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望野清早还没睡醒就打开大门。
铠卷卷气喘吁吁地指着身后:“那什么,这是钱串隔壁宿舍朋友的表妹的三姨夫,来帮你看看事儿……”
好麻烦的前缀啊,施望野挠了挠下巴,一脸困倦。
所以……为什么戒同所里,会有表妹、亲戚,还是什么三姨夫?
不儿,全世界都是同性恋?
施望野还没整理好这复杂的关系,那位传说中的三姨夫就跟着卷卷走了进来。
“你好。”施望野应声看去,声音的来源是一只黄鼬,原来是传说中的“黄大仙”,失敬失敬。
“你好……三、呃,大师你好。”施望野差点脱口而出“三姨夫”,气氛还挺尴尬的。
三姨夫神情复杂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先给你看看吧,有鬼捉鬼,没鬼驱邪,肯定不白来嗷。”
说着就在小包包里拿了“法器”。
“三姨夫的东西还挺清奇。”施望野忍不住和铠卷卷吐槽。
“啥三姨夫?!叫薛大仙!”卷卷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别不敬啊,三……薛大仙可随时能请’人’上身的!”?
施望野闭了嘴,看着传说中的薛三姨夫拿出旗、印、剑、令,明显做旧痕迹的金刚镯、圆珠笔写的黄色的符纸。
除了伸缩杆以外,那把剑和大爷打太极的道具一模一样,旗看着还像那么回事,只要能忽略上面的小猪佩奇刺绣。
剩下的法器都好像是在那个批发市场买的。
“我说……”施望野目瞪口呆地看着三姨夫把“道袍”往戒同所的工作服外面套。
大师明显有点发福,艰难提完裤子之后,还在脑门上戴上了一串亮晶晶的东西。
“这不条件有限吗,忽略忽略。”他一张口,铠卷卷就知道大概要说的内容,“有法力就行,你管人家大师穿什么用什么!”
施望野没话说了,只好切生生地问:“……他收费吗?”
还没等卷卷开口,三姨夫就做好了准备,提着他那把公园太极剑走了过来。
“好,那啥,咱们开始吧。”三姨夫对他们两个做了个揖,就开始“做法”了。
“咱们还需要做些什么不?”施望野的口音被三姨夫带偏到东北那嘎达了,看着三姨夫满屋转圈跳舞,他悄悄问问卷卷。
“……我看也没咱俩事儿了,要不坐一会?”卷卷看着大师化身小陀螺,旋转跳跃但没闭着眼,也实在看不懂其中什么门道。
“行。”施望野和卷卷盘腿坐在地毯上,三姨夫满屋子激情热舞,他俩开始闲聊。
“你觉得有效果吗?”卷卷看着他,满脸认真。
施望野摇摇头:“……没有,而且咋可能那么快,不然所有派出所律所医院药店全关门了。”
“行吧,这东西吧,也不能急。”卷卷喝着水,看着眼前大师的残影。
施望野依旧不信邪地问卷卷:“上次,你真的没闻到吗?我身上的死鱼味?”
“天呐,你别再吓我了,真没有。”卷卷移开了眼神,“我鼻子挺灵的,说没有就是没有。”
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不过那天第二天,倒是在窗外闻到股消毒水的味儿,很浓,不知道哪来的。”
“这有什么稀奇,所总用消毒水的。”施望野看着面前格外认真的朋友的脸,“你是不是也反应过度了?”
铠卷卷皱着眉,慢慢地摇着头:“不是,那个消毒水的味道不一样,有股胺味,还有药味,很刺鼻。”
施望野立马坐直了:“什么样的,仔细说说。”
“就是……大概…”卷卷用臭鸡蛋、土腥气、臭水沟、甲醛这些名次来形容那股味道,最后还加上一句,“也说不太准,就是一股很怪的味道。”
“嗯?”施望野立马问,“大概几点闻到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四点多吧。”卷卷看着大师停在了他们面前,做出收势的手势,马上拍了拍施望野的背,“行了别闲聊了,有几分钟都要坐下来瞎聊。”
施望野还沉浸在刚才的疑虑中。
三姨夫缓缓开口:“有点邪祟,不过只是没成气候的小精小怪,本事不大,作为我这个级别的法师,还是可以很轻松地把他们超度了的。”
“收费吗?”施望野问。
“这不是钱的事儿,我们修炼主要是为了为了做好事,造福世间众生……”三姨夫嘴皮翻动,车轱辘话一箩筐,不管什么情况都可以往外倒。
“收费吗?”施望野没兴趣听下去。
“不要这么说,黄白之物对出家人修行不利,我们都说结缘。”三姨夫低头,不住地摆手。
“结多少元?”施望野问。
“一千九百八十九。”
“啥?你他爹的疯了吧?”施望野眼睛睁大,盯着这位薛大师,“……趁我变回动物把你吃了之前快走。”
“好嘞、好嘞。”三姨夫一脸恐惧,拎上他那堆法器,灰溜溜夹着尾巴走了。
“前两天我我还看他吃鸡排呢,啥时候就成出家人了?”施望野关上了门,一脸无语。
“哦,小野,对不起。”卷卷冲着他尴尬一笑,挠了挠头。
施望野也对他笑笑:“你有啥可对不起的,也是担心我。”
他回想一下大师的舞蹈姿势,乐了:“……其实就是钱的事,这帮大师,哪有法力,全是生意。”
“唉,我好心办错事儿。”卷卷有点郁闷地坐在地上,喝着水。
“答应我,岁数大了千万别花钱买三无保健品。”施望野蹲在他旁边,帮卷卷拍了拍背,也算是安慰。
门锁发出了细小迟疑的转动声音,他们俩不约而同地看向大门。
陆任之抱着一个纸袋,满脸疑惑地走了进来,不时还看看身后。
他看到地毯上缩成两团的施望野铠卷卷,问:“你俩干啥呢?刚才家里来人了?”
“啊,请了个大仙。”施望野憋着笑说,同时观察陆任之的反应。
“哦,这样呀。”陆任之把纸袋放在茶几上,一样样地往外拿着东西,都是些盆栽专用的小工具。
施望野看着他:“你就不想问点什么?”
“没啥可问的,你这个精神状态,看看也应该。”陆任之自顾自搞起了花盆里的土,小心地按照电子书上的内容,挖出了一圈疏水孔。
铠卷卷看了看时间:“行了,我先走了,你俩呆着吧。”
“送送你。”施望野出门送卷卷,陆任之深深皱起了眉。
家里都是陌生的气味,让他有点烦躁,不过更烦躁的是,怎么回事,施望野已经严重到需要动用神秘力量的程度了吗?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怎么没和自己说原因。
“回来了啊。”施望野很快回了宿舍,并且锁上了大门。
陆任之看看他,心情无比严肃,表情语气却十分冷淡地问:“请大仙干嘛,你鬼上身啊?”
施望野叹了口气:“我可能真中邪了,总是出幻觉……”
“嗯?”陆任之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
施望野就把自己那天早上,意外遇见的事情都告诉了陆任之。
还着重说了自己那种鱼腥味的幻觉。
陆任之听着听着,神情凝重了起来:“可能不是幻觉,可能是真的。”
“卧槽,你别吓我。”施望野后背发寒,直冒鸡皮疙瘩。
“不是为了吓你……”陆任之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在吓唬他,他紧皱起了眉,“那几栋楼,没准里面真有什么东西。”
施望野立马觉得心脏一沉,好像那不知什么来头的“东西”,从小楼那边一路跟着他回了宿舍,现在就正隐着形坐在他面前一样。
不过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害怕,硬着头皮说:“能有什么?我过去看了,都快空了。”
陆任之久久沉思,缓缓地说:“……你应该看得还不全。”
“你别说了……”施望野抱着自己的肩膀,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那些恐怖的猜想涌进了他的大脑里,引起联想的未知比一切血腥暴力还要更加令人恐惧。
两人之间,一层层迷雾蔓延。
“大哥,水草都种好了,现在比前几天还要漂亮十倍。”老四拿着电话,身子蜷得像只大虾,即使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也对立功有充分的尊敬。
“好,办的不错,我晚上自己去看看。”立功满意地挂掉了电话,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的高层办公室中,心情愉悦。
这段时间,他就没有不愉悦的时候。
弟弟立言在学校打了同学被处分,非求着自己出面,他帮他“摆平”的很快,立言直接在学校被关了紧闭。
立德一个人在大型拘留所里,忙的分身乏术,看着就爽。
“很快,你就有要和我求助的时候。”立功打开电视,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优雅地吸了起来。
“近期,全国各大拘留所的参观日活动正如火如荼地举行中,这体现了对犯人们的心灵关怀,死刑犯们行刑前得到了再见一次家人的机会……这是人文关怀的发展,社会的进步……”
“……”立功突然想起来半个月前,有个老朋友找到他,“买”了只杂碎过去。
登上手机刑罚系统一查,哦,原来是他之前那个小情人。
什么见家人,就是换了个人。
为半碟包顿饺子,真成。
他觉得有点烦,换了个频道,看起了只有小孩子才会看的动物动画剧场。
“参观日……”立功碾着烟灰,思忖着这一词。
他也可以做一个,提升下戒同所的影响力,主要是借着这一点,提升下自己的影响力。
神龙族五年一轮换的参议员选举就在半年之后。
而自己综合种族、能力、年龄,无疑是最合适的首席候选人。
他眼珠一转,又拿起了电话。
半小时后,这通安排指示的电话才挂掉。
立功满意地坐在椅子上,他看看办公室,从侧手边靠墙的收藏柜里拿了几样东西,就兴冲冲地开上车子,往戒同所驶去。
看着眼前漂亮的海缸,立功就有了等待的耐心。
“人带来了。”牦牛助理低着头,身后姜然和姜冉面无表情地站着。
“好,你联系老四,帮他筹备我今天和他讲好的事情。”立功挥挥手,赶紧把牦牛助理打发走。
牦牛助理离开时识相地把暗门关上了。
夜色渐浓,鱼缸的水波也染上了淡紫色的浪漫和深紫色的妖异。
立功坐在沙发上,放松地靠着,指指面前比电影荧幕还大的鱼缸:“怎么样,现在这边全都布置好了,喜欢吗?”
“喜欢,很美。”姜然低着头。
立功又转转头看向另一侧:“小冉呢?”
“……”姜冉咬了咬嘴唇,不说话。
立功的耐心尚有余量。
他按下预设好的按钮,棚顶落下了电动梯,梯子的终点是鱼缸高高的顶缘。
姜然和姜冉明白他的意思,这**又想让他们进去扮美人鱼。
他们沉默地去取泳装。
“哎,不用换了。”立功伸手拦住他们,“水草已经种好了,你们脱掉直接进去吧。”
水草和泳装,这两点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而且哥哥一身的伤,是不能这样下水的。
“……”姜冉皱皱眉头,露出了不愿顺从的表情。
“别坏了老子的好心情。”立功抬手就开始撕他的衣服。
“大人,别这样,小冉他只是……”姜然说了半句就开始剧烈咳嗽,上不来气。
姜冉叹了口气,扯了扯脖子上的项圈。
最后他们还是被丢进了鱼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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