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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那苍穹剑,要是剑指莫承厌的时候,莫承厌倒还内心舒坦些。没办法,他这人就是欠扁,皮糙肉厚惯了,反倒不太习惯那苍穹剑以这么平和的姿态离他这么近。

但风水轮流转啊,这把利剑或许能在现在的形势下救他同门狗命。所以莫承厌敢说话吗?那指定是不敢的,他脑子虽然不多,但起码聊胜于无。

甬道不深,不久便至暗室。室内狭小逼仄,黯然无光,如一座经久不见盗墓者的棺材,散着生涩又阴森的闷室味,直往人鼻里钻。

棺里遍布抽条傀儡,乱葬岗般将傀身随意堆叠。傀儡堆正中央扫出了一块空地,静置一张破旧木桌,盈盈火光下,可见桌上立有三个小木偶,呈三角站立。

“就这个。”杳钟晚下巴一扬。

空地大了,能站人了,莫承厌慎重地放下温若卓,确保这祖宗没有一丝磕碰。他放开手,还没直起身,自己的衣袖便反被拽住,那宽袖袍的一角被紧紧攥在一只手心里,带着一丝急切的意味,像是一刻都不能放开。

莫承厌:“……?”

虽然温若卓现在确实是看不见,这样做好像无可厚非,但偏偏是温若卓做的,那便是特可厚非了。

这种事要是只发生一次,莫承厌还能当温若卓是糊涂了,但发生了第二次,那就变成是莫承厌糊涂了。温若卓的神色是什么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想撩开那块布,仔仔细细端详温若卓的神色,好瞧个究竟,这样他也能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黄泉路才走得不冤。

不过毋庸置疑的一点是,若真这么做,只怕三位同门就要当场替天行道对他使出正义惩戒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一命呜呼了。

于是他按下心中纳罕,只抬手轻轻覆上那白如软玉的手,示意他还在。

松·替天行道正义使者·贺寒正义凛然道:“换掉顶端这个就行了,三只里属它长得最旧——二师弟,你来换。”

刚理好衣领和袖口的莫承厌:“?”

他一抬头,就见忽明忽灭的火光中,松贺寒面无表情捧着那只崭新的木偶,朝他一递,后头两人也静静地看着他,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莫承厌:“……”

莫承厌垂死挣扎:“……呃,可以不要我去换吗?”

松贺寒只机械重复道:“二师弟,你来。”

莫承厌:“…………………”

做人好难,这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莫承厌往前一探头,见那三木偶下隐约藏有纹路,断断续续的,但灰尘实在是太多了,看不太分明。

唉。

莫承厌对自己烂命一条就是干其实是有很深的觉悟的,现在忽然莫名其妙派了一个一看其中就有坑的活儿让他做,也不是不行,只是手里还牵着个人,他就没法那么洒脱不惜命了。莫承厌微微晃了下手,硬着头皮道:“要不先放开吧?”

回应他的是掌心被握得更紧。

莫承厌只好选择讲道理:“……我去放一下木偶,很快回来。”

很好,这一次换来的是手骨头差点被捏碎,搞得莫承厌差点跳起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

肯定是怕仇人趁机逃之夭夭躲避债务了,莫承厌心下了然。虽然他能理解温若卓的心情,但是现在形势不太好啊,啊呀祖宗啊啊啊这鸡蛋掷在同一篮子里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这道理他莫承厌很懂的!!

最好的做法就是您老留在外头,若真出了什么事,您还可以保有命在,甚至可以照看同门一二呀。

这种紧要关头开不得玩笑,莫承厌打算用强的,强行挣脱开。哪知他甫一做出收手态势,温若卓就立马把刀剑挂至腰带,空出手握住他手肘。

那腰带佩挂绳随着长时间不用,已经沦为剑修服饰上的一个固定小挂饰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义无反顾的,温若卓忽道:“你又要去哪儿?”

这话在沉寂暗室内起得太过突兀,吓得莫承厌连忙看向他三位同门。三位同门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那视觉听觉就像是自动屏蔽了温若卓似的,依旧静静站在原地,捧着那木偶等他接过去。

……这么一叶障目!!合着就逮着他一人薅呢??

若不是温若卓还抓着他手,莫承厌现在就要双手抱头目瞪口呆左顾右盼一下以示内心愕然了。他道:“我就放个木偶,哪也不去。”

“二师弟你到底在那儿自言自语些什么?还不快过来。”

松贺寒又发话了,如此左支右绌的场面,让莫承厌不禁一阵头疼:“……呃呃啊啊啊脑疾发作了呃呃我马上来!”

这话落地极响,分明只是莫承厌一句随口胡诌应付松贺寒的话,却犹如铁锤般猛地砸向温若卓,砸得他略有些站不稳。他微微晃了下身子,稳住身形,幸而素布在上,遮去了他的神色。

又要去哪儿。

上次在邱山,莫承厌忽然行踪不明,连灼魔锁都突发异常感应不到,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恨莫承厌,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若是找到了他,直接碎尸万段算了,好解心头之恨,以免后患无穷。

可真找着了,见着那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听着那块令牌兀自传来松贺寒焦急询问的声音,一股莫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自己,因为看样子,再没人比他更快一步找到莫承厌了。

起码彼时,再没人比他更快一步。

别再走了。

温若卓心里想着。

别再走了!

你还欠我那么多债没还,我还有那么多仇没报,你不准就这么走了,不准又这么走了!!

一走又要多少时辰,多少天,多少月,多少年!!有本事你告诉我,让我有个最后能逮住你亲手杀了你的盼头,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找得团团转却什么也找不到!!!

砰的一声重响,莫承厌被猛推到地上,摔在傀儡堆里,那些凹凸不平的傀儡被他压在身下,刺得他脊背生疼,莫承厌表情扭曲了一瞬,立马就后悔之前一时头昏给温若卓渡去他所夺来的,可是算得上是全部的,灵力了。

温若卓头顶那块衣角布,将他困在身下,因着这一举动,垂下的衣布也轻轻笼住了莫承厌的脑袋,连那带着清香的青丝也一并垂肩而落,轻点在莫承厌脸旁,有意无意地围住他。

两人就这么在一片不怎么透光的破布里对了视线,甚至连对方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莫承厌惊恐地瞪圆了眼睛。在黑暗中,他看着那朦胧火光间与自己对视的那双眼,微火翕亮,叫人看不太清神色。

他呆呆重复道:“我只是去换个木偶。”

因心海动荡,温若卓气息不稳,眸底一片未及散去的猩红。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二十年间经常这样,总因为一些小事,一句路人随口的话,一点细小的风吹草动,就可以把他好不容易恢复好的情绪完全击溃,溃散成了一盘散沙,甚至可以说来得迅疾,来得古怪,来得毫无征兆。

一如现在。

他分明方才,也还算得上是个举止得体的正常人。可若时间再往前移,便不能再看了,因为他记得在那段时间里,他又发疯了。

情绪大起大落,毫无定数,于修士之人来说最是忌讳,这二十年来,他无一刻不处在这种极端的痛苦当中。

……但无论有多难受有多崩溃,那二十年也是浑浑噩噩地走过来了。

他知道自己有病,病得不轻,即使莫远舒给了清心丹也治标不治本,甚至因为吃得太多,药效有了减轻之势,他不得不去面对藏在内心深处最为本质的病源。

那就是心魔。

心魔是莫承厌,是一身黑衣的莫承厌,是独坐崖头观月的莫承厌,是把他带到莫远舒身边后自己溜去听书的莫承厌,是被打得遍体鳞伤像在血水沐浴了似的却还是活蹦乱跳的莫承厌,也是那绞魂阵上如破布般浸在血泊里再无气息的莫承厌。

还有一个更为深刻的,刻骨铭心的,深入骨髓的,再也不见的,将他一辈子都困在痛苦不堪里的莫承厌。

修士生心魔,扰人神海,修为受阻,极易修行一岔走火入魔。为了解开这道心魔,他走遍天涯海角,哪知心魔不减反增,越发严重,二十年来不断折磨着他,令他神智逐渐崩坏,情绪频繁失控,直至在上月,重新见着莫承厌后,才终得停歇。

可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是最让温若卓感到崩溃的地方,犹如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让他精神再度垮塌。他变得更奇怪了,他一直都知道的,但他压制不住,因为一遇到莫承厌的事他就没了理智,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样不行,这样不行,这不是首席该有的样子。

他感觉自己脑子无比清醒,可他却听到一道发疯了般嘶吼的声音从自己嘴里爆发出来:

“换木偶,说得轻松,然后呢?一换就又消失了是不是!邱山那次是不是也是这样?!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这么拙劣的蹊跷是吗!!!”

“怎么就会消失了……”未发生的事说得那么板上钉钉,莫承厌牵强的辩解未果,便被温若卓再度打断,里头的狠厉和杀意确实再也掩不住:“好啊,你去!你要是又走了,我就当场杀了他们三个!!!”

咔,咔,咔。

因着这动静而滑下了一只傀儡,在沉默的浓汤里砸出了如飞溅一般的声响。

莫承厌一时有些愣怔。

针落可闻,他呐呐无言,像是被那嘶吼得好似可以直接把整具身体从内部直接撕裂的音调吓得略有些手无足措,愣怔间,只觉得温若卓的气息极其不稳定。

后头的同门不察动静,完全不知道自己离噶屁还是离得救只差一个小小的“莫承厌的态度”这么近了。

莫承厌嗫喏了几下,感觉自己的耳朵被震得快聋了,他颤呦呦开口:“我同门是无辜的,你不会的……”

“哈,不,不,我会,”温若卓笑着道,连带着语气也变得疯狂起来,“你要庆幸我依旧把这首席之位当回事儿,否则我早就把他们都杀了。”

语罢他贴近莫承厌,眼底的疯狂和森寒毫不掩饰,他冷笑道:“你别逼我。”

莫承厌小小倒抽了口凉气,完全不敢发出声音,差点嗝死自己。

刚刚还想靠温若卓救下他同门呢,这下好了,变成求温若卓不要杀他同门了。

怎么办啊……毕竟他确实对去触碰木偶后会发生的事情很没底,温若卓说的“消失”确实是有可能发生,于是他更不敢赌了,因为那杀气真的不是假的,太浓烈了,他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身。

可是好巧不巧在这个节骨眼上,松贺寒捧着木偶走过来了,那有如铁爪一般的手指抠住了他手臂,要把木偶强行塞给他:“二师弟,拿着。”

莫承厌脑袋冒汗,想扭头侧身逃出这块如囚笼般的素布,看看外面动静。

然而温若卓在察觉到他退缩的那一刻,便将他脑袋扳了过来,五指钳着他脸颊,颊骨微疼,无奈之下,莫承厌只能被迫与他对视。

祸不单行,松贺寒强行往他手里塞来木偶,莫承厌被逼着拿着小师尊像,冷汗直流。

他目前打不过也跑不过同门,看来这木偶是死都得要他去换了。

温若卓另一手已经拇指一叩剑柄,开始拔剑了。仗着素布遮面,其他三人感应不到他,那么温若卓确实是可以直接将他们一击毙命——当然,要是摘下头上那块布,那就更完蛋了。

生死存亡之际,莫承厌思考了很多,天南地北生前死后所有的事都走马灯花地过了一遍,也开始疯狂做阅读理解,分析温若卓到底想听到什么答案,一顿狂拆下他抽丝剥茧,露出了最里头的本该令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芯子。但凭直觉他又觉得应该如此才得以苟活。他已经没时间犹豫了,只能赌这话能不能说得让温若卓满意。莫承厌脱口而出道:“你随我去,随我去换木偶,好不好。”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温若卓一愣。

莫承厌满头大汗道:“我换木偶的时候死死牵着你,怎么也不分开,好不好?我们一起去。”

微光之中,温若卓微微睁大了眼。

明白了,有时候温若卓只是需要一个态度而已,至于他去不去那肯定是另说——想都不用想,那指定是不去的,这种时候温若卓再傲然拒绝一下,莫承厌赶紧有眼力见地顺着台阶往下爬,一切就水到渠成顺利结束了。

这种社交的手腕,食人树,暗黑心理学,也是让莫外行摸到门槛了,他恍然大悟,心下了然。

松贺寒道:“二师弟,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外头那道声音有如催命,也催促着温若卓道:“……万一牵在一起,还是只有你走了呢?”

好吧,看来那个态度还不够,需得再往前一步,温若卓才会满意。莫承厌赶紧握住温若卓的手——他绝对不会说他是借此让他亲爱的脸颊得以逃脱温若卓的掌控——以示他诚恳得不能再诚恳,甚至想要以头抢地的态度:“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回到你身边的!但我们先一起去换木偶,好不好,万一能一起去呢?再退一万步来说,万一一点事儿也没有呢?”

温若卓的杀意收敛了很多,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了,这让莫承厌松了口气。

很好,这个台阶足够了,温若卓你快下来吧,说一下“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这么做”什么的类似这种话,他莫承厌一定二话不说一骨碌就从新的台阶滚下来了。

甚好,甚好。

于是莫承厌先自个儿在心里半路开香槟摇旗呐喊大声庆祝,安心地听着温若卓道:“好啊,一起去。”

庆祝声戛然而止,显得很是滑稽。

莫承厌顶着满头凌乱的彩带:“……?”

(没有读心术的)莫承厌:……oi,不管你是谁,赶紧给我从温若卓身上下来!!我要使驱煞符了!!!(好吧还没学这个)你且等着,我要叫莫远舒了!

温若卓(青筋直突)(拳头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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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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