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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宋迹的大脑在那一刻仿佛被投入了深海,一片冰冷的空白。

“抱我?”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他早已紧绷的神经上炸开。这他妈是什么品种的变态鬼?!上来就要抱?他们很熟吗?啊,不对,他们是宿敌,是见了面就该你死我活的关系!这鬼东西不按常理出牌,揪着他不放,难道…是某种通过拥抱吸人阳气的邪术?

宋迹的恐惧里瞬间掺杂了被冒犯的怒火,以及更深的诡异感。

“啪嗒…啪嗒…”

水滴声还在继续,那个湿漉漉的身影无视了撒落一地的糯米,正缓步逼近。阴冷的海雾气息几乎凝成实质,缠绕上来,冻得宋迹牙关都有些打颤。

后悔!无尽的后悔如同水草般缠绕住他的心脏!当时路过那个摆满“佛牌”、“桃木剑”、“开光符咒”的地摊时,他为什么要嗤之以鼻,为什么不多看一眼?哪怕买把九块九包邮的塑料桃木剑,此刻握在手里,也能壮壮胆啊!

求生本能驱使着他,手在身边胡乱摸索。沙发缝隙?茶几底下?有了!

他的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凉的、坚硬的金属物体——是之前拆快递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剪刀!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剪刀柄,猛地抽出来,锋利的刀尖对准那个不断靠近的、模糊不清的鬼影。

“你…你不要过来啊!”宋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带着嘶哑的破音,“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纯属胡诌)我…我花呗还没还完!信用卡也逾期了!房东刚把我赶出来!虽然我天天念叨想死,但那都是气话!我不是真的想死啊大哥…不,鬼大爷!”

他语无伦次,双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但握着剪刀的手却异常固执地举着,尽管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颤抖的幅度大得几乎要握不住。明知道这玩意儿对鬼可能毫无作用,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属于“现实”的武器。

完了完了完了…这鬼怎么这么执着?眼神不好吗?没看见我这一身穷酸气,阳气估计也没二两,有什么好图的?宋迹脑子里飞速过电影般闪过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试图找出可能结下这种“死仇”的对象。他嘴是欠了点,手是贱了点(比如故意违反应妄的规则),但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他可从来没干过啊!

最终,一个名字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他混乱的思绪——应妄!

对!一定是他!

只有这个从小和他不对付的家伙,才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害他!先是假惺惺地给他房子住,说什么“镇宅”,根本就是请君入瓮!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这么一个变态水鬼,趁他病,要他命!等他死了,这别墅自然就…不对,他死了这别墅是应妄的,对他也没什么好处?那图什么?图个清静?图看他笑话?

宋迹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但“应妄是幕后黑手”这个念头却如同毒藤般扎根,让他又怕又恨。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那鬼影已经逼近到半米之内。冰冷的、带着海水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冻结他的呼吸。宋迹下意识后退,小腿却猛地撞上了坚硬的沙发边缘!

“啊!”

他痛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脱手飞出,掉在地板上滑出去老远。

天旋地转间,他重重地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但惯性让他继续翻滚,额头“咚”地一下磕在了冰冷的玻璃茶几角上!

剧痛传来,眼前金星乱冒,加上那跗骨之蛆般的恐惧和之前哮喘发作尚未完全恢复的虚弱,黑暗如同潮水般迅速淹没了他最后的意识。

在彻底晕过去的前一秒,他似乎模糊地看到,那只苍白、滴着水的手,向前伸了伸,像是想要拉住他…

……

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

宋迹是被额角一阵阵钝痛和身体被卡在狭窄空间里的不适感唤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

自己还保持着那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被夹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隙里,像个被塞进罐头的沙丁鱼。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伸手摸了摸疼痛的来源——额角鼓起了一个不小的包,碰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但好在没有破皮流血。

“嘶…真他妈倒霉透顶…”他低声咒骂,挣扎着从缝隙里爬出来,瘫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缓缓升起。他环顾四周——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那个可怕的、湿漉漉的鬼影消失了。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海雾味也淡去了不少。

“果然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吧…”宋迹喃喃自语,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他宁愿相信自己是疯了,也不愿意承认世界上真的有鬼,还是一个要“抱抱”的变态鬼。

他撑着地板想站起来,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周围。

墙上,那几个他精心挂上去的驱邪铃铛,有几个竟然碎裂开来,残片散落在地上,像是被巨大的力量震碎的。

地板上,原本撒落的糯米被一滩滩未干的水渍浸透,黏糊糊地贴在地砖上,留下清晰的、凌乱的湿脚印,一直蔓延到…

宋迹的心猛地一沉。

自欺欺人的泡沫瞬间破灭。

不是梦。那个鬼,真的来过。

一股寒意再次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他念叨着,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决定先去卫生间洗把脸,用冷水让自己彻底清醒一下,顺便…离客厅这个“案发现场”远一点。

他拖着还有些发软的双腿,踉跄着走到卫生间门口,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把手。

然后,他僵在了门口。

只见卫生间冰冷的瓷砖地面上,正蜷缩着一个身影。

不再是那个高大、充满压迫感的湿漉黑影,而是…小小的一“坨”。

那个鬼,或者说,那个“东西”,正抱着膝盖,把自己缩在洗手台和浴缸之间的角落里,脸深深地埋在臂弯里,湿透的头发耷拉着,还在往下滴着细小的水珠。它整个身体微微颤抖着,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窝囊的、甚至有点可怜的气息。

宋迹的大脑再次宕机。

这又是什么情况?恐怖片秒变苦情剧?

他反应极快,趁着那“一坨”似乎还没注意到他,以生平最轻缓的动作,默默地把门重新关上,仿佛在拆除一枚炸弹。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宋迹深呼吸,再深呼吸。

“幻觉,一定是幻觉…是磕到头产生的后遗症…”他对自己洗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宋迹,挺住!你是S级Alpha!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他再次鼓起勇气,猛地一把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这一次,那“一坨”鬼似乎动了一下,埋着的脑袋微微抬起了一点,隐约有极低极低的、含混不清的嘟囔声传来,像是什么“…近…不…愿…”

宋迹决定无视它。

对,无视!只要我不在意,你就吓不到我!

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流下,他掬起一捧,用力拍打在脸上。刺骨的凉意暂时驱散了一些混乱和恐惧,但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海腥味,依旧顽固地提醒着他身边“非人”的存在。

洗了好几把脸,宋迹抬起头,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和额角那个显眼的肿包,又透过镜子,瞥了一眼角落里那团依旧维持原状的身影。

这家伙…好像真的没什么恶意?

从出现到现在,除了说了一句歧义巨大的“抱我”(宋迹坚持这么认为),以及不断靠近造成精神压迫外,似乎…并没有实质性地伤害他?甚至在他摔倒时,好像还伸手想拉他?(虽然他认为那是攻击前奏)而且现在这副窝囊废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杀伤力。

难道…真是个有什么冤屈或者未了心愿,找上门来求助的“良家鬼”?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般疯长。宋迹的胆子,在这种诡异的情景下,竟然慢慢肥了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过身,尝试着对着那团影子,发出了一个音节:

“喂。”

声音在空旷的卫生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几乎是在他出声的同时,那团影子猛地动了一下,埋着的脸抬了起来。

宋迹的视线,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那双眼睛…很奇怪。不像他想象中鬼魂的猩红或者空洞,而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墨色的黑,带着水洗过的湿润感,正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盯着他。

原来刚才他一直感觉背后发毛,不是错觉!这鬼东西一直在偷偷看他!

宋迹被看得有点发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点:

“你……你有什么事?”他重复了之前的问题,希望能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

那鬼看着他,缓慢地、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没事?宋迹心头火起,没事你缠着我干嘛?玩呢?

“没事,就别缠着我。”他语气硬了起来,带着Alpha惯有的不耐烦。

那鬼闻言,却猛地摇起头来,频率快得像拨浪鼓,湿漉漉的头发甩出细小的水珠,配合它那窝囊的蹲姿,显得格外…违和又有点滑稽。

宋迹:“……”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一边摇头说没事,一边又死赖着不肯走。这鬼的逻辑是跟着海水一起泡没了吗?

他开始对这只“窝囊鬼”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好奇心。他打量着它,虽然缩成一团,但骨架似乎不小。

“你先起来,”宋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带着一种哄骗(或者说打发)的意味,“我看看。你这样缩着我也看不清楚。你告诉我你是谁,家住哪里,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我帮你联系你的家人?把他们地址告诉我,我帮你传个话什么的,总之,别缠着我了,行不?”

那鬼听到“家人”和“别缠着”,似乎又想摇头,但宋迹没给它这个机会。

“啪!”

宋迹动作迅速,再次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将那两道让他心烦意乱的视线隔绝在内。

他靠在门上,长长吐出一口气。交流失败,但这鬼似乎可以沟通,而且…攻击性不强。这就好办…也许?

当务之急,是让它看起来像个人样,至少别这么湿漉漉、阴森森的,看着就晦气。

宋迹快步走上二楼,毫不客气地闯进了应妄的主卧室。他打开那个巨大的衣柜,里面挂着寥寥几件衣服,都是应妄那种性冷淡风格的衬衫和长裤。他随手扯了一套看起来尺寸最大的深色衣裤,又拿了一件看起来就很柔软的灰色毛衣。

回到一楼卫生间门口,他拉开一条门缝,把衣服一股脑地塞了进去,没好气地说:“喏,先把你自己收拾干净!湿哒哒的像什么样子!收拾好了我再看看怎么帮你!”

说完,不等里面回应,他再次“贴心”地关紧了门。

做完这一切,宋迹感觉自己像个伺候任性小孩的老妈子,身心俱疲。他认命地去找来扫帚和拖把,开始清理客厅的狼藉——碎掉的铃铛,浸水的糯米,以及那一滩滩看着就让人不舒服的水渍。

他一边扫地,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应妄。这死家伙,人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字面意思),留下的烂摊子还得他来收拾!这鬼说不定就是应妄招惹来的!

正想着,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打开了。

宋迹正低着头跟一块黏在地上的糯米团较劲,听到动静,头也没抬,随口问了一句,语气甚至带着点完成任务后的不耐烦:“衣服合身吗?”

没有回答。

只有轻微的、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靠近。

宋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下一秒,他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

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再是那个湿漉狼狈的“水鬼”。它换上了应妄那套深色衣裤,略显宽松,但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湿发被擦得半干,柔软地搭在额前。最重要的是那张脸——

苍白,毫无血色,带着非人的透明感,但五官轮廓…

锋利的下颌线,薄削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以及,鼻翼右侧脸颊上,那颗小小的、颜色极淡的、却无比熟悉的褐色痣!

应妄?!

宋迹的脑子里仿佛有核弹爆炸,嗡鸣一片。

这张脸,他看了十几年,斗了十几年,哪怕化成灰…好吧,化成灰他可能认不出来,但这张活生生的(?)脸,尤其是那颗痣,他绝对不会认错!当年他还嘲笑过应妄,说这颗痣长得跟苍蝇屎一样,为此两人又打了一架。

但是…不对!

绝对不对!

如果这鬼真的是应妄,以他们之间那点“深仇大恨”,这死鬼回来第一件事不应该是掐死他吗?怎么会是那副窝囊样子?还…还他妈的要“抱抱”?

而且,六年前分别时,应妄虽然也高,但明明比他宋迹还矮上小半个头!为此宋迹没少得意,经常用身高“碾压”他。可现在,眼前这个“鬼”,目测至少比他高出一个手掌!这科学吗?!死了还能二次发育?!

还有信息素…虽然这鬼身上带着浓郁的海雾味,但…似乎和记忆里应妄那纯粹冷冽、带着龙涎香动物感的气息,有那么一点点微妙的差异?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

宋迹的头脑里风暴肆虐,CPU都快干烧了。

就在他惊疑不定,试图找出更多证据证明这不是应妄时,那个“鬼”终于开口了。

它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空洞的、仿佛隔着水层传来的沙哑感,语速很慢,带着一种生疏的、久别重逢的试探:

“好…久……不见,宋迹。”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确认了。

这他妈真的是应妄!

那个从小和他争到大,处处压他一头,连最后混得都比他好一万倍,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宿敌——应妄!

巨大的震惊过后,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的,不是恐惧,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扭曲的、连宋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亢奋和得瑟?

害怕?笑话!如果是别的恶鬼,他可能还会怂一下。但既然是应妄,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在应妄面前露过怯?就算对方变成了鬼,也不行!

更何况,一个死了的应妄,和一个活着的、落魄的宋迹?谁更惨,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几乎是本能反应,宋迹脸上那点残余的惊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扬起的、带着夸张意味的得意。他双手抱胸,下巴微抬,用那种他练习了无数次、专门用来气应妄的腔调开口了: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应妄嘛!”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上下打量着应妄半透明的身体,“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你回来…竟然是这幅尊容?啧啧,被水泡过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清爽’?真是可笑啊可笑!”

他往前走了一步,试图营造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可惜身高差距让他这个动作显得有些徒劳。但他嘴上丝毫不输阵:

“不像我,哼,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你是不知道,多少家大公司,排着队来找我,猎头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太忙了,真的,我都不知道选哪一个好,烦死了!”

他面不改色地吹着牛,仿佛几天前那个因为交不起房租被赶出来、投简历石沉大海、差点因为哮喘死在家里的不是他自己。他紧紧盯着应妄那双深黑色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嫉妒、不甘或者嘲讽。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洞察。

应妄安静地听他说完,那双空洞又专注的眼睛,缓缓下移,落在了宋迹自然垂在身侧的右手上。

然后,他用那种依旧没什么起伏,却莫名笃定的沙哑声音说:

“你…说谎的时候,右手…会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

宋迹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冻结。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果然!右手手指正死死地揪着毛衣下摆的一角,用力到指节泛白,那块布料已经被他攥得皱巴巴,不成样子。

这个他从小到大的小动作,连他自己都没太在意,商微可能知道,但从未点破…应妄这个死对头,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还他妈死了都不忘!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仿佛那衣角是什么脏东西。一股被看穿、被扒掉所有伪装的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烧得他脸颊发烫,恼羞成怒。

“你放屁!”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谁…谁攥衣角了!我这是…这是冷!对,冷!”

他强行转移话题,语气变得更加尖锐,带着积压了多年的怨气和此刻被戳破谎言的难堪:

“那你呢?!啊?!你混得能好到哪儿去?!你回来不就是想看看我有多落魄,不就是想来嘲讽我吗?!嘲讽我没当成兵,嘲讽我是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废物!是吧?!”

他一步步逼近应妄,即使知道触碰不到,也依旧用肢体语言宣泄着愤怒:

“你不就是比我运气好点,没得我这破病吗?!你不就是比我高一等吗?!我告诉你应妄!少他妈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宋迹,迟早有一天,会过得比你好一百倍!不!一万倍!一亿倍!!”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嘶吼的意味,甚至隐隐有些破音,尾调里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多年压抑下的委屈和崩溃。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应妄这副样子!无论他是得意还是失意,应妄永远都是这副平静的、仿佛事不关己的、高高在上的表情!这比任何言语的嘲讽都更让他难以忍受!

应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承受着他的怒火。那双深黑色的眼睛里,依旧没有宋迹预想中的不甘或愤怒,反而…翻涌着更加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沉静的、近乎悲悯的…心疼?

宋迹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这个词恶心到了。怎么可能!应妄会心疼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怒火攻心之下,他甚至忘记了眼前只是个虚影,下意识地挥起拳头,朝着应妄那张让他火大的脸砸了过去!

“呼——”

拳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应妄的头颅,带起一丝微凉的、水汽氤氲的感觉。

挥空的力道让宋迹踉跄了一下,动作瞬间僵住。

冰冷的现实如同兜头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沸腾的怒火,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缓缓收回手,看着自己毫无痕迹的拳头,再看向面前依旧完好无损、只是身影似乎因为他的穿透而微微波动了一下的应妄。

对了。

应妄死了。

现在的应妄,不是那个和他争强斗胜的活人宿敌,而是一个鬼魂。一个…可能真的如新闻所说,坠落在冰冷太平洋深处的…亡魂。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所有强撑起来的伪装和愤怒。

“呵…呵呵…” 宋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干涩而苍凉,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死了…哈哈哈…应妄,你死了…你没有将来了…你彻底输了…”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笑容,眼眶却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他强行压下那种陌生的情绪,继续用尖锐的话语攻击着:

“你等着…你给老子好好看着!看着我宋迹,是怎么一步一步,活得比你精彩一亿倍!你就在这阴沟里,好好看着吧!”

他死死地盯着应妄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痛苦或者愤怒,来填补自己内心那莫名巨大的空洞和慌乱。

然而,他看到的,依旧是那种让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的复杂眼神。

应妄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所有张牙舞爪的盔甲,看到了内里那个狼狈、无助、拼命挣扎的灵魂。

那里面,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沉郁的、如同他信息素般深不见底的…海的哀伤。

应妄不会安慰人,在他的认知里“拥抱”是最好的安慰。他想要安慰一下宋迹,但是身份和死亡是不可跨越的阶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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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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