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语歌小姐？你现在还好吗？”
相似陈设的疗养室里，陆离一脸担心的看着病床上的女孩。
“我还好”她疏离地笑笑，没再过多作答。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离。”
“我知道你”
被打断了他也不恼，只是看着韩语知：“既然这样，那麻烦韩小姐配合一下调查吧。”
“？”
“最近有些关于黎先生的不当言论在大家口中流传，我想韩小姐对此应该很是了解吧。”
“你找错人了。”她别过脸，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显得很是夺目。
“我没有质问您的意思，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我没有兴趣。”
“那如果我说我可以找到'袭击'你的那个人呢？”
“袭击”两个字被他咬的又清又缓，显得格外暧昧。
谁知韩语歌却根本不吃这套，她连头都没回，声音听起来有些轻蔑：“我相信教安部会帮我找到这个人的，不劳你费心了。”
“教安部直属于教廷，而且...”
他顿了顿，笑得有些令人不解：“那位为了见到你可是连你哥哥的皮都套上了，你确定教安部看在韩语知的面子上不会网开一面？毕竟那位似乎和你哥哥的关系不浅呢？”
“你胡说什么？！”
韩语歌有些生气了，她撇了撇嘴，不悦的请离。
“行了，你明明知道黎暮不可能私联虫族，却还是默认自己手下的研究员传出这样的言论？如果不是这两天你遇袭的事被爆，恐怕这两天黎暮已经引咎辞职了吧？
“你说的我听不懂。”
“那我再换一个说法？那天你离开黎上校的疗养室后，和马苏尓说了什么？准确点来说，他告诉你了什么？”
......
“你都知道什么。”
黎暮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吐出一口气。
“上校，韩语歌遇袭，而对方似乎是盗用了韩语知的人像模样。”
“连死人都不放过？”，黎暮不解地发问。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那语歌肯定被吓得不轻。”
亲手举办了哥哥的葬礼，却在不久后的月黑风高夜被长的跟死人哥哥一样的人突脸袭击，任谁都不会有多好吧...
窗外的雨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周。韩语歌靠在病床上，数着输液管里缓慢下坠的药滴，新的一滴悬在管口，在晨光中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她伸手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这个动作让病号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已经泛青的针眼。
“今天感觉如何？“
陆离推门而入时，带着一身雨水和柠檬混合的气息。他今天换了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像两轮被云层遮住的新月。韩语歌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素银戒指——这不是他平时的风格。
“托您的福，“她将视线移向床头柜上新换的蓝楹花，“昨晚做了个有趣的梦。“
陆离将白瓷茶杯轻轻放在花朵旁边，茶汤里两片柠檬像小船般轻轻摇晃。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茶汤表面投下细碎的金色光斑。
“听说黎上校昨晚病情又恶化了。“陆离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笔记本，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突发性神经毒素反应。“
韩语歌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终端边缘，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她至今记得袭击者身上那股令人难忘的古怪气息，致命又带着一抹艳丽。还有那只戴着黑色手套、掐住她脖子的手。
“是吗？“她端起茶杯，在茶叶沉底时突然松手。茶杯坠落的轨迹像慢镜头，褐色的茶汤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在地砖上绽开一朵褐色的花。
陆离弯腰去捡茶杯的瞬间，韩语歌的脚尖不着痕迹地将一个微型存储器勾到了病床下方。这个动作让她的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是因为这需要多大的技巧，而是陆离此刻离她太近，近到她能闻到他领口淡淡的薰衣草香。
“明天我换绿茶来。“陆离直起身，白大褂下摆的茶渍已经晕染开一片。他的钢笔突然在病历本上戳出一个点，墨迹像蛛网般扩散，“你喜欢什么？“
在三号楼尽头的特护病房里，黎暮正在数天花板监控摄像头的闪烁次数。当红色指示灯又一次闪烁时，他将本该在舌下的药片悄悄压进手边的被枕下。旁边的柜子没有合拢，露出一角的照片，图中的韩语知站在实验室里，身后是闪烁着红光的仪器阵列。终端屏幕突然亮起蓝光，一条加密消息弹出：【她起疑了】
“血压升高，心率不稳！“
医护人员破门而入时，黎暮已经用指甲在手臂内侧划出三道整齐的血痕。他痛苦蜷缩的姿势正方便关闭正在传输数据的终端屏幕，药液顺着扯断的输液管滴落，在地板上洇出诡异的花纹，像某种古老的符文。
“神经毒素反应！立即注射镇静剂！“
主治医师的喊声穿过长长的走廊，在韩语歌的病房门外形成轻微的回音。她趁机将床下的存储器插入终端。模糊的画面里，她一眼认出哥哥实验室门把手上刻着的荆棘纹样——和陆离钢笔帽上的装饰如出一辙。那是教廷的独特图案。
视频突然剧烈晃动，操作台上倒扣着的白瓷茶杯滚落在地，发出那个她永远忘不了的清脆声响。
“原来那天打翻的茶杯是...“
“韩小姐？“陆离的声音将她惊醒。她这才发现男生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墨迹在病历本上晕染成不知什么模样，像一朵盛开的花。
“你刚才说茶杯怎么了？“
窗外的雨更大了，雨滴砸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当疗养院陷入深夜的寂静，只有走廊尽头的应急灯还亮着惨白的光时，韩语歌的枕头下传来轻微的震动。终端自动接收的加密数据在解码后，显示出黎暮正用输液架敲击着某种节奏。她跟着节奏轻叩床沿，突然捂住嘴——这是哥哥教过他们的军情处暗号：【茶有毒】
次日清晨，陆离带来的绿茶在阳光下泛着光。韩语歌举起茶杯，发现杯壁内侧用近乎透明的墨水写着：【别喝】。她假装失手打翻茶杯，这次陆离没有弯腰。
“你认识周研究员吗？“韩语歌突然问道，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蓝楹花瓣，“就是总给我哥哥泡绿茶的那个助手。“
陆离整理病历本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让韩语歌想起昨晚视频里最后一个画面：哥哥将银色装置塞进茶杯时，窗外闪过半张模糊的脸——戴着和陆离同款的金属框眼镜。
当全楼警报突然响起时，韩语歌拆开了茶杯的把手。里面的微型芯片投射出一段影像：哥哥将某个银色装置塞进标着“17“的茶杯，而17号柜格正对应着黎暮。影像里的韩语知嘴唇翕动:
“记住，真正危险的从来不是拿枪的人...“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韩语歌看向窗外，暴雨中的蓝楹树枝上挂着一片湿透的茶叶——和陆离每天带来的品种长的很像。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手指颤抖着摸向枕下的终端，却听见自己的病房门被轻轻叩响。
“韩小姐，“护士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比往常更加温和，“该换药了。“
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仿佛永远不会停歇。韩语歌看着自己手腕上未消的淤青，又看了看地上未干的茶渍，突然笑了。她将终端调至录像模式，对准了门口。
“请进，“她说，“门没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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