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涯听了那么多关于至福会的消息，也投桃报李，把他在临烟遇到至福会的事告诉了钟序，包括至福会温和派已经被根除，至福会的行事会更加没有拘束的事。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钟序说，“现在我们已经把至福会当做魔教了，而且宗门计划等几大宗门都来了之后，要和他们公布至福会做的好事，希望他们能和我们一起阻止至福会的恶行。”
“你们可以先和大同商会的人通通气，他们和至福会有旧怨，想必很乐意帮助你们促成此事。”越涯说。
“他们有旧怨？”钟序说，“我都没听说过，真的假的。”
“真的。”越涯说，“骗你做什么。”
突然擂台那边骚动起来，原来是二十二号擂台上正进行着一场精彩的比试。激动的人们已经从观战台上下去，围在二十二号擂台旁边。
越涯和钟序正坐在高处的观战台上，正好能把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钟序辨认了一下，对越涯说：“那个穿青色衣服的是万法宗的潘直，化神后期修士，是他们这一辈的首席弟子，也是这次大会前几名的热门选手。和潘直对打的那个，看着和我衣服样式类似的，是我师妹喻之瑶，修为有化神中期。”
“潘直……”越涯心想这不是早上那个放狠话的人吗。
“你认得他？”钟序有些惊讶。
“不认识。”越涯说，“但是早上刚到这儿的时候，我们在院子的归属上有些摩擦。”
“他这人脾气暴躁，容易记恨人。”钟序说，“不过他为人还算正直，不喜欢玩阴的。”
一般修为到了高境界，即使在同一大境界的不同小境界，实力相差也会很大。但这时，擂台上修为相差一个小境界的两人竟然打得旗鼓相当。
是潘直心浮气躁，给喻之瑶留下了许多破绽？
钟序说：“你别看潘直破绽百出的样子就以为他就那点水平，其实是他暗恋我师妹，想多和她相处一会。”
“既然是暗恋，你怎么会知道？”越涯不解。
“他以为是，但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钟序笑道，“喻师妹不喜欢他，所以出手毫不留情，卯着劲想揍他一顿。可怜的潘直，竟然还觉得自己有希望。”
在擂台这边待了一个早上，越涯观摩了很多修士的招式，心里有了些底。眼看着要到中午了，越涯问钟序要不要和他一块回去。
“你中午有事？”这会擂台上依旧有很多人在比试，钟序不明白之前看得很专注的越涯要走。
“我院子里有个没有辟谷的小朋友在，所以要回去看看午饭怎么解决。”越涯说。
“这不一辟谷丹就能解决的事吗，好讲究的小孩。算了，我一个人在这也没意思，走吧。”
一路上，不少人对着越涯窃窃私语，从服饰上来看，大多数是落霞宗的，钟序也发现的这一点。
“是我的错觉吗？”钟序说，“这一路上怎么到处都有人盯着你指指点点？”
“可能是他们听说了早上我和我的朋友沈梦得待在一块的事？”越涯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觉得这个最有可能。
“那个在修仙界有一大堆产业的沈老板，沈宗主的弟弟？他可是落霞宗的稀客呀。”钟序有些惊讶，“你之前说商会和至福会有仇的事，也是他告诉你的吧？”
“是他说的，不过你这是什么反应？”越涯问，“今天来的时候，很多人对沈老板的态度也很奇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不知道？”钟序有点失望，“我还想和你求证一下那件事的真假呢。”
“那件事是什么事？”好奇心是人类的天性，越涯也不能幸免，“你别说一半留一半。”
“说说说，反正这事你随便找个人问都能问出来。”钟序说，“据说当年沈宗主还是个凡人的时候，就与沈老板结拜为义姐弟，两人从此相依为命。”
“沈宗主一心向道、志向高远，最终拜入落霞宗，成为上代落霞宗宗主的关门弟子，然后成为落霞宗少宗主。沈老板则一直在落霞宗陪伴沈宗主修行，却一直未加入落霞宗。他们二人乐善好义、胜友如云，当时有着‘芜城双璧’的美名。”
这么听起来，映苍在修仙界的名声好像还不错，那为何……
“直到五百年前，沈老板在无冤无仇、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出手杀死了落霞宗上任宗主，并在落霞宗一众长老追杀下全身而退。”
在当今修仙界灵气衰弱的情况下，修为抵达渡劫期的修士已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而目前就算加上魔道、妖族，恐怕还活跃在人们视线中的大乘期修士不过十指之数。
像落霞宗、亘元宗这样的超级宗门的宗主必然是大乘期修士。映苍曾经击杀过落霞宗的老宗主，也就是说他至少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是大乘期修士了。
越涯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懒懒散散、没有灵力的映苍竟然这么显山不露水。那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失去灵力的，会和钟序说的这件事有关吗？
“因为这件事，沈老板的名声变臭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无情无义之人，觉得他这么做是想为沈宗主提前谋取宗主之位。这件事之后，沈老板也不怎么在修仙界露面了，有人说他去了魔域，有人说他去了万妖谷。”钟序说，“而沈宗主虽然因为与沈老板相交甚密而受到反对，但她作为当时老宗主定下的少宗主，最终还是继承了宗主之位。”
“谁知道这件事两百年过去了竟然还有后续，沈宗主自己指认了老宗主利用禁术夺舍三任宗主延寿的事，并拿出了证据，要为当年的事翻案。”钟序说，“据沈宗主说，当时沈老板是为了保护她才做出那样的事，但是苦于缺少证据，才让沈老板蒙冤百年。”
听到这，越涯有些明白了：“所以现在一些人对沈老板的映像有所改观，而另一些人认为这是沈宗主在罔顾师恩、偏袒自己弟弟。”
“没错。”钟序说，“落霞宗虽早就撤销了对沈老板的通缉，但许多人依然仇视他，视他为叛徒和耻辱。”
因为自家师尊和映苍的关系，再加上他自己与映苍的相处的感受，越涯更愿意相信对方是无辜的。而且比起那些有争议的事，越涯更想知道映苍不能使用灵力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治好。
和钟序分别后，越涯回到了点星院，找到了在下棋的映苍和程红月。此刻他真的很想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但是看到程红月还在，觉得时机确实不太合适。
“回来了？走吧，去芜城吃。”映苍说，“落霞宗的饭很难吃。”
“有多难吃？”程红月问，“难道他们不是用灵植做饭吗？”
“是灵植做的，但是就是很难吃，不是咸了就是没味道，而且每一道菜都是油油的。”映苍说，“我都怀疑他们的厨子味觉失灵了。”
映苍对芜城的吃喝玩乐了如指掌，把他们带到了一家叫“老地方”的店里，这家店位置很偏僻、布置相当潦草，但是生意十分红火。
按映苍的说法，只有懂生活的当地人才能发现“老地方”。因为只有认认真真生活的人，才会连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都乐意体验。
一进门，程红月的表情就冷了下来，他小声对越涯和映苍说：“我不太舒服，我感觉一些恶意，从其他客人那里……”
越涯看了看周围的客人，从衣服上来看，大多都是一两个落霞宗弟子和几个其他宗门的人一桌，应该和他们这样被映苍带来的情况类似。那些人修为不如越涯，所以他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你看，刚进来那几个，就是住在点星院的。”
“原来就是他们啊，看着还真不像什么大宗门出身的。”
“我打听过了，是什么云隐宗的人。笑死，听都没听过。”
“那他们凭什么住最上等的院子？”
“脸皮厚吧。”
“也可能是用什么下作手段贿赂了接引的人？”
“诶诶诶，好心带你们来这里吃饭，怎么凭空污蔑我们落霞宗的人？”
越涯仔细一看，那些说闲话的人里既有大宗门的人，也有不是大宗门的人，总的来说，就是早上那件事，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
大宗门的人觉得他们没资格住在点星院，其他人嫉妒他们能够住在点星院，然后住点星院的他们莫名地遭到了敌视。
当时万法宗的那批人对这个安排很不满，是他们把这件事传播出去的？
正这么想着，越涯就看到潘直和一个落霞宗弟子勾肩搭背地从门口进来，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关系不错。
潘直显然也听到了周围人的那番话，也看到了越涯他们，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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