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型流畅的汽车在路上快速的行驶,马路上积水被溅起又落回到地面上。
身旁的司机专注的盯着前方一丝不苟的完成着他的任务。
青垚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雷夫人此刻双手交叠微低着头,雷老板一双修长的腿岔开着,一只手放在雷夫人交叠的双手上细细安抚,一只手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他们之间没有交流却满是脉脉的温情。
似乎是感受到了青垚的目光,雷夫人低垂的眉头抬起对上了青垚疑惑的目光,像是才注意到青垚,她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平解释道:“抱歉,是我家那边出了点事情,麻烦道长陪我们跑一趟了。”
雷老板终于处理完手中的事情,他将另一只手放在了雷夫人的背部“对不住啊,我们确实是没时间了,麻烦道长多陪我们一会了。”
顾不上有外人在场,雷夫人将头靠在了雷老板的肩头,雷老板也顺势将雷夫人搂在怀中,青垚也识相的别开眼
“没事,反正我也没事干。”
汽车刚刚停稳雷夫人就将想要起身的雷老板摁住“你去看老爷子吧,我母亲这里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雷老板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安抚“老爷子那边也没多少需要我到场的,岳母生病了我这个做女婿的到了医院总不好不去看一下。”
他抓着雷夫人的手“没关系的。”
青垚有些尴尬的碰了碰鼻子,该下车的人都下了他也跟着来到了病房前,病房内雷夫人正与她母亲在交谈。
青垚与雷老板随意的靠在墙边“您与夫人感情真好。”
“嗯。”雷老板自豪的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我夫人那是相当的优秀,当然对我也是很好。”
雷老板不知想到了什么,咧起嘴角轻笑了一声“我当时也是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在她跟前露个脸,没想到后来她真的能成为我的夫人。”
病房内雷夫人弯下腰正温柔的为她的母亲掖好被角,病房外雷老板正隔着玻璃专注的看着她,在雷夫人转头时点头给予回应。
病房的门被关上“母亲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大病小病不断。”雷夫人的脸色有些疲惫。
“妈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这个年纪确实是需要好好将养。”
雷夫人看了雷老板一眼“你在下面不是还说要来看看她?”
“我啊在外面守着你们就够了,看你困的先好好回家睡一觉吧。”
二人的身影越靠越近,垂落在身旁的手自然的就牵了起来,前面二人的氛围太过融洽,青垚看了眼身旁的司机兼保镖,那人也看过来只冷酷的向他点了点头。
青垚被助理带到了据说是离雷老板公司很近的一处房产,没什么意外的话这将是他在这个小世界里最后的住所了。
外面的天色逐渐阴沉下来,九点二十分,青垚准时敲响了停在老宅外雷老板的车窗。
“那份遗嘱你的占比太少了,带我进去,拿上你之前准备的,我有办法让他在今晚醒过来。”
青垚的一字一句犹如锥子般撬开了雷老板心底的**,自己再怎么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人总归是想得到更多的,既然唾手可得,那又有什么不拿的理由呢?
他看着这个只身穿白T黑裤的少年,那就试一次“好。”
九点三十分,雷老板领着青垚推开了那间被改造成治疗室的房间。
这间卧室繁华却又极其的空荡,老爷子躺在正中的大床上。
这张大床显然是与这个房间配套的,床屏上木头的阴影暗纹由金银的细线勾勒而成,低调又奢华,不过几步就能闻到其中散发出的味道,安神,静心。
但可惜的是如今一旁的医疗设备与床上交错的医用管道破坏了这份精心设计的美感。
青垚走到床旁,老爷子如今面庞消瘦、头发竖起、四围已萦绕起一股淡淡的死气,活不过今晚了。
这种缠绵病榻之人死前总会有一段时间突然醒来,意识清醒、体力恢复,这就是医学常说的回光返照。
而青垚要借的就是这一段时间,他拿起一旁的银针将自己的手指戳破,将血液分别点老爷子的眼皮上,再在枕头边画了一道。
血液逐渐消失,老爷子的眼睛睁开但下一秒身体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口喘息起来,青垚扣住了他的手腕,霎时间老爷子感觉一股暖意在身体里流淌而他身体的疼痛真的在逐渐消失。
动了动手指,他又可以毫不费力了掌握这具身体了,青垚放开了手,他尝试着将氧气面罩拿下,他不再毫无力气,而且可以自主呼吸,巨大的欣喜几乎将他淹没,他一把抓住青垚的手臂,眼睛里迸发出对生的渴望
“大师,救我,救我!”
青垚拍了拍他苍老的双手“我也是奉命行事。”说完他看了一眼雷老板的方向。
老爷子的眼睛转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儿子,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爸。”好在雷老板也没什么耐心,他打开一旁的摄像机,让律师向前将合同递给老爷子。
律师将贴心的将合同翻开,青垚后退一步朝向看过来的老爷子点点头,老爷子在纠结但逐渐沉重的身体不允许他思考太多,活下来就一切都有转机。
签遗嘱的流程他已经非常熟悉,翻开每页签上姓名、年、月、日,最后“本遗嘱由我本人确认,内容真实”,合上笔盖的那一刻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两名律师确认无误后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们全程见证立遗嘱人自愿签署本遗嘱”
摄像机沉默的记录着这一切,遗嘱被送到雷老板的手上,摄像机被关上。
老爷子又一次抓住了青垚的手,一切都尘埃落定,雷老板朝青垚点点头就出去了,青垚让老爷子躺下,一手抚摸着他的额头,老爷子在一旁暖流中意识逐渐变得混沌,瞳孔也逐渐扩散。
“睡吧。”能量只能维持一会老爷子的生命体征。
“将遗嘱放到公证处后就别回家了,他的生命只剩下一个小时。”
夜晚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青垚插着兜拒绝了雷老板独自往夜色深处走去。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神奇,两名律师识相的闭上了嘴,汽车一路来到了公证处,一路上雷老板都没有表态。
看着一旁在忙活的律师,他最终也没有出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道长想干什么,但他也只能祝他顺利了。
果不其然,十一点整雷家所有人都收到了来自老爷子的死讯,雷夫人赶到时一路上久不见的来奔丧的人从下车起就开始哭嚎。
门前雷老板专门在等她,自然的将手放在雷老板的手心,雷夫人有些担心的看向他。
“我没事。”雷老板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捂进怀里“怎么不多穿点?”
雷夫人摇了摇头“不是很冷。”
这老宅他们已经许久不来了,留给他们的房间里也有了些许灰尘,他们没有坐下,雷老板只将夫人轻轻的拥入怀中“这两天要辛苦你了。”
雷夫人将手放在了他的后脑勺“没关系的,你也不要太担心,我在这里。”
“嗯。”
没有这么多时间了,两人抱了一会就走出门去,按规定他们要披麻戴孝,夫妻俩走到二楼的一个小房子,请来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雷老板手臂上被绑了一块白布,而雷夫人则要打散头发,有人拿来一个喷壶将水喷到了雷夫人的头发上,完成后再将一块白布披到了她的头上。
弄完这一切二人并肩来到的老爷子的门前,一切的医疗物品都已经被撤去,老爷子被抬到地上一块堪堪可以容身的地板上,床已经被抬到了里间,这间卧室变成了一个空地,老爷子被放在正中间,不远处几个火盆与香烛台围着他的尸体形成了一个圈,而烛台外也跪了一圈在蒲团上烧纸的人。
房间内尽管窗户开到了最大可依旧是一片的烟雾缭绕。
雷老板担忧的看着雷夫人,雷夫人只摇了摇头捏了下雷老板的手心“我真的没关系的,你下去招待来奔丧的人吧。”
房间内除了专门请来哭嚎的人,只剩下烧纸与窃窃私语的声音,雷夫人路过那些蒲团走到那放金银纸的地方,手指翻动几下就是一个金元宝
“我小时候做过这个,我和你们一起做吧。”
在场的人在没有利益冲突时对这位温柔的女子印象都还不错,听她这么说自然是欢迎的,可这聊天的话题却是要换一下了。
好在雷夫人也没什么交谈的**,只偶尔应和两声。
守灵的日子是不分昼夜的,很快就到了封棺的日子,灵堂被清出来一块空地,由专门的人将老爷子抬到大堂放棺材的地方,今天来的人起码是昨天的三倍。
封棺结束,律师宣读着老爷子的遗嘱
“这不可能。”有人沉不住气当场拍案而起却被捂住嘴托了下去。
有人看向那些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大人物们,他们在默许。
在场的人面色各异但都按捺下来
“众人有异议的可以去跟公证处说。”
说完夫妻俩也不管他们径自走向了开往殡仪馆的头车。
一直到财产全部交接完都没有任何阻碍,反到是还收到了许多原本还需要托关系拿到的宴会邀请函。
拿着那些就差指名让他带青垚去的邀请函,雷老板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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