖，指着他道：“好，好。说你你还不听了是吧？！好。”
说着，手上就去拿那根搁在墙角的细竹竿。
梁一梦一看他的动作，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班主已经拿起竹竿朝他挥了过来。
他自知躲不过，就抬手护住脸，手臂上硬生生挨了一道，火辣辣地疼。一看，半只小臂横贯这一条伤口，皮被擦破了，血丝正一点一点地从伤口中渗出来。整条手臂已经麻了。
他知道，戏子身上最重要的地方，莫过于脸，嗓子和手。
眼看下一棍很快就会挨到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地去躲，然后马上就跑。
班主见他要跑，抄起桌上的颜料碟子就往梁一梦身上砸。
“你还跑？！”
梁一梦抢先迈开了步子，那瓷碟子却砸在了他的脚踝上，碎了一地。
他没收住脚，踩了上去，破碎的瓷片扎进了他的脚底。
瓷片堵在伤口里，绽开的皮肉边缓缓淌出点点殷红。
布鞋已经被鲜血染红。
梁一梦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扶着墙角站定，眼神还时不时地往班主那里瞟，生怕他再凭空甩来一棍。
看他这幅样子，班主才收手，把竿子一甩，转身就走。
见他身影逐渐消失在墙角背后，梁一梦咬着嘴唇的牙齿才稍稍松劲儿。
脚底一阵生疼，他轻轻倒抽一口凉气：“嘶——”冷汗已经顺着额头流到了脸颊。
他慢慢滑坐到地上，握着自己的脚踝，胡乱慌忙地想着怎样才能把自己脚上的瓷片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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