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爆发的第二天，辜一越得到的信息并不多。她知道被丧尸咬伤的人有两种结果，一是异变成丧尸，二是仍为正常人类。
但哪类人对丧尸免疫，辜一越不能确定。而她目前猜想让人异变的物质通过伤口传播，且不仅限于咬伤。
辜一越拉下口罩，深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她圈起裤脚，用纸巾狠狠擦拭血迹。盯着泛红的皮肤，辜一越倏地倒在承重板上，她没有被抓伤，没有被咬伤……
她侧头看向高空下低吼的丧尸群，松手任由纸巾飘下去。手里要是炸弹就好了，辜一越闭上眼睛缓气，正好将这群该死的丧尸炸掉。
辜一越只在承重板上躺了三分钟。仅仅三分钟她便抵达公司最高层。
她跨过机器人跳上顶楼，四周巡视一圈后什么都没有发现。但辜一越不敢放松，她的敌人可不止丧尸。
确认楼顶无人后，辜一越握紧枪朝楼下走。天台的门没有锁，她轻轻一推就缓缓朝内打开。楼梯间的灯已经坏掉，光线忽明忽暗地打在地面。
辜一越盯着那盏灯，什么时候坏掉的？以辜颂华的性子，坏掉的灯怎么还会存在。
她下了级台阶，视线落在敞开的门锁上——那里有明显的破坏痕迹。
那群人来过公司了。
辜一越摸出腰间的另一把枪，同时上膛后侧着身轻缓地朝下走。
她很明白，那伙人既然已经来过，辜颂华和重要资料现在肯定不在公司里面。
可辜一越心里有道声音不断劝她下去瞧瞧。不只是感性作祟，以辜一越对辜颂华的了解，她的办公室中一定还藏着秘密。
很重要的秘密。
辜颂华的办公室在112层，她还要往下走两层。
高层的丧尸被那群人清理干净，辜一越畅通无阻地来到办公门前。以往她的视线永远被百叶帘隔绝，现在她却能将杂乱的室内看得清清楚楚。
辜一越的眼神在信息锁上停留了几瞬。它被暴力破坏，现在还冒着缕缕白烟。
那些人离开不久。
办公门被轻易推开，辜一越迈开步走进去。她来到窗户前，将整个槐林A域收入眼底，垂头却瞧见黑点在街上游荡。
辜颂华会在哪里呢……辜一越陡然回神，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刻放松警惕。那些人有可能去而复返，她不能掉以轻心，要早些找到辜颂华的“秘密”。
辜一越开始翻找起来，每个角落她都仔细搜查，然而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在辜一越怀疑自己是否多想时，她视线忽然看向摆在桌面上的相框。
辜颂华怎么会放一个空白相框，还是里面的照片被带走了……辜一越想着，伸手将相框拿起来翻过来查看。
这时一道浅淡的蓝光从相框后方弹出，自上而下地扫过她面容。
辜一越匆忙扔掉相框，戒备地后退几步。
她大意了，若这是方才那群人暗中设置的陷阱呢。是在盗取她的生物信息，还是在幕后监视着她……
辜一越还在思考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然而一旁突然升起的金属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谨慎地走上前，发现金属箱上印着公司的标志。
所以这就是辜颂华的秘密吗？辜一越盯着地上的相框，方才那道蓝光是在验证她的面容特征。但是她没想到辜颂华又一次录入自己的生物信息。
辜一越想要打开金属箱，却发现它还设有电子密码。她输入公司的成立时间，但金属箱仍处于锁定状态。
离真相只差一步。辜一越尝试了好几次，可金属箱没有任何反应。又一次输入辜颂华的出生日期，辜一越最终垂下手。
她打不开这个金属箱。
辜一越烦躁地转头看向窗外，却从玻璃上瞧见自己的倒影。她神情忽然一愣，脑袋里闪过难以置信的想法。
她还没有试过自己的出生日期。
辜一越迟疑地点击数字——20350101。
“咔嗒”一声，金属箱自动开启了。
“辜颂华真是蠢……”辜一越死死盯着金属柜，她握着枪的手紧紧蜷缩，“竟然真的拿出生日期作密码。”
粉白色圆球出现在辜一越眼前，她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它。
然而这时圆球上突然浮现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辜一越。
“你好。”它从金属箱中飞出，绕着辜一越打转。
辜一越顿在原地，耳边熟悉的声音让她反应变得迟钝。
这是辜颂华的声音，可又比辜颂华的声音富有生机、活力和感情……
“你是……”辜一越斟酌着词，“什么？”
圆球停在她的眼前，周身泛着轻微的光：“我是January。”
“January吗……”辜一越盯着它，“你的作用是什么？”
圆球在半空投出电子屏：“我由辜颂华女士创造，负责保存和拷贝公司核心信息。另外的程序还要求我照顾辜一越女士，因为……”
辜一越打断它：“不需要！没有你的照顾我一样活得好好的。”
然而下一瞬她忽然愣住。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似乎被温暖的手轻抚，可是垂眼只瞧见圆球靠在她的侧脸。
“检测到你的肾上腺素升高，我想你需要一个拥抱。但是抱歉我无法做出这个行为。”圆球轻轻蹭着辜一越，“所以我让自己温度升高，希望你能开心。”
辜一越垂下眼，沉默几秒后说：“给我看看那些信息。”
“抱歉，辜一越女士。”圆球重新悬在半空，“你并没有查看权限。”
“哪怕我把你砸烂？”辜一越冷漠道。
圆球的光变得暗淡：“是的。”
“除了辜颂华，还有谁能查看？”
“只有辜颂华女士。”
辜一越皱眉：“那你根本就没用。”
“当然不是。我可以离线查询资料、监测身体信息、移动数字织网……”
“移动数字织网？”辜一越捕捉到关键词，“什么意思。”
“连接你的智联器，形成可移动的数字织网。”
数字织网是庞大的信息“仓库”，许多复杂的系统操作只靠它执行。然而智联器等小型机器承载不了数字织网的占存。
“告诉我，”辜一越看向地上的相框，“辜颂华还藏了什么？”
圆球上下飘浮：“抱歉，我不知道。”
辜一越扫了眼它，将枪收回腰间。
而圆球安静地跟在她身边，身上泛着的光将前方的道路照明。
太阳从东方已经彻底升起，灼热的光线照在高楼耸立的大地。锃亮的玻璃幕墙将光束反射到地面，被照到的丧尸四处躲避着。
丧尸也怕热吗？辜一越搭着腿坐在顶楼，视线落在楼底的丧尸群。而且……丧尸的速度似乎比昨天更快了。
从辜颂华的办公室离开后，辜一越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倒是想囤点食物，然后在某个家里躺平。但是今早那伙人绝对不会放过她，更可怕的是，如果这样的组织不止一个呢？
毕竟她曾经就被不同的黑.手党绑架过三次。
她不能在这里久待，得先离开这座楼。辜一越站起身，看向正在半空勤勤恳恳擦着玻璃的机器人。她想，怎么上来就怎么下去。
“January，让它上来。”辜一越转头对圆球道。
“抱歉，我无法操控其他机器人。”
辜一越闭眼：“真没想到你是辜颂华的‘秘密’。”
又在天台边缘站了几秒钟，辜一越突然将背包取下，摸索出被她扔在里面的智联器。借这个机会，她正好试试这圆球怎么连接数字织网。
打开智联器，辜一越下意识点进OLC。里面的消息很多，但仍然没有重要的信息。她将个人消息全部回完，转头看向圆球：“我要怎么做？”
January缓缓落下，用圆顶触碰智联器的背面。几秒后它悬浮在辜一越的正前方：“数字织网已连接。”
话落，它的面前投出一道电子屏。
“这样就好了？”辜一越触碰电子屏，发现它果然有反应，“现在就让那机器人上来。”
January原本只是安静地悬在一旁，但它发现不对劲：“辜一越女士，我们不该侵入其他机器的系统。”
“不侵入难道等……”辜一越顿住，神情也变得迷茫，“黑进系统。我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难道是上一次的自己学会了这些技术吗？辜一越皱眉。所以就算是时间线发生了变化，但她之前有关自身的能力还保留在潜意识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辜一越忽然想明白自己更胆大强悍的原因，原来是她的意识啊。
她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专心致志地黑进清洁机器人系统：“好了。”
发出指令后，辜一越又重新坐在边缘。她再次查看OLC的消息，和辜颂华的记录仍然停留在凌晨4：30。辜一越纠结好几秒，最后又给辜颂华拨去一个电话。
这次也一样，辜颂华没有接听。
辜一越不耐烦地挂断，但她忽然想到什么，打开智联器的隐藏系统。
January在一旁看着，出声道：“辜一越女士，你正在侵犯辜颂华女士的**。”
“她能给我安定位器，我就不能？”辜一越冷笑，她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January，“另外，偷看也是在侵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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