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陆任之连指甲也热到发红。
像触电一样收回，过了很久，施望野才小声地说了句：“你刚才递给我的，好像是沐浴露……”
“哦？哦！”陆任之连忙看看自己手边的瓶子，还真是弄错了，他有点懊悔，“下次……”
“下次？”施望野震惊地回头看着他，声音抖动得很厉害，“今天就只是个意外，没有下次，记得吗？”
“……嗯。”陆任之立马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伸手搓了搓脸，让自己冷静点。
淋浴的温水根本不能给他降温，脸上更热了。
两个人别别扭扭地洗完了澡，施望野拎起毛巾，看了眼身后的陆任之。
陆任之在浴帘里抱着肩膀，居然乖乖地背对着他站着。
他放心地擦擦换好睡衣，走了出去。
收拾地上那堆床单被套和痕迹花了好一会，他擦干净地板后，陆任之没有回他自己的小阁楼，而是站着看他。
“看什么呢？”施望野把消毒液放回原位，“还是站着睡着了？”
陆任之软软地说：“没，就想看看你。”
“别整这种啊，不演电视剧。”施望野感觉有点肉麻，他按住陆任之的肩膀，把他转身，推上楼梯：“现在不早了，你的任务是赶紧睡觉。”
陆任之听话地被他领上了阁楼：“好。”
“行，我也睡了。”施望野转身下楼。。
他身上的睡衣穿得整整齐齐，但是从背后能看到纤长的脖颈……
想咬。
陆任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还是想咬。
“你又发什么疯？…啊……”施望野楼梯刚下两阶，就被陆任之捕猎似的捉住了。
陆任之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下了一大口，手也开始不老实。
“你身上香香的。”他的声音缱绻温柔，迫不及待地想往下推进。
施望野反制住他坏心思昭然若揭的小手，把它们从自己的身上移开：“打住，很晚了。”
“不晚，有爱什么时候都不晚，别让等待，成为遗憾。”陆任之完全不管不顾地腻在施望野的身上撒娇，“陪我，不然我睡不好。”
沾了血腥味的猛兽，往往比没有的要凶残。
顺便一提，豹豹陆任之在一小时前刚开过荤。
“我看你睡得挺好的，真的。”施望野想起陆任之每次和自己发生过擦边x行为以后，那宛若婴儿的睡眠，被气笑了。
男人，为了那个，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只是看上去好，你摸摸，总是心慌呢。”陆任之装的很可怜，硬是把施望野拖到了自己的床上，非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
“……”施望野本来想说脸皮真厚，不要脸，放开我，这些话。
可是他闻到了陆任之身上淡淡的香气，温还带着些体温，让他目眩神迷。
“你身上，也好香。”他忍不住凑到了陆任之的肩膀处闻闻。
这香味很普通，就是男生常用的那种洗发水的香味，经典烂大街的香型。
怎么在陆任之身上就不一样了。
陆任之闭上眼睛，把手按在了他的脑后，好让施望野顺势靠在他的肩上。
“一起躺着，什么都不做，可以吗？”陆任之用脸颊贴贴施望野的耳朵。
“嗯。”施望野抱抱陆任之，然后和他一起平躺在床上，借着头顶的一条天窗，看天空。
冬天的天空罕有星星，可是今天却格外亮堂。
楼下静音洗衣机的沙沙声停止了。
施望野伸手覆住了陆任之的手：“今天……谢谢你。”
“嗯？”陆任之抓抓他的手，一边搓施望野的手背一边轻佻地笑着，“你要谢的可多了，谢我哪方面？”
“谢你陪我过生日。”施望野把他的手牵过来，放在自己的眼前，盖住一切。
眼前全黑很有安全感，他缓缓地说：“我妈总说孩子的生日，母亲的受难日，所以从不给我过生日。”
“啊……”陆任之皱了皱眉，这对他人生的前十八年来说，是不可想象的灾难。
施望野叹了口气，睫毛像羽毛一样扫着他的手心：“唉，就随便和你说说，反正我也习惯了。”
“他们是工作忙？”陆任之用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施望野的手。
“还好其实，就是我爸宁愿加班也不会回家，我妈对别人都无所谓，自己过得好就行。”施望野声音很平静，“他们和长辈亲戚们也没什么联系，所以我小时候就成天被他们锁在家里，我就偷偷看喜羊羊。”
“这样啊。”陆任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
施望野忽然僵了僵，接着把眼前陆任之的那只手拿了下来，放回他身边：“你听着估计也挺烦的，算了不说了。”
陆任之搓搓他的手：“不会啊，再多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我没有什么……”施望野眨眨眼睛，“嗯……喜羊羊还真挺好看的，每年都有大电影，我也是自己看的。”
施望野说的有点激动：“后来忽然就不出新的，我就迷上了上网，重看好多遍。”
陆任之看着他笑了：“我也看，还怕我妈摸电视，大冬天用电风扇猛吹，电视凉了，结果风扇忘收了，我妈看见全明白。”
“你这是百密一疏。”施望野看着他，格格笑着，“还有那个，小鲤鱼，你看没看过？”
陆任之眼睛亮亮的：“看过呀，我还在课本上贴了好多贴纸……”
他们又说了很多小鲤鱼那部动画片的话题，陆任之说着说着，看看旁边，施望野已经无声关机了。
睡相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只小猫，耳朵耷拉着，侧躺着，手臂搭在一起，尾巴很礼貌地卷在腿上。
他把施望野的手放在胸口：“晚安，小野。”
这回是幸福的失眠，一整夜，陆任之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天亮才合眼。
“早……”陆任之睡眼惺忪，从床头把石小椰摸过来，用他搓搓自己的眼皮，凉丝丝的。
昨晚睡的时间太短，他的眼皮肿的像两颗桃核。
施望野换好衣服又走了上来：“你怎么回事？昨晚不是一起睡的吗？怎么困成这样？”
“我长睡眠。”陆任之胡乱应付着，爬了起来。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一定要早点出门。”施望野看着陆任之那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还说下午有个什么事来着，我记得……”
陆任之忽然想了起来：“李麻球！”
“对对对，下午两点。”施望野看着手表，迅速规划好了时间安排，“这样，咱们先去趟市场，然后回来给你临时培训下……唉，算了，只要不把内裤输光就行。”
“……嗯。”陆任之哭笑不得，他心里知道，李麻球扇卡片确实玩的很厉害。
估计就是去输卡片，还是带点普通卡过去玩玩得了，他这会儿很佛系。
这时间去市场，刚好是早起那帮人刚走，而晚起那些人还没到的时间。
“咱俩真像搭伙过日子。”施望野拎着刚买的几份食材，慢悠悠地溜达，四处看看。
“是啊老伴。”陆任之点点头。
“你疯了？”施望野连忙把他拉到一块没有人的小空地，压低声音说，“你在外面说什么呢？”
“怕什么，没人听见。”陆任之拉着他又走了回去，“就是因为总要躲躲藏藏，总是怕，才没有人听到同性恋的声音。”
“……”施望野虽然觉得有道理，但还是说，“你还是小心点吧，市场人多眼杂的。”
“随便。”陆任之一直拉着他的手。
他们来到了浣熊老板的摊位前。
这浣熊真的很精明能干，每次过来，都能看到他的摊位又拓宽一块，或者就是又拓展了某些新业务，已经成为了市场街上非常引人注目的存在了。
“配钥匙修拉锁，代办电话号码。”陆任之读着浣熊摊主新挂出来的牌子。
“手艺挺多。”施望野真心地称赞了一句，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就听着有点像在阴阳怪气。
“哪里哪里。”浣熊老板诚惶诚恐地紧握着双手，问，“您两位大哥，今天想看点什么？”
陆任之看着满地的盆盆罐罐，有点眼花：“有花盆吗？拿两个看看。”
“哎哎，好。”浣熊老板立马拿了几个给他，“这几种都是卖得比较好的，适合种植盆栽小草，还有大一些的方形的，可以种些绿叶蔬菜，再大就是种观赏树的……”
陆任之感觉这几个都太朴素了：“有没有好看点的，我要……种花。”
“……”浣熊老板表情很吃惊。
他心里暗想，眼前人果然不简单，居然能拥有他们小老百姓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花。
大概不是龙族，就是正当盛权的大型食肉动物吧？
不过他同时也觉得这人真是难以理解，都有条件种花了，还跟自己纠结燃气罐的八十块钱，还要找修理工修洗衣机，而且大白天的带着小弟在菜市场闲逛？……实在难懂。
哦，呸呸呸，什么小弟，那一定是他的副官！
他们一定是在微服私访。
“这边还有……”他肃然起敬，领着陆任之往摊位里面走，陪着他一起挑。
“大哥，会不会有点大？”施望野跟着陆任之往市场口慢慢走着，小声地问。
陆任之扛着一个漂亮的陶瓷……水缸？得意洋地说：“正好，没准那颗种子会长的很大呢，就不用再折腾它换盆了。”
他看中的那“花盆”，把疏水孔堵上，差不多都够养锦鲤。
浣熊摊主还以为他们养的是什么大型木本花卉，主动提出了免费送货，但是陆任之拒绝了。
“他一定是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浣熊摊主从自己的小电瓶车上下来，一脸遗憾，本来他还想借着送货上门的机会，一睹鲜花的样子。
现在看来是泡汤了。
陆任之变身豹豹，在训练场旁边的土地上刨了个坑，又把旁边堆成小山的土堆进花盆里
“小野，你觉得够吗？”他变回人类体，擦了擦汗。
施望野放下手中的迷你锹，看着陆任之旁边的地上，那花盆的形状，本来就类似广口海碗，现在又堆进这么多土……
有点像大胃王比赛中，选手们面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米饭，有种不甘于向命运低头的倔强感。
“不用这么多。”他伸手把上面的小山扒拉下去，“这样就够了，咱们家里不需要高高耸立的白蚁窝。”
“行吧，走走走。”陆任之扛上花盆，一口气爬到顶楼，不嫌累。
他们把盆中的土淋透，又把它摆在客厅的窗户边，让它每天都能受阳光的照耀。
做完了这一切，陆任之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颗水晶胶囊，把花种倒在手心。
“小花，希望你快点长大。”他吻了吻自己的手背，想象不出小花会长成什么样子，一切都是未知数。
施望野用小锹挖出小坑，陆任之郑重地把种子埋在里面。
“行啦，应该会很快发芽的，咱们屋里的温度刚好。”施望野把土盖上。
“嗯。”陆任之蹲在花盆前，认真地看着刚才埋下种子的那小块土壤。
施望野拍拍他的肩膀，起身拿了个桶，往里面接水。
“你干嘛？已经浇过水了。”陆任之走过来看着。
“存点水，不能直接用自来水浇菜，花应该也一样吧。”施望野把水桶拎起来放在阳台晒着。
“哦哦好。”陆任之坐在沙发上，重新看起了那本花卉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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