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过了好几天,那件神秘的大家伙并没出现在公共区域。
“不会真是所长的私人飞机吧?”陆任之拎起水瓢,舀了一点水,给花盆里的细小芽苗浇水。
“飞机飞机,你真是满脑袋啊飞机。”施望野蹲在旁边看着,“真要是飞机,还往小楼里面搬什么?”
陆任之托着下巴:“……也许他在楼顶建了个私人飞机落点。”
“说真的,咱们真的能考上青花大学的飞行员吗?”施望野弹了弹他的脑门,“就不考虑别的,那楼顶面积怎么可能够啊!”
“嗯……”陆任之没接茬,不知道从哪掏出了放大镜,观察着花盆里的嫩芽。
施望野看着那个瓶盖搭的放大镜:“你哪来的,这是小科学家培训班的观察套装吧?”
“不知道,没上过培训班。”陆任之依旧仔细看着,“这我在比莉那边买的。”
“一中的学生,没上过培训班?”施望野的嘴巴张的能塞进一颗苹果。
“嗯,懒得去,就自己在家里玩。”陆任之看得差不多,把放大镜收了起来,“咋了,很奇怪吗?”
“没有。”施望野没继续往下说了,心里有点无语,自己上学的时候,基本没有休息日这一说,可还是上不了一中。
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人,可实际上差距比人和路边石头块子之间的差距还大,唉。
惆怅了半分钟,他提醒自己,陆任之连直升飞机不能随便停在楼顶这件事都不知道,也没上过小科学家补习班,那差距肯定也不算那么大,嗯。
“你在那瞎想啥呢?”陆任之奇怪地看着他,“真有个人特色,随时灵魂出窍。”
“没事,就单纯发呆。”施望野起身,看看时间,该去食堂领糊糊喝中药了。
他挥挥手,换鞋出门:“走了啊,劳改时间到。”
“真怪……”陆任之看着施望野的背影,喃喃自语,“劳改时间提前了?他怎么这个时间就出门了呢?”
墙上的时钟还不到五点。
施望野站在食堂门口玩手机,等待着食堂开门。
玩了两盘精灵小球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今天的天咋这么阴……”施望野抬头看看天,又看看手机时钟:“不对啊,难道今天也休息?这都六点半……草,五点半?”
整整提早了一个小时,怪不得路上没人食堂不开门。
他自己掐了自己一下:“小施,你到底怎么了,昏头了?”
时间上很尴尬,现在回去还得爬到顶楼,坐不到十五分钟又得重新出发了。
施望野决定不回去,随便在附近转转,就当晨练。
他想到的第一个目的地自然是——那栋神秘的小楼。
晨光熹微中,那栋建筑物笼着一层神秘的薄雾,类似悬疑片的开头。
“小爷我倒要看看,那大箱子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犹豫,他就走向了那条通往戒同所后部小矮楼方位的那条路。
眼见着楼顶了,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施望野忽然闻到了一股极不寻常的味道。
鱼腥味,准确来讲是死鱼死虾的味道,腥腥臭臭的,伴随着腐烂的味道。
这股味道下,周围的气氛似乎都变得诡异阴郁,淡淡的月影猩红,不知是什么样子的衰败魔物蠕动着,轻而易举就能掀起行人内心深处的恐惧。
刚开始他还能忍,可再走上几百米,就彻底忍不了了。
“草,这股死味儿,哪来的?!”他双手捂着鼻子,四周看看,最后还是锁定了前方那栋小楼。
那味道还是往他鼻子里钻,施望野被熏的眼睛直流泪。
只好暂时放弃去那栋楼探险的计划,暂时逃到离得比较近的工棚里躲避。
好在工棚里一如往常,并没什么怪味。
“怎么回事?”他闻到熟悉的电子小灯的劣质塑料味道,稍微好了点。
仔细想想,戒同所里怎么会出现死鱼呢?
整个世界的肉类供应都来源于那几种被选择好,不进行超进化的家禽家畜种族,或是几种被严格管控的鱼虾蟹。
他们在戒同所里,仅有的蛋白质来源就是午餐中偶尔会出现的廉价过期冰冻鸡排,剥掉面包糠,含鸡肉量不超过百分之十。
食用的鱼虾蟹都是比较贵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按这股味道的浓郁程度,起码是几十斤的鱼吧?怎么可能同时有这么多的鱼类被扔在这边?
越想越不对劲,他想还是应该过去看看……嗯,明天带上十层口罩再去吧。
“叮——”手机上有新的消息弹窗,是铠卷卷在找他。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施望野暂时放下这件事,加快脚步往食堂走。
“怎么才来啊你?”铠卷卷已经打好了两份饭,自己那份吃的差不多,看来是等了他很久了。
“抱歉啊……起来晚了。”施望野加速喝着糊糊,然后把中药灌了下去。
他还是一直想着今天早上的怪味道。
“行了,我吃好了。”卡着点,他们往工棚走。
顺利上了流水线,也有了更多时间,满脑子胡思乱想。
卷卷突然小声问:“诶,对了,你说前几天那个箱子,到底会是什么呢?”
“真的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可能和咱们想的都不一样。”施望野眉头紧紧皱着,他下意识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密切的联系。
“要不咱们去看看吧?大家一起?。”卷卷问。
“别,我觉得有点危险。”施望野悄声问,“你知不知道那个楼是做什么的?”
卷卷回忆了一下:“好像之前是职工宿舍,有些单身老师住在里面,后来老师数量一点点少了,有段时间来了帮工人,在里面砸砸敲敲,不知道在搞些啥。”
“那还是两年多之前,那时候我刚来不久,每天都好吵,听见地底下一直震,不过最后好像也没搞成什么,没见有人进出,大概是废弃了吧。”
“会废弃这么久吗?”施望野连忙问,“会不会改成仓库了?”
“咋可能啊,你怎么最近净冒傻气?”铠卷卷笑起来,“咱们这离市区多远?取个货来回上小高速跑一趟?再说,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商业区旁边很多旧民房也都改仓库了,租金不贵。”
“……哦。”施望野的眼珠低了下去,他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
“既然那小楼危险,咱们晚上就在所里面其他地方转转,看看这大家伙到底是什么。”铠卷卷还是对那件大玩具念念不忘,施望野心里在想着别的,稀里糊涂就嗯了一声,答应了。
当天晚上,上次一起猜测箱中物品的那一小群人,他们刚回了宿舍就又聚集在一起,看到监视塔的灯光熄灭,就立即动身,在所里到处闲逛。
有空间能放下那么大物体的,无非就只那几个地方、几栋楼或场馆。
可是这些地方也同时是他们每天都会去的,故地重游一轮后,并没有哪里多了什么大东西。
这场豪情壮志的探险,不到一小时就结束了,一无所获。
卷卷把最后一间厅室也检查过一遍,遗憾地摇摇头:“得,要不咱回去吧。”
“咱们是不是太过紧张了?”李麻球说:“其实也不一定是个大东西,也有可能是定了些新的工作服,没到季节,先存着。”
“合理,合理。”大家纷纷同意,并迅速放弃了深夜探险的傻念头,陆续回宿舍睡觉去了。
只有施望野觉得更不对劲了。
陆任之帮他倒了杯水递来:“你今天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施望野有点头痛,按着太阳穴:“我也不知道,就是预感不太好,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别瞎说,能有什么大事,除了生死都是小事。”陆任之双手帮他按着额头,“这样会好点吗?”
“嗯。”施望野的眉头任然紧紧皱着,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但那股腥臭的死鱼味……实在不像是生死之外的小事。
他伸手定上了凌晨三点的震动闹钟,又把手机揣在胸前的口袋里,扣上扣子。
必须要知道真相。
“好啦,好受不少,你不用帮我按头了,早点睡吧。”施望野把陆任之打发上楼去睡觉,也强迫着自己赶紧在三点之前补充睡眠。
“嗡……”胸口的闹钟震了一下,施望野立马睁开了眼睛。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超级侦探,认真办案。
他换好衣服,从陆任之的玄关柜上拿了十多个口罩,轻掩上门出去了。
这时间刚刚好,就连巡逻的人也在岗亭里睡熟了,他把十多个口罩一个个拆开,带在头上,不断找着掩体,接近着那群小楼中最特殊的那一座。
他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原本闻到那股腥臭的位置,施望野谨慎地在那里停顿了脚步。
“嗯?”他拆下一层口罩,又拆下一层……口罩全部拆下了之后,施望野深吸了一大口气。
昨天的味道竟然不在了?鱼腥味最难散去也难除净,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消失?
他化成猞猁的形态,竟然也没闻到。
鼻子失灵了?不会啊,他吸吸自己脖子上摸黑戴错的那条陆任之的围巾,就连上面的淡淡皂香味,也是清清楚楚的。
思考之际,他已经站在那栋小楼面前了。
施望野拆开一只口罩包着手,屏住呼吸,拉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里面……确实是是一派废弃许久的宿舍楼的样子,墙面的腻子剥落,露出生长着绿霉的红砖。
目之所及的每一样东西都积着厚厚的灰,甚至看不见东西的本色,到处都是破破旧旧的,就连椅子坐垫上翻起的一根棉线也被灰尘包裹。
施望野站在门口,给自己戴上了三层口罩,这才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
楼下没有找到的蹊跷,楼上也依旧没有。
“不会真是我做梦吧?怎么会那么真实?”施望野坠入了自我怀疑的怪圈。
迷迷糊糊的早晨,那股味道,奇怪的大木箱子,荒唐的半夜探险。
……不对,卷卷说的话总不会是做梦吧?
眼前的老式宿舍格局,和卷卷说的一模一样。
他一间间看过去,锁头估计都被集体拆下来卖废铁了,除了某几间宿舍里会有一两个糟烂得没法卖废品的旧椅子板凳之外,空无一物。
“真不是一般的离谱。”施望野把整栋楼都探了个遍,一无所获。
超级侦探失败了,他垂头丧气地回了食堂。
“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的灰味儿!”铠卷卷一看见他就皱起了脸,拿出口袋里的湿纸巾帮他擦。
“早起做个大扫除。”施望野继续随口瞎说了个理由,又问卷卷,“卷,昨天我身上,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死鱼烂虾的臭味?”
“没有,所里哪有鱼虾?”铠卷卷像看精神病一样看他,“咋了,你上大润发兼职杀了一宿鱼啊?”
施望野又追问到:“那所里有没有什么灵异的传说?比如什么鬼什么仙儿的?”
“你突然问这干嘛?”卷卷把灰突突的湿纸巾丢在包装袋上,又掏出了另一张。
“我……”施望野不知道怎么说好,脑子卡住,编不出来了。
“你不会中邪了吧?”卷卷帮他把身上的大部分灰也擦个干净,满脸狐疑,“要不找个大师给你看看?”
“行。”施望野点点头,“我可能真的精神有点错乱。”
“我看也是,你肯定是仙儿上身了。”卷卷长长叹了口气,满脸同情,“等我问问,抓紧找个人给你瞅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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